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冥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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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冥烛-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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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闯一闯?”
    我叹了口气,说道:“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这么办。”
    商量决定以后,我们先是把耳朵贴在铁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却发现什么声音都没有,之前那种男人低声说话的声音竟然消失了。
    大雄问我:“是不是那家伙听到我们的动静了,所以不再说话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大雄踌躇了一下,然后才伸手去推那铁门,但是门却丝毫没有动,一用劲就刷刷往下掉渣,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黑色小虫从门缝里爬了出来,慌乱的四处乱窜。
    见他无法推开,我也上去帮忙,我们俩几乎使出了全身力气,终于那扇铁门向内微微移动了起来,缓缓的打开。
    铁门刚一打开,一股浓重的霉味就扑面而来,呛得我差点晕过去。
    大雄一边咳嗽,一边骂了起来:“我靠,这什么味道,太难闻了!”
    我拉着大雄往后退,暂时退到门外,等那味道先散去一些再进去,不然很容易中毒。
    这种强烈的霉味一般是因为密室内封闭太久造成的,其实并没有什么毒,只是二氧化碳含量比较重,人容易窒息。
    而且只有水分充足的地方东西才会发霉,所以我怀疑这扇铁门后面是比较湿润的。
    等气味散的差不多了,我们才探头进去,用手机一照,我们俩都皱了皱眉。
    之前的猜测的确不错,这里面是有水,但并不是一般的水,是用来浸泡标本的溶液。
    在美国电影中时常看见这样的情景——某间实验室被主角偶然发现,里面有许多巨大的标本罐子,罐子里装着奇形怪状的生物和器官,有的看起来根本不是地球上的东西,这时候往往有个罐子里的标本还是活的,会冲出来袭击主角。
    但是现实毕竟和电影有许多差别,我们面前的这些放标本的罐子内的溶液都十分浑浊,有的甚至是漆黑的,不少罐子都破掉了,有的在不断往外漏水,有的却已经蒸发干涸了。
    来到一个破掉的罐子旁,我们仔细看了看,发现从罐子里流出的东西已经完全干掉了,那是一种沙漠植物的标本,可能是芦荟之类的东西。
    罐子里的溶液流到木桌上,导致木桌腐烂发霉,使得这里的环境非常恶劣。
    虽然我也是生物学者,但这些标本烂得不成样子了,也没办法拿回去再做研究。
    大雄捂着鼻子对我说道:“这里应该不是普通的房屋,可能是某种研究基地。”
    他指了指一个标本罐子上的俄语对我说道:“而且这不是中国的研究基地,很可能是俄国人的。”
    我点了点头,回忆起新中国刚成立的时候,中苏关系非常好,当时有大批俄国科研小组进入中国进行各种研究合作,可能这里的建筑就是当时俄国人建造的研究所。
    不过俄国人的研究项目许多是不向外公布的,传言苏联人在罗布泊进行过一系列神秘的研究,比如挖出一个通往地心的洞穴,也不知是真是假,总之这个研究所一定不寻常。
    我们仔细查看了四周,发现这里主要研究的似乎都是植物,不仅标本瓶里泡着大量的植物,而且研究室左侧的工作台上放着几个老式显微镜,旁边的消毒盒里全是植物切片。
    我是干什么的?对于植物学我太在行了。但令我奇怪的是这些植物有些是沙漠中能生长出来的,有些则是沙漠中不可能有的,比如我看到了只有在森林中才能生长的一种绞杀植物藤蔓。
    大雄不管这些,自顾自的摆弄着那些显微镜,看能不能卖钱。翻弄了一会儿就失望的把它们都放下了。
    他又翻开工作台下的每一个抽屉查看,拿出一叠一叠发黄的资料。
    我凑上去看,只见那些资料上全是手工记录的研究笔记,还有许多手绘的植物外形以及切片结构。
    我虽然对植物十分有研究,但毕竟看不懂俄语,就问大雄里面写的是什么。
    大雄挠了挠头,说道:“这个嘛,还真看不懂了,我也是俄语的初学者,只能看懂一些口语,像这种科学术语是及其复杂的,就是叫一个普通俄国人来看都不一定能看懂。”
    我想想也是,不管是语法还是发音,俄语都是世界上最复杂的语种之一,那些科学术语更是晦涩难懂。
    没有办法,我只好拿了几张看起来比较有意思的放进兜里,回去仔细研究一下。
    大雄没有翻到明器是不肯罢休的,完全忘了我们现在是在找出路。
    他继续翻弄着那些柜子,而我还在看那些资料,揣测里面的意思。
    这时候大雄忽然叫道:“小川同志快来看这个!”
    我凑近一看,大雄竟然将工作台的一块案板翻了起来,露出下面抽屉和墙壁之间的夹缝,并且在里面找到了一块铜质的小牌子。
    我就乐了,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大雄啊,你上辈子是只耗子吧?这都能被你摸到!”
    大雄没有听出我话里的调侃,昂头说道:“开玩笑,爷可是倒斗界的大鲨鱼。”
    我以为他要自比奥尼尔,从体型来说倒是挺贴切的,可没想到他接着说道:“能在一百公里的空气里嗅出一块明器的气味。”
    我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就没有理他,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将那块铜牌夹了出来,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污垢,我只看了一眼,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这块长方形的铜牌顶上是一颗麒麟头雕饰,两侧雕刻龙纹,手工极为精美,正面刻着三个古篆字:“御灵寺。”
    我立刻就想起来,“御灵寺”,这不是嵬王帛书上面记载的唐代官府中的神秘组织吗?嵬王自己就曾在这个组织中任职,按照帛书所述,这个组织内的人不仅个个身怀艺术,打交道的对象也全是些妖魔鬼怪。
    大雄听我讲过嵬王帛书的内容,看到这个也是非常震惊,吞了半天口水,问我:“难道嵬王那个小白脸来过这里?”
    我不置可否,将铜牌反过来,就见背面是竹影山川纹,中间一行小字:“灵御使屯官王奂”
    我嘶了一声,说道:“不是嵬王,是御灵寺的另外一个人,叫做王奂。”
    大雄骂了一声:“狗日的,怎么到处都有这个什么狗屁灵御寺,好像跟我们杠上了似的。”
    顿了顿,他又惊喜的说道:“咦?我伟大的中华真是了不得,连俄国鬼子的队伍里都有我们的官吏,天朝威武啊,唐朝那时候俄罗斯是叫什么来着,琉球还是高丽啊?”
    
    第58章 声音
    
    我没好气的骂道:“那时候还没俄罗斯呢,这个人的名字一听就是中国人,什么俄国鬼子。”
    仔细回想之下,似乎想不起历史上有什么叫做王央的人,只靠一个牌子再怎么琢磨也无济于事。
    大雄问我:“科学家,这东西能值多少钱啊?”
    这东西是个重要的线索,不能让他拿去卖了,于是我说道:“别成天钱钱钱的,这东西很重要,研究价值大过经济价值。”
    大雄就不愿意了,来抢我手上的牌子,嘴里嚷道:“诶,你怎么能这样,这是我摸到的,处理权归我,我允许你拍张照片拿去研究。”
    不过他抢了一会儿,忽然就一个激灵,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急忙去拔腰上的手枪。
    我被他吓了一跳,也急忙扭过头去看身后,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大雄拿着枪,严肃的对我说:“刚才有个男的从你后面过去了。”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怀疑大雄是不是看错了,而刚才我确实也感觉到背后一阵凉风,就像有人在我背后打开了冰箱门,现在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还没消。
    大雄是个急性子,当下就叫我一起去看看。
    他端着枪走在前面,我在后面用手机给他照亮,穿过一排排摆放标本的罐子,玻璃反射出妖异的白光,黑暗深处的角落里,似乎正有什么等着我们。
    我们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呼吸都显得非常谨慎,生怕有什么东西忽然钻出来。
    就在气氛极度紧张的时候,忽然,那种模糊不清的低声说话声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非常的清晰,似乎就在耳旁,但是我们依旧听不清那男的在念叨什么,只知道似乎并不是中文。
    鬼气森森的说话声回荡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就像恶魔的序曲不停的钻进我们的耳朵,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尽力镇定自己的心绪,我们继续往前走着,那个声音就越发的清晰了起来,仿佛越来越近了。
    最后我们在实验室尽头看到了一扇木门,声音似乎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但是一看这扇木门,我们俩都皱起了眉头,因为这扇木门是由铁链锁起来的,不论是链子还是铁锁都锈得不能再锈了,显然不可能还有人进出。
    也就是说,这里面的那个男人不是妖怪就是鬼魂,因为没有人能够在一间封闭几十年的房子里活这么久。
    我和大雄面面相觑,虽然地下的空气非常冷,但是我们俩还是出了一额头的冷汗。
    清晰的呢喃声就在耳旁絮绕,简直就像催命的幽冥之音,我和大雄却都愣住了。
    过了好几秒钟,大雄才费力的吞了一口唾沫,小声问我:“咱们真的要进去吗?”
    我也是抹了一把冷汗,感觉小腿有些发软,问他:“不进去还有别的出路吗?”
    大雄左顾右盼看了看,说道:“估计是没有了。”
    “狗日的,有没有什么辟邪的东西?”我问他。
    大雄摸了摸周身上下,说道:“没有,我上个月去法华寺,有个方丈摸了一下我的头,这能不能算开过光了?不如待会儿我头先进去?”
    我知道这时候说说笑话能壮胆,就说道:“你他娘的那猪脑袋就算开过光了,也只有中国鬼能怕你,这洋鬼我就不知道了。”
    我想了想又对他说:“你能不能听一下这洋鬼在说什么,我听说冤鬼都是有心愿未了的,如果他是需要什么东西,我们帮他弄来,说不定他就去投胎了?”
    大雄嘿嘿一笑,说道:“亏你想得出来,万一他需要一个花姑娘怎么办,上哪儿给他弄去,难道让你戴着假发跟他演一出人鬼情未了吗?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要是鬼真有那么厉害,早就满大街吓人了,我看我们就这么冲进去,谅他也不敢怎么样!”
    说完他就搓了搓手,点起一根烟,往后退了两步。
    他助跑两步,一脚飞起踹在那门上,只听碰的一声巨响,整个门被他踹得木屑四溅,顿时洞开。
    那声响简直就像一只手榴弹爆炸那么响,在空旷的地下简直如雷贯耳,头顶刷刷的往下掉沙粒,我几乎以为房子快塌掉了,急忙捂住头。
    过了好一会儿,确定头顶没事,我才松了口气,就骂了起来:“我说你怎么跟一头蠢牛似的,踹门用这么大力气,你是要拆房子吗!”
    大雄往黑漆漆的门洞里望了一眼,说道:“你知道个屁,老子要吓吓那只洋鬼,叫它装神弄鬼!”
    我心说他本来就是鬼,还装什么。
    转念一想,这么大的动静的确让我们胆子壮了不少,就算是一大活人在房间里,看见有人这么撞门进来,估计也得吓得躲起来吧?
    趁着胆儿肥的时候,我们俩各自打起手机,鱼贯而入,大雄挺胸抬头,手里端着枪,就差说一句:“举起手来,缴枪不杀了”。
    但是没走几步,那个男人的呢喃声再次清晰了起来,而且这一次就像是在耳边。
    我有些发憷,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似乎是一间会议室,左右两面墙上都是黑板,上面还有一些尚未脱落的粉笔痕迹,屋子里摆放着许多折叠式木椅,但大多都烂的不成样子了,铺满了灰尘。
    我努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但却又无法确定,似乎这声音是从四面八方钻进我们的耳朵似的。
    继续往前走了没几步,前面的大雄忽然停了下来,我差点撞到他的身上,就问他怎么了。
    大雄把手机照着前面,晃了晃,极为严肃的对我说道:“正主就在前面!”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紧张的伸长脖子去看前面,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在大雄手机光芒的尽头,也就是会议室最前面一排的位子上,竟然坐着一个人!
    其实在这种地下世界里发现一个人,多半人都会判断这一定是一个死人,而死人我见得多了,不应该这么害怕。
    但是一来我耳边絮绕的那些声音在我发现这个人的时候,就全部指向了他,那些声音确实是从这个人身上发出的。二来这个人坐着的姿势太诡异了,他坐的很端正,双脚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头部直视前方,完全是一个活人才能做出的姿势。
    如果这个人死了,他的头肯定会偏到一边,或者垂下去,不然这不符合自然规律。
    大雄显然也发现了这个人的诡异之处,回头看了看我,脸色不大好看。
    然后他就喊了起来:“喂!那边那个人,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我听他这么说,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明明是我们闯进了别人家,还问别人在这里干什么,这不是搞笑吗?
    不过这里的气氛使我根本笑不出来,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人的背影。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以为这个人会回答我们,或者转过头来。
    但是那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声音还是那么低沉,似乎就当我们不存在。
    我对大雄说道:“这应该是个洋鬼子,你用俄语问他试试。”
    大雄摆了摆手,说道:“这家伙一定是个聋子,就算听不懂也该回头看看,咱们过去瞧瞧。”
    我们小心翼翼的跨过那些破旧的木椅,摸索到了那个人身后。
    果然,那个低沉的声音更加清晰了,大雄给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站在原地,他先过去看看。
    我提心吊胆的看着大雄慢步走了过去,直到他绕到了那个人的面前。
    
    第59章 迷惑
    
    然后大雄的表情竟然没有很大的起伏,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那个人,皱了皱眉头,放开声音对我说道:“过来吧,是个死人。”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一宽,但是当我看到这个死人的样子的时候,不由得也感到十分的疑惑。
    这个死人最不同寻常的就是他的死法,他是被什么东西从头顶贯穿而死,贯穿他的那个东西还残留在他的体内,所以脑袋和胸腔被那个硬物撑着,头才不至于低垂下去。
    看他死的姿势,当时应该非常突然,因为在他面前的墙上是一面大白幕,就是放幻灯片的那种白幕,可见他死的时候应该正在开会。
    死人穿着一件苏联军用棉大衣,没有戴帽子,脸已经烂的只剩骷髅了,嘴张得很大,表情非常痛苦。而在它的膝盖上,放着一个老式的录音机,录音机的线插在一旁墙上的插座上,那个低沉的男人说话声,就是从这个录音机里发出的。
    大雄看了看那个录音机,说道:“狗日的,咱们俩竟然差点被这东西给吓死。”
    我也叹了口气,心说果然还是不能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啊。
    仔细看了看那个录音机,我发现它的喇叭被死人的一只手遮住了,而死人带着很厚的皮手套,所以捂得那个录音机声音模糊不清。
    将那只手挪开,录音机的声音顿时响了很多,语言也不再那么模糊不清,大雄似乎能听懂,就让我安静。
    录音机里录制的一段话很长,似乎是一个人在自述,这个人的声音很平淡,但是我能感受到他话语里其实是有绝望和悲伤的。
    大雄仔细的听着,一开始表情很淡然,到后来眉头越皱越深,最后整个人都凝固了,脸色白的吓人。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大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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