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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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诡事-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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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爽快!是爷们说的话!”瘦老头端起大碗道:“咱爷们干一个!”说罢一仰脖把碗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这一碗白酒进肚,我就感觉从嗓子一直到胃起了一条火线。连忙夹几口菜吃了下去,好歹算是压住了。
我放下筷子又对瘦老头道:“我刚才说了,我们哥俩来是接蒋林的。把孩子接回去,我们好和那周副区长打这场人命官司!”
“还是那句话,我们是粗人,打官司是不懂的。”瘦老头摇摇头道:“他杀了我们的人,旗人自然有旗人的规矩,蒋林不能跟你们回去。”

☆、十。萨满

“啊?”我心说这热闹的唠了半天都白唠了?说来说去要是蒋林不跟我们回去我不是白来了吗?我连忙说道:“这孩子不跟我们回去我们怎么打官司啊?我们来就是接孩子来的啊。”
“杀人偿命,这个他们总是躲不过。”瘦老头道:“祖宗有祖宗定下来的规矩,这事过几天乡亲们要在一起商量商量。”
“老爷子。”范胖子插话道:“都说现在咱是法治国家,他当官的不讲法律没关系,谁也奈何不了人家。可咱老百姓不行,只能讲法、只能告状。您老看看还是让蒋林和我们回去吧,除了打官司你们还能商量出个啥?”
“嘿嘿。”瘦老头一笑道:“房子就拜托你们小哥俩,可这人命关天的事,不能牵连你们。你们在村子里多住几天再走,回去就好好的和他们斗一斗这拆迁的事。蒋林过一阵子我会送他回去。”
我还想再争辩几句,可那胖老头伊尔根觉罗端起大碗连连劝酒。我和范胖子几碗酒下肚脑袋晕晕沉沉的,也实在不知道这事应该怎么办了。
满族人生性豪爽,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把东北人的特质发挥得淋漓尽致。这顿酒从上午一直喝到日头偏西,人们才陆续散去。那胖瘦两个老头招呼人把炕桌撤下,让我和范胖子就睡在这万字炕上。都安排停当,两个老头领着蒋林出门走了。
人都走了,我的本意是想和范胖子商量商量蒋林的事,可我俩都喝得头昏脑涨,还没等我说话,范红兵一头倒在炕上就睡着了。看这架势也商量不成了,得了,我也睡吧。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忽然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底到头顶在我身上穿行而过。我激灵打了个冷战,身上“唰”的起了一排鸡皮疙瘩。我睁眼一看头顶之上恍恍惚惚一个黑影悬在半空,张嘴要喊范胖子,却说什么也发不出声音。我手脚发麻动弹不得,脑袋嗡嗡作响,只能直勾勾的看着这个黑影,想动动脖子也是万万不能。
鬼压床!我心说这可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千山万水的跑来黑龙江,蒋林带不回去不说,连游魂野鬼也欺负我。眼见那黑影从上而下离我越来越近,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脸上一凉,感觉一直冰冷的大手在我头上摸来摸去。
我嘴不能出声念不出道咒,手无法动弹拿不了灵符。眼睛想闭也比不上,脸上被这只无形的大手莫得“激灵激灵”阵阵阴冷,我忍不住牙关相交“嗒嗒”几声,头上淌下几滴冷汗。
“稽首皈依东极宫,太乙寻声救苦尊,左手碧盂盛甘露,右手杨枝洒灵津,大圣大慈济世界,大悲大愿度亡灵,我今稽首皈命礼,志心称念太乙尊。。。。。”我别无他法,心中默默念诵《救苦诰》。念得没一会儿,手脚麻木渐渐退去,脸上不再冰凉,那黑影也隐去不见了踪影。
我一骨碌身从炕上坐起来,伸手就推范红兵。哪成想这胖子鼾声震天,睡得直吧嗒嘴,却是推不醒。我心说这哑巴亏不能吃,就算范胖子不起来我也得去追这野鬼。我好歹也是干这行买卖的,怎能容他欺负到我头上?想罢我也不管范胖子,急急忙忙穿上衣服蹬上鞋,下炕推门就出了口袋房。
乡下的夜晚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四下总是传来小虫的叫声。这里没有路灯,却能清晰的看见天上的星星。此时此刻我却无心欣赏这乡村夜景,在我眼中每个黑暗的角落都隐藏着死亡,恍惚间虫叫中夹杂着亡灵的悲鸣。
这小小的村子怎么有这么重的鬼气?我闭上眼睛,用身体的每一个汗毛孔去感受黑暗中的一切。杀伐声、哭号声从四面八方一浪一浪的涌来,不受控的钻入耳朵。阴风阵阵来袭,令人彻骨生寒。
一通通目见鬼神咒念罢,我再次睁开眼睛,面前的一切全都变了样。愁云惨雾之中数不尽的亡魂穿房过街飘飘荡荡。我虽然不知道阴间到底是什么样,想来也不过如此吧?我感到喘出的气都已经变得冰凉,好像我也也要融入这些鬼魂一样。难道我误入了上古的战场?
我口念北斗护身决穿行于冰冷的亡灵之中,三清道尊成了村子里唯一的光亮。无力感,我心头莫名升腾起前所未有的无力感。阳世三间和阴间一样,我生活在这里,他们生活在那里。降妖除魔?画符驱鬼?在这无边无沿的阴间无非是个自欺欺人的笑话罢了。鬼,怎么抓得完?怎么驱得净?
森森的鬼气却令我的头脑更加清醒,眼前这事怎么办?把范胖子喊起来立火牢咒?哪有那么大的屋子做火牢来烧这满村的亡灵?话说回来,为什么要烧?就因为我被鬼压床了?鬼也分好坏,就算那刘所长,死后无非也是一门心思的找人诉说冤枉罢了。我凭什么一张嘴就要人家魂飞魄散?就因为我跟海叔学了几天画符驱鬼?这又和弱肉强食的丛林社会有什么区别?
我正在胡思乱想,耳边传来“咚咚”几声鼓响,紧接着“哗啦哗啦”铃声清脆,居然带着节奏悠悠扬扬。我心说这大半夜的,谁弄出的响动?我依仗着北斗护身法百鬼不得近身,这要是村里的人被冤鬼缠住可实在不妥。想罢我循声前行,老远就看到了村子中间的空场。
空场中燃起了一堆篝火,干柴烧得“卡巴卡巴”作响。红色的火苗有节奏的消长,仿佛炫耀着它的热和光,炫耀着它能带来生命的能量。火堆旁一个瘦小的身子随着火苗跳着我从未见过的舞蹈,随着火苗律动。
她打着赤脚,这是一双女人的脚。她的脚踝是那么纤美,她的脚美得令人窒息。但那不是一双只供男人把玩的脚,那双足随着节奏有力的踏在地上,一起一落都令人心里异常平静。我呆呆的望着那双脚、望着那堆火,仿佛忘记了遍地亡魂是如此凄凉。
七彩的布裙子随着它的主人在火光前舞动,皮腰带上二十四枚腰铃奉献出曼妙的乐章。她敲着手中的皮鼓“咚咚”的响,就算是脸上那吓人的鬼面具和略显夸张的神帽也无法改变这美景。安详,一切都那么安详。
萨满教,那次在范胖子的舅姥姥家遇见大神二神以后海叔就给我们讲了,汉族请黄鼠狼子的跳神经常被说成是女真人的萨满教,其实这才是真正满族的神舞。萨满教是我国古代北方民族普遍信仰的一种原始宗教,产生于原始母系氏族社会的繁荣时期。所以他们的神大都是女神,女神们被称呼为某某妈妈、某某姐姐、某某格格。他们的神也大都是鹰神、狼神,哪有骁武凭陵的游牧民族去拜黄鼠狼子的道理?
这萨满应该只是个女孩子吧?我看着这难得一见的萨满舞,旁若无人的席地而坐在篝火旁。火苗映在脸上暖洋洋的,鬼气散尽,我喘出的气也不再那么冰凉。
铺天盖地的鬼魂仿佛和我一样被少女萨满吸引,飘飘荡荡渐渐聚拢在火堆旁。随着轻盈的舞姿,那少女放声歌唱。和我想象中不一样,少女的歌声竟然是那么苍凉。那歌声好像一只苍鹰翱翔于九天之上、那歌声如同一匹骏马驰骋在杀敌的战场。虽然听不懂满语的唱词,也足够令人心驰神往。
我几乎融化了,融化在了这堆篝火里、融化在了满族萨满的神调里。那些饱含怨恨的亡魂也融化了,渐渐的消散在夜空。天上的星星又亮了,夏日的虫鸣和着少女的摇铃愈发动听。恬静的山村夜晚,一切恢复如常。
远远有个人影越走越近,借着篝火的亮光我看清了来人,是瘦老头,战死的觉罗爷的哥哥,那位陪着我们喝了一天酒的老觉罗。
老爷子走到篝火前也盘膝坐下,打了个唉声道:“我也是老糊涂了,忘记告诉你晚上别出来走动。咋样小伙子?没吓着吧?”
那少女完美的双足还在眼前舞动,苍凉的歌声还在天空回荡。吓着?这可从何说起?我笑笑道:“不瞒老爷子说,我和那胖子也跟着一位高人靠着画符驱鬼生活,这些是不怕的。”
“是吗!?”老爷子哈哈一笑道:“难得啊!这年头人比鬼恶,和鬼打交道好过人和人的尔虞我诈。”
我心说这老爷子张嘴闭嘴说自己是乡下人什么都不懂,可人家看事可比我透彻得多了。可不是嘛,大多的鬼心里无非执着的有一个心事解不开罢了。
“老爷子。”我问那瘦老头道:“咱们村子哪来的这么多鬼魂?是出了什么事吗?”
瘦老头却没答茬,朝那少女萨满招招手道:“乌希哈,别跳了。来,跟爷爷坐会儿。”
那少女停了舞步,放下手鼓,双手托起那顶略显夸张的神帽放在地上。她摘下面具,在风中甩了甩那头乌黑的长发。

☆、十一。条约

那少女抱膝坐在瘦老头身边,望着天上的星星,低声哼着满语歌谣,篝火映红了她的脸庞。
和城里女孩千人一面的眉不同,她略有些粗重的黑眉毛,分明的、弓儿似的、婀娜的弯曲着。一双大眼睛明净清澈,我仿佛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夜空,看见了天上璀璨的繁星。白山黑水孕育了她小麦般的肤色,任谁一看都知道,她的家乡是黑龙江。
“乌希哈。”我唐突的脱口而出:“你叫乌希哈?”
少女眨了眨眼,伸出手指头好像在数着天上的星星。随口答着:“是满语的小星星。”
小星星,原来她的名字叫小星星。
看见太子妹的时候我会想到体育健将,会想到驰骋赛场。每当我眼眶泛红思念豆子,就不由自主的念起“小轩窗正梳妆”。而这少女萨满却有与生俱来大自然的清香,足够令我神驰化外蛮方。
“唉。”瘦老头看着乌希哈叹气道:“她爹活着的时候是村里的萨满,是个好人啊。可惜,可惜老天爷不让好人长命。。。。。。现在她就是咱的萨满了,也难为了这孩子。”
“啊。”听瘦老头说话我才缓过神来,脸一红有些尴尬。直勾勾的看了人家丫头这么半天,实在是有些不像话。想到这我咳嗽一声,问那瘦老头道:“老爷子,您还没告诉我呢,这是哪来的这么多鬼?”
“这些都是老祖宗的事。”瘦老头缓缓道:“说起来可话长了。。。。。。”
东北是大清朝的龙兴之地,历来受到清政府的重视。清朝初年,沙皇俄国加紧向外扩张,屡屡进犯我大清。清政府多次派军打击侵略者,但每次大清官军得胜回师之后,沙俄匪徒就卷土重来。
顺治三年,俄国败将波雅科夫率领残部经马亚河、阿尔丹河进入勒拿河,逃回雅库次克。波雅科夫回去后扬言,只要派兵300,修上3个堡寨,就能征服黑龙江。波雅科夫带回的有关黑龙江流域的情报和他提出的武力侵入黑龙江流域的打算,引起了沙俄当局的重视和赞许。
顺治六年,雅库次克长官派哈巴罗夫率兵70名从雅库次克出发,于这年末侵入黑龙江,强占我国达斡尔头人拉夫凯的辖区,其中包括达斡尔头人阿尔巴亚的驻地雅克萨城寨,遭到当地人民的抵抗。哈巴罗夫将同伙交由斯捷潘诺夫率领,自己回雅库次克求援。
次年夏末,哈巴罗夫率领138名亡命之徒,携3门火炮和一些枪支弹药,再次侵入黑龙江,强占雅克萨城,不断派人四出袭击达斡尔居民,捕捉人质,掳掠妇女,杀人放火。九月底,哈巴罗夫又率领侵略军200余人,侵入黑龙江下游乌扎拉河口我国赫哲人聚居的乌扎拉村,强占城寨,蹂躏当地居民。英勇的赫哲人民奋起抗击,并请求清政府予以支援。
顺治九年,清政府令宁古塔章京海包率所部进击,战于乌扎拉村,打死沙俄侵略者10人,打伤78人。
顺治十五年,宁古塔都统沙尔瑚达率战舰40艘同侵略军激战于松花江下游,歼敌270人。
顺治十七年,宁古塔将军巴海率水军破敌于古法坛村,斩首60余级,溺水死者甚众。
经过大清军民的多次打击,侵入我黑龙江流域的俄国侵略军一度被肃清。后来,沙俄侵略势力又到雅克萨筑城盘踞。清政府虽多次警告,都无济于事。在同沙俄的长期交涉中,清帝看到,若非“创以兵威,则罔知惩畏”,于是决意征剿。同时也认识到,“昔发兵进讨,未获翦除”的原因,一是黑龙江一带没有驻兵,从宁古塔出兵反击,每次都因粮储不足而停止。二是沙俄侵略军虽为数不多,但由于“筑室散处,耕种自给”,加上尼布楚人与之贸易,故使其得以生存。于是造成我进彼退、我退彼进,“用兵不已,边民不安”的局面。
针对这种情况,康熙采取恩威并用、剿抚兼施的方略,即发兵扼其来往之路,屯兵永戍黑龙江,建立城寨,与之对垒,进而取其田禾,使之自困。同时再辅以严正警告。侵略军不予理睬,反而率兵窜至瑷珲劫掠,清将萨布素将其击败,并将黑龙江下游侵略军建立的据点均予焚毁,使雅克萨成为孤城。但侵略军负隅顽抗。
康熙二十四年,三番之乱平复,大清朝廷为了彻底消除沙俄侵略,康熙命都统彭春赴爱珲,负责收复雅克萨。清军约3000人在彭春统率下,携战舰、火炮和刀矛、盾牌等兵器,从爱珲出发,分水陆两路向雅克萨开进。五月二十二日抵达雅克萨城下,当即向侵略军头目托尔布津发声通牒。托尔布津恃巢穴坚固,有兵450人,炮3门,火枪300支,拒不从命。清军于五月二十三日分水陆两路列营攻击,雅克萨之战爆发。
清军陆师布于城南,集战船于城东南,列炮于城北。二十五日黎明,清军发炮轰击,侵略军伤亡甚重,势不能支。托尔布津乞降,遣使要求在保留武装的条件下撤离雅克萨。经彭春同意后,俄军撤至尼布楚。清军赶走侵略军后,平毁雅克萨城,即行回师,留部分兵力驻守爱珲,另派兵在瑷珲、墨尔根屯田,加强黑龙江一带防务。
沙俄侵略军被迫撤离雅克萨后,贼心不死,继续拼凑兵力,图谋再犯。康熙二十四年秋,莫斯科派兵600增援尼布楚。当获知清军撤走时,侵略军头目托尔布津率大批沙俄侵略军再次窜到雅克萨。俄军这一背信弃义的行为引起清政府的极大愤慨。次年初,康熙接到奏报,即下令反击。
七月二十四日,清军2000多人进抵雅克萨城下,将城围困起来,勒令沙俄侵略军投降。托尔布津不理。八月,清军开始攻城,托尔布津中弹身亡,改由杯敦代行指挥,继续顽抗。八月二十五日,清军考虑到沙俄侵略者死守雅克萨,必待援兵,且考虑隆冬冰合后,舰船行动、马匹粮秣等不便,于是在雅克萨城的南、北、东三面掘壕围困,在城西河上派战舰巡逻,切断守敌外援。
沙俄匪军被围困日久,里无粮草外无救兵,战死病死不计其数。826名侵略军,到得最后只剩下区区66人。雅克萨城旦夕可下,沙皇见事不好,急忙向清请求撤围,遣使议定边界。
那时大清自视乃是天朝上国,仁德当布于天下。即允沙俄所请,准许侵略军残部66人撤往尼布楚。
雅克萨反击战结束后,双方于康熙二十八年七月二十四日缔结了《中俄尼布楚条约》,规定以外兴安岭至海,格尔必齐河和额尔古纳河为中俄两国东段边界。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和乌苏里江以东地区均为清朝领土。依照此条约大片今属俄罗斯领土尽皆并入我大清版图,国人扬眉吐气,偏邦小国尽皆仰望。
“他妈的!老毛子最不是东西!”瘦老头咬牙道:“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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