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画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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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画妖-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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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不让挑选,也不会有一排少女站在面前,只是进茶馆与老板说好要求,便有女人撑着篙邀客人上船,若是不满意就再找下一家,不过整个江云镇做这种生意的出了表哥与对面,也只剩下极小的两家,表哥说那两家的女人,就是蜕了毛的猴子,又黑又瘦。
    我是没兴趣跑出来粘花拈草。可表哥和齐健都要了一艘小船,就连彭海庭这个死湾仔也叫嚣要试试水乡风情,没奈何,我不想扫他们兴致,只好上了一艘陪着同游,巧之又巧,这女孩便是中午引我进垂杨馆的那个娃娃脸。
    她叫小怜,可怜的怜。
    小划子是一瓣西瓜皮的模样,中间支着篷布,前后各有可以放下的卷帘,船虽不大却五脏俱全,两把竹藤躺椅。一张四角小方桌,棚子里铺着厚实软乎又崭新的褥子,小怜问我要不要些茶水和点心,我说要,不差钱,可劲造!
    反正都是表哥赚来的不义之财,替他花一些也好。
    小怜取了东西回来。将小方桌摆到船头放好,就挪到船艄,娇滴滴的吆喝一声,我们四条伶俐的小船齐齐开动,顺着水流慢悠悠,摇晃晃的飘向小镇外。
    小怜和另外三位撑船的姑娘用吴侬软语齐声唱着我听不懂的歌,歌词不甚明了,歌声却软绵绵的往人心坎里钻,引得岸上的人纷纷侧目,目光猥琐下流,都知道我们去干嘛。
    彭海庭不明所以,齐健脸红低着头,表哥这个大贱人好像状元归来一样不停向岸边拱手,手舞足蹈的像个大猩猩。
    受不了这异样的眼神,我抱起小桌钻回棚子里,才走几步小怜就惊叫起来,她让我后退,然后一起向前,不然会将这小船弄翻。
    顺水而行,也不需要她一个姑娘撑船,我俩索性在棚子里聊天,停了竹篙由船漂着。
    吃着花生米,我靠在竹蓬上问她:“小怜,你就是江云镇本地人么?”
    “是啊。”小怜照顾着火炉子上的唐羽茶壶,精心侍奉那生普洱茶。
    “你做这个多久了?”
    小怜抬头,眼里带笑的说:“第一天。”
    我恨不得扇自己,以前跟表哥到处浪也算是风月老手了,怎么在杏桥村呆了三年就变成弱智,我改变话题道:“为什么要做这行呢?”
    小怜眼里的笑意更深,脸色却装得很欺凌:“生活难以为继,我的爷爷奶奶重病,父亲上山砍柴摔断了腿……”
    “停停停。”我赶忙打断,再说下去她一家子都得死无葬身之地,全靠这个坚强的女孩工作抚养,我说:“小怜,我看这江云镇的茶馆属你们家生意好,看来你们老板很有能力,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哪知道他呀,一天神神秘秘,倒是你呢,你是哪里人?”
    “山西太原。”
    小怜眼中放光:“煤老板?”
    “煤个锤子,你们就盼着我们山西的煤老板来是么?人傻钱多!可惜煤老板在我们那里也是国宝级稀有品种。”我将她讨好递来的茶一饮而尽,打听道:“你一个月赚多少钱?”
    “一千多点。”
    “我又不要你的,这也需要隐瞒?咱俩总得聊聊天吧,你不是不说就是瞎编,难道咱俩干看着?”
    “就是一千多。”小怜固执道。
    我哼了一声不再理她,划船出游一次表哥连人带船就掏了一万六,每人四千的价格,小怜总能拿上四百吧?还有服务员的工资呢,而且她一月出来一次?
    船渐渐漂移,小怜也拿着竹篙有一下没一下的撑着,是不是与我调笑几句,夜幕垂垂的下来时,我们便划到了河道尽头,水流开始加速,挟裹着小船向今早来时看到的大湖冲去。
    我如今见不得湖,除了一朝被蛇咬的惧怕,还会想到扯走我灵魂的那个倩影,如果我知道终点在这里,打死也不会来的,可我站起来刚想指挥小怜停船,她却苍白的尖叫:“快坐下快坐下,不然会翻船的。”
    小划子摇摆起来,河道越来越宽,竹篙已经撑不到岸边,我和小怜一左一右牢牢坐好,才压着重心平稳度过那一湍急流,可小划子也来到了湖里。
    湖叫东湖,碧阴阴的湖水荡着漾漾的柔波,天还没全黑,却挂上了一弯几近透明的月牙,表哥他们在我二十来米开外的地方,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驶去,我们一艘孤船飘在湖里,显得恬静,委婉,却总有一丝沉甸甸。
    此时便是江云镇船震最美妙的地方,远离了灯光火烛,在这碧波幽雅的湖中将小船摇起,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大多数人不会如此着急,除了赵小碗是个例外,一般的客人此时会与船女谈心聊天,听那温软的声音,如酥般痒进男人的心里,可小怜还怪我刚才的鲁莽,恼怒瞪了一眼,蹲在棚子里小口吃着点心。
    她褪去鞋袜,裤脚挽起一半,露着一双娇嫩柔软的赤足与白洁的小腿,我心里有些燥火,却还是能压的下去。
    “小怜,你们老板是个人才,他需要人入股么?”
    “不知道。”小怜嚼着绿豆糕说:“你总问他做什么?”
    “你一个月赚多少钱?”
    “你总问这做什么?”
    “有用,快说。”
    “一千出头。”
    “那我一个月给你五千,你把他的事告我。”
    小怜哦了一声,嘴里喊着棉沙豆羔,巴咂着嘴撒了一裤子,她含糊不清的说:“你是绿柳山庄请来试探的人吧?”
    “对,私家侦探,探听你们的商业机密。”
    “问我也没用呀,我就是个小服务员。”
    “小人物往往起大作用,小怜,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老板若是真对你好,也不会让你做这个。”
    小怜干巴巴的咽下嘴里的东西,可能被噎住了又急忙喝一口茶,却烫了嘴,呼呼的吐着小舌头扇风:“我自己愿意做,你把我包养了我就告诉你,你是不是找那个风水师傅弄得东西。”
    “成,一月五千,说吧。”
    “不但要钱,你还得陪我睡觉。”见我脸色不对,小怜解释道:“你真是我第一个客人,放心吧。”
    “我不成了,不过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帅哥,长得好不说还是双性恋,怎么样,能说了吧?”
    “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睡觉?”小怜就着茶水咽下嘴里的东西,缩着下巴歪脑袋:“我以前只做服务员,最近想多赚点钱这才陪客人出来游船,还没做好准备你就来了,我瞧你干干净净,便想自荐枕席呢,难道你不欢喜?”
    “这种事还得慢慢来,对吧!”我不好意思看他,漫无目的扫视着渐渐飘起浓雾的东湖,虚渺的水汽遮挡了视线,能见度只有七八米,无论表哥他们还是散落的其余游人都寻不见踪影。
    一双手搭在我肩头,小怜轻声说:“听过出水芙蓉么?你们男人都喜欢,我表演给你看啊。”
    转头,只看见小怜的背影,通的一声跳进湖里,水面上飘着她的白衬衫,依稀能看见一条白腻如游鱼般的身影在水下扭动。
    出水芙蓉就是女人从水里钻出来?这也太浮夸了吧,还不如叫贵妃沐浴来的贴切,而且我白天还在山上尿过呢。
    南方女孩大多是会水的,只见小怜在水里游动却不见冒头,我也不敢走到船艄去细看,就这么静静等着。
    继白衬衣之后,牛仔裤也浮了上来,紧接着是文胸,薄纱般透明的小裤。
    一颗螓首冒出水面,小怜扒着船艄,媚眼如丝,一看就是风月场上惯了的,哪里又像她所说那般清澈。
    我将一条浴巾扔过去,她堪堪披在身上,两臂用力扒上来,浴巾只遮住大腿根,她移步时风光乍现,齐肩的黑发将圆圆可爱的脸蛋束出一股妩媚的感觉,几缕发尾搭在睫毛上弄得痒了,小怜眨眨大眼睛,双瞳剪水,一道脉脉的含着动情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你,还不过来么?”
    “不过去。”
    漂亮是漂亮,也极有味道,可我就是没啥感觉,还没妞妞洗澡时那股水声让人感到躁动,我估计是临河的原因,好像山女就在某一处碧波里望着我。
    “无聊就唱首歌吧,我快结婚了,没兴趣这样。”
    “那你想听什么歌?”小怜也不意外,依然是巧笑倩兮的风情:“给您唱歌情哥哥,好妹妹的歌?”
    “随便。”
    “好……”小怜张嘴,眼波流转的同时翘着兰花指摆出一个起舞的姿势,那浴巾便又向上被提起一些,将两条结实修长的腿露了出来:“唔……”
    闷哼一声,小怜翻着白眼晕倒,一个人影从水里爬上船,腋下夹着一人形大小的东西,彭海庭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对我说:“大师,这里的女人不是人。”
    他将怀里的东西扔到一边,晃着手上握着的,刚才打晕小怜的东西给我看,赫然是一根人形手臂。
    滋啦一声,小怜的皮肤被彭海庭从头发处撕来,露出里面满满的杂乱东西。
    
    第一百零五章 白女人 打赏破百加更
    
    小怜不是人,是覆辙一张人皮,里面塞着木质人骨。棉花脂肪的怪物。
    彭海庭当着我的面将她解剖,居然连五脏六腑也有,硬的由木头雕制,软的则是棉花团,而披着的皮也不是人皮,具体是什么,一时间也分不清。
    “大师,湖上起雾了,如果不是你身上有香囊的味道。我根本找不到你。”
    他的香囊被我留在绿柳山庄,不过他是人妖,自然有非同一般的鼻子。
    “小彭,你扛着来的就是船上的那个女孩?”
    彭海庭点头:“对,她说要给我表演个出水芙蓉,就跳进湖里了,等她再上来时,身上就少了一股人味,我心里害怕就想跑来找你,她揪我衣服要亲热,我一动手才发现也是个绣花枕头,除了上床也没啥本事。”
    “这是啥东西?”
    “反正不是人。”
    彭海庭的鼻子灵敏。他说下午摇船的是人没错,只是跳进湖里之后,再上来的就是人偶。
    这是一种遇水变人偶的生物?还是活人下水,换了人偶上来?
    一片雾霭朦胧的东湖上,四处都看不真切,小船静在湖中心,好似连风都息了,我扯下篷布,站在船中寻找表哥他们的身影,却哪里看的到。
    心中有些担心。我问彭海庭:“你确定这怪物没有杀伤力?”
    “应该没有吧?反正我都拆了两个,您也知道我的身世,这人偶从水里上来后,身上的那股子媚惑劲连我都有些心动,更别说普通男人,也不排除她们趁着欢好的时候捣乱。”
    小怜出水后变得很妩媚?没发现有多大改变呀,不过也与我的心境有关,若是正常男人应该会扑上去吧,更别说与她们来这里的本身便是追求那种事。
    “应该不会有危险,我表哥先搞出这个船震这个噱头,垂杨馆恼怒他胡作非为,便摆了个风水格局想害他。不过男欢女爱本就是人间极乐,我估计一个聚集煞气的小阵也冲不散那些客人,所以他们就搞了一批木偶抢客人,倒不是为了害人。”
    彭海庭反问道:“风水局是刚摆的?那他们以前就在那里开店,怎么没被克死?”
    我笃定道:“风水局早有,害人的却是刚摆,他们在那个位置做了好几年生意。若是没有转运的局势早就关门了,而能抗住反弓煞,说明那个老板认识一位或几位厉害的风水先生,毕竟这是南方,信风水的人极多,表哥坏了规矩,老板求高人转换风水,也许那位高人懂点邪术,给他弄了这么几个女人偶出来,这才抢了表哥的生意。”
    “咱们现在怎么办?”
    垂杨馆呐垂杨馆,真是个棘手货!
    开始以为他逆转了煞气,坏表哥财路,只要齐健帮忙摆出厉害的风水局抵挡便可,但现在显然是不行了,有这女人偶在,表哥还是竞争不过,而我也做不出来相似的东西。
    劝说表哥别干这损阴德的事?他一定不会听劝的,那家伙太执拗了,我要是不帮他,他绝对找人来死磕,若是惹上极厉害的人,下次再来就是给他收尸了。
    帮他把垂杨馆毁去,先不说我有没有这能耐,就算真能做到,也是帮他结下死仇,说不定哪天就被人害了,若是去垂杨馆挑明一切,劝说两家都别做皮肉生意,公平竞争,表哥答应,对面也不答应,毕竟人家占着上风。
    真是头疼,表哥就是个马蜂窝,不帮他于心不忍,帮他又得惹上一群马蜂。
    “小彭,你说咱们怎样能说服垂杨馆的老板?”
    彭海庭正色道:“叫我海庭,我年纪比你大的。小方大师,我不知道怎么说服别人,可按你的猜测,对方应该也有高人帮手,做着人偶的手段已经不属于风水玄术,现在咱们毁了人家两个,你说那高人会不会弄死咱们?”
    我冷笑道:“别的我不行,比这东西,我敢说全天下就没人比我厉害,”彭海庭撇撇嘴,一脸的不相信,我也泄了气:“这么说吧,虽然我也是二把刀,但我背后的人一定是最厉害的,当年满天下追杀他们,这四位大爷却活的很滋润。”
    彭海庭仰慕道:“高人,果然是真正的高人,有机会能让我拜见一下这四位高人么?”
    “都死了。”
    “他们可否将一身所学传给你?”
    “没来得及。”
    “哦,也就是说,要是垂杨馆身后的高人对付咱们,你也抵挡不了?”
    “可以这么说。”
    “那是谁给你的勇气,将牛逼吹的如此清新脱俗?”
    我恨不得吐他一口,没好气道:“划船去,咱们先试着找一下表哥,如果那人要对付咱们,齐健估计还能抵挡两下,我表哥死定了!”
    彭海庭去船侧拿起竹篙,就站在船艄乘船,小划子破开如镜般的碧波,漫无目的游行,早上在山顶就瞧见了,这东湖不算太大,找上一两个小时总能撞见他们。
    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彭海庭说话,同时思考女人偶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三年听爷爷讲故事,一般的木偶邪术也听了个大概,却从没有听说过能将木头和棉花组成的人形变得活灵活现,而且人偶从水里上来后,无论我还是彭海庭都没与她们做那档子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如真人一般感觉,如果是,可真奇妙,如果不是,难道以前的客人察觉不到?
    “海庭,你说南方人也挺奇葩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被他们弄出来了。”
    “南方人心思活泛,北方人豪气耿直。”
    “你是骂南方人虚伪,北方人痴呆?”
    “是你这么理解的,不过这木头家伙变成活物可真不是南方人发明出来的。”彭海庭费力的将竹篙插入水面,推着小划子前行,看上去简单得很,可要是没有技巧,也是个费力气的活计:“小方大师,明朝有个木匠皇帝,做出来的木鸟会飞,木马会跑,他就是北方人!”
    “扯淡,朱家是南方打到北方去的,安徽人。”
    木匠皇帝叫朱由校,不理朝政却喜欢做木工活,爷爷给我讲过他的故事,说是做了一只巨大的木鸟,骑着在天上飞翔,可爷爷却没说这木鸟是机关之术,还是真能变成活鸟。
    在东湖飘飘荡荡了好一阵,我甚至不顾被人发现的危险大吼了几声,却没有听到表哥的回答,按说这东湖不大,夜又安静,他总该听到些响动,难道他糟了毒手?
    我一直觉得这是生意场上的竞争,犯不上杀人害命,若是那人真的如此狠毒,用个小邪术将表哥的合作伙伴弄死就好,何必费尽周折的搞什么风水局,可此时表哥没了消息,我不由得想到坏处去,便让彭海庭朝一个方向撑船,只要靠了岸就找路返回江云镇,实在不行就报警。
    迷雾蒙蒙,彭海庭撑得手都起了泡,却没能划到岸边,他环顾着雾气弥漫的四周说:“小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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