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是说他们是因为我娘?这怎么可能?我娘从未跟我说起过啊?”聂小媛张口结舌面红耳赤,语速极快,眸中闪烁着异彩。
这可不像是反感的态度,殷文英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补充道:“别误会,我可没有污蔑你母亲的意思,我说的是醉侠跟赌中霸将,竹马一双,两小无猜,渍渍。。。。。。”
“我爹和他——!”聂小媛被口水呛了一下,然后又拐了一下脚,整个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地上去,完全的风中凌乱。
纪宁也难以避免的露出惊诧之色,这般神色丝毫不拉的落入殷文英余光里,她顿时笑眯眯的弯起了眉眼,一如既往的无辜,,眨了眨眼睛,摊手道:“你们真的相信了?其实我只是开玩笑的啊。”
纪宁,“。。。。。。”
面对错愕不已的两人,殷文英只能遗憾他们不能懂得语言的玩笑艺术了。
出了这个树林,襄阳城也并不算远,按脚力走路去来说或需要七八天,但是骑着玉狮子的话,只需要三天就可以到襄阳城了。
但是他们有三个人,自然也不怎么可能共骑一乘,别说殷文英心里膈应,就是玉狮子也坐不下三个人。所以,她便提议先去这附近的村子买一匹马儿,顺便收购些药材来给纪宁治伤。
聂小媛是有些犹豫于之后回来追杀她的人,但纪宁却是思量了一番很快便同意了,他本就是要同来追杀聂小媛的人正面对上,拖延时间也是他现在必须做的,也好趁此机会向组织里的人传递讯号,寻求援助。
既然如此,最终的结果自然是少数服从多数。
乡村的风景美如画,秋季的风染红了一片无边的枫林,其中绿草如茵,野花点点,淳朴的邻家小孩绕着圈儿嬉戏打闹,旁边的妇人老者远远望着他们面带微笑,这种景象,总是会不知不觉的勾起人心底最柔软的一部分。
殷文英熟稔的上前搭话,她在最开始的时候本就是从农村长大的孩子,说起话来也是带着乡土气息,很容易的便打消了村里百姓对外来人的陌生与防备,虽然他们一行人中有看起来太过遥远的娇小姐,也有身受重伤的俊俏公子,不过兄妹几人外出打猎迷路什么的自然是百用都不过时的。
问了谁家中有马,又询问了村里是否有行脚郎中,向家中有马的人家仔细询问了一番,挑好了一家,他们兵分两头,聂小媛跟着一家大娘去她们家里挑马,殷文英牵着玉狮子带着纪宁去找行脚郎中。
到的时候,行脚郎中似乎正在收拾医药箱,甚至还收拾好了包袱,瞧样子是正要出门一般。
来不及礼貌的自我介绍或是做其他的客套,殷文英迎头挡住他,简而言之的禀明了来意,见有生意上门,行脚郎中便放下手头上的东西,给她一口气将所有需要的药材包好,折了价钱中那些零散的零头,乐呵呵的将钱财收起。
纵然看不到外面的天色,但是便也知道今日怕是要在这村子里住上一晚了,殷文英便弯着眼睛,问着行脚郎中,“大夫,天色不早,我们三人怕是要在村中留上一晚,你可知道这村里哪一家可以待客啊?我们自不会少交付银两的。”
行脚郎中一听殷文英这样的要求,立刻说道:“姑娘可真是赶巧了的问对人了,我正要离开这儿往别的村子行医治病,若是几位不嫌弃,便在我这将就一晚。”
他这地方一个院子倒是有上两间可以住的地方,殷文英便并不迟疑的答应了,也顺便交付了住宿的银两给行脚郎中。
院子里纪宁靠着玉狮子站着,闭目养神,听见动静便稍稍掀开眼皮,正是听到行脚郎中这样拱手告别道:“老夫孑然一身,家中并无亲属,除了那一间草药房,其他的随几位住下,几位安心住一晚,我明日就会回来。”
纪宁摩挲着剑柄的手指微微一动,却不开口询问,只是低垂着眼,默不作声的等殷文英将行脚郎中送走,再之后才看向走回来抱着一大堆药材的殷文英。
她眉眼弯弯笑的好看,一双芊芊玉手来回穿梭着将药材挑好分成十几堆,然后指着它们冲纪宁道:“这些药先空腹喝下,我先去熬,等熬好了,再等做碗粥给你。”
“何至于此,我自己熬制便好,哪敢劳烦姑娘,你不用——”
纪宁询问的话先没说出口,尴尬窘迫的情绪先是惹得白皙单薄的脸上泛起红色,他忙着站起身想要拒绝,可刚一离开玉狮子的支撑,便是眼前一阵犯晕恶心,身上的数十道伤口隐隐发痒满是刺痛,经脉四处也是阵阵作痛。
“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你一定要这么称呼我?”殷文英抿着嘴打断他的话,转头却看纪宁神色不对,便走上前去,踮起脚尖,用手背去碰了碰他的额头,“还好,你并没有发热,现在伤口应该开始愈合了,为了让你的伤尽快的好起来,你还是回屋躺着吧。”
“。。。。。。多谢。”纪宁垂下眼看着殷文英略显关切的脸,顿了片刻后,勉强的勾勾嘴角,清清淡淡的表情却是让殷文英怔了一怔,再听他说道:“但是,我怕是走不了几步路,便会晕过去的。”
——一本正经的说着示弱的话语,他似乎将自己划进了安全的范畴里。
敛去关切的神情,殷文英眨眨眼,良久,她才弯着眼睛,勾着唇回应道:“别担心,我扶你进去。”
娇小可人的女孩在夕阳的余晖下染上淡淡的金红色光芒,与身后的一片化火的枫林融为一体,仿佛刹那间的辉煌璀璨,定格住了这一刻的时间,心跳都忍不住的停滞在了那一秒。
作者有话要说:
╭(╯ε╰)╮ 第一印象好感达成,开始进入jq培养阶段,再然后是闯荡武林大会,在然后是朝庭造反~
两把剑为了各自的主人 是不是要一战定生死呢~ 期待吧小妖精们~
☆、第29章 不胜湖一场醉〔六〕
第二十九章不胜江湖一场醉(六)
浓郁的疲惫感让他整个人轻轻飘飘的;似乎在海面上起起伏伏跌跌荡荡;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坠入冰冷的深渊一般;毫无踏实感,无法睁开双眼,也无法开口说话;双耳中不断的灌入他所杀之人的最后一句话。
他们的最后一句话通常都是什么呢?
——似乎都是祈求,咒骂;绝望。。。。。。
他努力把那些声音全部摈弃掉,连带着他对黑暗的厌倦;毕竟他已经选择了黑暗;他也属于黑暗,就算今日的他站在了阳光下,阴影也不会离他而去。
“啾——”
突兀的声音让他惊醒,当纪宁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在伙伴的看顾之中昏睡时,他的警惕性让他立刻的清醒起来,浑身肌肉绷紧甚至不顾渗出血的伤口。他本能的寻找着身边的武器,可重伤所带来的阵阵酸软无力,让他止住了动作,也回想起了先前发生的一切。
文英。。。。。。
想到这个名字,纪宁稍稍放松了他的戒备,侧头去看那惊醒他的声音来源,然后虽然没有看到那个动物的身影,可他也很快听出来,那一声是老鼠的叫声,连带着扑闪似乎是鸟类捕捉食物的声响。
纪宁缓慢的移动着自己,他感觉比之前好多了,下了榻,安静的靠近窗户边,伸出手推开窗户,便看到正啄着老鼠尾巴的乌鸦,它被纪宁的动作惊了一下,鸣啾几声,扑闪着翅膀飞快的朝天空而去。
——这可不是什么吉利的事。
纪宁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那只蜷缩在角落里的死老鼠,随即转过头,用冷静的大脑指挥着自己往门口走去,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在他那一双黑若墨,亮若星的眸子里,闪过了莫名的悲哀之色。
院子里并不怎么冷清,一匹高大满是厚实雪白毛发的玉狮子正趾高气昂的绕着一匹略显瘦小的青骢马慢吞吞的踱步,瘦小的马儿不安的用蹄子踹蹬着地下的土地,却不敢有丝毫其他的动作,只能绷着身体任玉狮子打量它。
动物界与人界一般,都是奉行弱肉强食的。想到这一点,纪宁的喉咙不免勒紧了,瞟了玉狮子好几眼,他虽然在大多数时候扮演强者的一方,可是却也在不少的次数里面临绝境。
当厨房里冒出浓郁的炊烟,以及让人反胃的苦涩药味之时,他才吐出一口气,拖着软绵无力的身体朝厨房那边走。
厨房不大,纪宁刚一靠近便可以将其内的事物一览无余,看着在里面忙碌的那个人。有种名为家的味道在他周遭隐隐洋溢着,凝视了几秒之后,他颇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却又秉持着戒备的心思,再转头看去。
厨房里的女孩正将苦苦的褐色汤汁倒入碗里,完成后,拿起汤勺,伸出粉舌仔细的品了品火候,这份细心与关怀让人心动。此时的她两鬓的乌黑碎发自然垂下,清风拂过,带着一缕青烟,朦朦胧胧却也更添一份柔美。
他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并不开口唤她,只是撑着身子静静的凝视她。
直到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殷文英才把纪宁要喝的药准备好,同时的,在铁锅里烹煮的热粥也温的差不多了,抬手将小罐子里的花生末倒进去不少,再取了煮好的鸡蛋放进空碗里,这才满意的停住手。
她估摸着睡了这么久,都快到晚上了,纪宁也该起了,便不再犹豫的一手端起食盘,一手擦了擦额头的热汗,快步往厨房外走。
等殷文英胡思乱想着日后的打算,以神游着的姿态走到门口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暗藏的气息,反射般,她下意识的就一脚踢了出去。
重伤而没能躲过去的纪宁被踢得往后倒去,坐在地上,苦笑着扶额出声道:“。。。。。。是我。”
他黑色的眼睛隐晦的在殷文英左手的指甲盖闪烁一下,然后缓缓站起身来,很随意的靠着墙,遮掩着因为小腿钝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脸上却表情淡淡的,心中开始对面前女孩重新考量。
——那个应该是毒,只是看颜色,便能叫人心中一寒,想必毒性不小!
“唔,我不是故意的。。。。。。”这个身体的条件反射有些过于好了,将左手往后不自在的缩了缩,殷文英有些窘迫的挠了挠脸颊,赶忙换了个话题,“咦,你怎么醒的这么快,没睡好吗?伤口是不是很疼?”
“只是醒了,便起了。”纪宁并不想要谈论这件事,方才的睡眠质量只会让人心有抑郁。
殷文英微微点头,简短的说道:“既然你醒了,那就先把药喝了吧。”她将手里的托盘朝他示意了一下,然后朝院子中的一方小木桌旁走去。
见她这么说,纪宁目测了一下他所在的地方与小木桌的距离,再之后才缓了一口气,移动着步子朝殷文英走去。
“晚上还是不宜吃太多不好消化的东西,所以我只煮了两枚鸡蛋给你。”殷文英徐徐说着,当纪宁坐下的时候将鸡蛋从碗里拿出来,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一下,随即仔细的剥着鸡蛋皮。
——在晚上若是把肉吃多了,胃恐怕是会不大舒服,更何况他们这让一顿饱一顿饥的暗中之人,胃早就有了各种各样的毛病,虽然并不重视在意,可不怎么好受也是实在之语。
纪宁看着她的动作,心中不免有了异样之感,狠辣而致人于死地的种种隐晦动作,温馨柔顺的小女人行径,究竟哪一个是面前之人的伪装之举,哪一个才是她真正的面目?
他在她弯着眉眼的笑容中低下头,端起苦涩的药碗,一仰头,便是一饮而尽。
看到纪宁乖乖的把药喝了,殷文英微微抬首,示意他将旁边的热粥也解决掉。
纪宁瞥了一眼热粥,再看笑眯眯瞧着自己完全没有用膳打算的殷文英,不由开口问道:“你为何不食?”
闻此言,殷文英眨了眨眼睛,看着纪宁清冷的眸光,犹豫了好一阵子,才回答道:“这是给你准备的,我吃别的。”顿了一下,才补充道:“和聂小姐一起。”
“。。。。。。”怪不得这么半天都没有见到聂小媛人。
殷文英却是之前考虑了半天以后要做的事,现在不免试探道:“对了,听聂小姐说你是游历江湖时半路碰上她才出手相救,一路护送的,那送她回到家,你可是要继续游历江湖?”
纪宁见殷文英望着她,目光中似乎有着莫名的期盼,便点头道:“没错。“
见他点头,殷文英便道:“那你想不想去参加那个天罚盛会?应该很有意思。”
纪宁摇头,他在这件事完成之后是要回宫的,自然不会再在江湖上游荡,方才之言也只是说辞。
殷文英还想再问,纪宁却偏过头去,看了眼门口,明知故问道:“聂小姐可是去林中打猎了?”
“。。。。。。”心中涌起的冷冷寒意让殷文英唇角弯了弯,却是侧面看不到的冷冽,若是等纪宁回了宫。。。。。。看起来,再怎么温水煮下去都是没有意义的。
她微微低下头,漫不经心回答道:“嗯啊,你应该也知道的吧。。。。。。聂小姐一路都在向醉侠留下讯号,可惜她父亲一直都没能找上来,看样子醉侠正为别的事忙得不可开交,连女儿安危都顾不上了,还真奇怪是不是。。。。。。”
纪宁心中一动,启唇道:“这的确奇怪,你可知道他最近被什么事所干扰?”
“当日醉侠携娇妻出了郡王府,随即便广告天下退隐江湖。”殷文英弯着眉眼,并不怎么有笑意,指关节扣着桌面,又换而去揽了揽额前的刘海儿,“王爷找了多少能人异士想把那女人绑回来赐死,虽然没能成功,可是那醉侠也不怎么讨好,持续那么久,还是因为新皇登基才堪堪停下了这件搅动江湖的事。”
“王爷?”纪宁细心的捕捉着她话语中的词语,反问了一句,眯起眼,再说道:“你说的是厉王。”
殷文英敛去笑颜,微微颔首。
纪宁眸光闪烁,面色微妙,追问道:“聂夫人是王府里的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装吧就!你敢说锦衣卫没有第一时间得到这一手的消息!
殷文英抽了抽眼角,似笑非笑的解释道:“聂夫人其实是厉王曾经还身为皇子之时的大宫女,叛主逃脱之人。。。。。。这件事并不算隐秘,至少,江湖里不少情报组织都有其备案。”
乍听到此处,心中莫名的有了灵犀找到关卡处的悸动感,纪宁不由肃然郑重审视着之前的对话,并且切入之中最关键的一点,“江湖上的确有不少让人惊艳不已的情报组织,其中暗幕若是真的揭发出来怕是要惊骇整个江湖,我听过最富有名气的便是那‘二十四桥明月夜’,你可知道它?”
果然是被自己牵引着谈到了这个话题,殷文英心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只能顺着纪宁的话道:“当然,二十四桥明月夜,这么诗情画意的名字,这么杀机重重的组织,谁会没听过。据说只要出钱,无人不可杀,就是朝中大臣,朝堂上的天子,皆不例外。”
极其隐秘的杀手组织,情报组织,二十四桥明月夜。
名字是厉王起的,只因为这个组织里有二十四人为楼主。二十四桥,二十四人,分布在中原各地,时时有情报辗转送往京城,经常也会为了隐蔽其真正目的而出手暗杀,当然接暗杀任务也是可以获取不少的金银,厉王也以此暗暗养精蓄锐。
她便是第一楼的楼主,厉王手下最锋利的一把剑,平时只是江湖事涉及到朝中事时才会出手,总部也如天下人所想一般的设在京城,可恐怕没人想得到,厉王府才是二十四桥明月夜真正的第一楼。
——就算是锦衣卫也只是隐隐觉得厉王府与此组织有些关系罢了,他们还没敢想到厉王意图造反这件事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萌哒哒~~女人有神秘感 最有魅力了~
纪宁大美人你就不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