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他在门外的叫嚷,妞妞从高压锅一般冒着热气的浴室里探出脑袋,我褪去外衣,故作轻松的问道:“小惠和格格巫呢?虎子也不在!”
妞妞说:“在楼上,你妈有时无聊,就接上去养着了。”
“哦,那什么以后别你妈我妈的叫,已经过了三年,该改口了。”
“什么意思?”平静的妞妞终于不再平静,她猛地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你在说什么?”
“我说时间到了,该结婚了。”
我微笑着敞开双臂走去,她却紧紧关上浴室的门藏在里面,我不知她是欢喜过头还是余怒未消,正要敲门,门又忽然开了,妞妞将被蒸汽打湿的头发捋的一丝不苟,面容庄重,语气严肃,可双手绞在一起泛了白色,显然心中很不平静,她问我:“不等你的方盈盈了?”
“不等了。”心里默默的说:等不到。
妞妞嘴角上扬,勾起骄傲的微笑:“如果你娶了我,她又跳出来了呢?”
“不可能发生的事拒绝回答。”
妞妞不满:“我说如果,你必须设想一下!”
“那我问你,如果明天跳出来一个你最爱的男人,你还嫁我么?”
“不要转移话题,我心里只有你,甚至从小到大只认识你一个男孩!”
“我说如果。”
妞妞摇着头,十分确定的告诉我:“没有如果!”
“那你还让我设想啥?”不给妞妞狡辩的机会,我蹿到她面前,搂着盈盈一握的纤腰,低头死死封住她的双唇,她胡乱挣扎想要推开我,可她的力气却从嘴上宣泄到我的身体里,妞妞渐渐软下去,我变得血液膨胀,化身为狼。
不行,有点疼。
轻轻推开她,抚了两下杂乱的碎发,我说:“先洗个澡,你去收拾一下,晚上和表哥他们一起吃饭。”
双颊酡红,如同饮了蜜酒一般沉醉,鸵鸟似的将头埋进胸口,耳尖不住的颤抖,声音如丝那么细,“一起洗呗,装什么正经”
“不不不,还是过段时间。”
疼痛让我变得清醒,妞妞却是活脱脱一只女色狼,揪着我的衣服,毫不理会我的尖叫,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拖进浴室。
浴缸里热气腾腾,将她似笑非笑的撩人眼神变得更加朦胧,我像一只被抢了崽的母鸡那样尖叫,配合着的还有妞妞一声声轻浮的怪笑。
阵阵撕扯声,还有哗啦啦的水在流
十分钟过后,妞妞仅裹着一条浴巾,头发散乱,喘气如牛,她坐在浴缸边上,赤足踩着凳子,左手夹着烟怒气冲冲的吞云吐雾,十足的女老大派头:“方航,你这病有多久了?”
“这不是病。”缩在浴缸里,我如骤雨打了的娇花一般憔悴。
“放心,老娘一定把你的病治好!”
蜷腿护胸,我遮住自己诱人的春光,小声解释:“真的没病,回家前被司徒辰的秘书打了那里,所以暂时有些失灵了。”团共肝划。
“他妈的,司徒辰居然敢让人打你?老娘要去剁了他。”
说着话,妞妞狂风一般蹿出浴室,冲进厨房取了菜刀又跑回客厅,看见空无一人的沙发,转身质问我:“司徒辰呢?”
“走了,刚把他赶出去。”我与她争抢菜刀,一边劝解:“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养几天就好了。”
妞妞只是冷笑,任谁被勾起了火又发现灭火器被人弄坏,也是这副要杀人模样。
“算了,他又不在,这会说不定都藏到了天涯海角,饶他一死”
轻微的哐哐声,我俩扭头望向防盗门,忽然间想起一件事,司徒辰说他偷了一把钥匙?
人进来了,司徒辰乖巧的捂着眼:“我不看,我就进来避避难。”
没看到妞妞露出的大片春光,自然也没看到妞妞即将打在他脸上的拳头。
第二百二十六章 偏偏又提起1
关于婚礼的事,我并不想惊动太多人,原本打算办上三四桌。除了家人只邀请些最亲近的朋友,可坐在床上思索了一夜,赫然我发现自己的朋友连一桌十个人也凑不齐,多么痛的领悟!
彭海庭,司徒辰,唯一的两个朋友,齐健算是半个家人……爷爷留下的家仆,付雨辰倒是亲近,可我要结婚,新娘不是她,实在没脸通知这个消息。
幸好彭海庭和齐健撑了场面,他们拖家带口而来,终于让那桌朋友的酒席不至于空荡荡。彭海庭有两个女朋友,齐健则和陈雯搞在一起,听表哥说两年前陈雯发了疯似的要找自己的孩子,我不在身边,只好由齐健出马。两人因此结下了良缘。
表哥又叫了绪兴昌,还有江云镇茶馆里与我熟识的一男一女,十人的朋友桌终于坐了八个,我心满意得的觉得自己人缘不错,却让我爸狠狠损了几句,他说我一个二十五岁的小伙子,居然连十个朋友都没有,一定是我人品有问题。
于是我一怒之下。搞了两块牌位立在上面……尼玛阿佳,左红莲。
人数不够,可咱质量高啊,还未承父业的小老板,半身狐狸血的小妖精,夺舍重生的阴差,**地界的弱郎,已去轮回的女鬼,哪个不是一等一的大怪物?
你说司徒辰不是怪物?他最怪了,每天神神叨叨的说有人要害他,参加婚礼还穿着防弹衣,左口袋里齐健画的符,有口袋里是个十字架,所有的来宾属他最奇怪。
“老杜。以后妞妞就是我们方家人了,你放心吧,方航敢对不起她。腿打断。”
“老方,方航是个好孩子,会抓鬼,不错,可是成了家之后也不能只和鬼打交道,你看看那桌,连灵位也搞出来了,就这还提前叮嘱咱俩不要叫太多的朋友,这幅架势我哪敢叫人来呀,不知道的还以为妞妞嫁给一个神经病呢!”
“你可以教训他。”
“亲爹说话都不管用,他会听我的?你瞅瞅那两个名字,尼玛阿佳,左红莲,这都什么名啊,人不来,还搞个牌位,难道是死人?”
杜鹏飞和我爸一唱一和的挤兑我,我心说要是把尼玛阿佳和左红莲弄来不得吓死你们?
我爸与钱兰兰的事已经不是秘密,甚至我妈都懒得管他,眼不见心不烦,而我爸说儿子结婚这么大的事,应该让钱兰兰也参与一下,她一直很关心我呢。
我干脆的告诉他,钱兰兰来了一定回不去,搞不好婚礼完了就得给她办葬礼。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两年我妈在表哥的公司上班,少不得与齐健,司徒辰这些人打交道,她是个好女人,尽起了长辈的责任,现在齐健见了她都是满口的姐叫着,如果钱兰兰出现,不血溅当场也得被鬼跟上回家。
何况我爸也不知道,那一桌厚厚的桌布下还有一张小圆桌两把小椅子,小惠和格格巫就在下面等着上菜,两年相处下来,任何让小惠难过的生物都变成了死物,就连那天小惠见到我激动的干哭了几嗓子,格格巫都追着我满屋打了一圈。
小宴会厅里的婚礼进行到酒酣正浓的地步,表哥忽然拍打着桌子大喊:“方航,你怎么自己灌自己呢?上去讲两句!”
茫然抬头,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表哥让我讲两句?
是啊,是我结婚的日子,确实该说几句,我也有满腹牢骚不吐不快,可这些话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
酒意上头,昏昏沉沉瞥了一眼妞妞,裹着白纱的俏脸笑靥如花,恍惚间,与另一张让我神思的脸庞重叠,缓缓抬手,轻抚那柔软的双颊,一道绝美的弧度勾勒出圆润的下巴,妞妞摩挲着我的手,羞涩的咬着下唇,双眼迷离与我一样想着当年旧事。
她的欢笑,心里也一般甜蜜,我在苦笑,心如刀割。
直到此时,才真真正正的明白过来,我居然结婚了,新娘名叫杜妞妞而不是方盈盈,过了今天,我要做的是守护妞妞而不是追寻山女的下落。
今天一过,便是与山女彻底诀别的时刻,虽然离开杏桥村的这三年我从未拥有过,可如今,连希望也要失去。
爷爷,人算不如天算,我等不到你的后手也按你的遗言娶了妞妞,如果这是再见山女的唯一办法,再见后你让我如何?
狠狠的眨眼,不让他们看见我的眼泪,表哥很知机的扶住我的肩膀,侧身挡住别人目光,双手穿过腋下将我托起,凑在耳边小声的说:“酒从来没有消愁的作用,而是将你藏在心里的悲哀放大,别难过,这样也不错。”他将我的手交给妞妞,打着圆场说:“来,让新人给咱们唱一首《终于等到你》。”
音响配合的响起那阵熟悉的旋律,可我真正想唱的则是另一首歌,可惜不是你。
接过麦克风,呜呜叫着准备胡言乱语几句,金色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阔步走进一个趾高气昂的人,他环视一圈,大叫着:“姐夫,结婚也不请我们?”
油腔滑调的声音,这人的大眼睛极为灵动,目光也十分深邃,我盯着他看,只觉得眼熟,想脱口而出他的名字,却始终想不起他叫什么。
表哥帮我一把,他诧异道:“旺嘉?你怎么来了?”
“来的不是我,是我们。”
一个我们,将我的醉意惊跑,如浸泡在温水中忽然赤身**的被人扔在了北极的冰山上,还有七八只膘肥体壮的北极熊贪婪的望着我。
我抖如筛糠,不敢置信的看着门口,北极熊终于出现,化作一个个美艳娇艳的仙女姿态,可仙女的眼神却如野兽一般闪着饿疯了的血光,仿佛下一秒就要一拥而上,将我撕得粉碎,一口口吞噬血肉。
在这般让人惊悚的目光下,又隐藏着揪人心肝的幽怨与悲哀,最为浓烈的眼神来自画堂春与小锁,一个穿着粉色的长裙,一个穿着青春气息极重的短裤短袖,她二人的目光像是刀子,一刀又一刀,将我捅成千疮百孔,快要无法站立。
柳飘飘,青玉彩烛,她们三个的杀伤力便小了许多,仅让我额头冒汗,心力交瘁而已。
下意识,我扭头瞟了一眼妞妞,她那狠戾的眼神完成了神一样的补刀,身体千疮百孔还不够,径直将我脑袋剁了。
“表哥,我高血压犯了,快送我去医院。”软绵绵向一边倒去,直接摔在地上,脑袋磕起碗大的包,爬起来找表哥,才发现他和彭海庭已经相扶着躲到墙角,一个高呼着脑溢血犯了,一个大喊着心脏病犯了。
妈的,刚才就不应该爬起来,直接晕过去多好!
画堂春几人目光复杂的看我,一言不发,妞妞也等我表态,狠狠掐着我腰间软肉,屋里变得静悄悄,我成了他们的焦点,就连墙角里两个快死的人,也屏息静气看我怎样处理。
天呐,谁来救救我,我该说什么?
现在根本不是说话的问题,旺嘉这个小贱人一进来就喊姐夫,他自然不可能是妞妞的弟弟,其他人从这个称呼就能看出来我与他身后的某个女人有纠葛。
他们在猜测那个女人的身份,前女友?情人?无论是什么,出现在我的婚礼上,都是来者不善。
死静一般的过了十几秒,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就在我准备咬舌自尽的当口,画堂春终于动了,她松开小锁的手走到我面前,双目对视后,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啪,清脆的响声。
啪,啪,接连的两声,妞妞见我吃亏,抬手就要打画堂春,却被瞧出火药味的齐健拉住,怒火攻心之下妞妞反手打在他脸上,而第二声是画堂春又扇了我一巴掌,她走到我身前,胸脯顶着我的胸膛,仰起头,冷着脸,珠玉贝齿中吐出一个个清冷的字:“那天夜里,你付出性命不让任何人欺负我,而刚才,这个女人要打我!你说的话,不算数了么?”
“是啊姐夫,我把德协麦朵让给你,不是让你玩完就仍的,你答应过我,一辈子对她和我姐姐好的。”
“贱货,老子什么时候答应”
“啪。”又是一巴掌,画堂春寸步不让:“你就是答应过。”团共肝号。
“啪。”还是一巴掌,妞妞捂着嘴,眼中涌出泪珠,她绝望的对我说:“还不止一个?”
草,这叫什么事啊,我焦急的望向表哥,他与彭海庭齐齐摇头示意无能为力,我再看向齐健,他鬼祟的指着小锁,我明白他的意思,有五乘和牛哥在背后撑腰,他也不敢得罪这些女人。
危急关头,这些家伙一个也靠不住,我想司徒辰毕竟是生意人,和稀泥的本事应该很拿手,可他像个乖宝宝,脑袋摇的与钟摆一般,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摆明了作壁上观。
接连挨了几巴掌,我看唯唯诺诺的小锁也有补刀的意思,嘿,再加上她,可就成了三个,要是青玉彩烛也说我答应过娶她们,今天的婚礼可就热闹了。
人,一定要靠自己。
跌退两步,狠狠的坐在地上,屁股传来剧痛让我脸色苍白,又咬破舌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我虚弱的吼道:“厉害,假借抢亲扇耳光,居然用**秘传的大慈悲掌偷袭,博山观弟子方航甘拜下风!”
留下一句谁也不懂却极有遐想空间话,我干脆利落的晕倒在地,就算地震也别想把我叫醒。
第二百二十七章 偏偏又提起2
“表弟你怎么了?你不能死啊!上次你和崆峒派掌门决斗还受了内伤,怎么又被人暗算?”
人精就是人精,表哥顺我的话发挥着。
彭海庭也吼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少林内功没有祛除干净,我让他安心休养,他偏偏东奔西走,毒素已经入侵五脏六腑,齐健大师快点救人呐。”
“哦哦,救,我救。”被表哥和彭海庭挟裹着冲到身边,他们三个抬起我拔腿就跑,还高喊着:“快,快去取诸葛神医留下的天山雪莲。”
我爸摸着大光头嘀咕:“原来我儿子是武林高手,没想到啊!不是跟着他爷爷学跳大神的么?”
匆忙的跑出酒店,刚上车,司徒辰也追了出来:“等等我啊。咱们共同进退,里面太危险了。”
我一脚将他踹出去:“回去盯着,别让她们搞出事。”
“我可不去,你们刚走,里面就吵翻天了。基本上分为四派,你爸和大伯三叔想息事宁人,反正不管几个都是方家的儿媳妇,妞妞的父母亲人痛骂方家狼心狗肺,那伙女孩和妞妞担心你的伤势要出来,却被拦住让她们交代清楚。”
“还有一派是谁?”
“你妈和你的三个姨姨,介于你父亲有出轨经历,她们对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深恶痛绝。正在对你进行惨无人道的口诛笔伐。”司徒辰见了这么热闹的场面,高兴的合不拢嘴:“方航,你从哪搞来这么多美女?后来的五个女孩,都不比妞妞差。”
“说出来吓死你,快开车,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漫无目的的行驶,我头如斗大,想起了当日扎多活佛将她们留在金光寺,说是三年后缘分到了自会相见,却没想到选在了今天,我还准备生米煮成熟饭,再见也能硬着头皮死扛,却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
柳飘飘带着青玉彩烛纯粹是凑热闹,她们的思想还停留在民国时三妻四妾的境界。我要是娶两个老婆,也不差多她们三个,要是铁了心只娶一个。她们也不会寻死腻活。
难解决的就是画堂春和小锁。
“方航,哥跟你说心里话,我觉得画堂春不错,在**对你如何我们都看在眼里。”
司徒辰兴奋的插嘴:“说说,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你他吗听故事来了?安静点。”恶狠狠的推开他,我对表哥说:“不可能,娶妞妞是爷爷安排的。”
表哥回道:“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搞父母之命那一套?画堂春多可怜?佛像前跪了四天四夜,滴水未进。”
司徒辰又插嘴:“妞妞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