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烬余之人的威胁,但并不知道石宇是什么怪物,不过此时只有他一个,陈瞎子应该有办法逃脱,可彭叮却紧抓着我的手臂固执道:“我不走,你因为我才受伤,要死咱们死在一起。”
“别废话,快走。”
石宇握着匕首走来,彭叮像是老母鸡护崽一般张开双臂拦在我身前,陈瞎子此时又说:“老东西,你还不善罢甘休?呵呵,看看你家屋里吧,早有我埋伏的救兵。”
此言一出石宇即刻色变,脚不沾地的飞奔向他家正房,而陈瞎子也不再假装,提起竹竿疾走到我身前,打晕彭叮后扛在肩上说:“我走不快只能带着她一个,你自己保重。”
不等我回答,陈瞎子一路小跑着离开,那速度确实不快,他年事已高,能带着彭叮已经勉力,不说连我也带上,估计他都没力气抱着两人。
何况石宇家要我有大用,留下也能拖延一阵。
石宇在正房转了一圈又急忙跑出:“爹,屋里没人。”他见陈瞎子已经扛着彭叮小跑到门口,手臂一挥掷出了匕首,直朝着彭叮的后心插去,可陈瞎子此时显露出超乎常人的本事。
他不会功夫又老迈不堪,却一个人大江南北的转悠还在无比危险的杏桥村折腾了好多年,凭的就是未卜先知的本事。
不需要看,石宇刚刚抬手之际他就脚下转弯向一旁躲闪,那匕首擦着他的手臂,险而又险的撞在墙上,这不仅仅是巧合,而是陈瞎子浸淫算卜得来的趋吉避凶的本事,他不会杀人可也没人能杀得了他。
夺门而出,我看见陈瞎子往门槛下扔了两颗东西,估计是阻敌用的,看来他速度再慢,石宇也无法追上。
第二百九十五章 隆重登场
一击无功,石宇果真想去追杀他们,可他爹阻拦道:“回来,先对付这个小子。一切等你娘醒了再说,再耽搁下去他的血就流干了。”
咬牙怒视陈瞎子风骚的背影,石宇只好恨恨转身,冲到我身前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活这么些年头,除了五乘和陈春峰还没人这样打过我,我虽然浑身无力可输人不输阵,一口唾沫朝他啐去,可惜连动嘴的劲都没有,口水拉出一道丝落在自己身上,石宇见我吐他更加愤怒,啪啪的大嘴巴子连着扇,扇的我晕乎乎的。
“小宇别闹了,先把他抬过来。”石宇爹好像不能乱动,哪怕四个傻大个烧死都一直抓着人骨和木偶站在原地。此时我的血流了一大片,他满脸肉痛好像浪费了宝贝。巨匠宏弟。
石宇揪着我的手臂向他拖去,没有几步门外又是一阵响动,刚跑去的陈瞎子居然扛着彭叮又反了回来。
我们三个都盯着他,陈瞎子干笑道:“嘿嘿,也不知道为啥,刚出去我就一阵心悸,好像再跑下去会没命的。”
石宇笑容阴森,三两步将我拖到他爹脚下,便转身去抓陈瞎子:“难道你跑回来就能有命?妈的。老子活活弄死你们。”
石宇爹不再阻拦,他抓着我的手腕按在神婆口边,气若游丝仿佛随时会断气的神婆尝到鲜血的味道,就如快要渴死的花得到甘霖滋润,顿时变得生机蓬勃,贪婪的吮吸起来,我他吗有种奶孩子的感觉,全身麻麻的好像有微弱的电流穿过,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变态了,两腿哆嗦着感觉到阵阵快感。
神婆吸了血,眯成缝的双眼瞪得圆滚滚。但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依旧被一团死气笼罩,可石宇爹抓着的木偶人却仿佛血色光芒,微微的艳红色诡异到极点。
与此同时石宇也冷笑着走到陈瞎子身前,陈瞎子皱眉苦脸,直觉告诉他不能出去,可留在这里也是个死,他空闲的那只手不停掐算,就在石宇抬手抓他时,陈瞎子面色一凛,从大门左边小跑到大门右边。
这是躲猫猫的游戏?石宇显然也这样想,他并不着急,如猫捉住老鼠一般先戏耍一阵,慢吞吞的挪步去抓。
就在他经过门口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机器的轰鸣声。石宇下意识回头,两道黄光照的他睁不开眼,石宇抬手遮挡。下一秒却被一辆飞奔而来的汽车撞的飞起。
哗啦啦的一阵喧嚣又荡起阵阵浓烟,石宇家大门轰然倒塌,碎砖与断木将车顶砸的凹陷,却万幸没有伤到车里的两人。
漫天灰尘中,车门打开,一身黑色皮衣的方盈盈拉开车门从驾驶座上走出,她姿态高傲,动作潇洒,摘下墨镜后露出冰冷的双眸,嘴角挂着冷酷,下巴微扬,微微歪头又斜靠着车顶,像极了前来交易的女老大。
小锁也从副驾驶上下来,笑嘻嘻的说:“方航,我们来的及时么?”
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让她们找个地方藏起来,可她们不知道在哪里换了身衣服,用极具破坏性的方式登场,方盈盈是黑色紧身短袖套着皮衣皮裤,及膝的黑色长靴还扎了干练的马尾辫,她轻蔑的扫视一圈后拉开后门拿出一柄砍刀。
小锁则一如既往的呆萌,粉红色运动服下是蓝色运动鞋,上衣还有只大狗熊的图案,本来很可爱的装扮可她偏偏叼了一根牙签,撸起袖子露着的半截手臂上还贴了一只蝴蝶纹身,手里抓了个啤酒瓶子。
方盈盈很有男人味的迈步走来,石宇被撞得骨头断裂,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方盈盈经过时狠狠的一个鞭腿,踢得他满口大牙崩飞,紧随其后的小锁将啤酒瓶砸在他脑袋上,踩着肚子跳来跳去。
走到石宇爹面前,她冷冷的说:“放开他。”石宇爹还没说话,方盈盈抡起砍刀径直砍在了神婆的胳膊上,一声尖啸的惨叫发出,绝不似人好像毒蛇被活活揪断的嘶鸣,石宇爹双眼暴睁,不敢置信的看清了眼前的发生的惨剧后,也顾不上我和木偶人,挥舞着手臂要与方盈盈拼命。
没有烬余之人和石宇的保护,他只是行将就木的老头,方盈盈摆出个弓步姿势,右腿蹬地,被紧裹着的纤细长腿如一支利箭撞在石宇爹胸口,他顿时面皮涨红,跌退两步后坐在地上,暗红色的鲜血从嘴里咕咕往外冒。
方盈盈看看并不流血的神婆,又看看地上的床头婆木偶,满意的点点头后蹲在我身边,白葱一般的玉指夹着我的鼻子说:“姐姐厉害么?”
到现在我都没从惊愕中回过神,一直以来方盈盈给我感觉就是外表软弱内心刚烈,但这种刚烈只是一种玉石俱焚的态度,表面上看还是柔弱温婉的小女人,但此时此刻,我都不知道怎样形容她。
霸气,狡黠,英武,还有调皮。
张张嘴没有说话,方盈盈将我扶起,脑袋枕在她的大腿上,接过小锁递来的纸巾擦去我脸上的血迹和口水:“我们早就回来了,可是好像遇见鬼打墙一样,明明没有走错路却一直找不到石宇家,小锁说既然有人隐藏了石宇家的位置就说明已经开始动手,我们很担心却始终找不到路,刚才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景色就变了,原来我们就在不远的草地里兜圈子,于是赶紧冲了过来。”
陈瞎子还扛着彭叮,粗糙的老头手很不老实的蹭着她的小手,此时他说:“我知道了,门一打开就破了石宇家迷惑人的邪术,所以你们能找到路,而我如果继续顺着路逃跑,很有可能被奔驰的你们撞死怪不得我一出门就感觉脊背发凉,有种会死的很惨的念头。”
方盈盈还是挑衅的望着我,她要有个尾巴一定已经翘天上去了,可我还是感到阵阵后怕,这一次是机缘巧合之下她救了我们,如果没这么巧,她却是自投罗网,落进了石宇这个大色魔的手里。
不忍心扫她的兴,可我觉得以后必须聊聊这个不听话的问题。
“盈盈,谢谢你。”
“不用谢。”方盈盈眯起眼笑,像是两道弯弯的月牙,我心中叹息,有种被火炙烤着心脏一般的感觉。
“小锁,也谢谢你。”
“光说谢可不行,你得以身相许。”
微笑着没搭理她,如今侥幸逃脱一死,我不得不面对刚才就想到的问题,紧张的问陈瞎子:“你是不是把我搞坏了?”
陈瞎子胡搅蛮缠:“这个问题吧,怎么说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对吧?”
我希冀道:“那你还能不能算到木太岁的位置?我想再咬它几口。”
陈瞎子说:“其实木太岁是我师父留给我的,而且我与它也是合作关系,如果我想吃它,它就会逃走了,我若是能抓住,还用得着在杏桥村想方设法偷你爷爷守护的宝贝?”
草,这一趟真是得不偿失,吃大亏了,我看着方盈盈笑意更浓的俏脸,怒道:“你高兴了?开心了?快活了?”
“当然。”她在我额头上戳了一下:“我都快开心死了,这下你不能耐了吧?当年你需要靠我保护,现在依然要靠我保护,你要是比我厉害了,我岂不是治不住你了?”说完话,方盈盈将我横抱而起,浓浓的笑意荡漾在脸上:“你现在被我当女人抱着,是不是很憋屈呢?”
“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求不拆穿。”
“死方航,等你伤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二百九十六章 纹身隐秘
我们一开始并不知道石宇不是人,是他爹如此说石宇也没有反驳,可他摸烬余之人时被内火旺盛的血沾染手掌后,直接撕扯掉一条胳膊。断茬处与人类的伤口没有区别,就连他被撞碎了浑身的骨头又被小锁踩成软趴趴的模样后,几根碎骨从皮肉里刺出来,我们依然没能看出这货究竟是啥。
陈瞎子用竹竿将他的伤口挑开,蹲在旁边摸索着全身,最后冲我干巴巴的说:“你不是说他不是人?”
我反问:“你不也说他套了层人皮?”
“那是烬余之人套了人皮而你说他不是人我才有了这样的定论。”
“我也没说,是他爹说的我再转述给你听。”
争论石宇的真身并没有意义,只是以为他不是人又偏偏是人的事实让我们很费解,如鲠在喉,不弄清楚就感觉没有掌握全盘的踏实感。
倒是有心逼问石宇爹,可他被方盈盈踢了一脚后就面如金纸,等我们记起他来才发现断气了,至于那神婆更是死了个彻底。
望着院子里的狼藉,我真不知道这一趟是为了什么。给人家搞了个灭门,还没解开彭叮的床头婆诅咒,而我的损失更大,从今天起就是废人了,别说做法打架,三五年之内不会气血衰竭而死都算命大。
陈瞎子十分内疚,可我知道这事怨不得他,若非他急中生智让彭叮给我送了颗药丸,激发全身阳气助燃命火,现在连命都没了。
四个烬余之人抽方航牌香烟时我虽然嗨得有些飘飘然。但心里还是在想如果这次侥幸不死,可能连找他们报仇的能力都没有,如果用人体的阳气用有油灯来比喻,烬余之人的一番施为等于将灯芯抽去了十分之九,哪怕灯油再多,也不可能燃起以前那般旺盛的火焰。
阳气可以补回来,但要旺命火却没那么简单,除非我再啃两口太岁棺,何况陈瞎子那颗药也不是随便吃的,我现在连阳气都弱的离谱,若非床头婆吸了太多的血暂时不会作恶。此时早就来折腾彭叮了。
车还勉强能开,陈瞎子在神婆的宝箱里翻腾一阵取了几样东西,我们就离开了这个是非地,但鬼市还是要去,只是入门之法只能另作他想。
就在不远处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宾馆,方盈盈死活要抱着我走路,我羞得面皮通红,鸵鸟般埋进她胸脯里,不得不说,这一世的山女胸不小。
我现在是条死狗,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哼哼,不过我让彭叮放心,能上鬼市就想办法救她,上不去就回太原看看齐健有什么高招。至于他还会不会杀我也顾不得了,大不了把彭叮托付给她,我再想办法跑呗。
方盈盈翘着二郎腿舒服的窝在沙发里。不住用眼神调戏我,看那得意的模样就让我气不打一处来,而小锁却没了以往的我行我素,看方盈盈的眼神总有些担心和畏惧。
“小锁来,让哥哥抱抱。”巨乒爪弟。
小锁怯生生的看了方盈盈一眼,十分谨慎的挪着步子向我靠近,方盈盈咳嗽两声,她赶忙停步委屈的看着我又看看她,没过几秒钟居然开始抹眼泪。
“彭叮来,让瞎子伯伯看看你的纹身呗。”冷不丁的,陈瞎子满脸淫笑的冒出一句,气的彭叮直跺脚。
自从与他见面的第三天后,我就忽然明白为什么他可以与五乘在**相处两年。
让爷爷和五乘在一间屋子里,一天之内两人谁也不会理谁,但五乘一定会率先发难对爷爷冷嘲热讽,三天之内必定会打起来。
如果换做牛哥与五乘,无论五乘说什么牛哥都是笑呵呵,让他洗碗就洗碗,让他擦地就擦地,让他做害人的事,牛哥就一脸淡然的说:这样不好,算了吧。
要是陈春峰与五乘,一个暴脾气一个阴险性子,太阳落山之前就分出生死。
惟独陈瞎子能和他平安无事的呆在一起,俩人比着不要脸。
“老陈,你把我搞成这样不觉得内疚么?”我说:“你还有心思占便宜?我现在都怀疑你是某些人专门派来还我的了,这样的吧,咱俩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发誓同生共死如何?”
陈瞎子淡然道:“呸,我还有十几年阳寿呢谁和你同生共死,而且你不怕咱俩的血滴进水里后融在一起?当年我可是在太原住过一段时间呢。”
一句话差点把我气吐血,还没想好如何骂他,陈瞎子就正色道:“我没和你们开玩笑,彭叮你将衣服脱了,我怀疑你的纹身有问题,我是个瞎子,你还怕我占便宜?”
他是瞎子?谁他吗信啊。
“不给你看,你是老流氓。”
“哎,连瞎子伯伯都不相信了,”陈瞎子不以为怒,幽幽的说:“上次听方航说我也没来得及细问,好像是纹了关公最后变成老太婆的脸对么?你纹的是关公全身?”
“不是,只纹了一张脸,纹身师傅说美髯公比较好看。”
“纹在哪里?”
“右肩!”
陈瞎子正色道:“脱衣服,我看看。”
彭叮急了:“老爷子你怎么能这样呢!”她求助的望着我,可我看陈瞎子的模样挺严肃,就说:“脱了看他看看吧,虽然陈老比较好色,可关键时刻也没掉链子。”
我也帮着说话彭叮只好照办,她穿着裙子不方便脱衣,就钻进厕所里脱了衣服用浴巾拦在捂着胸前,背对陈瞎子。而陈瞎子也不客气,空荡荡的眼窝对着也不知道用什么看了几分钟,就上手摸,不过确实再摸纹身罢了。
“去穿衣服吧,我告你们一个发现。”等彭叮回来后,陈瞎子有掏出特供的破烟吧嗒嗒抽着,很深沉的说:“你被人算计了,纹身的料是蛇血。”
蛇血倒是没听过不过我知道鸽子血纹身,据说很不卫生容易得传染病,既然小鸽子都危险,那蛇血更没好事。
“青帮有个纹身师傅与我关系不错,当年也是很能打的主,后来受了伤这才窝在总部疗养。”陈瞎子缓缓说道:“之所以能打,是因为他懂一种很特别的扶乩之术。”
电视里经常会出现有人比出剑指,另一只手拖着手腕,不停跺地哆哆嗦嗦的念道,这种法术叫扶乩术,最开始是问卜,随着不断地钻研,那些用扶乩术问卜的人发现能请到一些神秘莫测的东西上身,从而变得力大无穷,而这种人就叫做乩童,有些是请自家先祖上身,有些请游魂野鬼,严格来说这是不入流的小术,像爷爷那样驱鬼做事勉强算的高端。
陈瞎子说的纹身师傅就会扶乩术,最为离奇的是他说自己请的是关二爷。
当时陈瞎子不信,如今我也不信,我在**搞那一回可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