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尾"神作(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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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尾"神作(穿书)-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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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大魏安宁,盛世初现,武将地位不比乱世。
关于武安侯反逆一事,管你信不信,左右皇帝信了。
皇帝信了,他们这些人,心里哪怕再多疑虑,也只得是乖乖闭嘴。
哪里还敢不信呢?
武安侯府满门抄斩的那一日,是个多云的阴天,抬头能看到整片天空雾蒙蒙黑沉沉的,似乎随时要落下雨来,却又一直撑着没有落下。
早就被收押牢房于牢房的犯人一批一批被押上刑场,一声令下,三五个刽子手同时发作,刀起刀落,人头落地,血溅当场,命丧黄泉。
这场刑法足足持续了一天,刽子手在中间换了一批,到黄昏的时候,轮到秦烨霖、崔绮彤以及他们的孩子。
那两个人看过一眼孩子,在临刑前相视一笑,面上出乎意料的平静,好像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是死亡,而不过是一件寻常事。
昂首挺胸,抬头最后一眼望向天空,下一瞬,刀砍而来,那片黑沉的天空,成为脑海中最后的记忆。
乌压压的天空,在这时候,终于再承受不住。
大雨——倾盆而落。
刑场早就被鲜血浸透,雨水落地,冲刷地上的鲜血,汇聚成红色的水流从刑场往下流,乍看过去,好像是血流成河。
围观的人自晨时聚了一圈,后来渐渐散去,偶尔跑过来再看一眼,也就是看到满眼血腥。
然而到这时候,却又再次围过来,冷漠的旁观着,看那刽子手中的刀高高抬起,狠狠落下,把那他们曾经敬佩的,如今唾弃不已的武安侯一条命夺去,而后拍手称快。
可空气中弥漫的深重的血腥味,雨落之后的血流成河,几百条活生生的人命,男女老少,妇女垂髫,多少无辜人葬送。
哪里竟还能拍手称快?!
而这倾盆的大雨,似乎是老天爷也在为之哭泣。 
沉墨白就站在刑场之外,由始至终看着这一切,面无表情,没有半分动容。
结束的时候,收尸人到刑场上收尸,这大概是他们今日最后一次收尸,却不是第一次,收尸人在此前早已不知收去多少尸身人头。
那总共是多少具尸体,多少条命呢,清点的时候,一数,原来共三百一十七。
武安侯府全府上下,无一活口。
谁也不知道沉墨白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祭奠昔日的武安侯,怎么还能做到去祭奠。
或许是念在往日情分?
又或许,是因为愧疚么?
不论因为什么,他确实祭奠,祭奠秦烨霖,年年不落。
秦烨霖和崔绮彤这一对夫妻,却并没有葬在一起。
崔绮彤尸骨被已经年迈的崔同睿带回博陵,葬在崔家的墓园。
秦烨霖的尸骨却与那另外的三百一十五人葬在一处,在乱葬岗,立了一个小小坟包,一块小墓碑,上面歪歪扭扭刻上“秦烨霖之墓”五个字。
沉墨白每年到了祭日就来此祭奠,带上他这个昔日的好友曾经的秦大将军生前最爱喝的酒,坐在小坟包的前头,对着墓碑,映着生出来的长长杂草,一边饮酒,一边和那早已亡故的人,说上一整天的话。
他也想去博陵崔家,到崔绮彤墓前祭奠,可惜崔同睿自武安侯一案后,便告与沉墨白狠声说过,再不许他进崔家,只当没有过他这个学生,只恨当初收他作学生。
沉墨白听到这话的时候,面上难得露出些苦涩,他也想,是啊,若是当初没有被老师看中,没有被他收作学生,他当初没有去参加那一场雅会,那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是那样的话,他怎会痴狂若此,怎至于疯癫若此?!
沉君露知道父亲每年都会去祭奠,实际上府里的人大多都知道。
她身边的四个大丫鬟,司春司夏司秋司冬,除却日常在她身边照料起居,司春司秋一个眼力见儿好心细会看风向,一个很是能枪占时机,嘴皮子都很是会说道,还帮着她察言观色,打嘴炮怼人,司夏学过医药,负责她的膳食和日常一些小病痛,防着她生病中招,司冬则是会拳脚功夫,不光会还精,四个丫头帮衬着,好让她在圈里贵女小聚时候,不至于受委屈和欺负。
当然,实际依沉君露的性子,惯常也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
四个丫鬟里头,司冬又有些特殊,司冬原先不叫司冬,叫秋婵,原先是在平阳侯沉墨白院里当差。
后来被沉君露看中,平阳侯就将人送过来给了沉君露。
司冬虽说被送过来,但每隔一段时间仍要去平阳侯那,报告沉君露的近况。
这事情一开始是偷偷来的,不过一来二去还是被发现,沉君露方方知道时,气的扬眉毛瞪眼睛,鼓起小腮帮撅起小嘴,看向司冬,整个人很是怒气冲冲。
但很快,她转念一想,司冬也不过是听命行事,她一个丫鬟,哪里有拒绝的权利,况且不是司冬,说不准也会有其他人,不若将计就计。
沉君露于是对司冬好一番威逼利诱,连哄带骗,将人策反。
此后,司冬每回报告,报告的都是沉君露愿意透露的,也不乏编造一些事。
司冬是个机灵的,顺便每回去还会带回些关于平阳侯的消息。
沉君露这策反可以说策的很是彻底。
不过司冬的事是瞒着其他几个丫鬟的。
眼下,沉君露正问司冬。
武安侯被满门抄斩是在六年前的深秋,那时沉君露十一岁,是个爱瞎玩闹,不知人间疾苦的被保护的极好的小丫头。
朝堂上的事情,惹不起她半分注意。
满门抄斩这样惨烈的事,也只是听过就忘。
只知道整日里玩乐,十分闹腾,她总有花不完的经历折腾各种事情。
沉君露对那一段日子,印象最深的是武安侯一案告一段落后的第一个年头,正月初一时,她捡到了禾玉。
其他的事情依稀记得些,都是稀松寻常。
她对于武安侯的印象也不深,感情更是寡淡,记忆中只在远远见过一面,知道是个高大魁梧,很英气的男人,和父亲身上带有的书卷气息很不一样。
沉君露不能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对这个人如此念念不忘,每年都去祭拜,还要早早准备起来,每次祭拜还要花上整整一天的时间。 
秦烨霖生前最欢喜喝博陵的蜜烈酒,蜜烈酒并不稀奇,却难做,并不是想要买就能即时买到,要真想喝到,总需至少提前半个月预定。
沉墨白每次去祭拜却总不忘带上这酒,每次都提前大半月预订。
沉君露不能明白——
不过是个谋逆的反贼,哪里值得父亲这般对待!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读者“太素”;灌溉营养液+2  2017…10…22 09:34:35
^3^~

☆、第五十二章

一般来说,除却必要的随从护卫,沉墨白去祭拜秦烨霖并不带其他人。
他在祭拜的那一日还会将乱葬岗包场。
护卫随从守在边缘,不让闲杂人等进去。
这闲杂人等,除却平阳侯以外的都被算作闲杂人。
也就导致,每年秦烨霖祭日时候,只有沉墨白一人祭拜。
今时如同往日。
沉君露再不理解,平阳侯一切还是按照原定好的行进下去。
今年秦烨霖祭日的这一天,是个天气格外好的,青天白日,深秋时节难得的温暖。
带来的护卫在乱葬岗的外围围了一圈,沉墨白左手拎着一坛子蜜烈酒,右手提着一篮子糕点、夹带纸钱香烛,踽踽独行。
到墓前,蜜烈酒暂放在一边,祭祀的糕点水果一碟一碟端出放在刻碑前,再捡起两根红烛,火折子点燃,插在刻碑之前土地上,再又上了一把香,垂首祭拜……等到礼数大半周全,沉墨白方拿起蜜烈酒,打开酒坛子,一股子诱人的酒香就弥漫到了空气中。
下一瞬,酒水哗啦啦在地上洒下一圈,穿着深蓝色袍子的男人在墓前的空地上席地而坐,屈起一条腿,顾自就着酒坛也喝了一口,与平日里的沉闷肃穆相比多了几分放浪形骸。
虽是人到中年,男人的眉目面容依旧清俊,一向幽深的毫无波澜的眼睛却呈现满目沧桑,像是垂垂暮矣的老人。
“子然啊。”他轻轻出声,带着无比叹息的声音。
子然是秦烨霖的字。
一声过后,却又愁眉略展,嘴角轻笑,“子然,今年的蜜烈酒味道可还如往年一样?我喝着倒觉酒家的手艺愈发好,酒是更加醇烈香浓了。”
“来,再敬你一杯!”
沉墨白说到这,又拿着酒坛子往地上一洒倒。
洒倒上一些,再拎起,自己跟着也饮。
饮下,又絮絮叨叨说起来。
“年少时,你总说我,脾气怎这样的温和,日后怕会教人欺负去,若是被人欺负去,就教我来找你,会帮我找回场子。”
“其实有些话不对,我的脾气,其实坏的很,睚眦必报,所有与我有仇怨的,我全部记着,你看后来,那些人哪一个有什么好下场,就连你,也是。”
“如今这官场上,也没有谁敢与我作对,哦,除了我那小崽子。”
男人此刻注视墓碑,再次洒酒喝酒,有酒水自喉间滚落,在他面庞已经染上一层薄红。
“你我那两个孩儿,如今十七岁,都出落的极好,一个俊俏,一个娇俏,当年我求而不得的,这两个孩子身上或可实现,绮彤的孩儿和我的孩儿,我盼着他们能结成连理。”
“你可放心,两个孩子,前些年早与你说过,我会好好对他们。”
话到这里,人又再次洒、倒、饮酒,面上那一层薄红便成粉红,酒坛子放下后,凝视墓碑,那上头秦烨霖三个字,看了半晌。 
他其实并不经酒。
到此时,已染醉意。
再开口的时候,眼睛有些干涩,声音带上沙哑,“子然啊,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你和她都不会的,永远不会。”
“一念而从善,一念而从恶,一念而成佛,一念而成魔,我那一念,终究是从了恶,成了魔。”
又是一口酒下去,酒坛子已大半成空。
沉墨白坐在那里,显出一股颓丧来,趁着乱葬岗死寂阴森的气氛,他整个人似乎都呈现死一样的灰白,不见半点平日的气度和风范。
他继续说着话,重复方才的行为,断断续续,言语好久。
到最后,酒坛子空,蜜烈酒喝完。
沉墨白又沉默坐了许久,许久,终于再忍不住,双手覆面,强忍着声音,低头伏在地上,呜呜哭泣,身体忍不住颤抖。
六年,这六年的时间,午夜梦回,他时常想起年少的时光,那些日子大概是他这一生中最清白自在的。
而就在这最清白自在的时候,少年爱上一个动人的姑娘。
沉墨白爱崔绮彤,从年少时一直爱到现在,可他的爱自私的很,求而不得,嫉妒成狂,疯癫成魔,到后来,得不到便毁之。
毁的够彻底。
武安侯上下三百一十七口人命,由他一手葬送,昔日好友,深爱之人被他亲手送上断头台。
眼睁睁看着他们掉头丧命。
已经酡红的脸颊被泪水浸染,秋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
沉墨白哭着哭着,酒意后劲上头,醉倒过去。
醒转时,天色昏黑,男人的情绪已经平复许多,他从地上站起,拍打袍子,整理好衣襟、形容,恢复往日模样。
拾起地上的空酒坛子,篮子,也没有回头再看墓碑,转身走人,利落离去。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除却地底下的死人白骨,乱葬岗又恢复空寂无人的常态。
弯弯的月儿已经挂在天空,惨白的月光穿透云层而下,衬托此地愈加可怖。
在这一片可怕的寂静中,脚踩碎干枯落叶的声音,破空传来,一声一声,那步伐越来越近,人影显现——
一身银灰色锦袍,头戴玉冠,黑长的发丝及腰,年轻的面庞儒雅又俊秀。
眉眼间与沉墨白竟有些相似。
提着个篮子,一盏泛着暖色火光的灯,好巧不巧走到秦烨霖墓前。
好巧不巧,当然不是巧合,而是刻意,是有意为之。
他在墓前停下,扫墓,打理墓碑周围,再将碑前沉墨白留下的祭品香烛,一一替换。
男子手中一把燃香,郑重叩拜。
父亲,玉成不肖,方来拜见。
一双眼凝望墓碑,似乎诉说着千言万语,却一字也未出口。
有些话,在秦玉成心里。
秦家三百一十七口人命,绝不会白白牺牲,那些害人者,辱骂者,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尤其是那罪魁祸首,他一定会要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血债血偿。
想到这时,他的双手用力,紧紧攥着手中一把香,几乎全身都紧绷住,平静的面容下波涛汹涌,墨沉沉的黑瞳幽深不已,仿佛在这双眼瞳的最暗处流动着幽冥火焰,那只燃烧在地狱的冥火。
一把燃香终于被插在墓前地上。
父亲,母亲,埋葬在此处的所有武安侯府的人啊,一切就快……
夜已然深,秦玉成没有在墓地多做停留。
如来时一般,提着灯在夜色下渐行渐远。
乱葬岗的出口处,有一个人等在那里,手中打着灯笼,见到不远处盈盈一处光亮愈来愈进,便知道是公子回来了。
周宝忙蹬蹬跑过去,带着略略有些胖的身体,到秦玉成跟前时,微微喘着气,“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夜色这么深,公子进去乱葬岗,这地方阴森森的,小人真怕公子出个什么事。”
秦玉成笑看他一眼,眉眼稍稍染上温和,“不怕,这不好好的回来了。”男人此刻已经完全恢复往日模样。
“走吧,回去了。”
“哎,是。”
离禾玉和沉君露的婚期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沉君露如常过着混账又恣意的生活,数着日子就等嫁给禾玉。
她成日里混天混地,平阳侯府也没有人敢去管。
是要成婚的大姑娘了,可沉君露并没有半分收敛,却反而是愈发变本加厉。
依她的言辞,成亲之后,有夫君,会怀孕,会有孩子,再怎么没人限制她,也不比未出阁的时候。
离婚期不到一年,可不就要趁着这段日子,好生快活。
于是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沉君露闷声不响干了好些大事。
她在街头打过架,逛过青楼,闯入过未婚男子的“闺房”,时常一喝酒就喝到不省人事……
就没有什么她不敢做的。
这倒有个巧合,沉君露虽不喜欢秦烨霖,可对于这人生前喜欢的蜜烈酒,她却也喜欢的紧。      
当然,那被闯入“闺房”的未婚男子是谁呢?也就是禾玉一个人。
沉大小姐长到十七岁,从小到大干过的混事数也数不清,从前禾玉还在平阳侯府的时候,就总会帮她兜事儿,禾玉不在侯府了,也还有司春司夏司秋司冬,以及东上。
每次就算惹了事,也有平阳侯擦屁股,沉墨白也真是疼宠这个闺女,每一次至多也就骂几句,苦口婆心的说道,不时叹一句,“明明你母亲知书达理,怎么你就半点不像她呢?”
总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沉君露半点儿不怕,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怎么认真听过。
所以说,沉君露会这么混,敢这么混,不是没有缘由的,底气不要太足。
不过道理听的多了,沉爹翻来覆去的说,听的人耳朵都要起茧子,她或多或少还是听进去些。
毕竟小姑娘混是混些,脑瓜子却是半点不笨还聪明的很,每次惹事也是把分寸拿捏的极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她其实极清楚。
只是,终究是做过的混事情太多,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纸哪里包得住火,就是有再多人帮着沉君露兜事儿,事情还是免不了泄了出去。
便就是这泄出去的一点事,教沉君露在王城的名声很是响亮,人送外号“混世小魔王”。
不过沉君露本人表示,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她是并不觉得自己混的,潇洒自在仗义,明明她哪儿哪儿都好,活的更是快活极了。
有句诗这么说,“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沉君露深以为然。
可无论她是有多么混混,做了多少世人眼中的出阁事,对于禾玉那一颗心却是真真的。
沉君露爱禾玉,很爱很爱。
她以为她是会爱一辈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作者很懒,什么话也没留下,就是刷一刷存在感,emmmm……

☆、第五十三章(补)

“姐姐,君仪羡慕你。”
沉君仪坐在沉君露的身边,捧着一张脸,明亮亮的大眼睛盯着她,可爱的紧。
她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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