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尚宫宫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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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尚宫宫略-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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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洛阳,千里比谁都要着急,又让宋家父子一家先行,好去洛阳城准备着,他连香树园子都不要了,贱价过给别人,澄州金的生意也不做了,全权交给了宋霸子,昆仑商人欠了两笔帐都不收,一心一意要远赴洛阳。
  把家里收拾妥当,随曦彦来到叠翠岩,绿竹依依,屋舍质朴,却是物是人非,叹惜着彦英没有等到这一天,两年前他就去世了,为了劳什子岭南风物图鉴而呕心沥血,英年早逝,撇下了元宜、褕儿凄凄凉凉,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不能把孤儿寡母丢下,自是邀他们同往洛阳。
  褕儿刚打开门,千里就把他抱了起来,掂了掂分量,又重了不少,向元姨娘及元宜道:“收拾好了吗?过几天就要走了,沉重的物件都别带,到了洛阳再添置新的。”
  “大哥,我又不想走了。”对自小在岭南长大的冯元宜来说,那繁华的东都何等陌生,“我就在这里守着彦英的坟茔,把褕儿抚养长大。”
  “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把彦英的灵柩迁往洛阳龙门,宋伯伯和寄枫已经先行一步了。”李千里却不认同她的想法,“弟妹,我知道你念着彦英,可终究留在这里不是办法,褕儿都十岁了,该离开了,你说呢?元姨娘,您倒是拿个主意,彦英总要魂归故土吧!”
  “我听元宜的。”元如娴何尝不想让彦英的灵柩返回中原,可她还要照顾元宜和褕儿。
  “你们也真是的,临了又反悔,这可不行。”李千里当即做了决定,“别再拂逆我的意思,都走,跟我回洛阳去,曦彦帮着收拾东西,我让人把牛车拉来。”
  既然决定要走,就要准备妥当,这个家自有千里做主,全由他一人折腾,跑前跑后,忙里忙外,竟是处处周到,因携带细软巨资,又托了冯子游派遣兵卒护送。一切收拾整齐,选了吉日出行,车马齐备,整装待发,冯子游父子、青竹姐弟及附近乡邻皆来送行,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泪沾衣襟。
  英华是最后一个上马的,已经把妻子、女儿和乳母安顿在马车里,回看满目青翠的西樵山腹地,总有不舍,自是要好好留恋一番。可父母、哥哥已然前行,再迟误就追不上了,才抓起缰绳,就看见一人立在荔枝树下,好熟悉就是想不起,再揉了揉眼睛,竟是昔日的朋友王果,一向在左威卫任职,竟会来到这里,呆呆坐马上跳了下来。
  “没想到我来了,你却要走。”王果一把抱住英华,足足有十年不见了。
  “你为何来这里?”英华也伤心,相见竟是分别。
  “路元睿被杀,我接替了广州都督一职,今听闻你要离开,赶紧来见上一面。”
  英华叹了一声,何尝不知道是大哥杀了路元睿,拍了拍朋友的肩膀道:“这里比不得中原,又是流人,又是獠人,还有从海上来的各国人,这个都督不好当,你可要万事小心。”
  王果点了点头,示意击掌,说再多,终究是要分别的,“快走吧!不然就赶不上家人了。”
  英华依依不舍,磨蹭着上了马,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便把女儿从马车里抱出来,“你还没有见过她呢!我女儿晏晏,才四岁。”
  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儿,自是人见人爱,王果打趣道:“被荷禂之晏晏兮,是这个意思吗?出自《诗经·九辨》,我记得你一向读书不好,竟给女儿取了一个别致的名字,晏晏,轻柔美貌之意。”
  “我姐姐取的。”说笑一番,也不像先前那样悲伤了,英华把女儿交给妻子,再次上马,挥手向王果道别。
  洛阳山水迢迢,相隔千里,又扶着三座灵柩,一路车马缓缓而行,到达洛阳城时,已是金秋九月,天高云淡,鸿雁南飞。
  一行车马停驻于延庆坊,就在洛水之畔,李千里早已置办好的宅院就在这里,中庭开阔,庄重严整,外围有抄手游廊环绕,环池开路,叠石为山,标准的富贵人家宅邸。宋家父子早一步赶到洛阳,已将这里布置妥当,又添了奴仆使唤,各处都打扫干净了,只待远道而来之人入住。
  李千里把把家人安顿好,连口水都没喝,又扶着三座灵柩去了伽蓝寺安置,烦了有道高僧超度亡灵,待龙门平原之地的坟茔修建完毕,便可以迁葬了。从伽蓝寺回来,风尘仆仆,将马儿交给了小仆,才要进门,就见一人策马而来,是一个武官打扮的中年男人,身量很高,浓眉大眼,和善可亲。
  “哟!这不是秦叔叔吗?您得到信儿了?我们前脚刚进洛阳城,您后脚就跟来了?”
  “你母亲呢?”秦枫没心思听他讽刺,火急火燎的。
  李千里将脸一沉,很不乐意,都过了这些年,还记着母亲,“一路舟车劳顿,累了,刚歇。”
  秦枫又不傻,如何听不出,“那你就转告她,明早到洛阳宫,太后要见她,还有你,领着弟弟们也来,太后也要见你们。”
  李千里摸不清楚了,太后见阿娘也就罢了,还要捎带上自己和弟弟们,她这是何意?别了秦枫,便去找母亲商议,刚住进新房子,正在收拾东西呢!大概还没有想到这一出儿。掀了帘子来到寝室,妹妹婵娟也在,一向不言不语,今天也不例外。
  “妹妹,你先出去,跟婳儿一处坐着,我有话跟阿娘说。”打发走了妹妹,李千里坐在榻边,拧了一阵眉头,才把秦枫找来一事说了一遍,始终弄不明白,“阿娘,好端端她找我们做什么?难不成想给我们加官进爵?”
  毕竟在她身边待了那么多年,萧可就是猜不出来,可太后有旨不能不听,叮嘱儿子道:“现在也不用这么烦,见机行事便是,你去给曦彦和英华说一声儿,还有承宣,明日要穿戴的整整齐齐,谨言慎行,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自然也不能看。”
  送走了儿子,萧可低头凝思,都十年没见了,她为何又突然宣召?合璧宫往事历历在目,她都忘了吗?她杀了阎庄却饶过婵娟。只顾着想心事,不觉已近傍晚,光是嘱咐孩子们穿戴整齐,自己却是不修边幅,忙翻箱倒柜的找衣服,昔年也有一些华服,是否还合身?西樵山是用不到好衣服的,穿着一向马马虎虎。
  好不容易找到一套,穿在身上还装得下,现做衣服已经来不及了,正在铜镜前欣赏,又有一人走了进来,正要他提提意见呢!“怎么样?我穿着不会是不伦不类的那种感觉吧?这套衣服至少有十年没穿过了,是不是很突兀?”
  “还行吧!”杨翊在灯下欣赏着,也不觉得突兀,叮嘱道:“早去早回,别在那里久留。”
  “你所指是秦枫吧?”听这话有些不对劲儿,萧可半开着玩笑,故作深沉,“好多年没有见过他了!不知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不用日夜思念,明日不就见到了。”说罢,杨翊又不理她,翻了一卷书在手。
  萧可没奈何,开个玩笑都不成,满屋子这个乱,他还有心思看书,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又琢磨着明日,叹道:“要是彦英活着该有多好。”
  “生死有命,岂能强求。”杨翊淡淡淡回了一句。
  “原本打算着到衢州看望娉婷,千里又怕耽搁时间,只给世超去了一封信,要他们夫妇来洛阳相会。君跟丽媛也要回来了,他们却是去往长安,千里已经收到了信,说是有时间过去一聚。””萧可自说自话,又黯然神伤,“丽媛会不会怪我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杨翊冷冷给了一句。
  “你总是四个字、四个字的说话,无聊。”萧可也恼了,丢下这里不管,拂袖而去。
  洛阳客一如从前的巍峨,北据邙山,西临涧水,南界洛河,依山临水兴建,规模宏大,殿宇恢宏,云楣绣柱,华榱碧档,仰之而目眩。
  萧可颤巍巍走近武成殿,第一个遇到的竟是秦枫,十年如一日,他仍是尽忠职守在太后身侧。
  盼她盼到望眼欲穿,一见更是喜上眉梢,十年不见,她笑容依旧,少了几分柔婉,多了几分持重,青衣素裙,清清瘦瘦,看样子也就四十来岁,比自己还要年轻。“太后在里头等着你们。”寻思了半天,只说出这个。
  萧可笑了笑,又嘱咐了身后的孩子们,这才静下心绪来到武成殿内。
  太后高高端坐于华堂之上,锦衣华服,凤眉修目,顾盼而神彩,将天家尊荣满满在了脸上,她废儿皇,囚新皇,剪除废太子李贤,玩弄顾命大臣于股掌之上,大权在握,意气风发,睥睨天下。自信也许是女人最好的保养品,依然容光焕发,风采不减当年。
  “下官见过太后。”萧可行大礼参拜,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太后正襟危坐,也不叫平身,身畔有一女官盈盈而立,以清雅的声音颂道:“萧氏,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端庄淑睿,克令克柔,着即册封为沛国夫人,食汤沐邑一千户。”
  “谢过太后。”萧可战战兢兢的谢恩,仍不解其意。
  太后令婉儿退下,这才正视起丹陛下之人,随口问道:“哪个是千里?哀爱竟认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旧唐书·李千里列传》永昌元年,授襄州刺史。天授后,历唐、庐、许、卫、蒲五州刺史。时皇室诸王有德望者,必见诛戮,惟千里褊躁无才,复数进献符瑞事,故则天朝竟免祸。长安三年,充岭南安抚讨击使,历迁右金吾将军。中兴初,进封成王,拜左金吾大将军,兼领益州大都督,又追赠其父为司空。三年,又领广州大都督、五府经略安抚大使。

  ☆、第二十三章

  李千里大概没有想到叫他,愣了半晌才移步上前跪拜。
  “果然是仪表堂堂,不落凡俗,记得你儿时挺淘气的,爬上树却不肯下来,幸亏哀家有法子,才把你制住了。”太后笑容可掬道:“儿,今若为一州剌史,且论一论你的为官之道。”
  李千里又愣在那里,什么一州剌史又什么为官之道,一个剌史有什么稀奇,自是不会放在眼里,如今身怀巨资,正要在洛阳城享受一番。随口道:“为政不在言多,须省身克已,思民生国计,为官之道,亦犹是耳,倘一失足,将无所不至矣?”
  “孺子可教也!就出任襄州出任刺史一职吧!”太后很是满意,又叫下一个。
  这回轮到曦彦胆战心惊,与其在这里受罪,还不如在西樵山待着,默默在心里编着为官之道。
  一个个诚惶诚恐的,太后也笑了,“一个题目哀家不能出两回,你是……。”
  “李琨,字曦彦。”曦彦结结巴巴,舌头打结,大哥都给弄到襄州去了,自己去哪儿?
  “你就是曦彦?整日听你母亲念叨了。”太后又想起什么,“哀家见过你,三岁还是四岁来着?就封做卫州刺史吧!”
  曦彦松了一口气,至少没哥哥的襄州远。
  英华自认读书不好,根本不懂什么为官之道,从头到尾都在低头哈腰,脸都贴在了地毯上,绕是如此,还是被提点出来,不等太后问话,自告奋勇向前。
  “太后,我是李英华。”
  “哀家记性没那么差,知道你是李英华。”这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有趣儿,太后笑道:“当年一眨眼就不见了,算是撂了挑子,既然回来了,仍去司属寺任职吧!”
  英华瞪大眼睛,怎么又去宗正寺呀!但又不敢多言,眉头都拧成了疙瘩。
  “先做个司属寺少卿吧!”太后安置好一个,又瞅着下一个,岁数根英华差不多,很是文静,“这个哀家更不认得,就做个幽州刺史吧!”。
  “他是璄儿,字承宣。”萧可赶紧介绍,眉间一动,却有另一番计较,大着胆子道:“下官有个不情之请,恳请太后将英华与承宣的官职互换。”
  “为何?”太后不解,想来她最疼英华,留在洛阳有何不可?
  “幽州毕竟远了些,承宣他……。”萧可自是对顾璀儿愧疚,洛阳总比幽州强上百倍,“恳请太后收回成命,让英华去幽州吧!”
  太后虽然摸不准,但对她能舍弃亲子前途成就他人,这一点倒是挺欣赏,“好吧!幽州就不用去了,英华与承宣均到司属寺任职。”
  英华刚才还不乐意,如今有人作伴,自是喜笑颜开。
  谢过太后之恩,萧可长舒了一口气,但她仍不叫平身,只能和孩子们跪着。
  珠帘一动,上官婉儿捧着诏书出来,清声颂道:“太后有旨,追赠郁林郡王为司空,复其爵位,备礼改葬。”
  萧可怔了一下,连谢恩都忘记了,还是李千里领着弟弟们叩谢太后恩德,一行人出了武成殿,皆是一言不发,马车一路驶出了宫城。
  回到家,李千里才肆无忌惮的畅所欲言,满腹不平,“为何把我弄的那么远,鬼都不想去襄州,一个刺史一年才弄几个钱,还不够车马费。”
  他这么一抱怨,曦彦也不乐意了,嘟嘟哝哝道:“我也不想去卫州,还不如在洛阳做个平民百姓,哥,咱们把官职辞了吧!”
  太后一番好意,这两个居然不领情,一个嫌远,一个散漫惯了就是懒,萧可敲着凭几让他们安静下来,“一个个的竟是如此胡闹,做官不好吗?总比平头百姓强,一个个都不求上进!既然太后下了令,不想去也要去,到了任所,切不可怠慢公事,要勤政爱民,廉洁奉公,不可知法犯法。”
  挨了母亲一顿数落,兄弟两个才安静下来,同时拿四双眼睛瞅着英华与承宣,同是兄弟却不同命,他们竟能留在洛阳,父母的身边。
  “这不公平,太后太偏心了,为何让英华与承宣留在洛阳,却把我和哥哥赶到那么远的地方。”曦彦又叫着委屈。
  话音刚落,慕容淑搀扶着父亲进来,她的两个哥哥慕容志及慕容懋相随在后,慕容天峰以年老请求致仕,接替左卫大将军一职之人正是秦枫。李千里一见岳父来了,忙起身让座,又吩咐侍女倒茶,坐在下首陪他说话。
  “一进门儿就听见曦彦喊什么不公平,怎么不公平了?”比起十年前,慕容天峰的确老了许多,从前铁骨铮铮的男儿竟有英雄迟暮的一天。
  “您别理他,不就封了个卫州刺史,又不想去,正在这里叨叨呢!”李千里拿弟弟说事儿,自己的不满却不敢提。
  “卫州如何不好了?殷牧野之地,朝歌故城,民风淳朴而善乐,自古多少忠贤出自卫州,如亘古忠臣比干,还有姜尚和商鞅都是卫州人。”
  慕容天峰也在劝说曦彦,和他们说了好一阵子话才走。
  到了晚间,千里又找母亲商议事情,宫中下了一道旨意,着司常寺(太常寺)、司属寺(宗正寺)及司宾寺(鸿胪寺),操持改葬一事,看来还要去往长安一趟,顺便探望大姐、二姐两家人,她们已经从巴州回来了。
  “我还是不去了。”萧可无法面对李丽媛,推说身子不大好,让千里带着曦彦和承宣过去。
  “还有六叔的儿子李Ш捅Π蚕刂骷捌浞虼匏脊乓泊盂莞侠戳耍幌爰俊背ぐ怖戳诵矶嗲灼荩允且嵘弦换帷
  萧可摇了摇头,原不打算见这么多的人,蜀王李愔早在乾封二年就去世了,后又复其爵位,赠益州大都督,谥曰悼,得以陪葬昭陵。他的儿子嗣蜀王李б恢痹谯莩鋈未淌芬恢埃缜熬屠戳诵牛肭Ю铩㈥匮搴统行匠ぐ惨换幔∫槐簿墼谝黄鸲ㄊ茄灾痪。け餐抢镆淮粒撬祷岸疾环奖恪
  “此去高阳原,就把董谊跟蓉蓉合葬在一起吧!请有道高僧为他们追福。”
  这才是萧可的心心念念所在。
  千里点头称是,“想来以亲王之礼改葬,坟茔岂是一时半时就能修成的,不如我扶了空的棺椁回来,先行放置在伽蓝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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