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哥，你这是在干嘛？”
“薇儿该受我这一礼，你切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我们一块商讨就是。”此时，宋非看着蔷薇，就觉得她周身散发着一种光芒，而且很是吸引人。
“咳咳，我暂时这么想的，这不是有水写布么？如果让官府免费发放给想要学习有没有能力的家庭，只要登记造册就可以免费领取一份。当然了，可能消耗量很大，官府未必会同意，我就想着能不能让官府发出布告，联手一些商户，乡绅之类的人作为慈善家投资，这样的话官府就没理由拒绝了？除非他不想要政绩。”
蔷薇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看着宋非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就忍不住接着说：“这种水写布根本就不费银子，而且制作简单，一支笔一块布就能解决很多的孩子问题。只是各村的夫子有时候不好找，但是私塾有啊，只要又官府财政补贴一些教学经费，让私塾的夫子们每个月抽出几天时间给孩子们上课就行，到时后那些有天分的孩子就有机会了，没有天赋的也就是认识几个字而已。我说的有点笼统，还没有仔细推敲过，才来找宋大哥商量的。”
宋非看着蔷薇，越听心里越惊，越听心里越惊喜，好像有什么事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从来不知道薇儿的心思不输男儿，不，堪比男儿。”
宋非激动地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蔷薇也不着急，慢慢的品着茶，有些新事物是需要慢慢消化一段时间的。
“这件事兹事体大，薇儿切莫着急，我需要找县爷商量一下，再仔细的商讨一下，有些商户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一个弄不好就会连累县爷的声誉，万一被人说成借机敛财，就不好了。”
☆、260。二百六十一章 一飞冲天
260。二百六十一章 一飞冲天
宋非思虑了一会，坐下来灌口茶水，惊的旁边的小厮讶异的张了张嘴，什么时候他家公子这么不在意形象了？他惊讶的样子碰到蔷薇瞥过来的眸光时，连忙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细想了下，也觉得宋非说的有道理，“宋大哥说的是，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确实需要好好地商讨一下。”蔷薇不由得有点泄气，她还是有点冲动了，在她看来，是好事，但是在别人看来就不一定了。
“宋大哥，在世人看来，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末位，人都说商人逐利，在你看来，商人就真的这么不好？”
“薇儿既然这么问，我也就说下我的见解吧，作为别人眼里说奸商，他们或许不知道，我们手下的资产养了多少人，多少个家庭？每一项工作下来需要的人手，工具，还有中间的消耗，工人的工钱，如果不严厉把关，没有盈利，发不出工钱，再大的家族也维持不下去。何况手下的那些小家庭？因为关系到太多人的生计问题，我们从来不敢大意，是想要偷懒都不敢。”就因为凡是太计较，才会被人成为奸商吧。
宋非好像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也没有这么认真过。在蔷薇的眼里，他一直都是优雅，沉静，身上几乎找不到商人的气息。但是她今天发现了宋非新的一面，也发现了他生活的无奈。
可不是吗？一个商业家族没落，连带的就是摧毁很多的小家庭失去收入，影响生计。
“确如你所说，我们家现在还没怎么样呢，娘亲就天天的担心那些绣娘没活干怎么办，没收入怎么办，没事就念叨，我也算领教过了。”蔷薇缓了下心思。
“伯母担心的也不无道理，那也是十几个小家。”宋非一笑，抿了口茶，好长时间没有敞开心扉了。
“唉，其实我来之前也没想那么多，主要就想着让宋大哥带个头，再说这事为学子们谋福祉的大好事，怎么着官府也要颁一些名号给你们吧？我看儒商这个名号就不错。有了这个善名傍身，比单独的商人名声要好一些，只要出点银子就落个好名，我想着那些个商贾应该不会吝啬这些小钱的。并且还能趁此机会和官府打交道，多好的一个媒介啊。只是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弯弯道道，也是我太天真了。”
蔷薇确实有点泄气，一脸歉然的看着宋非：“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薇儿切莫这么说，你的这个提议很好，我很心动，正如你所说，我也希望再给家里添一些善名，如果这样，瑜儿也能嫁个好人家，也不用顶着一个商人女的名头低人一头，与我也是一样。”宋非说完，苦笑一下，他何尝不烦恼。
自己的年龄早就到了娶妻生子时候，但是碰到的那些不是小户人家女儿，就是大户人家的庶女。不是他有偏见，小户人家的那些教养，多少有点小家子气。庶女说白了都是姨娘养大的，学的也都是一些低三下四的手段，就如她家后院的那几个兄妹，哪个是能上得了台面的。
就算是寄养在主母名下，但是哪个主母愿意心甘情愿的教养别人的儿女，做的也都是面子上的事罢了。
蔷薇看着宋非明显的心情低落，“真是对不住，我一来倒是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宋非看着她，摇摇头，“薇儿说于不说，这些事都存在，反而是因为薇儿的提点，让我看到了曙光，今天我真的要谢谢你。虽然我一直为当下的身份感到烦恼，但是从来没有试图改变过，就连上次公子的提点，我都一直在犹豫，其实我不用依附家族也是可以闯出一片天的，但是我一直在犹豫，就怕因为我的一时冲动，连累了家人，到时候一个不重孝道的帽子扣下来，父亲母亲就永无翻身之地。”
蔷薇知道他说的公子就是夏允，想到这个家伙，她心里就有一股火，没良心，让人带走她的茶，就销声匿迹了。“本来你家的事我不便于开口，但是作为朋友，我还是忍不住要说一句，你为什么要脱离你的家族？根本没必要。也免去了很多嘴舌，说你们忘恩负义，不重孝道之类。但是这并不影响你自强啊，等到你足够强大，让那些人主动依附你的时候，你觉得还有人会难为你么？”
“依附我？你不知道有些人根本就不顾别人的死活，跟吸血鬼没有区别。”想到家族里跟他们张口要银子时，完全一副趾高气昂的嘴脸，好像他们欠人银子似的。从来没想过，他们遇到了多少困难，遇到多少辛苦。
宋非今天就像个小学生，一直处在迷茫之中，在蔷薇看来，他只是暂时走不出自己的怪圈而已，多年养成的习惯，加上祖辈的打压，已经麻木的接受了。
“这个也不急于一时，银子在你手里，想给多少，怎么给，还是你说了算。再说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只要等待时机恰当时，你会一跃冲天的，到时候千万别忘了还有我这个小朋友。”蔷薇狡黠一笑，看着宋非，玩笑的说道。
“哈哈······好，到时候我定然不会忘记薇儿的，从年龄上说，咱俩也算是忘年交了。”宋非被蔷薇这么一打岔，哈哈一笑，倒也疏散了心里的郁闷。
“夏初晨不是参加春闱了么？也不知道成绩怎么样？真希望他高中，你们俩这么好，到时候可以相互扶持一把也好。如果咱们的这个想法可以推行的话，县爷的在政绩上也会加上一笔，到时候能走到哪里就不好说了。”
“初晨那小子资质不错，就是志不在此，放榜也就是这几天了，咱们得到消息可能还要晚几天，不过那小子机灵，不用担心他吃不开，你没发现公子也很看好他么？”宋非想到夏初晨，也是走着违心的路，心里叹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261。二百六十二章 又被拉小手
261。二百六十二章 又被拉小手
“你说这些倒是，夏允那家伙确实对他挺特别的。”说道夏允蔷薇就想到了茶叶的事情。“对了，给你说一下，明前茶被夏允那家伙派人给拿走了，再给你只能是谷雨茶了，也几天的事。”
“公子派人来了？”听蔷薇这么说，宋非忍不住抖了抖，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随意？提起公子一点也没有敬意，估计也只有她了。提起茶叶，人家都拿走了，他能怎么办？就算是蔷薇把茶放到他眼前，自己也不敢抢啊！
“是啊，派东风来的，估计这个时候该到上京了。”
“父亲从巴蜀定了今年的新茶，要到这里最短也是半个月以后的事了，就是不知道这次的品质如何，但是我让人打听了。他们那里还是清茶为主，再有就是茶饼，像上次薇儿做出来的红茶，还真是没见过。”宋非把自己打听到的情况给蔷薇说了下，也对她更加好奇了。
“哦，是么？既然如此，以后我们要是多做些红茶应该还可以销往巴蜀呢，想想那个场面一定很有意思。”自家产茶，还要掏钱卖茶，应该很有意思。蔷薇越想嘴角咧得越大。也不在意宋非打量的眼光，反正早晚他都会成为自己最大的零售商。
“薇儿的意思让我充满期待，不过虽然我没问过，但是我觉得既然咱们都是朋友了，我就托个大，舔着脸问一下，薇儿是不是会种茶，制茶？”要不这些茶的来源就值得期待了。
蔷薇看着宋非，眼睛一直弯弯的，“我想着宋大哥早就会问呢，没想到你能忍这么长时间，没错，这就是我们家自制的茶。”看到宋非只是惊讶了一下，便转为惊喜，就知道他早就猜到了。
“不怕宋大哥笑话，我想让郑家成为晋越王朝最大的茶叶供货商。但是前提是必须要有自己的茶园才行。而且，我已经把宋大哥列为我家的第一个茶叶代理销售商。这个想法早就定在了我的心里，只要你不嫌弃。”
蔷薇想到自己的梦想，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自信满满。看的宋非晃眼睛，也是在此时，他对蔷薇的看法重新有了界定，为了她的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自己内心也是砰砰的跳。
“从来没有想到薇儿竟然有如此志气，就如薇儿所说。我就做你第一个所谓的销售代理商，只是你千万别让我久等哦。”宋非被小丫头感染，突然间也感觉自己回到了童年时代，那种畅所欲言，无所顾忌的年代。
“我突然间发现我今天来找宋大哥是来吹牛皮来的，还好你够有耐心，也肯听我说。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蔷薇脸色红了下，她今天说了那么多事，虽然多少有点冒险，但是既然她以后会成为自己的工作伙伴，多少还是要给些信任的。要不，凭什么你说啥，别人就信啥！
再说，宋非多少顾忌夏允那个家伙，既然有顾忌，就轻易不会冒险与他为敌。
听着蔷薇的自嘲，宋非点点头，“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给我说一声，能力所及，都没问题。”
“你要是这么说，我的确有事情咨询你一下。”蔷薇看着宋非，认真的问道：“你们一年一年的从巴蜀买进茶叶，你知道他们有卖茶苗的吗？”
“茶苗？咱们晋越不产茶也种不活······”说道一半，宋非愣愣的盯着她，然后猛地一把拉着蔷薇的小手，“薇儿的意思是······你家可以？”如果真如所想，他就是厚着脸皮也要蹭一杯羹。
“宋大哥你太激动了。”蔷薇看着自己小爪子被一双大手包裹着，嘴角抖了抖，使劲的往外拽，但是宋非根本没这个自觉，仍然是一脸激动的盯着她。
“宋大哥能先松开我吗？”蔷薇把胳膊尽力的扭了下，脸色不太好，她这是第二次被家人意外地男人摸小手了，第一个就是夏允那家伙，第二个就眼前激动的不知东南西北的主了。
“呃，对不起，我冒犯了。”宋非反应过来，才发现他正抓着人家姑娘的小手，吓的他一愣神，连忙松开，身子跟着往后踉跄的闪了闪。
吓的小厮眼疾手快的给扶住了，“小心公子。”
宋非为自己的失态很懊悔，看着蔷薇，脸色冒出可疑的红晕，连着一只耳朵也变得红扑扑的。
一直站在身后的小厮今天真是快惊晕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映了，最可怕的是主子竟然失控的拉人家姑娘的小手，真是太不像话了，咳咳······
蔷薇甩了一下被我红的小爪子，忍不住翻翻白眼，“从来没有见过宋大哥失去冷静的时候，今天总算是没有白来这一趟，唉，也不怪你，谁让姐姐我这么聪慧有加，貌美如花呢？”
“噗”
“噗嗤”
“哈哈······”
蔷薇扭头看着身后的大花和宋非身后的小厮，见他俩都是一副隐忍的样子。发现自己射过去的眼光时，才连忙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自己的脚尖，“笑什么，本姑娘有说错么？你们要是认为本姑娘说的有错的话，那你们的意思就是认为本姑娘很笨很丑了？”
“还有你，就你笑的最大声，我还没说你呢，占我便宜。本姑娘的便宜是这么好占的么？”
宋非看着这个气的腮帮子鼓鼓的丫头，心里划过一阵暖流，想到刚才手中的柔软，眼神也跟着柔和起来，总归是自己逾越。
“真是对不起薇儿了，你说的很对，你的确长得貌如仙娥，对于你的而说法，我们都没意见。”宋非强忍着笑，从来不知道小丫头这么有意思，以前只知道她聪明伶俐。
“这还差不多，这次就原谅你了，如果有下次，我一定讹上你。好了言归正传，你能从巴蜀定来茶苗么？”蔷薇为了解除尴尬，巴巴的说了这么多。
☆、262。二百六十三章 缘分是孽缘
262。二百六十三章 缘分是孽缘
“茶苗？薇儿真的能养得活茶苗，不瞒你说，我以前曾去过一次巴蜀，也带回几棵茶苗，但是都的养不了多久就死了。也曾让人捎带过几次，都死了之后，也就没有再栽种的欲望了。”
宋非说着，抿了口茶，看着蔷薇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才接着说：“后来巴蜀来我朝朝奉的时候，也带来好几种茶苗，曾打赌说晋越王朝只要把茶苗养活了，就每年奉献一百斤茶叶，如果养不活，那只好每年都要高价购入。主上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不可能推脱这种挑衅，但是也就才半年的时候，茶苗就全死完了，为此，主上震怒，还处死了管理茶苗的几个司农事。但是打赌输了也是事实，没办法，晋越的人要喝茶，只能高价购买，没有其他途径。”
对于其中的这些事，有些蔷薇已经知道了，但是因为茶树死人的事她是不知道的，“不是说主上曾经派出去一些司农事出门寻找茶树吗？真的一点收获都没有？”
“呵呵，司农事一职是主上委派的，但是是不是真的精通农事，就不是太清楚了，后来巴蜀的人说晋越不适合茶树生长，只要种下过不了多少时间就会死掉的。当时主上不信，一连种植了好几年，都是不超过半年就死了，时间一长，这事也就慢慢的被放下了。不过巴蜀人每年还会送来一些茶籽，作为贺礼，但是主上好像再也没有让人侍弄过。”
该说的不该说的，宋非全说了。然后一脸凝重的看着蔷薇，“你真的确信能养活茶苗么？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这些事有些敏感，每到春季的购茶季，朝廷里总会有些人旧事重提一下的。”
怕蔷薇听不懂，宋非给她斟杯茶，“接连的失败，主上已经没有信心了，如果突然听说你能种出茶叶，后果会怎样，以薇儿的聪明，应该可以想得到。”
知道此时宋非说的都对，但是蔷薇发现，自从她遇见了夏允，她就好像掉进了一个漩涡之中，虽然离中心很远，但是还是围绕轴承转的。
“既然宋大哥能这么提点我，我也就直说了，你所担心的，好像已经发生了，要是现在出来估计是不可能了。”蔷薇说完，苦笑下。
“怎么说，难道公子已经禀告了主上？”宋非惊讶，但也可以理解，毕竟站的立场不同。
“夏允说没说我不确定，但是你口中所说的茶籽，已经被我种到了山上。”再还回去的可能都没有，已经发芽了。
“什么？巴蜀赠送的茶籽被你用了？”宋非此时惊讶了，一脸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