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石宙的回答,一问三不知,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加上王礼他们便是三十九个秦军士卒,而那十几个小鬼子如果分成两拨,一波来杏桥山,一波看守彭海庭,我们最多要对付十个,如果人质一起来或者已经害死那就更简单了,都不需要抓活的,放陈春峰和牛哥两人上去估计就咬死他们了……只要五乘不出现。
三十九个人都姓王,礼义廉耻忠孝悌信过后就是琴棋画,文成武德,一统江湖之类,总之将秦始皇夸到天上去了。
王礼并不告我那三十六人如何赶路,可我是真想知道,一来是好奇这种赶路的方式,再一个也是他越不说我就越怀疑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无论我如何逼迫,甚至威胁要拉两个老爷子出来和他们打一架,王礼却面皮涨红,梗着脖子说:大好头颅请取刀砍之。
他是铁了心要瞒着我,我和陈春峰牛哥商量后便不再逼问了,只是告诉他我们知道屠睢的下落,如果还想找到他,最好不要耍滑头,大家戮力同心干倒小鬼子,就会指条明路给他们。
王礼很认真的答应,他用秦始皇的名义发誓不会害我们。
说起屠睢的下落,那天王礼讲述了原委之后我就看了牛哥陈春峰一眼,而他们二人也与我一般想法,如果真是那样,屠睢十有八九是不在世了!估妖贞弟。
其实我们也是猜测,就如五乘联系小鬼子,他们要喂养姑获鸟使她强壮起来,这样就能下那神仙窟探查下面究竟有什么宝贝或者藏了怎样的怪物。
姑获鸟是受人控制的邪门鬼物。哪怕发生不测死在神仙窟也没人心疼。而屠睢与姑获鸟差不多,他处于生不如死的状态,兴许还比姑获鸟强悍三分,同时想得到神仙窟里的宝贝看看能否救袍泽出苦海,他自然是下去查探的最好人选,所以我们怀疑爷爷把他弄下去了。
这仅仅是个猜测,牛哥说当年四人小组去广西之前就知道晋南有好货,但也仅限于晋南这个范围,具体的位置并不知晓,而他们偶然看到的古籍中只言片语提及了广西柳州的深山中曾发生过某些大事,所以便先去的那里。啥也没捞着又结了仇家这才回到中原地区,专心寻找晋南的好货才发现了神仙窟。
屠睢有下神仙窟的优势,可若真是这样,就说明爷爷早知道神仙窟的位置。但还是那句话,那些年他们四个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是在追杀与反追杀之间无意听到晋南好货的消息,而爷爷又怎会提前预知?
但无论怎么说,这个猜测也算是换得面具人帮助的一个线索,至于真相是否是这样就只能靠他们自己去查了,而我估计就算没这个猜测陈春峰和牛哥也会向着神仙窟的方向引他们,与屠睢一样,他们也是探路的好人选,虽然我有些不忍心,可我能做了那两位大爷的主?
照我们估计,小鬼子今夜会找个孕妇给姑获鸟进补,最晚明后天便会到来,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将三十九埋在神仙窟附近,等他们驱姑获鸟查出秘密之后再忽然发难。有宝贝就抢走,没宝贝就抓人。
还有最坏的可能就是引出一只怪物,如果怪物将小鬼子杀尽也就绝了司徒辰二人的线索,但牛哥与陈春峰根本不管别人死活,一旦涉及神仙窟,能影响他们决定的人微乎其微。
这两天来司徒星每隔一小时就给表哥打个电话,有时候骂人又是软语相求,一个是她亲弟一个是男朋友,司徒星已经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就连司徒星辰都想办法弄到我的手机号交谈了几句,不外乎是套套关系,表达一下在他这个年纪痛失爱子的痛苦云云,最后关心一下方盈盈,说有天我二人结婚,他一定送重礼,比那个玉镯贵重许多。
他就是想说一个意思:咱们关系不错,如果小辰死了我会很难过,别忘了你的女朋友还带着老子送的玉镯子,你帮我救了儿子,老子给你好多钱。
不管外人怎么说,也不管我如今将生死看的多淡,人是一定要救,所以我和陈春峰说了一声就准备带着三十九与石宙上山,领他们去神仙窟附近活埋,可刚准备出门就听见一个杀猪般的嗓子在外面大喊:“方航,给姑父开门,你回来也不跟姑父说一声,我看你是”估妖贞号。
急忙开门将这个大嗓门拉进来,为了防止被小鬼子发现我连灯都不敢开,可他这喇叭一咧咧,少说传到七八户人家。
不用想也知道是小叔告诉他的,我二爷爷早死,小叔是他儿子而三蛋爹是女婿,我爸兄弟三人虽然不是大人物却也帮了村里人不少,凭这个才将三蛋爹选成村长的,小叔早就不乐意了,论关系他与我爸是堂兄弟,三蛋爹只是个上门女婿,所以我回来后他一定会去炫耀一下:方航回来了!你不知道?哎,也难怪,毕竟是我亲亲的侄子。
“姑父你别嚷,我有特殊的原因才没告你!”
一身酒气,这是喝了二两猫尿上我这撒泼来了。
猪仔爹见院里沾满了穿着深沉表情严肃的人,居然指着他们大叫:“你带着人回来就牛逼了?是不是不拿姑父当自己人?别忘了那什么花女鬼还是姑父扛着刀”
我将他拖进里,喝醉的人一般都会进入**思维模式,必须找个**来对付他:“表哥快醒醒,你亲亲的老哥哥来了。”
以前表哥跟我们回过一次杏桥村,大家喝醉了之后就开始吹牛逼,表哥与三蛋爹能吹到一起,当场结为异姓兄弟。
三十六到来时表哥醒过一次,刚睡着又被我喊醒便很不耐烦,揉着眼看三蛋爹:“这是谁?”
“碗弟,好久不见,为兄甚是想念。”三蛋爹沉沉作揖,王礼见到这古代言谈大感亲热,而表哥却不领情,向后缩着身子十分惧怕眼前这个醉醺醺的神经病碰到他:“我草这是谁呀?”
三蛋爹盘腿坐在表哥身边,絮絮叨叨的讲述了当年结拜的经过,我在一边打眼色让他摆平三蛋爹,表哥便不耐烦的对他说:“原来是大村长呀!”
三蛋爹陶醉道:“碗弟,还是称呼我为贤兄吧,我喜欢这个称呼。”
“身份不一样了,我这次来是代表特工六处执行任务,所以还是称呼公职比较正式,你可以叫我赵部长。”趁三蛋爹傻眼,表哥转着他的头看外面:“看到那些人没?国家从他们幼年开始培养的精英,你看看那挺拔的英姿,深邃孤傲的眼神,是不是很有军人风范?”
三蛋爹呆若木鸡:“有,有点。”
“我可不骗你,我们的行踪是机密所以你就不要喊叫了,只要你服从命令,我可以将你调进特种部队。”
三蛋爹喜上眉梢,我见他不在耍酒疯便准备使个眼色让王礼三人跟我出门,刚准备走,却听见三蛋爹喜不自禁的说:“时来运转呀,我李四狗终于要飞黄腾达了,儿子要去日本留学,老子又即将荣升特种兵,以后在这杏桥村还不得横着走?对了碗弟赵部长,我去当师长还是军长?其实我觉得还是从基层干起比较好,先当个师长锻炼一下吧。”
尼玛,师长都是基层了!不过他说三蛋要去日本留学的事让我大感意外,那小子明明在县里上四年级,怎么就要去日本了?我询问道:“姑父,你刚才说三蛋怎么了?”
“去日本留学呀!”三蛋爹趾高气昂的说:“老子厉害吧?早他娘的受够你们方家的窝囊气了,等老子的儿子留了洋回来,看你们家的老东西还敢不敢对老子吆五喝六的!”
这次轮到我呆若木鸡,哎呦我操,这是酒后吐真言呀,天可怜见还真没人对他吆五喝六,顶多是爷爷嫌他不稳重教育几句,居然都怀恨在心了,何况三蛋虽然是他儿子,可三蛋大名叫啥?方小飞!都不姓他家的李。
我没接话茬径直跑到爷爷外隔着门低声喊了一句有人诋毁方云讯啦!然后牛哥与陈春峰气势汹汹的从里冲出来,顺着我的指点跑进了偏房,约莫着过了十几分钟,牛哥揉着手掌拉开门招我过去:“方航,村里有日本人,就在村东头的废弃工厂里藏着。”
向表哥问出缘由之后就是一顿毒打,介于日本这个词已经进入我们的黑名单,陈春峰便仔细询问了一番,原来五天之前便有个操着不流利汉语的中年人找到了三蛋爹这个大村长,说是准备开发杏桥山的资源,想和三蛋爹商量一下具体措施。
开发一座山这是村长能决定的?可这不影响三蛋爹的自信,他觉得自己能行!于是没口子的应承下来,而也不需要他索取,那中年人就提了许多好处,但也提了不少要求,其中有两个比较特殊,第一是不允许让人知道他们行踪,省的让生意对手找麻烦,也就是这个理由,第二个要求是让三蛋爹给他们找一处偏僻无人的住处,不怕人迹罕至,最好是在山里鸟不拉屎的地方。
三蛋爹直接把他撵到村东头荒山的工厂里去了,就是当年我和爷爷抓饿殍的地方,而昨天下午他去送饭的时候才看到又多了四个人。
杏桥山本没有名字也不出名,只是山脚有个杏桥村便这样称呼了,我一直说的杏桥山是爷爷家屋后有神仙窟,山女的住着的地方。而村里人并不这样叫,杏桥村三面环山。他们一般说的就是东山,北山,南山,其实是一条不算高却很延绵的山脉,早些年东面的山里办过不少炼焦厂洗煤厂之类的,污染太严重,大多又没有手续就都被县里关了,能卖的卖了,可那些厂房还留在原地,偶尔也有个把人失踪在里面,爷爷说有些是被脏东西害了,有些是人为的。
我在杏桥村的三年多只在抓饿殍的那晚去过东山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东山比较恐怖,比有着黄鼠狼,狐狸精。五乘的杏桥南山还要恐怖。
南山再危险也有着生命的迹象,起码草与树总在生长,而东山被污染的光秃秃,在远处看就好像藏匿了许多毒虫猛兽一般的不毛之地。
今夜中雨,乌云压的极低,黑色的山体上是乌泱泱的黑云,只在中间有那一丝缝隙露出稍微淡些的夜空,天与地快要闭合一般带给人沉闷的压力,而我们走在泥泞的小路上,生怕露出行踪被山里的人发现。
牛哥不好凑热闹。他便带着九个面具人留在家里,陈春峰与我带着余下的去抓小鬼子,都不用我动员他们帮忙,王礼一听到那四人的下落便急冲冲的要报仇,三十多人打五个,看他们还能不能嚣张的起来。
如果所料不错这五人就是来杏桥村打前哨的探子,照我的想法是不要惊动他们,暗中监视着等余下的鬼子会合后摸出彭海庭与司徒辰的下落再说。可陈春峰急不可耐,无论如何也要找他们麻烦,至于善后的事也简单,打到那五人愿意配合,或者在杏桥村的坟地里招五位好兄弟上他们的身。
“那夜我和爷爷就是从这条路上山的,后来饿殍把自己的儿子害死还一直跟着我们,到了家门口却被牛哥一嗓子喝退。”走在上山的小路上。免不了想起那夜的事:“那时候我就感觉爷爷有问题,家里早没田地里了可他一直养着牛,那牛还能听懂人话,看上去傻兮兮的狗也削尖脑袋钻到我身边看饿殍打儿子,外面的世界哪有这么奇怪的事。”
陈春峰在路上撇了一根树枝当拐杖,明明能健步如飞,偏偏要做出行将就木的样子,他笑着说:“外面才奇怪,这几十年来我一直蹲在城隍庙,倒是你爷爷经常出去,还记得我第一次坐飞机时差点昏过去,头晕目眩的吐了在那铁鸟的茅坑里。”
表哥问他:“你又没身份证,怎么坐飞机?”
“迅哥抱着城隍像呗。”陈春峰合不拢嘴的笑:“有一次那服务员让不让迅哥抱我上飞机,迅哥只好听服务员的话把我和一堆行李放在黑屋子里,那一路可把老头我颠的够呛,一怒之下就把他们的行李全部翻出来,啧啧,一个个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可箱子里面的东西还真让我无话可说,要啥有啥,就因为我那次童心大起,还帮官差破了一宗什么走私案,有个胖女人在行李的夹层里放了不少亮石头,最大的一块被我含在嘴里藏起来了。”陈春峰戳我一指头:“有时间去城隍庙里翻翻,我也忘记埋在哪个地砖下面了。”台吐介才。
闲聊声在雨中并未产出很远,我们一行三十三人的脚程都不满,半个多小时便到了猪仔爹说的那洗煤厂附近,二十多米外的厂房在风雨中矗立,许久无人打理的便显得十分破败,几扇破碎的窗户和被风刮得乱动的木门,一眼看去便让人感觉那里面很不干净。
这洗煤厂的机器早已运走,只剩下两排工房和一座二层小楼,三蛋爹说小鬼子就在二层最中间的那间屋子里,原先是老板的办公室,如今豪华不再,可当做遮风挡雨勉强落脚的地方倒是绰绰有余,而路上时我便与陈春峰探讨一个问题,就是日本人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去联系三蛋爹。
他们所图无非是神仙窟,背个帐篷在山顶露宿就好了,何必要三蛋爹给他们打开厂房来休息?再说了,虽然工厂废置之后便将要是交给村里保管,可里面没有值钱的东西,除了逃犯和恶鬼根本没人去那里面,就算不想住山顶也可以溜去工厂踹开门。
陈春峰不知道他们的脑子里想些什么,也没兴趣琢磨,倒是表哥说的话挺有道理,他说我就是无法无天的过习惯了,如今可是法治社会,一群穿着体面的外国人贸然出现在山里村里,就算有意隐藏行踪也难免被人看见,所以还是得提前打个招呼,总不能看见一个人就杀掉灭口吧。
这个说法倒是合情合理,可我还是觉得没那么简单,因为这群鬼子阴阳师是五乘招来的,要说这世界上最了解杏桥山的人除了爷爷就是他了,神仙窟下有山女以前住的山洞,洞口被浓密杂草覆盖,山顶也有爷爷用一群死人墓摆的阵法,就算这几年没了害人的树猴子,村民偶尔也会上山,藏在这两个地方也不会被人发现,他们去找大村长的举动一定有其他目的。
既然想不通就只好一会逼问他们了,洗煤厂被三米多高的围墙保护着,墙头的水泥里插了不少玻璃渣子,这是原先防止杏桥村的人趁夜深人静过来偷煤,好像我爸和三叔小时候就常做这种事。
离着还有一段距离时,陈春峰招手让我们停下:“今时不同往日了,咱们一旦出手就要保证他们反应不过来,毕竟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办法通风报信,哎,现在的时代,做点打家劫舍的事都难了,一个电话就能叫来官差,我们以前可没这么多麻烦。”
在城市里混迹的一段时间让陈春峰深受打击,有些事要看天分,陈春峰聪明绝顶,可表哥教他半个月都没学会发短信,所以现在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不懂的东西:“方航,你贴着墙根一直向北走三百来米,那里有个四座荒坟,你看看能不能招鬼或者搞只僵尸进去探探情况,我估计小鬼子见到这些东西不会告诉同伴而是出手解决,毕竟这东山荒凉,既然他们敢来,便有准备碰到脏东西。”
北走三百米,我记在心里后问道:“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
“废话,尸体都是我和你爷爷埋得怎么会不知道?”陈春峰推我一把:“快去,招鬼查出小鬼子在楼里做什么之后回来告诉我。”
“表哥,跟我来。”
来的路上那三十个摘了面具的面具人都一言不发,我估计陈春峰和他们聊不到一起,可如果让表哥陪着他,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货撺掇道:“陈爷爷咱们何必这么麻烦,您老亲自出马还搞不定那些宵小之辈?不如冲进去吧,让我看看您的本事。”
另一个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的一定会摸着胡须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