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发现,没有我,他们也能将军务处理的很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偷个懒,与云儿去一趟槐山。”那里是他们相识的地方,也是他差点丢了性命的地方。
千云听了,心中一动,“璃,还是不要去了,我怕再次遇上匈奴,到时可没有人会去救我们。”
“匈奴如今被赶出南辰国地界,如果槐山上有匈奴,正好派人去一举灭了。”楚璃并不担心那些。
“可你身体还虚着,还是算了。”千云担心他刚醒来,不宜走动。
“就是因为躺得太久,我才想着出去活动一下筋骨,没事的。”躺了八天,确实不像他。
“要走动,就在这附近走走,不去槐山了吧?”千云还想再劝。
“云儿,我真的没事。”他可不想处处遇到人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须臾,有两名士兵端了饭菜进来,一一放在桌上,再无声退下。
端进来的东西还算清淡,四菜一汤,在军营能有这样的饭菜已经算是不错,千云扶了他道:“先去洗一把脸再用膳吧。”
“嗯。”由着千云相扶,走向榻尾,那儿早有水备着。
俩人用过膳,楚璃便叫了人进去收拾,然后带了千云出了主帐,一人一骑朝着军营外走去。
这个季节的北方,白茫茫一片,马儿的蹄子全都用厚布包上,这会午时刚过,太阳还高挂在天上,天蓝蓝,白茫茫一片,树上都度了一层白,如一棵棵白水晶树般,圣洁而美丽。
他们一人一骑,扬鞭而去,策马飞扬在白茫茫的大地上,一点不喂这北风呼呼吹过。
“云儿,快点。”楚璃回头叫了一声落后两步的千云,一扬马鞭,再次加快速度。
“来了,咱们比比看看,我这个南方长大的与你这个马上将军谁厉害。”千云也不示弱,一扬马鞭,赶着马儿追上去。
“好呀!如果你输了,怎么办?”楚璃到到那次他们在京城打赌的事,最后不了了之,心想这次要好好把握。
“如果我输了,你说怎么办都行。”千云红唇一勾,已然要超过楚璃的架式。
“哈哈……想超过我,那你得再练上几年。”楚璃说着,一拍马儿道:“驾……”
马儿一听,咝鸣了一声,立马又加快了脚步。
“呀!不好,怎么能让你赢了去。”千云也不甘落后,一扬马鞭,就要追上。
两人两马,在广阔的草原上升策马追逐戏嘻。
眼看着与楚璃的距离越来越远,千云决定弃马,一个翻飞,足尖一点马背,朝楚璃飞掠而去。
“看招。”千云飞身过去,一脚踢向楚璃。想夺他的马儿。
“小人。”楚璃一个侧身,错过千云的飞腿。
“呀!”千云一个踢空,朝地上摔去。
“小心。”楚璃一紧张,伸手去拉她的手,将她一拉上马背。
“下去。”千云一落入马背,手上微微使力,将楚璃要下马去。
“好呀!你敢使诈,看我怎么收拾你。”楚璃手掌一点地面,翻身飞而起,追着已经跑远的千云。
“哈哈……璃,你就慢慢追吧。谁让你选的马儿比我的好。”千云眼看他们的距离已经分开,开心不已。
“云儿,你高兴太早了。”楚璃眼见追她不上,便立于地上,吹了一个口哨,“飞雪,回来。”
跑远的马儿一听主人的叫唤,咝鸣了一声,转身朝楚璃跑去。
“哎!哎!跑错方向了,快给我停下来。”千云没想到这马儿这么听话,瞪向楚璃,“你使诈。”
“跟你学的,谁让你抢我的马儿。”眼看马儿跑近,楚璃一个翻身坐在千云身后。“兵不厌诈,我用的可比云儿顺手。”他抱着她的纤腰,附在她耳边低低的道。
“那又如何,看招。”千云一个前倾,右脚就踢向楚璃,不给他一点机会。
“小把戏。”楚璃一手将她抱回怀里,一手抓住她的细腿。“云儿,你是在勾引为夫犯错吗?”
“讨厌,快放开。”千云羞红着脸嗔道。她一直担心他的身体,所以出力也就几分,没想他轻易就抓住她的腿不放。
“不放,是你送给我的。”楚璃抱着她的手一翻,将她打横抱入怀中。“云儿,我想你。”他说着,唇已经落下。
“不要。”千云忙用手去挡,这儿可是野外,随时都有人路过,让人遇上,那她还要不要活。“璃,不要这样。”
“云儿不想掉下马儿,就乖乖的不要动。”楚璃另一手抬起拉开她碍事的手,唇落在她的唇上,轻轻吮着。
“唔……”果然他的话起了作用,千云不敢再动,任由他的唇落下。
而马儿此时并没有停下,随着马儿的跑动,她被他打横的身子也跟着一下一下前倾,就好似她主动送上般,让她的脸更是一片通红。
“云儿,我想你。”楚璃再次深深的印下一吻。
“璃……”千云轻轻叫着他的名,她何尝不想,那样的煎熬,只有她自己知道。
今天她只想放下一切恩恩怨怨,就这样享受着与他的时光,如果可以,她真想就这样到永远。
……
深情过后,楚璃就这么抱着千云升策马而行,“云儿,这次把匈奴打出去,我们就回京成亲吧。”
“不行,我、我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大家。”宋王府的灭亡,她母亲的死,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云儿,母后其实也不是做得那样绝,等回了京,我带你进宫见见她。”楚璃交她的脸护进怀里深处,迎着风道。
“璃,我暂时不想回京。”千云低低的说着。
刚才两人欢快的心情随着话题的转变而慢慢严肃起来。
“云儿,那我陪你,什么时候你想回去了,我们一起回去。”他这次绝对不会再让她从他眼前消失,那样的痛,有一次就好。
“不必,我想通了,自然就会去寻你。”千云并不同意他的话。
“不行,你在哪,我便在哪儿。”楚璃也不示弱。
“那你的营地不要了,匈奴不管了?京城不回了?一切的一切都不要了?”千云娇嗔道。
“都不要了,心都空了,还要那些做什么。”楚璃将她扶了坐起,一扬马鞭。“驾……”
“好,那我们就什么都不管,也不要了,让我们就这么浪迹天崖吧。”千云迎风大叫道。
“好,让我们浪迹天崖,随风飘泊。”楚璃护着她,快马飞驰。
这两天,总有游民看到两人的身影。在大漠,在草原,在高山流水处,一黑一衣,是那样的般配。
他们时不时发出的笑声总是那么的幸福与甜美。
……
半个月后,京城皇宫中,那些太医们早将楚璃的事禀了皇帝,帝后知道后,两人都是大喜。紧接着大军不费一兵一卒不拿下了匈奴的主将,将匈奴退出南辰国以北三十里,并答应每年进贡牲畜一万只(主要以马匹为主,匈奴们生长在草原,以牧民为主,所以他们的马儿是比较好的。),珠宝无数,割送两座城池以换回主将。
皇帝接到报,吩咐举国同庆,大设宴席。楚璃手下的各大将军再加封,李追风赐封震东大将军,雷放赐封震南大将军。其他副将转为将军。
皇帝招楚璃回京,让他准备接受封赏。
瑾贵妃宫中,此时的她面色难看不已,她怎么都想不到,楚璃竟这样的命大,断魂毒这样无解的毒,都毒他不死,凤眸狠辣,将几上的茶杯一扫,“啪……”
“主子息怒!”看到地上碎了一地的陶瓷,曲意知道她的怒意,跪下不敢上前。
“息怒息怒,本宫怎么息怒,那样都毒他不死,哼!”瑾贵妃第一次这样的生气,她忍了几十年的脾气,这一刻再也忍不住。
“主子,咱们还有机会,一次弄不死他,还有第二次不是吗?”曲意小声的道。
“哼,咱们的棋全都白布了,他不死,老大老三也不用动了。”瑾贵妃心细急转,道:“吩咐二王府的人,楚璃只要有命回来,就给本宫好好的侍候。”
“是,奴婢遵命。”曲意着不敢动。
“哼,这下皇后就更得意了,南辰国的江山自打下来还没有说让匈奴年年进贡的,她的好儿子却做到了,这下皇上只会更偏向她。”想起自平建出事,皇帝以皇后一改从前,好似感情比以前还要好。
“娘娘,他早晚是个死人,就算不死在外面,回了二王府,也没有他的活路。”曲意小声的道。
瑾贵妃气得心口起伏不定,歇了口气才道:“哼,曲意,你别忘了,二王府可是他的地方,能不能无声息的要了他的命,还未可知。”
“主子,奴婢都已经吩咐好了,这次一定会要了他的命。”曲意眸里全是阴毒。
“娘娘!”慧兰从外面进殿,看着地上一地的陶瓷,将到嘴马的话又生生压下去。
“说,还有什么是本宫没听过的。”瑾贵妃看了一眼慧兰,声音淡冷。
“回娘娘,刚才皇上身边的小林子来过,说皇上与皇后正在商量立太子之事。”慧兰躬着身不敢抬头。
“哼,立太子,呵呵……还好本宫一直没相信过皇上的话,以前还说要立珩儿为太子,这一转脸却与皇后商量起来了。”瑾贵妃将小几从榻上扔下,气得浑身颤抖。
“主子息怒!”“娘娘息怒!”曲意与慧兰吓得避开落来的水小几,诚惶诚恐。
“实在不行,只能赶在楚璃回来之前,将这皇位抢到手了。”瑾贵妃的凤眸杀气一闪而过。
“主子,这使不得呀。”曲意摇头,这一步他们是从没想过,也没规划过的,这样没有准备的事,怎么能行。
“娘娘,万万使不得,皇上就是出了什么事,可这宫中还有皇后与长公主做主……”慧兰提醒道。
瑾贵妃也是一时冲昏了头,才会这样说,扔完东西,头脑清醒了些。“慧兰,你去把四爷请进宫来。”这事要跟他好好商量商量。
“是,奴婢遵命。”慧兰得了机会,立马出去。
“曲意,老大身边的那个女子,可信吗?”瑾贵妃冷眸瞪去。
“回主子,可信。”那是她一手提出来的人,自然是可信的。
“老三还不知道吧?”瑾贵妃接着问道。
“三爷还不知道。”当时是想着除去了楚璃再动这一步棋,可一直都没除掉楚璃这一步棋也就一直放着了。
“那就让那个女子带着老大去城外给楚璃接风,务必让老三也赶过去。”瑾贵妃红唇勾起一抹狠毒。“然后让二王府那些人,在城外动手。”她连城都不想让楚璃进。
“是,奴婢遵命!”曲意恭敬的道。
……
这一次楚璃大军回朝,没有人知道千云也与他们一起回来,此时的京城中,百姓们因为不用打仗而人人脸上扬起了笑。
楚珩匆匆进宫面见瑾贵妃。“母后找儿臣何事?”
“老二的事,你都知道了?”瑾贵妃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真想一个巴掌过去,将他打清醒。
“儿臣听说了,父皇准备立他为太子,儿臣也知道。”楚珩将早上皇帝找他商量的事说出。
“什么?皇上已经跟你说过了?”瑾贵妃瞪着一双凤眸看着他。
“是。”楚珩道。
“那你怎么想的?”瑾贵妃看着一脸平静的他,她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儿臣心服口服,二哥没动用一兵一卒逼退匈奴,还让他们每年进贡我朝,是一大功。”楚珩虽也有争皇位的意思,但做人做事决不用那些阴毒的手段。如果楚璃不够格,那他自然会接替楚璃管理南辰国,但他看到的楚璃有足够的能力去管理南辰国,而且还能管理的很好,这次他做了所有祖宗想做却一直没有做到的事,就是让匈奴割了两座城池送给南辰国。
“呵呵……母妃为了你,可说是费尽了尽力,可到头来,你却这样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哈哈……”瑾贵妃气得笑出声来,是自嘲,也可笑,是无力。
“母妃,争了一辈子,您不累吗?”楚珩看着她憔悴的容颜,劝道:“收手吧。是福是祸,由天定。”
霍然抬头看向这个她一直引以为豪的儿子,“由天定?母妃不甘心,为什么我要永远低她南宫氏一头。”
“母妃,您还不明白吧。历来有多少人为了皇位牺牲,可真的能留在那个位置的人,又有几个?如果您收手了,还可以陪着儿臣走很远,可如果您做了,说不定后果是您与四王府还连带一个商国公府都断送进去。”楚珩虽也想坐上那把龙椅,可他比谁都看得清楚明白,高处不胜寒。
瑾贵妃的热情与愤怒,还有对未来高位的向往,全都被楚珩的话,如一盆冷水一般浇下,如雷灌顶、茅塞顿开。“原来是母妃太过追求功利名声,却忘了这一切最宝贵的东西,母妃竟不如你看的明白。”
“母妃只是您一直将那些看得太重,才会忘了身边那些宝贵的东西,现在想明白就好。”楚珩道:“再说,二哥对这个皇位并不喜,父皇如今一心想给他,并没问过二哥的意见。”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瑾贵妃拿眼看去,那高高在上的权利象征,这世上还有人会不喜欢吗?
“要是二哥喜欢,早就动手逼父皇立为太子,何必等辛苦等了这么多年,你以为二哥这么些年,打了这么多的胜仗,只是因为运气好?”楚珩反问向他的母妃。
“他打仗自然是一把好手,可京城这些势力错乱,他就是想当又怎么能由着他说了算。”瑾贵妃并不相信楚璃有这么厉害的手段。
“呵呵……母妃,您连自己的敌人都不了解,还好您没动手,不然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楚珩万幸她的母妃还没有糊涂到一气之下,让人去马上杀出去。
“听珩儿的话,他在京城的势力很大?”瑾贵妃似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儿子了,京中的事她一直以为都在她的掌握中,可她的好儿子说出来的却并不如此。
“母妃,这整个京城,二哥占三分之二,儿臣只占了三分之一,至于您……只占了这一个小半皇宫。”
瑾贵妃脸色惨白,道:“不可能,这宫里宫外,可都在我的掌握中。”说什么她都不相信,这京城她只占了这个宫中的一小片地方。
“这京城大半的产业都是二哥所有,余下的一小半是儿臣的,您占了多少?”楚珩看着她,既然话已经说开了,他希望她能更清楚。
“这……这怎么能拼产业呢?”瑾贵妃不赞成看向楚珩。
“那就拼兵力,二哥十五岁就带兵打仗,从他手中出来的大将遍布南辰国,您说您有什么?”楚珩道。
“我……”她有什么?她有这后宫一半的势力?还是……她那些手段?“京城中大半的府第都有本宫的人,本宫就是控制了这大半个京城呀。”
“您的那些人,一个个早都忘了当初进去的目的,现在哪一个不是想着好好生活的?若真的让她们翻天,她们舍得孩子丈夫?”楚珩说着一个个致命点。
“珩儿,母妃是找你来商量怎么推倒老二的,却听你说了这么多没底的话,真真是扫兴。”瑾贵妃虽知道他分析的不错,可是她准备了那么久,真的是心有不甘呀。
“母妃,儿臣还是刚才那些话,如果您失败了,后果是您、儿臣、还带一个商国公府,虽然舅舅什么都没做。”楚珩收起一派的温雅,第一次这么严肃的说话。
“可如果成功,那就是整个江山呀。”瑾贵妃也道。
“母妃,您与皇后斗了这么多年,却一点不了解二哥,皇后也不了解二哥,若是了解。她根本没必要与您争斗,您们争斗的无非是父皇与这后宫这么一片小地天。”楚珩摇着头,对自己这个还有些执迷不悟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