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竟是一个木偶娃娃!
冯老伯大惊,吓得惊叫一声,慌不择路的向后逃去。
那木偶娃娃龇牙咧嘴的冲过来,神情凶残。僵直的手臂却如丝般灵活,瞬间便缠住了冯老伯的脖子。冯老伯顿时脸色涨红,呼吸困难起来。
糟糕,大脑因缺氧而开始视线模糊起来,就要死了么?或许,这样也好,这样自己就可以见到素素了吧?
冯老伯意识消沉,放弃了抵抗,不再挣扎。
就在此时,一股浓重的杀气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充满了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好似有黑雾凭空出现,遮天蔽日,气势沸腾的汹涌席卷。
冯老伯不禁浑身一颤,仿佛连屋中的光线都为之一暗。他看到一根白骨穿过木偶,透胸而过,刹时将那木偶娃娃撕得粉碎,就如同泡沫幻影般,渐渐弥散在空气之中。
待冯老伯回过神来时,才看清面前站着的居然是陈逸川!
陈逸川不动声色,扶起冯老伯,倒了杯水,关心道:“冯老伯,没事吧?”
冯老伯神思恍惚,咳了半晌,眼中掠过一丝茫然:“是你把那东西赶跑的?”
陈逸川淡淡一笑,道:“是啊!我听到冯老伯大叫,便赶了过来。正看到那个木偶娃娃,于是便拿起根木棍把它打跑了!”
呃,打跑了?好像不是这样的吧!冯老伯抿了口水,迟疑道:“可是我明明看到……”还未说完却又住了口,自己那会儿神志不清,也许是出现幻觉了呐?
陈逸川眨了眨眼,眸中生出几分不解:“冯老伯看到了什么?”
冯老伯一滞,这小子的神情分明是什么也没看到,难道真的是自己感觉错了?当下只叹了口气,摇首道:“没什么,我看错了罢!”
陈逸川点点头,倒并没有打算继续追问下去。
冯老伯又问道:“那个木偶……”
陈逸川见冯老伯有些体力不支,不禁打断道:“冯老伯你先休息,明天再说吧!我怕再出什么状况,就在这里的沙发上睡,冯老伯有事叫我!”说罢,便兀自和衣躺在了沙发之上。
冯老伯见他如此,也觉得头昏脑涨,当下也不再劝,上床沉沉的睡去。
窗外,一丝微风拂过,吹动窗帘,恍若幽灵。
第十五章 天阙村的宿命
20140820 12:57:25
不知名的山上。
叶子与林爱二人却各自吐了口鲜血,瘫软在地。林爱拭去唇边的血丝,尝试着站起,却觉浑身没有半分力气,不由苦笑一声,放弃了挣扎。
乔代枫看在眼中,走过去将林爱扶起,道:“方才怎么回事?”
林爱摇了摇头,靠在一棵树上,道:“不知道,只觉得邪门的很!”
乔代枫点了点头,正欲讲话,却听到叶子叫道:“代枫哥哥,扶我一把!”
乔代枫闻言,不禁略有些尴尬的走过去扶起叶子。方才只想着林爱的安危,险些忘了她的存在。叶子脸色惨白,心有余悸道:“那些纸人太恐怖了,代枫哥哥你居然还去抱她!”
乔代枫亦是不解道:“我当时看到的并不是纸人而是……”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居然脸色一红,当下也不再说,而是转移了话题道:“最为诡异的是雪花飘飞!这样的天气即便再冷也达不到下雪的温度吧!”
林爱的脸色亦是好不到哪去,此刻她只想找个床好好睡上一觉!正欲提议回去再谈,没想山下窸窣之声再起。
几人闻声俱是一颤,相顾失色。方才悬起的心还未平稳,此时却又悸动不已。但见几个人直奔断崖而来,神色迷蒙。
见来是人,三人才舒出一口气来。
为首的人径直走过三人,似乎他们成了透明人,并没有理会的意思!
乔代枫只觉蹊跷,这半夜三更的上这山顶来做什么,难道是来吹凉风的?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他心有不甘的拦住最后一名村民,问道:“这位老哥,请问你们这是去做什么?”
那村民反而投来一缕奇怪的神色,那样子似在看一个精神病。他反问道:“难道你没有看到前面有一所金碧辉煌的宫殿么?”说罢,便甩下乔代枫,走向断崖!
宫殿?!
方才是这两个字,没听错吧?乔代枫睁大双眼望向断崖处,只见那里漆黑如墨,哪里有什么金碧辉煌的影子!正待追上前去询问,却只听到一声闷响传来。
“砰”的声音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听起来是如此的毛骨悚然。为首的那人走到断崖处却并未有所停顿,而是头朝下的栽了下去。随后的几人纷纷如此。
“砰砰”的响声不绝于耳,不用看也知道崖下是怎样一副惨烈的景像!这些人先是看到宫殿后便纷纷坠崖而亡!?
乔代枫刚回过神来,却看到林爱亦走到了崖边。她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般,目光呆滞。
乔代枫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想也未想的一个箭步上前,却还是晚了一步,只抓到了林爱的一只胳膊,而林爱整个人却悬在了断崖外。
冷风吹过,林爱才恢复了神智。方才只看到断崖处突然冒出了一所偌大的宫殿,雕龙画凤,甚是气派,不由自主的心神激荡,走上前去。没想却会如此,不由吓得尖叫出声。
乔代枫虽拉住了林爱的手臂,自己却被下坠的惯性带倒,手臂正卡在石头沙砾中,划出一道深痕。此刻已到了强弩之末,却兀自咬牙硬撑。
林爱方才受了伤,现下更是再无半分力气,不由眼中含泪,惨然一笑道:“代枫,你放手吧!”
乔代枫咬紧牙关,硬挤出几个字道:“你个蠢女人!要我放手不可能!”血已流满了乔代枫的手臂,滴在林爱脸上,恍如血泪!
林爱用尽浑身力气,终于将另一只手攀在了岩石之上。
叶子也找了藤条过来,终是死拉硬拽的将林爱救回了崖上。三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任谁也没有半分力气讲话!
半晌,林爱才疲惫的起身,将自己的衣服扯下一块布,替乔代枫包扎起伤口来。一滴泪滑下,悄无声息。乔代枫忍痛抬起手臂,替林爱拭去脸上的泪痕。二人都没有讲话,但在这细微的举动中已包涵了千言万语。
林爱将他与叶子扶起,道:“这座山实是诡异万分,我看还是先离开为妙,有事等明日再说!”二人点了点头,就这样相互搀扶着离开了这座不知名的山麓。
身后,一抹黑影一闪而逝!
一路无语。
几人回到忘川居时已精疲力尽,只想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先!可天不遂人愿,刚踏入宅院便顿觉气氛不对。
整个院落布满了把守的人,大厅内灯火通明,人影绰绰。其间喧嚣声不断,吵吵嚷嚷,不时传出几声谩骂。
林爱无奈的叹了口气,今晚是睡不成了!为什么倒霉的事情总是喜欢凑在一起呢?
大厅内,陈族长高坐在上,脸色阴沉的喝着茶,目光锐利的扫过众人,仿佛要将人看穿一般!林爱几人蓦一进入,嘈杂声立即止住,所有人皆望向他们,眼神中充满了不悦,甚至还带有一丝丝的怨恨。
林爱见到与她同来的人悉数在场,心中掠过一丝不解,但看样子这场鸿门宴是摆给他们的无疑了。不由略一沉顿,看向陈族长,问道:“陈族长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陈族长哼了一声,道:“你们还知道回来?畸村近来发生了不少怪事,何况远来是客,我不希望再有人出事。有些人自觉聪明,四处调查,以至于让我们这些人一起担惊受怕。从此以后,如果天黑之前还未归者,则不会再开门迎客,请自寻他处居住。次日可以回来,但前提是你还活着!”
封鸢幽此刻不耐烦起来,她打断道:“陈族长你这么晚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事么?真是庸人自扰!既然他们回来了,我可以睡觉了吧!”
陈族长不理会封鸢幽的讽刺,点了点头,道:“都散了吧!诸位晚安!”
封鸢幽不满至极,瞪了林爱一眼,道:“以后请你自觉一点,不要再回来这么晚,害得大家都在一起等你!不然,你就不要回来!”说罢便撞了林爱一下,兀自走了。
林爱本就体力不支,再加上吐了些血,经她这么一撞,竟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乔代枫怒极,正欲教训一下封鸢幽,却见方信已先跑了过来。他神色慌张的将林爱扶起,道:“你没事吧?”
林爱身心俱疲,哪里还有工夫与他们计较,当下便道:“我没事,谢谢!”
方信松了口气,一把将封鸢幽拽了回来。封鸢幽皱了皱眉,诧异的望向方信:“你干嘛?”
方信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道:“快给林爱道歉!”
“什么!方信,我没听错吧?”封鸢幽难以置信,她宁愿相信自己出现了幻听,也不愿意相信方信能说出这样的话!
不仅是她,在场的所有人下巴都惊得掉在了地上,乔代枫在一旁亦大惑不解。林爱只觉荒唐,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陈族长召集了所有人等他们回来,然后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却又与方信封鸢幽搅和纠缠,真想不明白这些人要做什么!
她只觉大脑如一团乱麻,睡个觉都如此困难!林爱只想尽快摆脱,当下便道:“不用了,方信。我没事,真的。”
方信却对林爱的话置若罔闻,他冲封鸢幽吼道:“我说让你给林爱道歉!”
在场的所有人这回都听清楚了,封鸢幽自是不聋,只是没有料到方信居然会如此对她,仍愣了一愣,半晌才气呼呼大骂道:“我就知道,方信你早就看上林爱了是不是?TMD,林爱你个狐狸精,勾引人家男友还不算,半夜三更的跟乔代枫出去,谁TM知道你们干什么去了……”封鸢幽还未骂完,“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
方信一巴掌抽了她一个耳光,怒道:“你闭嘴!”四座皆惊,这未免也太反常了吧!
封鸢幽捂住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再度浮现。几秒钟后,她才哭着跑出了大厅。
林爱眉头深锁,她一项对打女人的男人反感到了极点,何况总觉得今天的方信太过于反常,心里上的戒备又是多了些许!她冰冷的开口:“方信,你这是做什么?”
方信叹了口气,神情变得有些怪异,他道:“林爱,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晚了就来不及了!这里不太方便,跟我去一个僻静的地方!”
林爱依旧漠然:“不必了,今日已经太晚了,你若有事明日再说不迟。我累了,先去睡了!”
方信却紧张起来,他用力的握住林爱的手腕,道:“明天就真的晚了,我求求你,林爱,救救我们!”
林爱见他神经兮兮的,方才的表现又极度反常,此刻又不由分说的扯着自己走,心中不禁有些惧意,当下便挣扎道:“你放手!”
乔代枫见状,立刻上前掰开方信的手,揪住他的衣领道:“离林爱远些,否则我对你不客气!”说罢,便带着林爱离开了大厅。
“林爱,你真的见死不救么?”方信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大厅,神情开始变得落寞而又绝望。
胡峰此刻也没有离开,他望着眼前的一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午后三点,林爱才缓缓醒来,她挪动了一下身子,只觉浑身酸痛,没有半分力气。今天可不可以不去冯老伯家?可是昨日已经约好,何况她一项是守约的人。
林爱只好悻悻的起床,看了看手机,依旧没有信号。这陈族长当真是神通广大,连信号也可以掌控在手。想着陈族长昨日的警告,林爱有些心不在焉。
乔代枫敲门走进来道:“林大小姐终于醒了,不然我可要破门而入救你了!”
林爱不解道:“救我?”
乔代枫大大咧咧的坐在床上,道:“不错,白马王子是如何救醒睡美人的?”说罢,还欠扁的将嘴巴凑了过来。
林爱狠狠的推了他一把,顺便又抛了个白眼,道:“无聊!”
没想这一推正碰到了乔代枫的伤处,不由痛的龇牙咧嘴道:“林爱你好没良心,救了你也不知恩图报,真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
林爱好笑的摇了摇头,道:“快点去冯老伯家吧,到了给你打针消炎药。”
乔代枫仍旧嬉皮笑脸,道:“那是打胳膊还是打臀部呢?还是打臀部吧,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人!”
“去死吧你!”林爱抓起个枕头便丢了过去。
冯老伯家。
乔代枫、林爱到时已近黄昏。夕阳西下,将天际渲染成一片血红。哥特式别墅伫立在山脚下,显得宁静而安逸。
二人按响门铃,却没想门内又是另一番让人意想不到的景象。只见陈逸川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防尘帽,身上穿了一件满是花色的围裙,手里拿着一根鸡毛掸子,此刻正灰头土脸的站在一叠椅子上打扫着卫生。
而叶子与冯老伯则悠闲地坐在沙发上下棋,不时还对正一脸忿忿不平的陈逸川发号施令,指手画脚。
陈逸川见林爱来了,当下便跳下椅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委屈的抱怨道:“林爱,冯老伯和叶子欺负人,还说天下没有白住的屋子,我看我还是搬回陈家府宅算了!”
林爱见陈逸川倒霉的样子,不由笑道:“这怎么算是欺负呢?充其量不过是让你强健一下体魄而已,又有什么关系。”
冯老伯拍手乐道:“这话我爱听。林爱,来,陪我下盘棋。”
陈逸川顿时泄了气,无奈道:“连你都不帮我,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正欲转身继续打扫卫生,却听乔代枫在一旁幸灾乐祸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陈兄,我等你凯旋归来哦!加油!”
陈逸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揪起他的衣领便走。
乔代枫挣脱不开,只好吱哇乱叫道:“喂,你做什么,我乔代枫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陈逸川头也不回,拖着乔代枫边走边道:“你难道不是同志么,拿着!”陈逸川将一块儿抹布塞在了乔代枫手里。
乔代枫扁了扁嘴,认命般的与陈逸川打扫起了卫生。
林爱好笑的望着这一对活宝,心情大好。叶子开口道:“林爱姐,我见你们睡的正香,也不好意思打扰,所以就一个人先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林爱坐下,笑道:“怎么会呢?我说怎么找不到你人。”
冯老伯道:“昨晚的事情我已听叶子说了,你们能没事实是太幸运了。可是我这里也不太平啊!”
林爱望了叶子一眼,才道:“冯老伯你们也碰到了异常情况?”
冯老伯叹了口气,道:“昨晚你们走后,我便与逸川收拾了一下,各自回屋睡觉。当一切都安静下来后,我就睡不着了,脑子里总想一些以前的事,总觉得不太对劲。人老了,就喜欢这样。想着想着,就在我快睡着时,突然觉得有一股风从我身上刮过。这门窗关得紧紧的,哪来的风啊?我就睁开眼睛一看。这一看不要紧,险些让我犯了心脏病。在我床边上飘着一个白影,长发披肩,她也不说话,上来就掐我脖子。我吓得大叫一声就向后躲,若不是逸川及时赶到,恐怕我这老骨头算是交待了。”
“那是式神。不过,这一个式神却很奇怪,仿佛是那操控人的本命式神。”陈逸川不知何时走过来道。
“什么是本命式神?”叶子听的兴致勃勃。
乔代枫亦走过来偷懒道:“本命式神是由自身的灵气加之阴阳师的血做成的人偶,因其精血皆在此人偶身上,常在危险时用来代替脱身。这就好似双胞胎一般,一方受伤另一方也会感到痛。并且这种式神威力极大,跟操控者法力相当,但使用起来也比较危险。一旦有人攻击式神且让其受伤,那操控者本身也会受伤。”
林爱若有所思,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冒如此大的风险来杀害冯老伯呢?”
“冯老伯一定是知道了她致命的把柄!”陈逸川望向冯老伯,意在询问。
冯老伯却道:“你别看我,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更何况是把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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