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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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悍-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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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皇兄为何还要一再给他权力和宠信?”寿阳公主不解,“彼长我消,养虎为患,等到李奉贤只手遮天的时候,不是更难对付吗?”
“他不敢!”隆庆帝想也没想地就答道。
“他为何不敢?”寿阳公主反问。
隆庆帝自知失言,当即烦躁一起来,先前的温和关切顿消,转身走开,挥手冲口教训道:“朝政上的事情,你不懂,就不要乱问!……你要是心里不好受,就去寻皇后说说话,朕还有许多奏折要批复!”
说罢,便坐回龙椅,打开了奏章,摆明了一副送客的架势。
寿阳公主见状,知道她再无可能劝得隆庆帝回心转意,站在她这一边,气恼地抿抿唇,心有不甘地抱画离开了。
守在外面的苏志高见寿阳公主出来,立刻躬身谄笑:“奴才恭送公主。”
寿阳公主心里正不痛快,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应答还是冷哼,看也没有看苏志高一眼,就快步地朝坤宁宫走去。
随行的文嬷嬷等人立刻垂首快步跟上。
苏志高自觉自己这个大总管当众落了个没脸,让身边的小太监和小宫女看了笑话,心里委屈又愤愤,随意抓了一个低头偷笑的小太监,胡乱安了个罪名,就打发他去外院洒扫了。
能到御书房伺候的,那都是极有前途的,如今被苏志高这么一打发,这辈子几乎算是完了。
小太监顿时又惶恐又着急,忙躬身急急地请罪求情:“苏公公,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还请您老人家高抬贵手……”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志高瞪了一眼,低声怒斥道:“啰嗦!”
自有伶俐的人,将小太监堵上嘴架了出去。
苏志高冷哼一声,整了整衣襟,重新换上一副谦卑恭顺的形容,轻轻地推门进去。
隆庆帝正在看一份奏章,眉梢眼角掩饰不住的高兴。
苏志高便伏低身子,谦恭地笑着:“陛下,可是有什么喜事?您说一说,让奴才也跟着乐呵乐呵。”
苏志高是从潜邸跟过来的老人,深知隆庆帝的脾性,又善于阿谀奉承,平时也颇得隆庆帝的宠幸,碰到隆庆帝高兴的时候,也敢大着胆子逗个趣儿。
隆庆帝心情很好,扬了扬手里奏章,开怀大笑:“不日前西凉人寇边来犯,被武安侯利落地打了回去。不仅如此,还将列兵边界,吓得西凉贼人退避三舍,真是大大地弘扬了我大梁的国威啊!”
“武安侯神武,陛下福泽深厚!”苏志高谄笑,逢迎拍马,“多亏了当初汾阳王提拔了武安侯这员悍将,替陛下您镇守边关,才能震慑得西凉贼人如此乖觉。”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不像
隆庆帝闻言笑容微敛,目光从刚刚看过的另一份奏折上掠过,冷哼一声:“哼,多亏了如今镇守边关的人是冯异!”
而不是汾阳王李奉贤。
苏志高揣摩圣意,窥得隆庆帝未曾说出的另外半句话,心里一惊,面上却愈发地恭顺了,谄媚道:“那也是陛下您慧眼识珠,知人善任!”
隆庆帝嘴角又扬了起来,眉梢微挑,甚是得意。
可不是嘛,要不是他洞察先机,先下强手,指挥调度,如何能有如今的至尊之位,万里江山!
所以,既然冯异要回京当面向他禀报西凉的情况,那就准了吧。正好,他也想看看如今的西凉是否依旧在他的掌控之内。
寿阳公主的话,隆庆帝还是相信的。
寿阳公主说武安侯冯异实在是个难得的忠君爱国的猛将,又和汾阳王关系紧密,若是能好好地拉拢倚重,定然能防止汾阳王一家独大再难制衡。
隆庆帝又看了一眼汾阳王递上来的折子,愈发觉得自己提拔倚重冯异,实在是个制衡李奉贤的好法子!
而那厢寿阳公主去坤宁宫找杨皇后哭诉一番之后,觉得心情好了些,便告辞出宫,带着她和林樨的定情之作,回公主府缅怀亡夫去了。
待寿阳公主一走,杨皇后脸上温柔的笑意顿消,眉头紧皱,吩咐宫人:“去御书房探一探,看看圣上是否得闲。”
宫人屈膝应诺,躬身退了出去。
杨皇后顿了顿,到底觉得心里翻腾难安,转身独自去了殿后私设的小庵堂,紧闭门户,不许任何人靠近。
宫里的这番动静,远在武安侯府的冯淑嘉自然是不曾知晓,她正忙盯着新铺子最后的整改,准备在夏季的最后一月新店开张,依旧是提前大半个月推出秋衫新款,以新巧博人眼球呢。
至于这些款式的来源,自打上次和潘玉儿“交底儿”之后,她为防万一,就从江南请来了一个小有名气的老师傅荣养着,不时地点拨店里的绣娘一二,一来掩人耳目,二来使得绣娘们的技法再精进几分,以期将来能个裁云坊的大师傅过招儿。
在等待新店开张的这段时间,京城里又出了一桩不大不小的事情。
冯淑嘉原本没有放在心里,但是听说这桩事情和汾阳王府与萧稷都有些关系之后,她便坐不住了,直接吩咐石进去打听相关细节。
汾阳王不比李景好对付,打听汾阳王府的事情当然是机灵的石进更合适一些。而且石进和萧稷是故友,打听起来肯定会更加方便的。
石进收到吩咐之后,直接去清风茶楼寻了留守的柳元说话。
“冯姑娘本来已经不盯着少主了,这次惨了,因为这件事情,又被盯上了……”石进背手踱着,摇头叹息。
这些天来往多了,他和柳元也熟悉了起来,相互之间说起话来便没有了先前的客气疏离。
柳元瞟了他一眼,浑不在意:“盯上就盯上,是冯姑娘,又不是潘玉儿,怕什么?”
说到潘玉儿,柳元就忍不住一阵气闷。
没想到萧稷千躲万躲,上回还是差点被潘玉儿打了个措手不及。好在潘玉儿最近不知为何,甚少出门,否则萧稷哪里有精力专心致志地对付汾阳王的那个侄儿。
“或许,冯姑娘盯的不是少主,而是汾阳王府也说不定。”福至心灵,柳元蓦地低呼道。
石进瞪眼:“怎么可能!武安侯可是汾阳王一手提拔起来的,半个师徒情分呢,冯姑娘没事儿盯着汾阳王府做什么?”
半个师徒情分,也未必没有矛盾。
别的不说,就单说在晋阳城外,冯异明明察觉到了异常,却还是在其他人追过来之前,违背汾阳王的命令,放了他们一条生路,就可以看出冯异和李奉贤根本就是不是一路人。
可是,这件事情是绝对的机密,除了当事人,也就少数几个心腹核心知道,柳元当然不可能对石进明说了,只能另外找了借口掩饰。
“不过,你说得也未必没有可能。”没等柳元解释,石进就自己摸着下巴揣测道,“在这之前,冯姑娘就派人盯过贞慧郡主……”
柳元点点头,这件事情他知道,柳二当时为了救下暴露行迹的大春,还一肘子把人给撞到吐血昏迷了呢!
“难不成,还是因为李景那点儿破事儿?”石进揣测,旋即又自己摇头否决了,“不不不,绝不可能!冯姑娘怎么会是那等心胸狭隘、见识短浅的普通女子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让我来仔细地想一想……”
柳元被石进踱来踱去、神神叨叨的搞得很是心烦,直接赶人:“你要想就回去想吧,我这里还有少主交代的事情没有完成呢!你也赶紧去将事情挑着捡着和冯姑娘回话去吧!”
石进也晓得他多待下去不好,便爽快地告辞了,直接去了武安侯府给冯淑嘉回话。
“说是君公子看上了一间茶楼,觉得价钱很合适,就盘了下来。谁知道对方竟然会瞒下这么大的事情,设陷阱坑人呢!”石进感叹一句,“听说是汾阳王的某个远房侄儿,早就看上了那间茶楼,要巧取豪夺,这对方才不得不将生意那么好的茶楼低价盘出的。只是坑了君公子,这铺子到手里还没有捂热,就被人半路劫胡了……”
石进说着,长叹一声,很是感慨愤愤。
“是离着汾阳王府很近的那间鸿运茶楼吗?”冯淑嘉眉头一皱,开口问道。
“姑娘怎么知道的?”石进惊讶,柳元没跟他提过这茬儿啊!
一旁的采露低声解释道:“姑娘去汾阳王府赴榴花会的时候,在茶楼歇脚等人时,恰好碰见了君公子……”
石进恍然,原来如此,害得他还以为自己又被冯淑嘉怀疑跟踪,查出破绽来了呢。
所以啊,这双面间谍真是不好当……
“你觉得,君公子像是这么容易上当的人吗?”冯淑嘉眉尖儿微蹙,她总觉得事情或许没有石进打听来的那么简单。


第二百二十章 初心难改
石进闻言一惊。
不得不说,冯淑嘉还真是敏锐,他们少主英明神武,堪比诸葛再世,当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算计的人啦!
石进心中一阵得意,面上却很是感慨的样子:“今非昔比,小人如今哪里还能够看得透他……”
冯淑嘉一窒。
真是够了,明明就是一个乐观坚挺的小伙儿,偏偏一遇到和君公子有关的事情,就摆出一副落魄不堪、生无可恋的模样……
冯淑嘉整了整心神,又问:“你打哪里得来的消息?准确吗?”
“当然准确!”石进拍着胸脯保证,“小人亲自去清风茶楼打听的呢!”
冯淑嘉:……
清风茶楼的人能说他们自己的东家不好吗?
自然是什么都往汾阳王的那个仗势欺人的远房侄儿身上推了!
不过,这样正好,只要事情这么闹下去,就算是无伤汾阳王的根基,也能刺他一刺,让他不能痛快。
所以,那她就来推波助澜一下吧。
冯淑嘉打定主意,对石进说道:“可惜,你那位故友就算是再厉害,背后没人撑腰总是不成的……
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让你那位故友想办法搭上督察院的右副都御使杨大人。杨大人如今正忙着整顿京城中纨绔子弟的不良习气,以图将来国之强盛,前不久还将尚是中山伯世子的李公子给抓了进去,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
所以呀,只要能搭上杨大人这条线,君公子这回就吃不了亏了!”
至于到底该如何搭上杨淳熙这条线,冯淑嘉没有说,因为完全没有必要。
上次李景被抓进了督察院,胡老板可没见怎么着急打听结果呢!如此胸有成竹,多半是背后有所依仗。
石进皱着眉头,低声嘟囔道:“督察院的右副都御使大人啊,那么大的官儿,只怕不好搭上啊……”
冯淑嘉笑笑,没有答话。
搭上搭不上的,可不是她说了算,也和武安侯府没有任何关系。
不论是和石进,还是和那位君公子,交情都还远不够她借着武安侯的名头出手相助呢!
冯淑嘉这边替萧稷出主意,青竹巷姚府那边,潘玉儿也在着急地请求姚知礼再次找杨淳熙帮忙。
年近花甲的姚知礼,面容清瘦,脊背微弯,气质温和儒雅,正一脸慈爱地看着潘玉儿,和蔼地问道:“上次你央求外祖父出手,是因为李景对你不敬;那么那这次你央求外祖父出手,又是为了什么?”
潘玉儿脸不红心不跳:“为了什么,外祖父不是一清二楚吗?”
语气间隐隐有不满和质问的意思。
姚知礼却丝毫都没有生气,笑容依旧:“那就是说,还是为了那个君珩咯?”
潘玉儿垂首咬唇,没有答话。
姚知礼见状,脸上的笑意渐渐地冷了下来:“事不过三,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这么一直纵容你胡闹下去的。”
潘玉儿紧咬下唇,迟迟不给出答复。
姚知礼心下失望,笑意全消:“这是最后一次!你好好准备准备吧,或许要不了几天,皇后娘娘就会接你进宫说话的。”
潘玉儿脸色一片雪白,却知道如今的自己只能暂且委曲求全,先帮萧稷度过这一关再说,只能是微微屈膝,无声地退了出去。
姚知礼看着潘玉儿的背影,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看样子潘玉儿对那个君珩用情至深,甚至不惜以同意进宫来请求他出手帮忙,往后,只怕进了宫也不得安生啊……
只是可惜,除了已经嫁出去的嫡长孙女姚珏,姚家上下,竟是再也找不出一个能够比得上潘玉儿的适龄女子了。否则,他何至于如此一再相让,纵容潘玉儿胡闹,想方设法地让她答应乖乖进宫呢。
只是,这段时间他查来查去,也没有发现潘玉儿到底是何时和那位君公子相交,并且深情一片的。
难不成,是在来京的路上?
“去将潘嬷嬷请来。”姚知礼思索片刻,吩咐书童道,说罢,未等书童回答,看了看天色,又改变了主意,“算了吧,还是先去杨家吧。”
书童恭谨应了,自去准备出行的车马。
杨家,外书房,正在运笔勾勒远山的太傅杨临,听得人通传说是姚知礼来了,眉头一皱,手下一顿。
一滴浓墨便滴在宣纸上,微微外晕,一点污浊,毁了已经作了大半的画。
“可惜啊,真是可惜了……”杨临皱眉,摇头叹息,干脆搁笔。
“可惜什么啊,师兄?”姚知礼乐呵呵地缓步进来,打招呼寒暄。
杨临瞪了他一眼,指了指桌案上那幅作了大半的山水画作,没有好气:“可惜你突然造访,毁了我一幅好画!”
姚知礼搓着手嘿嘿笑,上前道:“那实在是对不住师兄了……不过,这画都画了大半了,若是因为这一滴墨就扔掉,岂不可惜?”
杨临瞪了他一眼:“难道你还有补救的方法不成?”
姚知礼呵呵一笑,并不答话,只是拈起杨临方才搁下的笔,蘸满墨汁,调匀气息,果断下笔。
侧笔点染,以锤头皴法,很快便就着先前的那点墨迹画出一株铁杆虬枝、昂扬奋发的雪松来。
收笔调息,姚知礼指着画作笑道:“师兄,你看如何?”
杨临认真地端详半天,中肯地下评语:“这株雪松倒是画的不错……然而,一片峰上只长着这么一大株雪松,你不觉得有违常理,破坏了整幅画的整体协调吗?”
姚知礼笑道:“那师兄就不防改了作画的初衷,将山水主题改成赞松好了!”
杨临一愣,默然思索片刻,抚掌笑道:“你啊你啊,从前先生就说你机灵多思,看来果然不假啊!”
可惜,初衷已定,又岂能随意更改?
那和盲然从中、随波逐流,又有什么区别。
师兄弟二人站在一起论画,差不多的年纪,差多的个头,又同是穿着青灰色的家常外衫,更重要的是同样被诗书浸润了大半辈子养出的儒雅温和的气质,乍一看几乎没有什么分别。
然而仔细看了就会发现,杨临面容端肃,较之温和易近的姚知礼,多了一份沉稳淡然,却少了一丝机巧灵活。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又一个麻烦
“多谢师兄夸赞!”姚知礼呵呵笑道,态度随意而亲近。
师兄弟这么多年,他知道杨临并没有真的怪他毁了那幅画了大半的山水图。
等书童收了笔墨纸砚,又有丫鬟端上茶水点心,拾掇妥帖之后,便都十分自觉地到书房外候着,等待传唤吩咐。
杨临呷了口茶,润了润喉咙,直接问道:“说罢,你这么急忙忙地找上门来,连提前知会一声都来不及,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真是凡事都瞒不过师兄!”姚知礼笑道,倒也没有和杨临委蛇应酬,直言道,“实不相瞒,我这次登门造访,还是和上次一样,是来给世侄送业绩了。”
杨临哼了一声,抬眼看了姚知礼一下,毫不客气地回道:“送业绩?只怕是送麻烦吧!上次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要不是汾阳王突然出手,在背后施压,只怕那李承宗能打上门来替儿讨回公道!”
李景再不成气候,再不得父亲的喜欢,总归是中山伯的嫡长子,杨淳熙就这样当众将人给拘禁了起来,那就是打了中山伯的脸,对方又焉会善罢甘休。
“可是经此一事,京中纨绔的不良习气不是已经大为改善了嘛!就连圣上也嘉奖世侄勇气可嘉,实乃国之栋梁呢!世侄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师兄就不要再怪我送的鱼太肥太大了嘛。”姚知礼嘿嘿笑。
杨临瞪了姚知礼一眼,没搭话,直接问道:“说罢,这次又是哪个倒霉催的往枪口上撞?不会又是世家勋贵的子弟吧?”
上次的事情是有汾阳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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