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扶着瘫软在地上,那站出来的人上前踢了他们几脚:“再厉害的人也敌不过麻醉枪,只要是凡胎。”
“迈克的尸体要怎么办?”有人问道。
这人冷冷地说道:“我可不打算替他收尸,带上他们,走吧。”
马上有两人出去,分别将婴宁和苏柏扛在肩上,他们攀着绳索上去,并不在此地停留,躺在地上的迈克手抖动了一下,眼睛缓缓睁开,他一张嘴,血便从嘴里涌了出来,全身动弹不得,他艰难地用手沾着血,在身子旁边写着,尽管控制不了笔画,但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你们这群混蛋,我死了,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终于,他的手停住了,无力地垂到一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再说岳青回到宫氏族人居住的地方,通道却是封死的,岳青急得像热锅边上的蚂蚁,想到宫阳吹的口哨声,岳青努力地吹出一模一样的声音,又大声地叫起来:“六叔,六叔!”
那个通道终于打开了,六叔探出头来,看到岳青,如遇救星:“你们总算回来了,咦,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好了,快下来吧,有人发病了。”
那些人不是开玩笑的,岳青心下一沉:“快带我过去。”
岳青跳下去,往前走了没有几步,就听到前面传来凄厉的声音,六叔紧张得手脚抖动起来:“糟了,难道挣脱了?”
岳青飞速地往前奔去,那些低矮的屋子现在全部将门紧锁,一个年轻男子正像疯子一般地撞着其中一座房屋的木门,他手脚僵硬,用身子强行撞向大门,他力大无比,他的头部没有像宫明一样肿大,仍是原来的大小,这个人——直接僵化!
岳青掏出正阳符,趁那半僵的男子正背对着自己,迅速上前,将正阳符贴在那人的后背心上,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冲击,那男子狂吼一声,身子痛苦地倒在地上,他的身子在地上磨蹭着,岳青掏出道剑,道剑对僵尸有震慑力,剑身呜呜作响,剑气凌厉,压得这男子无法起身,原本躺起来的人们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查看着外面的情况,六叔说道:“他这是怎么了?”
“会慢慢变成僵尸,六叔,苏柏不在,没有办法彻底制住他,先把他绑起来,刚才凡是被他抓过咬过的人全部找出来,一个也不能放过。”岳青说道:“告诉大家,隐瞒没有一点好处,一旦发作,除了自己做不了人,还会害死自己的族人,一定要以大局为重。”
年轻人们走了出来,关键时刻,他们意识到了肩上的责任,他们将这个僵化的人绑起来,将所有人召集起来,六叔说道:“大家都看到了,危险还没有解除,他中了僵尸毒,会变成僵尸,刚才被他咬伤的人必须站出来,为了自己,也为了大家。”
族人们都缩了缩身子,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岳青说道:“我知道大家会害怕,不过我不想一会儿一个接一个地去检查你们的身子,你们都是宫氏族人,是一个大家庭,谁也不愿意这里的秩序被打乱,为了这一点,希望你们可以勇敢一点,自救,也救大家。”
有人弱弱地举起手来:“我被他抓破了手背。”
“我脖子上被咬了一口……”
岳青舒了一口气,被抓伤咬伤的人都站到一边,与其余的人隔离开来,岳青一一替他们检查,又将朱砂分为几包放在他们身上以作防备,在六叔的安排下,剩下的人被安排到另外的地方住下,这些人依然留在这里,所有的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六叔带着两名年轻人回来,看着岳青,一言不发。
“六叔,怎么了?”
“大家都转移走了,你就老实告诉我们,族长是不是出事了?”六叔说道:“族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没有回来,你们去而复返,回来的只有你一个人。”
岳青叹息一声,六叔便说道:“大家都不在,你好歹让我们三个人心中有数,宫阳呢,宫阳又去了哪里?”
岳青这才把宫岩的情况一一道明,听说宫岩身中两枪,六叔的身子晃了一下,被身边的年轻人扶住了,岳青说道:“现在需要苏柏的血才可以让这些人彻底恢复,可是这么久过去了,苏柏也没有回来,恐怕也出事了。”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保护好族人。”岳青说道:“普天之下,没有人可以接近龙脉,所以,它一定是安全的,这些人再凶残也过不了那一关。”
“这个没有问题。”六叔说道:“可是苏柏怎么办?”
“我现在孤身一人,分身乏术,不要紧,我已经搬了救兵。”
岳青搬的救兵正是白墨轩,白墨轩将小白交给符羽,便马不停蹄地赶来,看到岳青的时候,他的眼神复杂得很,岳青苦笑道:“我知道,你一定在想这些人是怎么弄成现在的局面的。”
“不是,我在想,是我去找苏柏,还是你去。”白墨轩说道:“想来想去,你对那边的地势了解,还是你去吧。”
岳青感激地看着白墨轩:“你不骂我,多谢。”
“现在安全最重要。”白墨轩说道:“苏柏是不要紧,这些人可以做到这个份上,一定是知道内情,废话不多说,你快点去看看。”
岳青再次回去那里,看到迈克的尸体,气不打一处来,上去便踹了他一脚,这是什么团队,关键时刻随时抛弃对方的生命,这一踢,压在迈克身下的血字露了出来,岳青赶紧蹲下去仔细看,意识到自己的角度是反的,换了一个方向看下去,“这究竟是个什么字啊。”
岳青叹了一口气,取出一张纸,依血字的形状在纸上画出来:“奇怪,像没有写完一样。”
岳青抬头看着头上的大洞,沿着那个洞就往外爬,出去后看到地上有明显的车辙印,这是两辆车子留下的车辙印,他顺着车辙印往前,发现它们开出了这里,朝着最近的小道而去,而后不知所踪,岳青叹口气,连忙赶回去,将这个发现告诉白墨轩,两人都推断那些人是带走了苏柏和婴宁,这是绑架!
“苏柏不在,这些人的危险就不能彻底解除。”白墨轩说道:“这里有我盯着,一定会等到你找苏柏回来,我已经通知步氏兄弟定位苏柏的手机,希望有所帮助。”
崔颖那边打来了电话,宫岩的手术已经结束,因为失血量大,虽然手术成功,人仍未醒过来,算是喜忧参半,六叔听说这个消息,也暂时放宽一颗心,眼下,只有等待步氏兄弟的追踪消息,才能展开下一步的行动。
岳青对于这件事情始终有些疑惑:“我觉得有些奇怪。”
“没错,相当古怪。”白墨轩说道:“国际盗墓集团是如何知道龙脉的事情的?这是最大的一个疑点,内部自相残杀可能还有隐情,苏柏那小子一定不会有事,他若是死了,就断了这些人的念想,我可不关心他的死活,我现在只关心他能打探到多少消息。”
苏柏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苏柏叫道:“婴宁,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就在你身边。”
婴宁的手摸索着,终于触碰到了苏柏的身子:“苏柏,我们没有死,也没有受伤。”
“应该是麻醉弹。”苏柏说道:“我说过,他们要是知道内情,一定不敢拿我怎么样,他们若是敢动你,我就敢抹了脖子,断了他们的念想!”
“不要乱讲话。”婴宁捂上苏柏的嘴巴:“我们都要好好地活下去才可以。”
苏柏伸手拍打着身下:“奇怪,不像是地板。”
这里闷热得很,连个窗户也没有,不,连透风的缝隙都没有,两人的衣服早就被汗浸湿了,现在粘在身上,十分难受,婴宁喃喃说道:“好渴……”
苏柏挣扎着起来,在黑暗的空间里四处摸索着,地上一无所用,他一直摸,直摸到了边源,他轻轻地拍了一下,听着这个声音,他有些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这是车厢,货车厢!
苏柏咽下一口口水,他甚至让口水在喉咙里多停留了一会,因为他同样很渴,他们身上的东西都被取走,包括手机,就算手机还在,在这么封闭的空间,也是没有信号的,苏柏重新回去,将婴宁拥在怀中:“没事的,不要害怕。”
“我们在什么地方?”婴宁不停地咽着口水,她真害怕,温度一直在上升,苏柏的怀抱虽然温柔,但也让她躁热,她轻轻地推开苏柏:“好热。”
第五百四十七章 电击
“我们被装在货车厢里,不过我动的时候,这东西还很平,一点震动也没有,可能就是一个单独的车厢搁在地上。”苏柏说道:“温度这么高,一定是白天,太阳照着,这里面就像个火炉一样。”
“怪不得这么热。”
苏柏轻咳了一声:“婴宁,我要脱下衣服,你不会介意吧?”
“我看不到,介意什么。”
苏柏就脱掉了上衣,顿时觉得身上松快了不少,可惜,这仅仅只是个开始,他也不知道二人要被监禁到什么时候,苏柏对婴宁说道:“我们现在没有水,这里的温度很高,会马上带走我们身体里的水分,造成我们脱水,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要说话,尽量少动作,调整呼吸,我就不信,他们敢真的让我死。”
婴宁轻轻地点头,悄悄地将自己的衣袖卷起来,露出胳膊,两人不敢靠在一起,寻找慰籍却会让水分挥发得更快,两人一直忍耐着,汗水滚滚而下,两人像泡在水里一样,不到一会儿功夫,身子下面便是滩水,两人不得不挪动位置,换个地方坐,这期间,他们也试图聆听外面的动静,隐约听到有鸟叫声,貌似还有水流动的声音,却没有人声,从这一点来看,苏柏认为他们是在野外。
苏柏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现在口水的分泌越来越慢,喉间干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轰喉咙好痛,苏柏有些按捺不住了,可是必须忍下去,他们是在用这种法子让他的意志垮掉,若是先发声,就已经是示弱,什么龙脉地图,自己是一定不会说的,那些人是疯子,就算进不去龙脉秘境,也会尽一切办法破坏,杀害宫氏族人!
已经有太多人因为龙脉秘境死去了,不能再继续了,苏柏颓然地躺在地上,他与婴宁现在连坐在地上的力气都没有了,婴宁似乎知道苏柏的想法,同样是一声不吭,两人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感觉着对方的存在,现在,只有彼此是自己的依靠。
离货柜不远的地方,七名黑衣人双手抱在身前,冷冷地看着货柜,其中一人终于开口道:“骨头挺硬的,阿ken,不会真死了吧?”
阿ken冷笑道:“我心中有数,再过一刻钟,太阳就要下山,温度会慢慢下去。”
“要不要拿点水过去?”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对于骨头硬的人,必须先摧毁他们的意志,这样,才会让他们变得听话。”阿ken看着一边的红外线监控画面:“他们没有发现针孔监控,真让我失望。”
苏柏的脚微微动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真是诡异万分,那群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自己死了,可是断绝了所有希望!没道理的,他们的出手狠辣,计划周全,苏柏伸手揪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这里完全隔绝,他们的情况外面的人无法知晓,一个错漏,他们就有可能死在这里,所以……
苏柏一下子坐了起来,他抬头往上看,然后站起来,完全的黑暗当中,苏柏已经适应了这种光线,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四个角落,终于确定了,他走向那里,伸手挥动了一下。
“阿ken,他好像发现了。”
“倒不算差。”阿ken说道。
苏柏嘿嘿笑了,发现了这个东西,他反倒安心了,挥完手后,他就重新坐在了地上:“婴宁,不用担心了,我们等着他们主动打开门,给我们水就好了。”
“为什么?”
“他们如果对我们完全不理不问,事情就严重了,可是事实证明不是,这伙人一直盯着我们呢,这说明什么?他们还是很在乎我们的生死的。”苏柏其实知道,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的生死,却不包括婴宁的生死。
见苏柏重新坐了回去,阿ken的脸板了起来:“送水过去,小心那个丫头,她身手很好。”
“放心吧,身体大量脱水,想跑都跑不起来。”
那人往前走了几步,阿ken又说道:“带他们去刑室吧。”
货柜门终于打开了,外面的光亮让苏柏与婴宁将头埋了起来,真刺眼,两瓶水滚了进来,苏柏上前取过来,打开一瓶给婴宁:“婴宁,快喝。”
婴宁喝得很急,水洒在了胸前,苏柏说道:“不要这么喝,小口地抿。”
苏柏喝了几口,看到那个人穿着登山装:“我们是在山里。”
那人不说话,一挥手,就有两人出来,将他们的身子架住,他们的手里拿着针管,苏柏诅咒道:“直接来针氰化钾得了,你们这群混蛋!”
“这么好玩的游戏,怎么可能就此结束?”
苏柏觉得一股刺痛,脑子里像被重锤砸了一下,头便垂下去,那人笑道:“十六秒,这家伙的体质的确很特别,普通人不过六秒而已。”
“这个丫头也不错,十秒。”
“这两人真有些意思,走吧,送去刑室。”
苏柏觉得天旋地转,他抬起晕沉沉的头,看到这间封闭的房间,墙上挂着各种奇怪的金属制品,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怎么,现代版的渣滓洞么?”
婴宁仍没有醒过来,苏柏现在可以看清婴宁的脸了,她的头发湿哒哒地贴着苍白的脸庞,双目紧闭,睫毛一抖一抖地,是在做什么恶梦吧,因为她的眉头紧紧地皱着,苏柏真想替她抚平眉头,可是自己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看到椅子有线,他在心里骂了一句:“人渣!”
这是工具电椅,工具电椅是美国于20世纪经常使用的一项死刑执行工具。当使用电刑时,犯人被绑到一个特制的椅子上,行刑一般由三人或更多的人执行,他们面前各有一个电按钮,实际上只有一个按钮是连在电极上的。这样安排是为了解除行刑人的心理负担,因为谁也不清楚究竟是谁按动了真按钮。
这把椅子前面也有三个按钮,不过,上面有强中弱三个级别,这三个全是真的,只是电力的强弱不同罢了,苏柏闭上了眼睛,阿ken扯下了自己的面罩,这个男人有一张坚毅的脸,苏柏开始左右言它:“是你杀了那个叫迈克的吧,你是华夏人,他是个老毛子,你杀了他,我倒是一点意见也没有。”
“他不配做我们的领导。”阿ken笑着说道:“只有华夏人懂得华夏人的心思。”
他的笑让苏柏寒毛倒竖,阿ken的手放在其中了一个按钮上:“听说电击行刑最残忍的地方在于其不确定性,但这种说法并不准确,第一束电流通过人体的时候,电流通过脑部,在通电的1/240秒内已经完全损毁神经系统,使犯人陷入昏迷状态,感受不到随后的痛苦,所以,电击行刑其实是最人道的。”
这家伙,究竟想干嘛?
“在m国,某些州在短时间的高电压电流电击之后稍停片刻,施以电压伏特不等的电流,持续作用一分钟以上,目的在于完全摧毁犯人器脏。一次完整的电击过程结束后,医生上前检查犯人生命体征,若犯人仍有生命迹象,则整个电击过程将重复,直至犯人无生命迹象。可是,这毕竟是机器,总有出错的时候。”
阿ken冷笑道:“变压器有时也会停止工作,而导致行刑过程停顿。某些情况下需要多次电击才能夺去犯人性命,行刑室充满了烧焦的味道,而尸体则会有重度烧伤等表现,你一定在想,我不会让你死,可是,你们是两个人。”
苏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样的事情——终于来了……
千里之外的古董店,岳青正盯着步氏兄弟搬来的电脑屏幕上:“这是最后追踪的结果?”
“对,就在帝都附近失去了踪影。”步一凡说道:“对方很聪明,一直在绕圈圈,这个结果我认为可能不准确,可能是制造给你们的错觉,如果是我,第一时间会扔掉手机。”
步一凡说得没错,原本岳青与崔颖并不觉得定位手机会有所收获,没想到,定位到了帝都附近才失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