梅夫人根本就不理会他,接过桂花取来的匣子,垂下头怃摸一会,感慨的说:“这是我从娘家来出来的唯一一件东西,里面盛载了我最美好的记忆。”
轻轻的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叠厚厚的书信和一些陈旧的饰品,她心一酸,这些都是梅老爷送给她的。她拿起一朵已经褪了色的红绒花,这是第一次见梅老爷时买下的,当时这颜色红的是那么的浓烈,现在已经陈旧的很了,颜色也黯淡了,这就和她们之间的感情一样,变了!。她恍惚的想着当年那个阳光少年去哪里了?早已经死去的心剧烈的疼痛起来。
梅老爷也恍惚的看着那朵花,那个娇俏的少女甜甜的问他,“哎!这朵花这么卖的?”
自己当时是什么样子的?是冲她笑了笑,看着她的脸慢慢的红了起来,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可爱。打那以后他每当经过顾家大宅时老是能察觉到一个视线在注视着他,他知道是她在看着自己。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在出来了,不过这样也很好,能感受她还在就已经很好了。
一年后的一天,她冒冒失失的跑到自己面前说:“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当时自己的心跳停顿了一下,她喜欢自己!喜欢自己呢!自己好想大声的告诉她,自己也是喜欢她的,可是就是不争气的说不出话来。
再后来…,梅老爷心痛的流下泪水,“春娘!春娘!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伤透了你的心。”
白青莲不安的看着梅夫人,敏感的察觉到这个匣子打开后梅老爷的表情起了变化,她现在很害怕梅老爷现在不要她了。她听到梅老爷的话语心更是不安,咬紧下唇,忽然抱住肚子痛呼起来,她不能让梅老头回心转意的和死老太婆和好。
梅老爷被白青莲的痛呼声吸引过去,梅夫人淡淡的一笑,根本就不在意白青莲使得小手段。
她拿起那叠书信,轻轻的说:“这是成亲之后我每年生辰你送的情书,我都积攒在这里。”
梅老爷抱着白青莲,目光一闪,满含希望的说:“春娘!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同意青莲进门一切好说,她不会威胁到你的。”
“呵呵!”梅夫人笑了,目光戳戳的看着梅老爷,“梅远山,你以为我还在在乎你吗?我拿出这些只是悼念我这么多年的回忆。”
她拿出一张纸,“这个是我五十岁生辰是你给我的。”扬扬纸片,“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
梅老爷沉思一会,想起来了,脸色渐渐的苍白起来,苦涩的说:“你是认真的?”
“是的。这个我可以给你,我只要阿镇阿贵。”
“不行。”
“那就照这上面写的办吧!”梅夫人冷冷的看了一眼白青莲,“不知道你没了梅家你这个心肝肝会不会还跟着你呢?”
梅老爷看了茫然的白青莲一眼,没有出声。
梅夫人笑着看着白青莲,声音充满诱惑的说:“你想不想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白青莲看着梅夫人的笑容,心里恨得牙痒痒,不过还是很想知道这纸上到底写的是什么?为什么梅老爷一见到这纸就不脸色变了。
梅夫人把纸片递给沈晴,沈晴接过看了一眼,眼睛一下子就瞪大起来,这,居然是…,她看了一眼沉默的梅老爷,心里叹口气,“这是份契约书,是父亲送给母亲的,把梅家所有的一切送给母亲的契约书。已经经过官府盖章了。”
她的声音不大,可是带来的震撼不小,白青莲愣愣的看着沈晴手里的纸片,又看了看梅老爷,觉得这应该是真的,她的心一下子凉了,这算什么?她费尽心思的勾搭上梅老爷,就是想进梅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的,现在就要成功了,居然出了这样的事。
白青莲不甘的要去抢沈晴手里的纸片,“这是假的。”企图抢到毁了,这样就能保住梅家了。
没等她靠近沈晴,梅贵就一脚踹过来,要不是梅老爷手疾眼快的把她拉一把,白青莲非要被踹中不可,踹中了这肚子里的孩子就肯定完了,她吓得一头冷汗,这可是她进梅家的法宝啊!
完了!完了!没想到自己既然失算了,白青莲嚎啕大哭,搂着梅老爷,“老爷,这该怎么办啊?咱们孩子怎么养活啊?”
哭的梅老爷肝肠寸断,“青莲!你放心,我会赚很多钱来养活你和孩子的。”
可是白青莲根本就不听,她才不要和梅老头吃苦呢,她就是想享受梅家的财富的。她推开梅老爷,跪爬到梅夫人面前,哀哀的道:“姐姐,请您不要和老爷和离。真的,奴家只是想伺候姐姐和老爷的,姐姐您大可不要把奴家当个人,就当奴家是个物件,是个玩意儿,是只小猫小狗,您和老爷想看到时可以逗逗奴家,不愿意看到时奴家躲的远远地,绝不出现在您的眼前。求您了!求您让奴家进门吧!”
说完就不停的磕头。
沈晴不可思议的看着白青莲,太像以前看过的一部电视剧了,连姓也是一样的,都姓白。
梅老爷也看着梅夫人,青莲都这样了,应该给青莲进门吧!
梅夫人无悲无喜的扫了磕头不止的白青莲,“你不应该求我,你应该求你的老爷,只要他把阿镇和阿贵给我,我就把这契约给你们,不要梅家个一分一毫。”
白青莲愣愣的转身看向梅老爷,哀哀的,泪眼朦胧的,期盼着梅老爷能答应。
梅老爷怎么可能答应呢!转过头不看她。
白青莲一下子晕了,这次是真晕的,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梅老爷连忙把她抱起来,对梅夫人说:“这事先到这里,现在青莲晕倒了,你找间房子放我们住下来。”
“要住就出去住,我家不留你们。”梅夫人毫不留情的看着梅老爷,“带着你的真爱出去。”
梅老爷一阵火起,又看着怀里脸色惨白的白青莲,终究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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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等梅老爷出去了,梅夫人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瘫下来了,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她看着梅家兄弟,“孩子,娘不愿意你们被你那糊涂的父亲摆布,只能把你们要过来,这样对你们的名声终究不好,你们不要怪娘。”复又看向杨帆,“今天让你看笑话了。”
杨帆摇摇头,面露娇羞的看向梅镇,表示不在意。
梅镇和梅贵跪在梅夫人的膝下,“娘,孩儿不怨您,孩儿只认您。您不要伤心,爹他是糊涂了。”
沈晴也跪了下来,杨帆见了也跪下了,反正她早就喜欢上了梅镇。
梅夫人含泪带笑的拉起两对小儿女,“娘现在什么也不想,只要你们好好的,过的平安喜乐就好。”
沈晴强笑着转移话题:“娘,现下都戌时了,大哥和杨小姐都是远道来的,是不是要梳洗一下,好好的摆桌酒席接接风啊?”
梅夫人一听忙点头称是,慈爱的看着杨帆,“阿帆,我叫你阿帆可以吗?”
杨帆红着脸点头,梅镇也有点害羞。
梅夫人笑着道:“阿帆,你随晴儿去梳洗一番,等下伯母好好的为你接风。”
沈晴笑着拉着杨帆去了洗漱房,梅镇也随梅贵去了,梅夫人吩咐常妈妈叫厨房准备一桌上好的席面。
等众人收拾好了,席面正好摆上了,一家人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也没分什么男女席,直接坐下来。梅镇和梅贵更是不停的对梅夫人耍宝,逗的她哈哈大笑,一扫梅老爷带来的阴影。
在遥远的边境,杨轻舟尽量的把自己身子缩在土洞里,大气也不敢喘,避开严密的搜查。等一对兵走了后,他才松下一口气,身上的伤又隐隐的痛起来,他做梦都没想到会这样。
英国公戴化湛居然欺瞒圣上,畏战不说,还屠杀了全城的百姓冒充是北啸人谎报军功,更要杀自己和一些不愿意同流合污的军官灭口。要不是自己机灵见势不妙走的快,早就死了。
杨轻舟轻轻的摸着瘪瘪的肚子,三天没吃一点东西了,加上身上的伤,都快支撑不下去了。抬头看看天上的那弯新月,想着他写下的血书已经被送出去半个月了,应该到了那人的手里了吧!他苦笑一下,他也不愿意把那人拖进来,可是事关重大,他不相信别人,只能靠那人了。
沈晴靠在梅贵的怀里,感慨道:“真没想到公公婆婆走到今天这地步,那么浓烈的爱居然以这种状况收场。”她低头把玩搂着她的手指,“你说我们会不会…”
“不会!”
没等她话说完,梅贵飞快的打断道,“我们不会那样的,你相信我。”
沈晴转身趴在他的怀里,声音有点闷闷的,“我相信你。”
梅贵用下巴轻轻的磨蹭着沈晴的发丝,手在她身上轻轻的拍着,一下一下的令沈晴无比的心安。
过了好一会,沈晴抬头看着梅贵,“你说公公会答应婆婆的要求吗?我可不想见那个白青莲,那女人太恶心了。”
“会的。就算他不愿意,那个女人也会要他同意的。”梅贵的声音很冷,连一声父亲也不愿意喊梅老爷了。
这个夜晚有很多人睡不着,朱文娴把屋子里的东西能砸的全砸光了,一片狼藉,可是眼前这个面相刻薄的妈妈见怪不怪的吩咐婢女打扫干净,根本就不理会怒气冲冲的朱文娴。
“我再问你一次,世子到底去哪里了?”朱文娴实在是受够了这样类似幽禁的生活,世子都小半年没来了,无论自己是怎么样的威逼诱惑,这该死的管家妈妈都不说。自己空有一肚子对付梅家的计划没办法实施,又出不了门,简直要疯了。
管家妈妈眼底划过一丝不屑,面无表情的回答朱文娴,“世子爷的行踪岂是姑娘您能打听到的,您还是安安分分的待在这里,世子爷哪日想起姑娘您了会来的。”
切!不过是个无名无分的外室,一个玩意儿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个正经的主子了。莫说是她,就是府里的世子妃也不敢随意探听世子爷的行踪。
朱文娴怒极,想要拿东西砸向管家妈妈,可是东西都砸光了,没办法只好指着她的鼻子叫她滚。
管家妈妈面带嘲笑的退下了,朱文娴气馁的坐在床上,死命的扯着帕子,“梅贵,沈晴你们等着。”
远在江南,一间精致奢华的卧室,地面上铺满了汉白玉,一个仅着黑色纱衣的少女不安的跪坐在地面上,瀑布般的青丝直直垂在脑后,五官惊艳极了。
她很不安,听嫡母说安郡王世子看上自己了,找自己父亲要了自己伺候,在临来时嫡母要自己把安郡王世子抓紧了,以后的荣华富贵少不了的。
可是自己到了这里,被换上这身羞人的衣服后,满怀娇羞的以为是被送到安郡王世子那里,可是这里分明是女孩子的闺房啊!这安郡王世子的身边还有一个…,听带自己来的嬷嬷称是明真县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安郡王世子要自己的吗?
“我说妹妹。”安郡王世子斜靠在美人榻上,手里拿着一个精巧的银质酒壶,对身边的明真县主说:“这个什么样啊?不比那个赵明月差什么吧?”
明真县主看都不看那穿黑色纱衣的少女,她专心的看手里的一副画像,目光很是痴迷。
安郡王世子摸摸鼻子,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脑子哪根筋搭错了,好端端的对柔嘉长公主下手不说,现在居然对以前最爱的类型女人提不起兴致了,只是看着一个丑女的画像,枉他费尽心思的找来这个女人了。
不过没事,妹妹不喜欢就算了,自己就尝个新鲜吧!他面带淫邪的看着那个少女,不愧是江南总督的女儿,养的这么好。
梅老爷面色阴沉的送走了大夫,看着床上还在昏迷的白青莲,心里很复杂。
春娘的态度很坚决,是铁了心的要和自己和离,还要带走两个儿子,不然梅家现在的家业全要被她拿走。自己要该怎么办才好,怎么样才能保住儿子又能保住家业,还能让青莲进门。
想到这梅老爷恨恨的捶了下桌子,人家的大妇都能容的下妾氏通房的,偏偏春娘就容不下,现在明知道青莲怀孕梅家的骨血还这样逼迫他。
梅老爷用力的握紧拳头,说什么也不能和离,一定要想个法子叫春娘心甘情愿的接受青莲。
第二天,梅贵坐在马车上刚刚出了家门,就撞倒了一个人。车夫吓了一跳,不安的对下车的梅贵说:“二爷,这不管小的的事啊,是这人突然就冲出来的。”
梅贵皱紧眉看着地上躺着不断呻吟的男子,和福娃一起扶着他上了马车,对车夫说:“去最近的医馆。”
谁知道这马车一跑起来,这个衣衫褴褛的人就一咕噜爬起来,把梅贵和福娃吓了一跳,福娃慌忙挡在梅贵的身前,深怕这人是传说中的刺客。
这个貌似叫花子一样的人看着梅贵,“您是状元郎梅贵梅大人吗?”
“你是?”梅贵诧异的看着这个人。
这人左右看了一眼,示意福娃避开。
福娃当然不走了,万一这人要对二爷图谋不轨怎么办?
梅贵觉得这人应该不是对自己不利的人,沉吟一下,叫福娃出去。
福娃才不甘的出了马车,临走时还恶狠狠的瞪了这男子一眼。
“好了,现在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男子抱拳道:“在下楚行是杨轻舟杨大人派来的,这里有一封信要交给你。”说着就解下腰间的那根破腰带,在里面拉出一条被油纸包裹的东西,“这是杨大人请您转呈给皇上的血书。”
“什么?血书?”梅贵一惊,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个被油纸包裹的东西,“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这是揭发英国公滥杀我大周百姓冒充北啸人的证词,这里面有十几个不愿和他同流合污欺瞒皇上的将领的共同证词。”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已经打赢了几场仗吗?还夺回了一座城的吗?”梅贵抓住这楚行的手臂。
楚行苦笑,“这些都是假的,英国公根本就没正儿八经的和北啸对战过,一直龟缩在半月城里,要不是杨大人他们死命的守城,北啸说不定早打过来了。”
“那为什么不早说。还有监军呢?李公公可是皇上的亲信啊!”梅贵气急败坏的道:“现在边境怎么样了?”
“一直都有派人回京的,可是都被英国公杀了。李公公也是和英国公穿一条裤子的,根本就不管事。在我来时英国公更是杀了不少反对他的将领,我还是装成死人才出得了半月城的。这一路上我更是躲过了十几次的追杀,才到京里的。”
梅贵阴晴不定的看着这男子,沉声道:“你说的都是事实?”
“若有一句假话愿遭受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楚行的面色极为严肃。
“好!”梅贵接过血书,“我会把此物呈给皇上的。你且在马车里藏好,不要让人发现了,等待皇上的宣召。”
“嗯!”楚行用力的点了下头,有点犹豫的看着梅贵,“梅大人一定要亲手交给皇上,听说英国公和安郡王是一个阵营的,这…”
他怕拼死送回来的血书被安郡王给压下去。
“你放心,我在血书在。”梅贵斩钉截铁的道,“为了我大周的黎明百姓,我一定要把它送到皇上手里。”
金銮殿上,毛德子尖声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梅贵深吸一口气,走出班列,跪在地上,把一直藏在袖子里的血书举在头顶,“启禀皇上,微臣这有来自边境一干将领的血书,弹劾兵马大元帅英国公戴化湛谎报军功,屠杀半月城全城的百姓冒充北啸人。”
偌大的金銮殿一片寂静,庆丰帝脸色极为震惊,朝臣们也都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难道那一次次的捷报全是假的吗?这英国公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这么天大的事居然瞒的死死的。
庆丰帝一摆手,毛德子赶紧去把梅贵手里的血书接过,呈献给庆丰帝。
庆丰帝仔细看完,勃然大怒,“该死的戴化湛。”用力的把血书扔在地上,看着脸色难看的安郡王,森森的道:“安郡王,你可否给朕,给大周的子明一个交代。”
这英国公戴化湛是安郡王保荐的,更是和安郡王是儿女亲家。
安郡王深吸一口气,跪在地上,“皇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