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衣这观众则在旁边休息看戏,因为秦煌能训练顾游是好事,顾游身旁的人没一个能像她那样无顾忌的下狠手。她的逼迫,或许能够使顾游内心被练得更坚强。
她也不担心顾游会出事,只要秦煌有心去做,她对剑的控制力其实很好,而且只是对练她不会开招式,那就没问题了。狄衣继续吃甜点,看着秦煌单方面狂虐顾游,顾游兔子急了偶尔咬几口人的状况,老实说,还挺有趣。
结果,秦煌的训练热情一直延续到考核前三天,顾游才成功脱离这位“教师”的“教导”。虽然他被虐得惨,但倒是很有效。
至少狄衣考前与他对练做准备时,他已经少了很多反射性怕剑避剑的缺点,这不得不说是秦煌的高压政策发挥作用。
那之後又过三天,考核终於到来。
纯笔试的第一天,所有人都对着试卷振笔疾书。考试前在读书路上,考试时在回想读书,考试後准备下一场考试。从考场走出几步,会看见外面满满的找地方读书的人,这是考试独有的景象。
狄衣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她看了看,能不这样临场抱佛脚的大多都乃是学霸。
从小就接受正统贵族教育的公主安瑟,以聪慧着名的顾游青梅竹马季市,看起来都没有那种紧张感。反而是她认识过的狂热信仰者牧贞,正紧张准备考试中。
牧贞学力不好,想想也是当然的事。她先前家境不怎样没读书,再因为神启上战场没时间,又因与贵族的不对盘没能受教育,她进学院前可能连识所有字都有问题。这样一想,她会如此紧张考试,也是应该的事。
狄衣继续努力读书,抓紧考前那点时间向顾宇请教问题,虽然她不能用顾宇作币,但是有他就是好考前没烦恼。
第一天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考过,狄衣虽不是全部会写,但是也算达到她预期想要的程度,她本来就没打算进学霸班,这种程度刚刚好。
她洗澡吃饭回房间,很快就去睡觉。明天一早,她再度出发去考试。
第二天是半天笔试半天体能,狄衣轻松很多,看考生也大多这种心情。使者本质上就是战士,因此大多人体力都不成问题,动手总是比动脑愉快。
狄衣在过完半天笔试後,又去面对半天体能。
她知道自己体能算不得好,但是考得却比想像中还好更多,看来她在未受伤前的天天练体力,还是达到一定的功效,这成绩最少也能算中上,比动画中原狄衣拿到的成绩好太多了。
第二天考完後,她与第一天相同,也是在必要事情做完後就睡,以养足明天的精力。
第三天来到了实战,狄衣倒是觉得这是最好过的一天。前面第一天她要担忧自己没知识写,第二天要担心体力不足,第三天就不用想那麽多,她平常是怎麽练剑,就怎麽做就对了。
她愉快度过第三天,而考核终於在下午时全部结束,瞬间学院就吵闹了。
对学生来说,考完考试就是要庆祝,也因此这天门禁管得较松,只要能事先报备去向,就不会去在乎学生的自由。不过,狄衣却是没打算玩乐,也没钱玩乐。
魔族为更好的控制狄衣这个人,虽然不曾缺她吃穿,但也不会给她太多能自由花用的金钱。所以虽然狄衣表面是有钱人家之子,但实际上她没什麽钱可以用,要去什麽地方玩都有些困难。
但是这种窘境也没让现在的狄衣困扰,她其实与这世界还不算太熟悉,她也不知出学院能去那里玩乐。现在考完试,她也只是打算放自己假不读书不练剑,然後就没有了。
在这个想法下,狄衣还真过了几天什麽都不做的生活,接着又是假日的回家时刻。
她坐着自家车子,回到那个大宅,现在大宅又是有了些改变。桌椅材质变得更好,每餐吃食又更加精致,狄衣知道,这是魔族上层对狄衣表现满意,所送与她家的奖励。
魔族是相当爱面子的一族,虽然他们不会承认自己有如此低下的品格,但是实际上他们极其重视物质生活,反倒不太重视精神层面。
他们可以接受私下跪舔得来的荣华富贵,却不能接受表面上有一丝贫困感,要想奖赏他们,最好就是给予更好的外在物资,好让他们能炫耀自己的财富。
而不管是原狄衣还是现狄衣,都不能达到这个地步。这并非是因为什麽“人格高尚”,而是真的做不到。
举个例子来说,魔族人可以为了打赢一场与他国的比赛,就在比赛前夕改头换面找到他国明天参赛队员,故意捧高他们假装自己友善,让他们与他共同饮酒作乐,使他们明天因为过度纵乐打不赢比赛。
当然,如果只是一个人这样做,也许还不能说是整体魔族的问题,但是真正的问题,是魔族人认为这是可以“炫耀”的举止。
他们不在意那人私底下是如何讨好那些人,只在意那人“计策”给予他们胜利,其结果的成就,足以使那人得到英雄般的待遇。
狄衣就是不能接受这点,她才会怎样也无法让自己融入魔族社会,幸好对方也不希望她太过融入到难以控制,所以他们才能平衡的共存。
狄衣心中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外在表现是则是很快就走回自己房间,她的家人这次一个也没出现。
不过感觉上,她不像上次那样受到冷遇。因为即使她只是待在房间,都会有不间断的仆人守候在门外,她想吃想喝什麽,出房门就会有人等候服务。
但也因为太周到,狄衣反而感觉那里不对,这待遇好听点说是有人随时等待传唤,说难听的也就是随时有人监视她出房门的时间。她忍不住去猜测,魔族难道有什麽计画,或是有什麽事不该让她知道?
没想到有阴谋时狄衣不觉得怎样,想到有阴谋时狄衣就有了强烈的好奇心,越是不给知道的就越是想知道,人难免都会如此。
狄衣很想知道,外面到底是什麽情况,所以她将耳朵压在某处墙上,听外面大厅的动静。这是原动画告诉过她的事情,狄衣房间有那麽一个地方,只要将耳朵压在那处,就可以听见大厅的说话声。
至於原理是什麽,动画说是结构问题,狄衣也就听什麽信什麽。理由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个实用安全又不引人注意的好方法,知道这样就够了。
她时不时就会倾听一下,没听到什麽就回去读书或练剑,然後又周而复始这样做。
因为她太闲,所以有太多时间可以如此浪费,就在她第三十三次这样浪费生命的同时,她终於听到一个不该出现的声音。
“你们为什麽愿意帮我?”这声音的源头,其实狄衣也不是见过很多次,但有鉴於那是她人生第一次遇到的真疯子,因而她还是能想起那个人。
那个说要做下大事,试图杀她或顾游,最後被赶出学院的少女。她的声音比她最後一次听见时还要低沉阴冷,看来被退学赶出学院这件事,还是对她本人造成不小的伤害。
“这不是单纯帮助,我们可是合作对象。”狄衣听见自己母亲这样说,但是狄衣可知道她母亲的德性,说是“合作对象”,实质上应该是“可利用对象”。
作者有话要说:
☆、中二病
坚持两人是“合作对象”,狄衣母亲继续说着劝诱话语。“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只是在追求自己的梦想,但却没人理解你。”
狄衣母亲声音如此慈祥和蔼,虽然狄衣看不见她,但是她可以猜测对方是怎样温柔又风情万种的说话。那一定就跟她与她在话家常时脸相同,都是那麽逼真的虚伪。
“没人理解你只有我能理解你”这种话都快被那些专骗女人的小白脸讲烂,但她就是那麽有效,以至於每个做传销或特殊服务职业都会来上那麽一句,充分证明梗老不重要,有些梗就是永远都有效。
“你能理解我?你理解我什麽!”少女激烈的抗拒对方的柔情攻势,但狄衣知道,这就是快成功的象徵。心思敏感又多愁多思的青春期少女,虽然一点就爆,但也异常好欺骗,只要能把永远顺着她心思的态度,要骗她什麽都简单。
那女人声音变得更柔软,诱惑着猎物入她的陷阱。“你追求自我,但是却不被世人理解。你不过是想要做成大事,可是却失败了,还被他人视为疯子对待。人们是如此愚蠢的不能了解你的信念,你难道不想报复这些愚蠢人类,把那些人全踩到脚底下?”
偷听的狄衣不知道该怎麽吐槽,会被杀的人是我,你这风凉话当然可以张嘴就说!真这麽觉得,你就送自己给她杀,被杀完才有资格跟她谈什麽愚蠢的人类!
可是不出乎怨念狄衣的意料之外,少女果真被这种满是槽点的谎言打动,开始认为对方才是最好的人,自己没有不对,其他人不能理解是世人愚蠢的错误……是的,少女中二程度又加重了。
“……你,想要我做什麽?”中二病变重的少女,认为每个人对她都有阴谋,於是她直白的问起对方想要她做出何事。
狄衣听见她母亲那高雅又温和的呵呵笑声,她可以想见她有多麽得意,猎物终於咬钩了。
“我希望你去整容,彻底变一个样子。我会做一个假身分,助你重回学院,让你能亲自去取回自己的一切。”
女人笑容满面地与少女说话,她本来会帮她,就是看中少女的使者身分。魔族可以假造样貌长相种族等外在之物,但是却不可能凭空做出天赋的能力。
“使者”这个身分是入学的唯一条件,但魔族从过去到现在,也就只存在狄衣这个使者。他们想要学院内圣物情报,也想破坏使者间和谐使他们人类内斗,却苦於没人能真正混入学院成为学员。
既然如此,他们就只能找现成的使者利用,在学院内送入被他们所控制的棋子,借用棋子的手搞破坏。而如今刚好有个理智不正常的少女被赶出学院,走投无路,父母到处找关系帮忙都无人敢帮,那麽好的机会,她当然要好好运用。
让少女协助他们魔族,事後再给她荣华富贵打发她,如此她定能因完美完成任务受大人重用,再也没人敢对她不敬!
少女听见整容,她态度有些迟疑,虽然她很想完成梦想,但是她也知道整容很痛苦,她不想受到任何皮肉之痛。“整容?”她外表还是假装狠戾,但那突然畏缩点的声音,倒是使女人知道对方的想法。
女人心中轻视对方的懦弱,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她还需要她的帮忙。“我能帮你找到最好的医师,用最先进的技术,放心,不会痛也不会有事,保证做完就会是全新的美貌容颜。”
女人说得很有信心,她自己倒也是真对自己国家技术很有信心,因为她就是那技术下的受益者。
“你也做过?不然你怎麽敢保证不会有事?”少女口气相当不好,很明显认为那不过是因为要被动手术的不是她,她才能拿这种话安慰她。
“我没做过。”狄衣听自己母亲的声音微微变调,心情很好,魔族里许多“美女”都忌讳自己被人说脸假,因为真话总是伤人。
“我做过的是微调与整牙齿,没有整容。”女人再度强调自己天生丽质,狄衣表示,整牙齿这种藉口你也好意思说出口,这种话你也就能骗骗那些想相信的蠢货。
不过才说完,女人才想起自己必须要说服对方整容,赶忙又补上几句话。“你放心,我朋友做过,效果很好。你要是还是不能相信,我能找一些证人与你聊,你可以自己判断。”
她还是不愿说自己做过,只愿说她朋友做过,但是少女听见可以听证人亲口说效果,却是有些心动。少女想做大事,多少也是有爱慕虚荣之意,而若是能不痛苦就变美变得更引人注目,她还是会心动的。
女人看着少女的细微表情,知道事情成了,这闹心的少女终究还是被她说动,她心情特好的继续说下去。“你若是愿意整容,我就会给予你全新的身分,也会帮助你重新在学院中立足。”
“女人最重要的不是实力,是脸与身体。我会开发你一切,你要明白,只要是人就有弱点,我们不需要比对方强,只要能勾上强者,我们还有什麽事情做不到?”
偷听的狄衣不能认同这个思想,但是她能明白她自己是真心那麽认为。
狄衣母亲没有智慧,没有实力,她一向是善用身体与脸,讨好他人勾住他人,诱惑他人同时踩着对方前进。
虽说狄衣母亲通常利用的是男人,但是女人她也是能接受的,而学院因为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女女相较之下比一般环境存在更多,所以她那套在学院其实是可以吃得开。
她很想知道自己母亲具体是想做什麽,这样她也好做准备闪避,所以她又再听下去。
可惜的是,那之後狄衣就再也没听见有用的消息,她只能知道少女会变一好用棋子,但因为她母亲之後都在忽悠少女不说正事,所以她没办法知道具体计画。
她离开偷听地,决定不再去听那些废话。
才听完一个阴谋,此时狄衣非常想找个人分享心情,於是狄衣就去找顾宇。白屋子内,顾宇从一堆资料中抬起头,很意外的看着来到他世界的狄衣。
狄衣看他还在为研究忙碌,却是有点不好意思,她来得不巧,打扰到他研究了。“抱歉,你在忙吗?”
顾宇虽被打扰,但也没生气的意思,他原本就有无限的时间可以做研究,区区被打断片刻没有差别。“不忙,你不必在意。”
狄衣观察一下,感觉顾宇真没生气,这才开始与他说话。“其实也没什麽事,我只是想找你聊天。如果你还在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没事。”顾宇不多说,他一个挥手将资料收好,表示他很有空可以聊天。
身为一个剑灵,顾宇偶尔也会寂寞,虽然他无论如何都想活下去,但那也只是现在所有他关心的人都还活着的时候,他才能有这麽强烈的活下去执念。
等到所有人都走向终结,顾宇也就不再想继续活下去。剑灵因执念而生,也能因失去执念而死,他会一直活到那个时候,自然的走向终结。
狄衣眼见顾宇把东西都收拾了,很安心的与他聊起刚才的事,没人说秘密太痛苦,她迫切需要一个人与她分享秘密。
因为不知道顾宇有没有在听这件事,所以狄衣又把整件事重新说了一遍,还把自己听不到具体计画的遗憾也一并说出口。
“如果你只是想知道魔族可能怎麽做,我还是能猜个大略手段,魔族应该会用少女作为挑起人与人间冲突的手段。”
顾宇见狄衣对这话题很有兴趣,就又再说他的想法。
“因为一些原因,我与魔族过去曾有过接触。魔族最擅长的是挑起人与人间争斗,其他不行。无论战斗或是策略,魔族都没有特别出色的地方,所以魔族手段大致也都是以挑起斗争为主。而他们擅长的手段中,其中之一就是用女人美色引发斗争,那个少女很可能是会被这样利用。”
而顾宇还知道一些其他传闻,但他还是觉得不说为妙。据说魔族会为了开发女人的魅力,而送女人去给多人开发身体,他真不认为这是可以在狄衣面前说的话题,真说太尴尬。
“原来如此……”知道对方采用的是美人计,狄衣这下安心许多,像她这种与美色无缘一心练剑的伪男子,她相信不会有不长眼的与她斗争女人。没她的事,她就能安心了。
可是顾宇却与她强调另一件事,他看狄衣表情,就知道她觉得魔族不会造成她麻烦,就开始放松戒心,这样不行。
“我知道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