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消失的未来(出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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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消失的未来(出版书)-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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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以后飞抵沈阳,桃仙机场,是的是的,请求支援。有专车,直开营口?是,明白!人没有问题,伤势很重,但生命特征平稳。驻港部队的军医在这里。是,麻烦了他们。好,好,我明白了。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他打这个电话,并不避开我们。自然是示以光明磊落。新中国从第一代领导人起始,保持的国家形象就是柔中带刚,气度非凡。刘山远挂了电话,也躺在座位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我们都沉默着,最后还是他轻声问道:“冯先生,听说你经历过许多不可思议的事。这其中有没有怪兽?”

我怔了一怔,这个问题,和我们的现状可以说风马牛不相及。但我还是说:“不可思议的事不敢当,倒是的确接触过一些事情,不好意思,这些事情可能有悖于你们的信仰。”

刘山远笑笑说:“没关系,我们是唯物主义者,不是机械论者。刘先生对传说中的怪兽怎么看?”

我注意到他在“传说中”三个字上,格外加重语气,想了一想,便说道:“世界各地的传说之中,对怪兽的记录非常多。我们以前也做过一点校勘整理的工作,成果并不显著。但可以确定的是,有一些传说中的怪兽,实际是真实存在的。不久之前在马来半岛,我就见过传说中的怪物‘贾塔’,非常惊人!”

刘山远对这个话题似乎分外感兴趣,我便将那个故事简单地说给他听。刘山远听了,沉思一下,说:“真是难以置信。世界上居然还存在那么大的东西!”我说:“这种东西只能在进化的某个阶段存在,而相对的比较低级。以前芝加哥大学曾经模拟过外星环境之下生物的进化轨迹,里边也出现过身长超过100英里的庞然大物,这样大的东西,通常都是以失去移动力为代价的。‘贾塔’隐伏在地壳或海洋之下,本身处于不断的分裂、死亡和新生循环之中,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是不死的。而那种模拟出来的生物则可以漂浮在空中,像一大片云彩一样,随着气流的移动而被动移动捕食。主观上并没有自由移动的能力。”刘山远说:“这至少说明,在特定的条件下,传说中的生物被验证真实存在是可能的。”

金列科娃也微笑插话说:“中国最可爱的动物国宝大熊猫,一百多年前被发现之前,也曾经被当做传说中的生物。”

刘山远颇有感慨,说道:“是啊,是啊。中国地大物博,资源丰富。可是随着气候变化和人口扩张,属于野生动物的空间越来越小。大熊猫如果不是在国家的周密保护之下,可能也早就灭绝了。不知道其他传说中的生物,现在是否还幸存于世。”

我见他这几句话意味深长,刚想问时,刘山远摇了摇头,闭目又睡了。我们也只好抓紧时间休息。飞机飞行平稳,躺在舒适的头等舱座椅上,很快就陷入半梦半醒之间,四个小时转瞬即过。

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被金列科娃硬拖起来的。飞机已经安稳降落到地面,舷窗外灯火辉煌。我们等机上所有乘客都相继下机之后,才推着陈明达最后离开。机长和机组工作人员一直护送我们下飞机,地上已经有人来接应。就在机场里面,已经整整齐齐停了一排车。一辆医疗车开过来,先把陈明达接了上去。刘山远道:“冯先生,请跟我来。”我说:“他们呢?”刘山远说:“金列科娃小姐和阿奎斯先生请坐后一辆车,首长要见冯先生。”

他便带我来到一辆汽车之前。这汽车的式样比较保守,似乎有些年头了,品牌是大名鼎鼎的红旗。他打开车门,让我坐到后排,自己则坐了副驾驶位。

我进了车里,才发现这车外表虽保守,座椅和内饰一点也不差。后排两只沙发座椅,已经先坐了一个人。这个人就和这车一样,外表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只是稍一接触,就会感觉到绝非易与之辈。刘山远回过头来,说道:“首长,我把冯先生带来了。”那个人点点头,说:“小刘,你做得不错。”他声音不高,但一听就是很有权力,发号施令惯了的人。而后车队缓缓开动了。

那个首长凝视着漆黑的窗外,说道:“冯,欢迎你回来。”

我倒的确是缺乏和这种中国高级干部接触的经验,稍一嗫嚅,他已经敏锐地觉察,说道:“你可以叫我黄先生。不要拘束,我对你很了解!”

“好的,黄先生。我和明达回国的一路之上,都蒙贵方不断援助,在此深深感谢。”

黄先生叹一口气,说:“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原则上是不应该现身的,事态正在恶化中。”

“这正是我想请教的。为什么我们一路之上,会遇到这么多挫折?”

黄先生倒不讳言,说道:“这件事情牵涉到历史。所以我们没有万全把握之前,也不敢随便制造外交裂痕。他们和我们都知道这一点,各自闷头做事。”

我想起船上那些人,说道:“关东军的后代?”

黄先生点点头,说:“其实日中之间的关系远没有民众所想象的那么水火不容。近30年来,虽然在一些重大历史问题上双方还有分歧,而且日本国内也存在着一些鹰派人物,但总的来说,关系是在向有利方向发展的。像这些关东军后代一样极端的军国主义残留分子,即使在日本国内也很不受欢迎,这个关系很敏感,我们也难以过多插手。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目标是你手里这件东西!”

我低头望了望手里捧着的东西,正是陈老先生的钛合金骨灰盒。我说:“关于这件事的历史渊源我也有所了解。我所不明白的是,如果这是一件报复行动,为什么他们直到60多年后才展开行动。当年参与其事的人这时候应当都已经不在了。”

黄先生摇摇头,说:“不是报复!”隔了一会儿,又说:“老约翰在的时候,经常对我说你这个人很不一般,经历过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或者今天这件事情,也会成为你将来的奇异经历之一?”

我说:“你认识我们约翰准将?”

黄先生叹道:“很多年的老朋友!可惜……”

我问:“那么可不可以告诉我,不可思议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这次黄先生沉默良久。我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轻声说:“这也正是我想让你告诉我的。我等这件事情发生,已经等了30多年。我以为这一生等不到了。不是我现在不告诉你,是事情复杂到不知怎么说的程度。我希望你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接触它,解开它,示之以真相,使其大白于天下。”

他的手在我手掌上轻轻拍了两拍,亲切而郑重。

沈阳与营口之间距离170多公里。这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这个车队行驶速度飞快,一个半小时之后,已经进入到营口市区。开道的车拉起警笛,车队一路畅行无阻。车速降了下来,驶出营口市区,道路也渐渐崎岖。又开了大约40分钟左右,车队缓缓驶进一个村子。

那村子里还亮着灯火,似乎在专门等着我们。刘山远先跳下车,帮我和黄先生开门。门一打开,一股冷风就吹了进来。我的脚刚接触到地面,就感觉一阵寒冷。这个时候,中国东北冰雪未融,夜里气温还在零下二十摄氏度左右。我这身从新加坡穿过来的行头立刻就被北风刺透了。回头看看金列科娃和阿奎斯也好不了多少,金列科娃冻得脸色煞白,像冰雕雪砌的一般。倒是陈明达身上盖了一件军大衣。我们前后的车里也不断跳下一个个军人,都是全副武装的饱满临战状态。这些人环护着黄先生和我们走进村子。只见数十栋房屋黑沉沉地坐落在皑皑白雪之间。绝大多数都是平房,间许有一两栋楼房。我们直奔其中一栋楼房而去。刚一进门,就听到一个铜钟一样的声音大声道:“那小王八犊子回来了?”

黄先生说道:“陈老,你老人家别那么大火气!”一边招呼人把陈明达推进屋里。

就在这时,只见屋里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头儿怒冲冲地走过去,走到病床旁边,对着陈明达就是两嘴巴。一边打一边还骂道:“王八犊子,给你祖宗丢人!”

陈明达还在昏迷之中,这两巴掌自然对他全无效果,但我们都傻了。陈明达身负重伤,死活不知,这老头儿下手也太狠了!这时我们已经看清他的面貌,除了身材格外高大之外,他跟陈老先生的相貌倒有八成相似。不问可知,他就是陈明达的叔叔,时年已经92岁的陈二老先生。陈明达当初和我说他家可能有点长寿基因,果不其然。这位陈二老先生不是一般硬朗,如果不是我心知肚明,压根儿看不出这是92岁的人,看模样也就70来岁!

他怒冲冲地抽了陈明达两耳光,又把目光转过来,一下就盯住了我,紧走两步,说道:“大哥……?小子,是你把大哥护送回来的?”

我低声说:“二叔,真是对不起,我没保护好明达!”

陈二先生直勾勾盯着我,我心里忐忑,心想他老人家脾气暴躁,陈明达已经身负重伤,还要挨两个嘴巴,他就踢我两脚,我也只能承受。但万万意料不到的是,他脸上肌肉抽动两下,忽然一弯腰,向我深深鞠了一躬,说道:“恩人!多谢你送我大哥回来!”

我这一吓非同小可!双手又被骨灰盒占着,赶忙望旁边一闪身,说道:“二叔,万万使不得!”金列科娃虽然是外国人,但她对中国风土人情之熟绝对在我之上,赶忙过来帮我将陈二先生扶起来。

黄先生一直旁观,这时候说:“陈老,还是先救明达吧!”

陈二先生冷哼一声,说道:“陈家有这样不肖的子弟,死了就算了。也不知大哥他们怎么教的。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竟然白白挨了人家几枪!”但他嘴上说得硬,还是先从我手里接过了骨灰盒,再叫家里人把陈明达推到后边去了。

陈二先生这才说道:“大伙儿折腾老远,都辛苦了。没啥招待的,吃饭!吃完饭睡觉!啥事明天再说!”

酒席早已备好,我们相携入席。热腾腾的杀猪菜,上好的白酒,吃了一顿地道的祖国大餐,饭后,陈二先生安排睡觉。金列科娃被安排和陈家的女眷同睡。我、阿奎斯、黄先生和刘山远以及两个士兵留住在陈二先生家,其余人等都被陈二先生吩咐家人送到村子里各家休息了。

这村子就叫陈家村,一村里或多或少都能扯上亲戚。即使不姓陈,这些年来也肯定和老陈家有过婚嫁。陈二先生高寿九十有余,在村里辈分尊崇无上。这么一安排,我们一路而来的二十多个人简直不算一回事。

这天晚上我第一次享受到了“炕”这种奇妙的东西,躺在上面热乎乎的,仿佛变成电饼铛里的薄饼。翻来覆去,烙得熨帖,便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们一早起来,梳洗已毕。陈家人便又来招呼我们吃饭。看来在东北农村的冬天里,吃饭就是他们最大爱好之一。何况东北人热情好客,也是举世闻名。可就在这时候,我腰间的卫星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接起来,正是浩二。

他的声音很低,仿佛刻意压制着,低声问:“老大,你们在哪里?终于打通了你的电话!”

我说:“那就奇怪了,我是开着机的。我们已经到了营口,正准备吃饭。”

浩二听了,哀叹一声,说道:“老大,我知道你可能不方便说话。我说,你听!记住,一旦有机会,赶快离开那个地方!带着金列科娃姐姐和阿奎斯。记住,尽快!那个地方不能留!”

我很奇怪,说道:“为什么?”

浩二说道:“来不及和你解释,我现在在北京!总之老大你听我一次,营口不宜久留。我也不希望你们继续留在那里!我马上赶过来。”刚说到这里,信号又中断了。看来我这个网购货真是不如人家刘山远的军工级设备。这时黄先生已经招呼我入席,我就赶紧把电话揣回腰间,匆匆过去。

一到桌子旁边,我就愣住了!

不单是我,金列科娃和阿奎斯也一起呆在那里。有一句话叫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极俗,却也极得当。我们现在,真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大喇喇坐在桌边,捧着一大碗猪肉炖粉条子吃得满嘴流油的那个人,正是陈明达!

昨天晚上还昏迷不醒重伤将死的陈明达!

奇迹,真的就这样发生了!

陈明达意识到异样,把碗一甩,回头看见我,说道:“冯兄,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你不辞辛苦送我回来,咱们大概只有来生再见了。”

阿奎斯素来沉默,我和金列科娃却都是可以说几句的人,但猝然见到这样奇异的事情,都不禁结结巴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陈二先生正从后边走出来,皱眉道:“怎么,他们还不知道?”

陈明达道:“是。这件事情,爹吩咐了,打死也不能在脑袋里说出一句!”

我这才知道,这个看似庸庸碌碌一无所长的小子,竟然也真掌握着我不知道的秘密,并且守口如瓶,瞒了我一路。

陈二先生叹了口气,说道:“龙生,人家救了咱们的命!没啥还得藏着掖着的。来,都坐下,边吃边说。”招呼我们入席。我环顾一眼,黄先生和刘山远的脸上虽然也有惊异之色,却并没有我们三个明显,倒像是“果然如此”的表情。想来他们对此的了解比我们要多。

陈明达端起一碗清水,说:“冯兄,不好意思。瞒了你这么久!家严再三吩咐,小弟不得不从。我这个伤还要七八天以后才能利索,现在喝不了酒,以水代酒,敬你一杯!”说着一口把水喝了。

我说:“不敢!”也喝了一大口酒。这酒的烈度却远非清水能及,鼻腔口腔里都辣辣的。

陈明达才说:“冯兄。当年在我家里,你问了三个问题,三个问题都提到了点子上。一个是为什么我父亲当年在常德保卫战受伤那么重却活了下来。第二个是为什么我家不少人都显得格外年轻。三是为什么我姐姐叫我龙生。这三个问题,现在叔叔批准了,我一并告诉你。这个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我们家真的遇到过一条龙!”

这句话一出口,我和金列科娃同时轻轻“啊”了一声。我更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我在军情九处的时候浏览过世界各地的珍奇动物见闻,这其中关于中国的最有名的几条消息,当然包括喜马拉雅雪人,而另一条就是营口坠龙!

只是我怎么都想不到,这个营口坠龙的主角,就是我这个同学陈明达的祖上。正所谓“灯下黑”,有时候和你至近的人,你反倒不会想到他心里藏有秘密。

陈明达望了一眼陈二先生,说道:“叔叔,这一段是不是您亲自来讲?”

陈二先生说道:“也好。这段老年间的事,小黄已经听过了。我就再讲一遍。”他端起一碗酒,郑重其事地泼在地上,说道:“说起这件事,先要敬老张先生。我活了92岁,都不知道他的大号叫什么。可要是没有他,中国兴许早就完了!”

于是我们就听陈二先生缓缓说起那一段尘封在历史之中的,惊心动魄的往事。

公元1934年,也即民国23年。当时的营口陈家村还是一个毗邻辽河河畔的小渔村。村里几十户人家,大都姓陈。陈老先生陈德中和陈二先生陈德民这两个堂兄弟,当时正是十六七岁的年纪。陈家是村子里最大的家族,两兄弟是陈家这一代最杰出的子弟,都富有胆勇,又会几招拳脚,是村里的孩子王,威望很高。但村里威望最高的人,既不是他们,也不是他们的爷爷,当时的村长陈老爷子,而是一位姓张的先生。

这位张先生,并不是本村土著。他真正的家乡在哪儿,已经无从考证。人们只是传说他在宣统年间,是北京城里赫赫有名的阴阳先生,后来卜得清朝国祚将终,为了躲灾避祸,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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