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惊魂未定,这时又见那蜡烛灭了,不觉一惊,颤抖着说:“阅……阅师傅,鬼……什么灯!”说着就要往外跑。
阅天机见那蜡烛突然熄灭,也有些慌张,可是为了稳住阵脚,这时不得不装成镇定的样子,照着我的胖脸上就是一下,骂道:“怕什么!我再说一遍,什么什么灯鬼吹蜡烛的,那些都是骗人的!,我还能不知道?你他娘的现在要稳住,不管出来什么,我们都和它拼了!你这慌慌张张一跑,我们俩都得死在这里!”
我经阅天机这样一打一说,才有三分清醒,刷地一下子把手枪拔了出来,说:“管他娘的这里面有什么,老子先给它来颗子弹尝尝!”
这小子其实本来胆子挺大的,不过近期那些攒法的所谓的作家,把古墓里的东西做得太邪乎了,我又从来没有实际进入到古墓里面,难免有些紧张。阅天机这一巴掌打过去,将他平时的凶煞尽都打了出来,俗话说“鬼怕恶人”,他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绝对连鬼魂也要避让三分。
这里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我便拿出手机当作手电照明。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显示屏,骂道:“卖手机的那孙子又骗他我!当时卖手机时告诉我,这手机信号最好,别说是地铁里,就是在老林子、古墓里,也和在王府井的信号一样好,可现在一个格都没有。”
阅天机说:“你还真信了?你懂不懂科学,地铁里有信号那是因为安装了增频器,谁会在这小岛上安装这个?而且还是个古墓。”说着,阅天机也掏出手机,这才想起来,阅天机临走时把手机关掉了,一直都没有再开机。阅天机连忙打开手机,准备用作照明继续往前走。这时,手机却突然“呜呜”地响起来了。
在这荒凉诡异的古墓之中,手机的铃声虽然不大,但确实突兀,活活吓了我们二人一大跳。
我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我说阅师傅,你是不是想吓死你我不可?怎么手机上弄了这样一个鬼哭狼嚎的铃声?”
阅天机也非常惊奇,怎么阅天机这边刚一开手机,那边电话就打过来了,而且是这个不应该有信号的地方。阅天机看了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孙文打来的。
阅天机赶紧接通电话。
“阅师傅,阅师傅!是你吗?”
阅天机一接通电话,就听见孙文的公鸭嗓子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喊着。
阅天机说:“是我!”
阅天机就听见他在电话那头长长松了一口气,接着问阅天机现在在哪里。阅天机就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对面就破口大骂,质问阅天机为什么不听他的话,硬是要到那个古墓去,“赶紧他妈的给我回来!”
阅天机一惊,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追问他为什么这个古墓不能去?
这古墓之中信号时有时无,接起电话来断断续续的,阅天机只听到孙文在电话那头语气焦急,并且一遍一遍地劝阅天机,让阅天机千万不要去那个古墓,因为那个古墓中有诡异。刚说到这里,信号就中断了。再打,手机就彻底没有信号了。
阅天机关上手机,暗暗吸了一口气,想着这孙文到底是要告诉阅天机什么事情呢?为什么不让阅天机去古墓中呢?
这时,我问阅天机到底有什么急事吗,怎么这个节骨眼上打来电话?
阅天机说道:“没有什么,一个朋友而已。”
我的眼睛立刻乐开了一朵花,“一定是女朋友吧?”
阅天机心里慌乱成了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一声。
这时,阅天机的手机接到了一个信息,打开一看,消息是孙文发来的:千万不要去古墓,那船夫和杨麻子两人有鬼。
阅天机不觉一惊,赶紧给他回信息,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方很快传过来:我们刚刚修复的古墓的两个守灵人,正是那船夫和杨麻子。
阅天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那船夫和杨麻子竟然是那千年古墓的守灵人?可是,1怎么说他们二人是他在盗墓中发现的同行呢?而阅天机和我这次遇到的古墓,是机缘巧合还是1早已经安排好的呢?孙文他们考古挖掘的古墓,1遇到那船夫、杨麻子的古墓,阅天机和我现在进入的古墓……这3个古墓之间有什么内在的联系吗?阅天机不由得停下脚步,想着到底要不要再往这古墓深处走。
我这时却突然嚷嚷了一声,说是他看见雍四了,他正在前面走呢!说完不顾阅天机呼喊,竟然自己顺着那墓道向前跑去。
阅天机听我说他看到雍四也在这古墓之中,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不过事已至此,一咬牙,便跟着我向里面跑了过去。
阅天机踉踉跄跄地跑着,却看不见我了,便大声喊着我,那声音回荡在古墓中嗡嗡作响,仿佛人的冷笑声一样,竟然似乎还夹杂了一些女人的哭泣声。阅天机就不敢再言语,一个人往前摸索着慢慢走着,看着石壁上诡异的鬼脸,而鬼脸也那样冷冷地看着阅天机。
这时,从阅天机身后突然凉嗖嗖地好像有人在往阅天机脖子里吹气。阅天机一惊,回过头去,背后的墓室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人。阅天机再转身看那石壁上的鬼脸,它们竟然变得狰狞起来,那冷笑的眼睛向外流了一滴眼泪,那眼泪竟然像鲜血一般粘稠鲜艳。阅天机脊背上的冷汗随即不住地流了下来。手里紧紧地握住那支手枪,一步步地向前挪去。
这时,那幽深的墓室里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始终看不见到底是什么物件。阅天机紧紧扣住扳机,想着那家伙一旦靠近阅天机,阅天机就先给他来一梭子子弹再说。
那脚步声终于近了,阅天机刚要开枪,那边就传来含糊糊的说话者,“阅师傅这家伙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害的我好一顿找!”
这人原来是我!阅天机就骂道:“原来是你个猪头,活活吓了你谢爷一跳!”
我在那边跳着脚骂道:“你才是真正装神弄鬼的祖师,你叫我就叫我呗,还学那个女人哭干什么?吓得你我阅天机的腿现在还在打抖呢!”
阅天机一愣,说:“刚才你也听到女人的哭声了?”
我说:“你哭得那么响亮,怕是连地下的鬼也能听见了。”
阅天机说:“刚才我只是喊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声音中竟然传出人的哭声。”
我听阅天机这样一说,也有些慌张,说:“阅师傅,你可别吓唬我。”
阅天机说:“谁吓唬你了,不信你再喊两声试试!”
我就壮着胆子喊了两声,那喊声中果然清晰地夹杂了女人凄厉的哭声。我和我在一旁听得真切。
我拉着阅天机要走,说:“阅师傅,我看这古墓里估计也没有什么宝贝,咱们不然还是回去吧。”
阅天机说:“别介啊,我!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成天想宝贝都想疯了,如今这宝贝就在眼前,怎么能不去呢!”
我说:“嘿,那是你对我还不够了解,其实你们才是真正的拾金不昧。别说是没有宝贝,就是有了那宝贝,我也要全部捐给国家!那戏文里怎么说的来着,胸前别着大红花,心里装着全天下!”
阅天机直撇嘴,说:“你是坟头上烧报纸,骗鬼呢!我看呀,别说是我,你就问问这古墓里的鬼都不信。你也甭给我贫,今个儿咱们是被人给撂这儿了,不管怎么样,我也要弄清楚这哭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我心里主要想的还包括雍四的安危。
我见他如此坚决,也有些左右为难了。
阅天机问:“你注意道了吗,这哭声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我想了想,说:“阅师傅,阅天机听着好像是从那石壁上传过来的。
阅天机一想,那声音就在耳边转悠却看不见人,正像是从那石壁中传来的一样。随后阅天机重新点起蜡烛,和我沿着那石壁仔细地查看。那石壁上的鬼脸此时却不再那般狰狞,反倒变成了一个裸体的妖媚女子,随着火苗的跳动,那女子就在石壁上扭捏作态着,把我都看呆了,说:“阅师傅,你看这墙上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俏娘子?”
阅天机看这壁画太过诡异,忙告戒我要千万当心,无论如何不能靠近。
☆、第56章:古墓
我在那边答应着,眼睛却像是被他粘住了一样,禁不住凑过去,甚至偷偷伸手摸了一把。那手这么一摸,就再也撤不下来了,似乎被石壁牢牢吸住了。要拔,却怎么也拔不出来了,他就急了,忙大喊道:“阅师傅,阅师傅!”
阅天机见他的手被那诡异的石壁吸住,也过来拉他。谁知道这不拉还好,越拉,那石壁的吸力越大,眼看着我整个人都要被吸进那石壁之中了。显然这一切都是那诡异的鬼脸在作怪,阅天机当时就掏出枪对着它就是几枪,那石壁上发出了一声女人凄厉的哭泣声,随即“哗啦哗啦”地向下掉着碎石渣。
我被吸在石壁里的手也猛然一松,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他当时没有防备,所以狠狠地跌了一跤,这时便恨恨地爬起来,拔出枪来先向那壁画放了几枪泄愤,才问阅天机到底是怎么回事。
阅天机说:“都是这壁画捣的鬼。”
我说:“这小娘们也太不够意思了,竟敢做出如此猥亵之态,恶意勾引革命志士!”
阅天机说:“刚才我可看见某一位革命志士好像还很受用呢!”
我说:“我那是欲擒故纵,故意迷惑敌人的。”
阅天机就拖着长音说:“哦,原来是这样——”
我就在那边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皮,挠了几下,又接着向脖子里挠去,说:“嘿,怎么这么痒痒呢!”
经他这么一说,阅天机也觉得后背上突然有点儿痒,随手拍了一下,说:“这古墓里怎么还有蚊子?”
蚊子?阅天机一愣,这古墓已经被封闭了少说也有几百年,怎么会有什么蚊子呢?慌忙回过头去看向那壁画。那壁画上的鬼脸此时正低着头,一团团血淋淋的头发从石壁里面密扎扎地钻了出来,群蛇一般乱舞着向我们源源不断地涌过来。
阅天机和我吓得跳起来就往墓室深处跑,那血淋淋的头发群蛇一般“嘶嘶”地在后面追赶着。
我只顾着跑,没注意地下立着一块石头,一下子就被绊倒了,嘴里不住地喊阅天机,阅天机赶紧折回去拉他,那乱草一般的头发已经追过来了,转眼间紧紧缠住了我,也缠住了阅天机,把我们两人倒着拖回到了那石壁旁。
我被牢牢缠住了双腿,挣扎不了,扯着脖子喊着:“阅师傅,哥哥今天是彻底栽这儿了!你快说我们该怎么办?”
阅天机说:“你先不要慌,我们看看再说!”
我就喊道:“再看看?再看看我们就被吸死了!
阅天机也火了,说:“那他娘的乱喊就有用了?”
我就不再做声。阅天机这时费力地转过头去看那壁画。那壁画上是血淋淋的纷飞的头发,头发中包裹着两具干尸,那一根根诡异的头发就像蛇一样扎到那两个人的眼睛、鼻孔、耳朵里,全身的鲜血应该就被这诡异的血发吸干的,继而变成了两具干尸!
阅天机心中不禁涌起了一阵绝望,看来阅天机和我今天是要被吸尽鲜血死在这里了。
这时,阅天机的脖子后面又吹过来一阵嗖嗖的冷风。阅天机不禁怒从心起:我们都已经是待宰的羔羊了,你还想怎么样!恨恨地回过头去,却看见身后好像站着一个小孩儿,阅天机就疑惑了,这里怎么突然出现了一小孩?他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阅天机使劲扭过头去看,可是自己心里虽然明明知道那孩子就在阅天机旁边,却好像是彼此隔了一层厚厚的迷雾,不管阅天机怎么揉眼,总也看不清楚他。
那个孩子缓缓地走过来了,他的手上拿着阅天机刚才慌乱中扔掉的蜡烛。蜡烛在他的手上跳动着,翻飞如蝶。走到近前,他把蜡烛向阅天机递过来。阅天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阅天机这个,不过糊里糊涂的也就接过来了。
就在阅天机刚一接过蜡烛,眼前厚重的雾气一下子就散开了,脑子也清醒了。
这时,我在那边喊起来:“阅师傅,你什么时候弄了根蜡烛啊?”
阅天机说:“就刚才,一个小孩给阅天机的。”
我说:“你就拉倒吧,在这个鬼地方还能有小孩?阅天机看是有鬼还差不多!”不过他突然又高兴了,“嘿,阅师傅,咱们且不管它是哪儿来的,这头发肯定是不经活烧,你快用火烧它啊!”
阅天机听他这样一说,恍然大悟,连忙用那蜡烛去烧那诡异的头发。那头发果然怕火,被那火苗一逼,纷纷四散而去。阅天机和我这才挣脱出来,两个人拣起地上的背包,赶紧向着前面跑去。
古墓里黑黝黝的,蜡烛的火苗也就能够照出去一步远,出了这个范围什么也看不真切。阅天机和我怕那诡异的头发再追过来,只能深一脚浅一脚不住地往前走。
再走,那古墓两边就没有了诡异的壁画,竟悬挂着一个巨大的弯着犄角的黝黑的牛头骨。那牛头足足有圆桌那么大,两只犀利的牛角弯了一圈又一圈。
我看着那牛头吃惊地说:“阅天机的爷,只头骨就这么大了,那整个牛得有多大呀!”
阅天机就说:“看看,没文化了不是?《山海经?大荒东经》对夔就有这样的描做:‘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有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我看呀,这东西弄不好就是神兽夔的头!”
我瞪直了眼睛,说:“这东西要真是神兽夔,可老鼻子稀罕了!要是把它给弄出去,开个展览馆什么的,那钱不得赚老了?”他仔细看看那牛头,又有些遗憾地说,“这只有牛头,没有身子就看不出来是不是只有一条腿,这弄出去谁信呀。”
阅天机就安慰他,说:“话不能这么说,那一条腿的牛虽然稀罕,可它毕竟是传说不是?哪有这个牛头那么真切!你看看,这家伙有鼻子有眼,摸起来刚刚的。”
我就过去摸那牛角,说:“可惜咱们没有钢锯什么的,要不然这那么大的牛角拉出去当药材卖,恐怕能卖不少钱呢。”再仔细看看,那老牛脖子上坠了一只拳头大小血红色的玉铃铛,他一把抓过那玉铃铛,只看了一眼就赞叹道,“好东西,好东西!”赶紧往下拽,却拽不动,他就在背包里掏出刀子割断了那绳子,将那铃铛弄了下来,嘴里不停地说着,“嘿,古人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是说的一丁点儿也不假啊!看这玉铃铛,成色好,分量足,上面还有花里胡哨的字儿,一看就是上等的古物啊!看看呀,我说这牛好吧,它果然是不负我的厚望啊!”说着就得意地去摸那牛角,摸了牛角又去摸牛头,摸着摸着手就不动了,锐声喊着,“阅师傅,阅师傅!”
阅天机正在一旁仔细看着这古墓的地形,顾不上搭理他,随口不耐烦地问道:“又怎么了?”
我说:“阅师傅,你快过来看看,这老牛头的眼睛在动!”
阅天机听他这样一说,也过去看个稀罕,只见那黑牛头拳头一般的眼睛果然在不住地眨着,鼻孔里已经开始向外喷出紫黑色的火星,仿佛是要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见这黑牛头不大一般,慌忙问我是不是触动了这牛头上的什么机关。
我支吾着,后来承认自己从这牛脖子上拿下来一个血玉铃铛。阅天机大骂他了几句,赶紧叫他把那只玉铃铛重新系在黑牛脖子上。那黑牛头沉重地“哼”了一声,就不动了。
阅天机这才松了一口气,忿忿地说:“我,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