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尚宫宫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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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尚宫宫略-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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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有话要问你。”安福全嘴快。
  也许是山上风冷的缘故,李弘咳了几声,“听说你去城外送别元献直,就跟去看看,结果又碰到柳儿,说你来了这里,山林静谧,不害怕吗?”
  李婵娟摇了摇头,“献直的事儿多亏了你呢!”
  李弘报以一笑,总觉得她在暗自感伤什么!眉间带了莫名的愁楚,“尚宫和英华不回来,想他们了?”
  李婵娟点头,“阿娘却舍得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
  李弘笑道:“阿娘说要召她回来呢!”
  李婵娟眼前一亮,向前许行几步,一款纱裙在风中飞飞舞舞。
  李弘道:“许阁老现已病入膏肓,冯子游要来长安探望,说是要带着尚宫和英华一起回来。”
  阿娘和弟弟真的要回来了,李婵娟绽露着笑容,终于不再是孤零零的了,极目一望,长安城似棋盘,人如局中,不知进退,时而低头敛眉,“我想元姨娘了,却不能去看她,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我跟娉婷姐姐都走了,她才是孤零零的。”
  安福全又纳了闷,刚才还好好的,一会儿就哭了,可叹这女子心事真难懂。
  “我带你去咸阳。”李弘话一出口就为难,他身为太子,没有当今天子的宪令,岂能随随便便独闯高祖的陵墓,但又不忍拒绝,她在那里幽居多年,想来和那位元姨娘感情深厚吧!
  李娟婵不敢相信地望着他,原想着不合适,可为见元姨娘一面,不得不尝试。
  李弘很快做了决定,由东宫内侍总管安福全做安排打头阵,悄悄进去,悄悄回来,人不知鬼不觉。三人离开高阳之原,在附近镇子上简单用了一点东西,便上了马车韩咸阳方向面去。
  颠簸了一夜,唐高祖献陵近在咫尺。
  它静静矗立在青山脚下,苍松翠柏之间,庞大的宫殿群若隐若现。
  安福全很快地找到几个相熟的内侍,把出些钱财散给他们,假做是长安城内的有钱公子游历到此,正欲进去瞻仰一翻。几个献陵内侍倒也勤快,到底是拿人钱财的缘故,领着李弘一行人从偏门而入,不敢走正路,只介绍偏僻的地方与他们相看。
  李婵娟对这里自是熟悉,拐过几处檐廊就看到曾经的偏宫和锈迹斑斑的大锁,扯了扯李弘的衣袖,示意要进去,安福全连忙又给内侍们塞钱,偏宫的门很容易就打开了。
  李婵娟提着长裙进了偏宫,屋宇年久失修,大多倒塌,院内的蒿草足足有一人高,蚊虫乱飞,蛛网交错,根本就不像有人居住。
  “那位姨娘不是跟你住在桂苑吗?”李弘问,这里看来看去也没有一棵桂树。
  “不是,我走之后,她就不住在那里了,我听献直说的。”李婵娟踏上台阶,看着那所破败不堪的屋宇,不禁想起儿时种种。“阿娘不喜欢元姨娘,很不喜欢,所以没有人肯帮她。”
  就在这时,一个蓬发覆面、衣衫褴褛的女子从屋子里移出来,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婵娟,眼前这位少女像是从天而降一般。
  “姨娘。”李婵娟一眼看到了元如娴,珠泪滚滚,几乎是一头栽倒在她怀里的。
  元如娴呆滞地念着‘婵娟’两字,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柔柔抱了她道:“你怎么来了?王妃知道吗?娉婷,娉婷她好吗?彦英呢?你有没有听说过彦英?”
  李婵娟泣诉道:“娉婷姐姐很好,经常给我写信,阿娘去了岭南还没有回来,我不知道彦英哥哥好不好?”
  “王妃去了岭南。”元如娴似在自言自语。
  李婵娟抹着眼泪,也替元姨娘拭着眼泪,她今年才三十六岁,一如的温柔、漂亮,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整整住了十六年,难道还要继续住下去?阿娘是不会帮她的,转头看着李弘道:“我能接元姨娘出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西樵山腹地,小溪依然环抱着那所庄园,清风徐来,成片的荔枝树婆娑起舞。
  接到皇后之令,萧可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杨翊看着她,似有不舍,“还会回来吗?”
  “当然,等我把那里的事情交待完毕就回来。”萧可复又转身,“我不在家的时候,别想打什么坏主意,你的璀儿找不回来,别想再找什么璨儿。”
  杨翊笑而不语,只抱着四岁的孙女囡囡,“大母要走了,你想不想她?”
  “想啊!”囡囡奶声奶气的说,转而摆弄手上的木鸡。
  英华一头扎进来,也帮着拾掇东西,在这里待了五年,早已没有了刚来时的新鲜感,好不容易盼到回长安,姐姐和阎庄哥哥都在等着他呢!一通乱翻,弄得乱七八糟,便让母亲赶了出去,便去后苑寻哥哥、嫂子了。
  “该留心英华的事儿了,也老大不小了。”杨翊和萧可的心思一样,让英华在长安择妻。
  “记着呢!总要有合适的。”和英华一般大的承宣则娶了岭南行军总管陈政之女,住在南海县城,英华到现在都没有着落,免不了心急。
  车马齐备,冯子游已在庄园外等候,还带着许夫人所生之子冯梧,今年也有十五岁了,从未同远在长安的外公谋面。千里、曦彦帮着母亲拿东西,宋哲远也领着夫人、儿女帮忙,慕容淑带着众女眷在门外相送,彦英夫妇从叠翠岩赶来,青竹、青墨姐妹则从医馆而来,一时间,庄园外围了一堆的人。
  萧可与英华刚坐上马车,杨翊从车窗外把鱼肠剑递了进来,“带着吧!给你防身用。”
  萧可接过剑,又握住他的手,依依不舍。
  “又不是不回来。”杨翊凝思片刻,道:“我昨夜跟你说的,帮我看着娴儿,还有……。”
  “我记着呢!不劳你啰嗦。”不等他说完,萧可打断。
  杨翊本想多说两句,可碍眼的人偏偏在这时出现,自从冯子游的叔父冯智玳致仕,那万国俊便做了广州刺史,平日以压榨官吏、百姓为乐,是个十足的酷吏,当即松开萧可的手,抱着囡囡回庄园去了。
  万国俊是如何做了广州刺史的,心里自是清楚,今日特意赶来相送,一如的笑容可掬。
  冯子游一向瞧不起这种人,理都不理。
  曦彦撇了撇嘴,领着媳妇儿回家去了。
  宋哲远、彦英也不理他,就当没看见。
  李千里一直立在母亲的马车旁边,不喜不怒,也不闪避。
  “听说尚宫今日返程,在下特来相送。”万国俊巴巴赶过来,人家连马车都没下。
  “有劳万刺史了。”萧可抬眼一望,他的随从带着两大箱子的东西,想必是礼物。
  果不其然,万国俊笑道:“在下还要劳烦您呢!在下给皇后备了一件礼物,还劳您带回长安。”
  萧可笑道:“什么礼物呀?”
  “让尚宫见笑了,海隅之地没什么拿出手的,是一件用孔雀羽毛织就的裙子。”万国俊转言道:“当然,在下也给尚宫备了礼物,不之金银珠贝之流尔尔,尚宫就用来打赏人吧!”
  萧可没吱声,就算默认收了礼物,英华也嫌他烦,吵着要走。
  “千里替我送送万刺史,阿娘跟你冯伯伯回长安去了。”再回首时,庄园外只剩下宋哲远夫妇和彦英,连曦彦也不见了,便对英华报怨道:“看见了吧!哥哥跟耶耶是一个脾气,为了个万国俊,连阿娘都不送了。”
  顺着西樵山腹地的小径前行,庄园越来越远,渐渐消逝在雾霭纷纷之中。
  夏日,含元宫景色美不胜收,少阳院西北隅的绮园虽不起眼,却另有一番韵味,浑似一位青春貌美的小家碧玉婷婷玉立在湖水中央。榴花掩映的轩窗微闭,李婵娟拖着一袭和石榴花同样颜色的绫纱长裙,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她是来道谢的,因为元如娴。
  李弘则坐在秋千上,静静对望,自打相识,从未见她笑过。
  “太子今日该去光顺门听政了。”安福全提醒。
  李弘似是没有听见,摆摆手让他退下,“坐下吧!不要一直立着,喝茶吗?”
  婵娟摇摇头,示意要走。
  “别走啊!咱们玩儿点什么!”
  李婵娟睁着清亮亮的眼睛,似是不懂玩儿为何物。
  一时间,李弘叫了一班东宫的宫女、内侍,引着他们在水榭投壶不亦乐乎,欢声笑语传到萧德昭、戴至德的耳朵里时,又是一番情形。太子贪恋女色,荒怠政务,他们已负有辅佐不当之罪,只能如实向二圣上报。
  蓬莱殿外烟波浩渺,绿树萋萋,夏日美景正浓,殿风却是冷寂一片,正在病中的天子对太子既痛心又失望,好端端一个孩子,大唐未来的储君,耗费了多少心血来栽培他?勃然大怒之下,撑着病体来到少阳院。
  皇后比他早来一步,亲手把儿子扶了起来,眼眸中尽是关爱,弘儿向来身体不好,今日却难得绽露笑颜。不过是投壶之戏,东宫官员未免小题大做,再看李婵娟,肤若凝脂,绰约多姿,如盈盈仙子,令周身宫娥黯然失色,便将一件‘单丝碧罗笼裙’赏了她,缕金为花鸟,丝如细发,裙裾绣有‘七宝’,乃益州所献,以霞样纱所制。
  李婵娟穿起那单丝碧罗裙果真是华贵绮丽,如西天霞彩般绚烂,引得一众宫娥叹观。
  皇后如此回护,李冶无可奈何,且病体沉重,原打算提早把江山社稷交于太子的。
  皇后眼眸一转,盈盈走到李治面前,“竟然把陛下给惊动了,弘儿年少,要放在寻常百姓家,他还只是个孩子呢!”
  “可他不是生在寻常百姓之家,他是一国储君,是大唐的太子。”李治不认同皇后所言,余怒未消。
  “陛下所言甚是,媚娘随您去太液池走走,弘儿也该去光顺门听政了。”皇后语笑嫣然,陪着李治离开少阳院。
  太子去了光顺门听政,安福全便叫了四个小内侍抬辇舆,好将李婵娟送回家,不想在九仙门外遇到一人,那人散下一头长发,穿一件飘逸的白袍,整个人俊美到妖冶,如玉树琼林,武敏之,真是冤家路窄,恨不得把他身上的肉一口口咬下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太子家的狗。”武敏之坐在高头大马上,李弘都不曾放在眼里,何况是个东宫内侍。眼珠一转,又瞅见李婵娟,笑盈盈地跳下马,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袖,“美人儿,我们又见面了,听说你跟东宫的另一条狗订了婚,岂不是委屈了你,那傻小子懂什么!跟我在一起,你才知道什么是枕席之欢。”
  “滚开。”李婵娟挣开他,头也不敢抬一下,长安城里谁不知道,荣国夫人对这个外孙疼爱有加,他便仗势为非作歹,连皇后也奈何不得,□□了曾经的太子妃候选人杨氏,还把她强行娶在家里,如今荣国夫人去世了,还是一样的猖獗。
  “混账东西,别碰她。”安福全就知道他不怀好意,对婵娟早已垂涎三尺,上前找他拼命,新帐旧帐一起算。
  武敏之一个转身,一脚将安福全揣开了,又将抬辇舆的小内侍打散,背着双手站在李婵娟面前,“怎么样?美人儿,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跟了我如何。”才要去摸她的脸,腰窝被一颗飞石打中,疼得龇牙咧嘴,回头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来人正是左卫大将军慕容天峰,自认惹不起。
  慕容天峰看不见武敏之似的,只朝婵娟说话,“别怕,慕容伯伯送你回家。”
  回到怀贞坊的宅子,李婵娟一字不提今日之事,今晚无所事事,只在坊内的柳荫下散步,时而促织低鸣,娟娟月光如水。蓦地,坊门开了半扇,李弘与安福全匆匆而来,面对婵娟,欲言又止。
  “武敏之……。”
  婵娟摇了摇头,“天都这么晚了,你身体又不大好。”
  “婵娟,我……。”李弘支支吾吾道:“我跟阎庄比,如何呢?”
  “他如何比得了你。”说罢,又觉得他的神态不对,斩钉截铁道:“身为大唐太子,难道不懂《唐律》,诸同姓为婚者,各徒二年;缌麻(同宗高祖父母)以上,以奸论;同五代之祖,不合复相嫁娶,辄嫁娶者,男女各杖一百。”
  “那又如何?”李弘咳了几声,向前移着步子,“怕是我们根本不同姓,二十多年前,真假王妃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到现在都是众说纷纭。”
  “不许你侮辱我阿娘!”李婵娟怒形于色,郑重警告,“不许你对我的身世做任何假想,我生于贞观二十二年十一月初八,我的名字来自阿娘念诵的一句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李弘默默念诵着,凄然一笑,“你等着,我会弄明白的,你到底是谁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从广州到长安,千里迢迢,一路无非晓行夜宿,饥餐渴饮,回来时,已是深秋之际。
  秦枫早就在十里长亭等候,连带着他的一双儿女,莫约都是五、六岁的年纪。
  婵娟坐在那里哭,好不容易把母亲和弟弟盼来了。
  萧可朝秦枫笑了笑,便将婵娟搂在怀里,把她丢在这里五年,自是愧疚在心。
  英华甜甜叫着姐姐,他身量高了很多,是个十五岁的大孩子了,但母亲千叮万嘱过,耶耶的事儿一定不能说,就连姐姐也不行。
  “冯刺史,我们又见面了,上次在泰山就没有聊够。”有远道而来的客人在此,秦枫不好跟萧可多说什么,又素来倾慕冯子游豪侠之名,大有相见恨晚之态。
  两人客套一番,一同向长安城而来,冯子游一行则去了许敬宗的府上,英华随婵娟返回家中。
  萧可随秦枫来到含元宫,含凉殿内,皇后云鬓高耸,凤冠素裙,容貌不改,一如当初。
  “舍得回来了?”皇后歪在凤榻里,上下端详着她,通身的青色,搭着一条藕色的帔帛,松松绾着发髻,脸上略带困倦,只那钗子最为光彩夺目。
  “还以皇后不要下官了。”萧可微微一笑,瞥到了沈容止,她的衣着确是尚宫服色。
  “本宫是打算不要你来着。”皇后起身,围着她转了一圈,瘦是瘦了些,眉目间却多了些妩媚之情。“先回去吧!本宫改日再问你话,秦枫老是念叨你,让本宫整日不得安宁,赶紧跟他回家去,一走五年,不闻不问。”
  萧可从含凉殿出来,秦枫依旧在殿外等着,抱着一个女孩儿,拉着一个男孩儿,笑抿抿的。
  “这个是明杰,都长这么大了,这个叫明月,是他的妹妹,快叫母亲。”
  不等两个孩子出声,萧可制止,他一脸笑容,看来现在很是幸福,自是当不起两个孩子的母亲。才要答话,内侍们抬着一乘辇舆而来,李治坐在上面,戴着软翅幞头,穿一件柘黄色的袍子,整个人病歪歪,看着萧可都不太清楚,视线模模糊糊。
  “你回来了,怎么不见英华?”
  “回禀陛下,英华跟着婵娟回家去了。”说着,便把秦枫拽过来,“我们也要回家了。”
  “千里跟曦彦还好吗?”李治再问。
  “拜您所赐,很好。”萧可浅笑着,略略一拜。
  “朕打算让他们回来的。”记忆里,千里瘦瘦小小的,见了就喊九叔,曦彦仍是梅园村里的小婴儿。
  “不用了,他们在哪里有许多事情做,走也走不开。”萧可婉拒,确实孩子们也走不开,别的不说,还有一大片香树林子呢!当下,挽了秦枫向李治告辞,夫妇俩儿一起离了含元宫。
  到了崇仁坊门,马车停下,萧可立在那里,再不向一前,伸手摸了摸明月的小脸儿,向秦枫道:“你真的决定了?让这两个孩子叫我母亲?”
  “当然,你本来就是他们的嫡母呀!”夫人回家,秦枫很是欢喜,出门就交待了眉儿和春燕准备酒菜,为她接风洗尘。
  “那瑶儿呢?她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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