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阿陶和林林诧异的看着她:“你又怎么了?”西月并不答话,转头再看水中,一切正常。她倒抽凉气,掏出黄袍道人送的符纸,那纸发黑了,发黑了!
“林林,阿陶,快看你们的符纸!”
二人掏出符纸,发黑,俨然一黑纸,不,是纸钱!纸钱。一部恐怖电影中见过,是专门给恶鬼的纸钱。
“怎么回事?符纸自己变了?不会!有人掉包?”阿陶大怒,突地腹部剑伤撕裂,一阵剧痛捂住肚子。
“你怎么了?”西月惊异。
“哦,没什么!我肚子不舒服,去趟洗手间…”阿陶怕西月看出剑伤是当夜辉月所致,连忙跑去厕所。
“到站,下船。”
好美的岛,高树成林参天,一片幽凉清静。
好玩的男生们早已备好游泳裤,趁美女如云的大好时机展现身材。说着十多个男生去湖边,准备来个游泳比赛,个个高大健美,女生们爱慕地尖叫着。
“ready?go”
女生那么多,十多个男生个个不甘丢脸,拼命前游。
大概游出一里,他们转回,胜负已分,领先者是校篮球队号称‘篮板王’的黎某,他越超众人越远,遥遥领先,连校游泳队的家伙也落后其下。只见黎某突然下沉,不时翻腾水中挣扎着,一沉一浮,想要开口却口口呛水。众人以为他搞笑,不以为然。黎某用尽吃奶的力气挣扎露头:“救命……”一头又沉了下去。
游泳队的男生见状,知他抽筋了,赶忙一头钻进水中救人,众人齐入水寻人。岸边船工反应很快,立即驾船赶来。救人的众人摇头:“他人不见了!”
突然,只见游泳队的那人也如黎某。突然好像被扯下了水,他拼死命挣扎数下,一把抓住船舷,惊慌失色:“有人拉我下水,有人拉我下水!”
众人大怒:“妈的!有哥们儿在,一齐下去抓上那人!”众人钻下水,却一无所获。
游泳队的人跟斗扑爬的翻上船,极为狼狈:“有人拉我!”只见他右脚五指僵硬缩绷,原来是抽筋了。“怕什么,不就是抽筋么?”船工笑道。
“不是,有一人拉我,他的手好冷好冷,我突然发现我的脚猛地抽筋,不能动了!”
那人大骇。
众人上船,正议论时,水泡翻腾,一具骇人尸体浮上来,正是黎某。打捞放上岸,见黎某双眼暴突,表情惊恐至极,嘴大张,双腿肌肉严重抽扭……
刚才一幕已吓得学生们没了着,想起水鬼传说,人心惶惶。美好的一天就被刚才扫兴的事给破坏了。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角落中,一男生端着饭盒津津有味的吃着,白衬衣灰裤子,那么寒酸,一看就知是梁五清。
“书呆子!刚才出了那么大的事,你怎么无动于衷?”阿陶数落他,他并不理会。
“不对!你衣服全湿了,你下过湖!刚才并没见你游泳。是你,拉人下水!”阿陶一把抓起梁五清湿漉漉的衣衫。
“我喜欢不脱衣服游泳,干你什么事?”
“梁五清,好像你没有报名参加这次休闲活动,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一干部质问。
“坐那破船还要交一百多块钱,我还不如自己游来!”
“好牵强的理由,你会游几公里来这里?出了人命,你的嫌疑最大。”
“今天天气好,我想游泳,这也不行。正所谓人各有志……”他又是引经摘典的一通话。
刚才游泳的猛男们一齐上来围住了梁五清。“你们要干什么?”梁五清退缩到墙角里。阿陶一把打翻梁五清的饭盒:“给我打!”众人拳脚相加,梁五清鼻青脸肿。西月见状上前拉开众猛男:“不要乱冤枉人。溺死者那么强壮水性那么好,梁五清怎么是他对手?
你们这群蛮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见西月发怒,众人冷静下来,想想也有理,梁五清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溺死游泳健将。
“谢谢你西月!”梁五清鼻血不止,西月赶忙掏出手绢为他擦拭:“你们仗着人多,是不是男人?”
“哟喝?西月,他算个什么东西,那叫他和我们一一单挑好了。梁五清,敢不敢?”
一人大放厥词。
“兵法云,时候未到,不可自乱阵脚。”梁五清嘴角又开始流血。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嘲笑着离去,唯有阿陶,横目怒视梁五清。
“愚昧啊!该死的学校,要来这岛也不给老头子我提前说一声。”一老人走进餐厅:“这学校到底怎么了?为了赚钱什么事都不顾了,难道他们忘记了十年前的事?”
“您是…”林林以为又遇见高人了。
“十年前,这学校是一所小学,我在里面当清洁工…”听老者这么一说,原来是个打杂的,还以为是什么来头,众人“切”一声不肖,离开了。老人接着说:“当时有个小女孩,和几个男生无意之下放出凶灵,我眼睁睁的看着小女孩死了,后来我辞去小学工作。在这所大学建校时,一位风水师找到我,非说我是最合适人选,让我看着这小岛,说今年不准任何人上岛!”
“切”众人以为他老糊涂了。
“我作证,梁五清刚才一直和我在一起,根本不可能下水。”老者道。
“那他衣服怎么是湿的?”
“他帮我在湖边水下找东西,看那东西在不在,果然不在,那边就有人溺死,哎!”
众人不解,老人领众人来到岛的另一边:“看!”他指向对面:“昭日塔反射阳光之时,凶灵不敢动,若在晚上,或阴云密布之时,昭日塔镇邪宝光不显,则阴灵出没!现在你们知道当年学校修建昭日塔的用意了?”
虽是艳阳天,可对面远处见昭日塔顶,黑沉乌云密绕不散,昭日塔顶八方照妖没了往日的光芒。老者长叹:“方才,湖边水下的东西果然不见了!”
“什么东西?”
“黑影子,水鬼!”
“哇!老伯,你我无怨无仇,你叫我当炮灰?你?”
“五清,难道你叫我这老头子下水不成?放心,你方才下水处阴灵是不会害人的,因为他见不着你。我刚才不是给你穿了蓑衣戴了斗笠?当年,活泼可爱的小茹就那么死了,我,不能再见到阴恶凶灵害人之事再次发生……”
众人半信半疑。
“那修这昭日塔有什么用,晚上就不顶用,阴灵到处走!”林林失望。
“不知道,设计昭日塔的那个风水师说今年自有妙用,他还说那凶灵的灵位被困在塔中,不然凶灵可以随时随地害人,这个学校就会成为鬼校。今年不知怎么的,凶灵好像肆无忌惮…那风水师还说什么六十甲子大轮回…”
西月和林林猛然想起黄袍道人的话,今年某月某日,正是凶灵的死冥八字,凶灵会变得锐不可当…
夜晚,学生们分住在岛上的十数所洋楼。有点凉,湖面起风,湖水奔涌,林风瑟瑟。
学生们打牌,谈情说爱,喝酒,各自悠哉。林林和西月自来这学校起,形影不离,但今夜,林林却托词离开西月,西月和另外几个女生一房。
“林林,你来了,请进。”阿陶打开一大房门,他独享一室,作为学校大哥级人物,没人敢和他争也没人敢坏他好事。“你找我什么事?”林林羞羞答答。她来找阿陶原因有二,一是她一直暗恋着阿陶,二是她一见钟情暗恋半年的阿陶前日给她写了动人无比的情书并约她今夜想见。
“你看,多美的夜色,诱人的夜间之湖!”阿陶轻牵着林林的手,来到窗前,一把拉开长垂于地的窗帘,如画一幕映入眼帘:落地大窗外,湖水荡漾,秋月高悬,宁静祥和。
“请坐”阿陶与林林面窗坐于一圆玻璃茶几边,上摆着一瓶红酒透着月光泛紫,哇,好大的房间,大而温馨,欧式风格,月景如画,浪漫和诗情画意无限美好。阿陶递给林林一杯红酒:“林林,只有现在才是最适合表达我对你情意的时景。我爱你…”月下林林是那么袅娜多姿,艴媚动人,她羞答答的‘回绝’:“我不相信你,你那么花心,你不是喜欢西月么?”
阿陶一听便知林林是在试探自己:“不错,我的确喜欢西月,我承认,我喜欢她这样的妹妹,但是,喜欢和爱永远不同。我对你,是爱!”
林林此时娓娓嘘气,羞涩又兴奋,心跳加快。
“我好怕,好怕向你表白后你拒绝我。任何打击我都能承受,唯独,我怕失恋,我怕失去你。”阿陶神情毅然,深情地望着林林。
林林只感到温馨无比。阿陶长得高大英俊,是学校风云人物,深得女孩芳心,林林就是‘追陶族’中的一位,只是,表面外向话多的她却藏情于心,也许是顾及着西月。
“林林,我是花心的人么?你认识我那么久,我有去找其他女人么?无数人给我牵红线,无数女人向我投怀送抱,我有接受么?除了你,我不会有第二个女人…”
“西月…”林林羞答答的,声音已变得无比温柔。
“我说过,她是我妹妹,我会好好照顾保护她。我对她太严厉了点,好象我多管闲事,其实,我是为她着想。”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阿陶轻轻搂住林林,她靠在阿陶宽厚温暖的肩上。阿陶深吻着她,无比惬意,林林呼吸开始紧促,软软温柔的准备将全身交给阿陶。
正当两人欲仙欲醉时阿陶猛地惊了一下,太过销魂,没注意腹部剑伤。
“你怎么了?”林林还在心潮荡漾之中。
“嗯,没关系。上次救你和西月时,与那色魔对打受了伤,我砍伤了他,他也用暗器伤了我。现在伤口有些疼…”
“哇,你就是辉月使者?”林林更兴奋,仿佛遇见传奇人物。
“嗯,是的…”
“你胸前挂着什么?”
“是我请的最好的开光护身符,万邪不近!”阿陶掂掂护身符,心想:“死鬼阿卉,想来找我?门儿都没有。”
“伤得重么?”见林林深情地望着自己,阿陶一把搂住林林,一个深吻:“小伤不碍事,只要有你陪着我!”说着,轻轻抱起她,缓缓放在绵绵大床上……林林闭上眼睛,尽情享受着爱的升华和无语的甜美。
“五清啊五清,你真是书呆子啊。我看你仪表堂堂,怎么连表达爱意的勇气都没有?
老头子我支持你。爱她就快去表白,不然到时候名花有主你小子哭都来不及。”老人与梁五清月下饮酒。
“可是,我没有钱没有什么本事。”
“傻小子!你到底为了什么爱她?”
“她很善良。这学校里只有她从不歧视我。她很有同情心,很美丽。”
“去去去,快去!月下时刻,诗情画意…”老人把梁五清‘赶’出门:“等你好消息!”
梁五清拿着‘定情物’,一盆小铁树,徘徊在西月住所,迟迟没有进去。正想回去时,有人叫“梁五清!”,是西月的声音,她正在窗边赏月:“有事么?请进!”
西月为梁五清倒上饮料:“哎,林林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睡不着”她看看表,才十点钟。
“西月,”五清递送给西月那盆小铁树:“我爱你!”
西月一听吓了一跳:“你开玩笑吧?我一直当你是朋友。”
梁五清垂下头:“我知道,我没有钱,不懂浪漫,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我为你而浪漫,也为你而颓废。”
“什么意思?”
“西月,请收下这棵铁树,还有,”梁五清从随身带的大包里抱出一只可爱的小白猫,很有灵性,一见西月就撒娇。
“好可爱!”西月非常喜欢。
“我知道,你很善良,收养它。”
“五清,你还不成熟,还不懂什么是爱情。我心中的男子汉是有气质有本事,顶天立地的英雄男儿,而不是畏畏缩缩萎靡不振的男人,知道么?”
“知道。”梁五清递给西月一张照片,照片中正是梁五清,只是没戴眼镜,很是英气:“西月,可能一个月后我就要离开这里了,留个纪念。请好好收养那只小猫。别忘了把铁树放在你的床头柜上。它们能给你带来好运。”
“你要转学?这学校的确不适合你,这里太势力。祝你学业有成。”西月并未太在意五清的话,抱着小猫很是喜欢。
最近发生太多的事,身边的好友接二连三的死去,喜悦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宁祥清淡的月光,心事重重,久久难眠。都是为什么?世上真有鬼魂,还是有人作怪?辉月使者的突然出现…搅得西月一头雾水。两个室友呼呼睡着,宁静的夜中,丁点声响都近在耳边。夜越静,人越难眠,越惆怅。
两个室友,此时,静静起身,很静很静,直至下床,行走如飘,缓缓出了门,似乎连她们呼吸声都听不见。西月正要叫住两人,“是梦游,不能惊醒她们!”
二人好像毫无生气。西月好奇又奇怪,急忙穿好衣服跟出门去。两人步伐一直。左手左脚,恍恍惚惚但又于黑暗之中如履平地,飘然行走。她们走得很快,但看上去却很慢,任凭西月加快步伐也不能追近她们,总保持着同样的间隔距离。只十分钟,西月已气喘吁吁。此时发现已不知不觉走到密林深处,西月也害怕起来。树林中很冷也很潮湿,月光之下,勉强看到两人朝着湖的方向走去。黑林中西月跌跌撞撞,荆枝棘人,那两人却始终保
持平稳轻松。走不多时已到湖边,远处昭日塔顶灵光闪现。两人直直向湖里走去。西月顿时耳边响起崇临风生前的话:“人体预警系统不太完善或反应迟钝者被鬼压后毫无知觉,就任鬼魂摆布,成了所谓的梦游。梦游者能在毫无光线的黑暗处找到一切其所要找的物品,能在坎坷陡峭之处如履平地,能办到其本来不能办到的很多事情。梦游者的共性就是走路轻如飘。但是,人有好坏,鬼也同样。厉鬼上身就不知道……”西月骇然至极,也不管梦游中人能不能被惊醒,她扯开嗓子大喊两人,只见两人一定,身体未回转,那头却直僵僵一百八十度转过来,面对西月,天!月光之下看出,那是阿卉和一个奇怪的女人,她们咧着嘴,朝西月走来……
“啊!”西月大叫,从怪梦中惊醒,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冷汗淋漓,不经意看看两个室友,她们呼呼的睡着,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正倒头再睡,此刻,两人静静无声的起身,西月大惊,两人缓缓如飘,向门口走去,出了门。“不…”西月猛然挣扎,又从梦中惊醒,原来是个梦中梦,她全身已被冷汗打湿,连被子已浸了汗水。西月躺在床上,再也不敢睡,静静的等着天亮。
“当!”欧式风格的洋房客厅的木钟敲了一下,应该是临晨一点正。那两个室友仍然安睡着。西月转身侧睡,怪了!自己不能动了,她伸伸手抬抬脚,只觉手脚如瘫痪,丝毫不能动,就连轻微的颤抖都不能。西月立即大叫,却不能出声,声音就像被卡压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任凭她挣扎,身体一动不动。稍顷,开始耳鸣。她眼睛睁着,床边墙上槐树枯枝怪异的晃动着,房间角落,阴暗的角落里,有两个人,两人影,黑黑的人影。那人影缓缓走到室友的床前,坐趟了上去,不见了,黑影和室友的身体重合了。两室友起身,悄然无声,飘然出门。西月挣扎的浑身一软,意识开始模糊,模糊,突然头上方凉气逼人,头对着的角落,又出现一黑影,缓缓飘来,那凉气透遍全身,是阿卉!是阿卉!
她穿着黑黑的寿衣,和追悼会上的她一模一样,脸色发青。西月拼命挣扎,无济于事…阿卉伸手过来,西月恐骇之极…
铁树,灵光一闪,瞬间射照掠过阿卉死沉沉的面孔,她惊得掩面后退数步。“喵!”
小白猫从西月床上扑出去,冲着阿卉怒号,白猫双眼灵光炯炯,阿卉发出吸吸声如蛇吐信,瞬间穿墙不见。西月极度惊骇疲劳之下,眼前一黑……
太阳直射,房间明亮。西月软软得睁开眼,早晨,阳光!她挣脱沉睡的余绵,跳起来,小白猫呼呼睡着好可爱,小铁树影着晨风散出植物的清芳。好像劫后余生的西月,抱着小白猫亲了又亲。只是,两个室友,不见了。
一天的休闲,对于西月来说简直是历险,我再也不来这岛了!
“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