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托了先前恋竹大刀阔斧改革的福,现在谁不知道静王府的静王妃是个有魄力的东家,别看只是个女子,但是一些想法和做事的态度,便是那些做了数年生意的男子也是不敌的。
是以谁都不敢存了轻视之心,加之各铺子如今实行的一些措施也起了作用。
要知道,非但在一些经营方式上有所拓展,就是在这管理上,恋竹也是参考了从前许多的成功经验。
铺子生意好不好,有没有门路,有没有特色,有没有名气等,都是很关键的。
这些经过年前那长久时间的调整,如今依然是形成一个有章可循的东西,自然不需要恋竹再来操心。
而恋竹更看重的,是如何经营人,明白的说,就是如何用好她自个儿手底下这些人。
她相信自个儿手底下是有不少能人的,只是种种原因,这些人的潜能还没有激发出来,而这些,都是她潜在的财富。
同时她也知道,即便自己操碎了心,这偌大的生意她也不可能全都照顾到,是以必然要让手下人能够真正为她做事。
这就很考验她用人的方式了,既要能激励人,又要能把住人。
也就是说,她要通过一些方式把这些人的积极性主动性调动起来,同时还要有措施能够把控他们做事的度。
这个时候她先前费尽心思写出来的东西就派上了用场,无论是三百六十度考核制度,还是根据绩效分红的新说法,对这时候的人来说都是一个新鲜的尝试,但不得不说,配合着恋竹的强势推行,局面很快就打开了。
有能力的人自然一时间纷纷脱颖而出,鱼目混珠滥竽充数的自然也就下去了。
于是在继铺子大肆改革后,恋竹手下人员也进行了一番大变动,在经历了一番人心惶惶之后,渐渐平息稳定了下来。
好在恋竹寻的是年后刚开门做生意影响相对较小的时候,也将这场大变动带来的负面影响降到了最低。
可即便如此,也有许多需要她亲自出面的时候,激励讲话,安抚人心,更或者一些当众奖励有作为之人的小举动,都需要她亲力亲为。
恋竹在这些事情上是不会懒惰的,毕竟她现在做的事是这时候从来没有人做过的。
她必须要拿出一个态度来,让所有人看到,在她静王妃手下做事,就一定要按照她的规则来,那些个倚老卖老或者妄图浑水摸鱼的,在她这里是完全没有机会的。
而同样,真正有本事的人得到了奖励,也用事实说明,她说得出就是做得到的,在她手下做事,只要有能力,只要忠心,谁都有机会得到重用。
说到忠心的问题,她在进行这些举措的同时,还让人做了一件事,做之前她依然小心为上,去跟赵硕通了气。
得到赵硕默许之后,她才找人将当初与岳为林的矛盾,以及后续两人之间种种纠葛,统统对外宣扬了出去,自然有些小细节有些微的调整,毕竟是要对自己有利的,但整体是没有变化的。
比如岳为林是如何的背后下手暗中挖人,比如他私下里又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举动,比如自己是如何有力回击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狠狠打在了对手的脸上。
一时间原来众说纷纭人们只是暗地里猜测岳为林铺子到底是得罪了谁,或者有些门路知道些许内情但还不够详细的,或者从前根据洛天等人说的部分一知半解的,如今都是都得到了完整详细的解答。
此外关于其中被德福楼气得称病请辞的向师傅被重金请来为王妃名下酒楼镇楼一事,也是被传得沸沸扬扬,都说这才是真正做生意该有的姿态,不能光顾着银子就罔顾了良知。
一时间恋竹名下酒楼当真是名声大噪,相当于免费做了一次大规模的宣传,而且是街头巷尾人人津津乐道的。
至于为何毫不隐瞒恋竹对对手毫不手软,这也是她在向众人传递一个信息,莫要以为她静王妃是好欺负的,大家若是规规矩矩公平竞争,她自然没什么好说,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这都没什么,她又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人。
可要是谁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那还是多掂量掂量吧,不见得有几个人有岳为林那般的背景吧,连他如今都是这个下场,可以想见她没什么可惧怕的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出行准备
不能怪恋竹抓住岳为林这事不放手,非得要把他弄到没法翻身不可。
她做的是生意,抓的是银子,一旦涉及利益,谁都有可能成为她的对手。
所以她必须表明,公平竞争可以,谁要是胆敢如岳为林一样背后做手脚,她是绝不会手软的。
不然今儿个有人触碰了底线,然后上门道个歉就解决了,明个儿又有人试探试探,再上门来道个歉就过去了,那旁人非但不会觉得你是宽宏大量,反倒觉得你是个软柿子,谁都可以来尝试一把,反正大不了就是道个歉而已。
况且她也不觉得岳为林是真心悔过,不过是知道事到如今除了认输求饶别无他法罢了,谁都保证一时形势逆转他不会反过来继续打压恋竹,所以,恋竹必须永绝后患,免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论势力人家背后势力通天,那是真正的通天。
论实力人家又没有依仗身份做些投机取巧的事,几件事情都证明了人家是光明正大做生意,而且还很有一把手段。
生意做到这份上,谁还敢跟她叫板,无论是明的还是暗的。
各种形势一片大好的同时,等着恋竹跟进做决策的事情也多了,而这些,她都必须要在近期内解决掉,务必要让一切都上个轨道。
倒是没有人给她规定时间,而是她自己心里有笔帐。
无论是林家还是她自己的生意,这些都是她出行的后顾之忧,她必然要在出门游历之前安排好,这样才能放心。
掰着指头算着赵硕自太后寿诞之前回来王府,到现今已经是留在京中多久了?
从前不是说一年中只有少数时间是留在京中,其余大部分时候都说根本看不到身影的吗?怎么这次新年都过了这么久了还不走呢?
其实赵硕走不走都没什么干系,她绝没有喧宾夺主想要在王府独大的意思。
关键是赵硕是否离开王府与她能否顺利出京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
是的。这就是恋竹的打算,只待赵硕离了京城,她就可以也跟着走人了。
既然她不打算扔下赵敏,自然也就没有对她隐瞒了。
于是关于出行,到了这会儿,她也就跟赵敏交个实底了。
她是完全打算独自出门的,像真正的游历一般,而不是前呼后拥王妃出巡的架势,那可真就没意思了。
赵敏对此完全不意外,她的想法跟恋竹是一样的。否则跟往常与母后去避暑有什么区别呢。
恋竹最近很是关注赵硕出行的规律,发现他在府里停留的日子少了,有时一日里只有早饭是跟恋竹一起用的。到晚上就寝都很难再看到他的人影。
青岩几人也跟着忙了起来,不再有事没事就会跑去与洛枫几人切磋几下。
恋竹整日里自己关注不算,甚至还动了心思要派人跟着赵硕,看看他每日都跟些什么人来往,以此来判断他到底是要何时离京。
可惜。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她虽然很是看好洛枫等人的身手,但也不会因此就以为青岩等人就是摆设的,再加上赵硕本身,虽然从没看过他露身手,但也不像是个普通人。这点眼力恋竹还是有的。
于是她就开始秘密地准备些自个儿要出行的东西,这些还真是尽量保守秘密,除了玉儿灵儿知道小姐是什么打算。连被指派亲自去准备东西的洛枫几人都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小姐何以在这上面花费如此大的精力,不过几人对小姐一向是信服惯了的,即使小姐什么都不说,他们也一定是毫无异议照办的。
这也让恋竹省了不少心。同时心里更加确定到时要带走这几个人是很容易的,说不定正中他们下怀呢。
分批秘密采购东西的任务分配了下去。对于一个王妃来讲,要些能上得了台面的东西也是无可厚非的,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舍了王府里已有的,非得按照自己的标准重新各处去搜罗,但好在由于恋竹只强调了质量等等,加之东西也不是大宗的,相信也不会引起人过多的关注。
至于一些特制的东西,恋竹干脆就交给赵敏去办了,反正她们俩有协议在先,此事对所有人都保密,然后各自解决出行理由一事,其余就都好说了。
于是恋竹也开始忙着整理自己的东西,其实她也没想要带多少东西,尤其一些可有可无的,带着更是累赘,这种事情,讲求的其实就是轻装上阵。
只是她在到处翻看的同时,竟然发现一叠从前没有见过的原主的手稿,说是手稿,其实不过是些自娱自乐写的诗词之类,恋竹见多了大文豪的作品,虽觉得原主也可称得上有几分才情,到底没有引起她多少主意。
只是无意间看到的一张纸引起了她的注意,看着该是原主不知什么时候写了没有收好,便是夹在了这诗词之间。
一张普普通通的纸,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日独行,夜独眠。此生意难平。
恋竹一眼就看出这是原主的字迹,跟那一起的诗词和平日看到原主写的东西是一样的。
用手捏着这张薄薄的纸,恋竹忍不住笑着用手指弹了弹,看来这原主也不像大家说的那样无欲无求、什么都不在意嘛。
这写的虽然比较委婉,没指名没道姓,但还是不难看出对王爷的冷淡有所抱怨,她本人也觉得寂寞了的。
可是觉得寂寞又怎么样?还不是继续独守空闺,小病天天有,大病三六九,日复一日,不知今夕是何夕。
恐怕直到莫名其妙被突然而来的自己占了身子,都没有想过要改变,真是可悲亦可叹!
恋竹看着纸上的字,不过寥寥几字,她却仿佛透过字看到了那个独自坐在药香弥漫的房间里的哀怨王妃,摇摇头惋惜地自言自语:你说你前世活得那么憋屈,一辈子基本可以概括为俩字儿,白活!
可是能怨得了谁呢,身体的疾病不可怕,总是可以想法子慢慢痊愈的,心里的疾病才可怕,一个人自己都不想要改变自己,又能指望谁呢。
尤其处在原主那样一个位置,其实已经是比很多人好太多了,她完全是可以过任何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不至于最后憋屈至死。
算了,想那些有什么用,她不过是为这样一个一生从未想过改变的女子有些惋惜罢了,可是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多想无益。
眼睛一转,得了,恋竹打了个响指,看在有缘共用一副身体的份上,你前世没经历过了,姐姐都代劳了,你就擎好吧 !
她这边翻看东西其实只是无目的的,很多东西都是玉儿灵儿在操持整理,毕竟两个丫头眼里,这些活哪里能让小姐亲自动手去做呢。
恋竹一直很不喜欢一堆人都在屋子里候着,不管你是看书还是睡觉还是干吗的,旁边都一堆人盯着,干什么都不自在,她从前就是*感极强的人。
所以她自己在屋子或者书房的时候,就让下人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只留灵儿玉儿在外面做自己的事,两个小丫鬟也在外面玩,偶尔有什么要拿的,就给拿一下。
如今正好方便了主仆三人行事,尤其是恋竹的卧房,这屋子里等闲不进来人,偶尔赵硕在她身子不舒服的时候来看看她,但自从上次恋竹小病一场后,因着诸事皆顺心情甚好,更是再没有过什么不好的。
再来就是总是不请自来的赵敏,如今恋竹这卧房快成了两人的藏宝之处了,赵敏从宫中寻了什么觉得此次出行要带的宝贝,就会迫不及待地拿来放在这里。
恋竹一边随手翻看着看还有没有什么原主写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一边无意地看着两个丫头有条不紊地整理要出门的东西。
该说有条不紊的是玉儿,虽然她没有出过这样的远门,甚至都没有想过,但是托小姐给她们详细讲了此次出门是什么样的的福,她很快就领悟到该如此打理行李了。
至于跟着在一旁也是忙碌的灵儿,就让恋竹觉得好笑了。
方才看到灵儿拿着她的装饰品的匣子,一边满满地摆了一排,一边念叨着哪个不带哪个必须带上。
恋竹一见,忙对在旁边的玉儿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赶紧再给灵儿说说吧,虽然她从前见过那些匣子,知道里面都是价值不菲的宝贝,甚至有一些这段日子为了应酬等等,也都在她身上出现过,但是这些她实在不认为是出行必备的东西。
玉儿见了也是忍不住一乐,但她也不觉得全无带着的必要,有些时候这东西还是能起到作用的,比如玉儿举起一个造型精致的步摇,跟小姐说这样太后赏赐的东西,可不仅仅是装饰的作用。
恋竹想了想,觉得玉儿说的有道理,这次出行不比从前,她完全没有经验,有些时候不一定是有银子就管用的,说不得这些东西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于是将如何取舍的权利手一挥全部交给玉儿了,她可看出来了,玉儿这丫头心思当真是细腻到家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出发没有目的游历不知归期
心说自个儿有时候是嫌麻烦的性子,还真是少不了身边有个合用的人,玉儿这丫头不管走到哪里都得带着,不然以她这些日子以来日常事事靠着玉儿的习惯,离了她自个儿的日子可就没现在这么舒坦了。
心里正暗暗得意慧眼识珠,一开始就相中了玉儿的稳妥,一转头就看到惊人的一幕。
灵儿这丫头从前当真是没有出过远门的,甚至在小姐这次痊愈后大变性子之前,她基本都没有怎么出过林府或者王府。
等到现今跟着小姐开始做了许多从前想都没有想过的事,如今也算是历练出来了,性子爽利,办事痛快,这些日子下来,就是单独交给她个什么事去做也都是可以做得很好的了。
但即便她现在会了许多东西,对这京城如今也是熟悉得很,到底是没有出过远门,尤其是像小姐说的这般“出发没有目的,游历不知归期”的,更是没有可以依照效仿的往例。
是以她在兴奋之余就对整理东西格外上心,总觉得这也不能少了,那也定要带着。
按她所想,在外不比在家,什么东西都备得齐全,一时没有了,也是很好添补的。
可在外面就不一样了,小姐讲了那许多可能遇到的情况,她可是句句都听到了心里去,也按着各种情况开始一一准备要带的东西,宁可多了也不能少了什么,回头要是委屈了小姐可怎么办。
于是见着那些首饰一类有姐姐打理,她便欢欢喜喜转身去整理别的,此刻正拿了好几个小小的精致的水壶要往里装。
恋竹手一抖,手中拿着的原主的诗词差点掉落下去,忙忙将东西放到桌上,就过去阻止灵儿的举动。
“灵儿。先别装,这水壶实在是太小了些。”恋竹心底忍着笑,一边拉住了灵儿的手。
这丫头可真够有意思的,心思倒是够细了,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她也能体会到两个丫头生怕落下了什么回头会委屈了自己的良苦用心,可是……
恋竹一手拦住灵儿的动作,一手过去拿下灵儿手中的精致水壶。
水壶必然是用得上的,而且大大有用场,是必备之物。关键就是这个不具备什么实用性,这水壶谁知道灵儿这丫头是从哪里翻出来的,反正以前从未在王府见过。
看着是挺好看的。可拿在手里很沉不说,里面能装的水还很少,这根本就不适合她们带着上路。
“咱们确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