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姓梁的听没听说过。”
“我只等半分钟。”黑夹克微微晃了晃手中的枪,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言语中却透着一股让人直想打冷战的寒意,“你们的枪不落地,我先杀这三个人。杀完他们就轮到你了!”
“姓梁的不是吓大的。”
“那就试试。”
黑夹克一手持枪,抬起另一只手看看手腕上的表,“还有二十秒。”
吊死鬼目光阴冷的咬着牙,显然,他在气势上已经输给黑夹克。
“还有十秒。”
吊死鬼不知道是顾及面子还是有其他考虑,尽管黑夹克两次提醒,但他仍旧憋着气一言不发。
“最后三秒。”黑夹克伸直手臂,手上的枪紧紧顶住一个俘虏的后脑勺,看样子,如果吊死鬼不投降,他真敢先放倒一个杀一儆百。
“大……大哥。”被枪顶着脑袋的倒霉蛋带着哭腔叫了一声,他几乎都能听到黑夹克微微扣动扳机的声音了。
“等等!”吊死鬼终于有了反应,极不情愿的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都把枪扔了。”
等吊死鬼的人把手上的枪全部抛掉之后,黑夹克轻轻挥挥手,他旁边的同伙快步上前,干净利落的把所有枪踢到墙角。
紧跟着,几个黑夹克的同伙从厂房的窗子跳进来,三下五除二就把吊死鬼他们全绑的结结实实。刚才还一副江湖大哥派头的吊死鬼转眼之间受到跟我们一样的待遇,面子上很挂不住,脸色阴沉的说:“朋友,留个名吧,也让咱们明白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各位。”
黑夹克根本不和他废话,一挥手,立即上来两个人连推带搡的把吊死鬼和刘胖子两个人弄到门外,刘胖子慌了,又想耍嘴皮,让枪一顶脑门,才迫不得已老实下来。
等刘胖没了声音,黑夹克微微转头打量我们几眼,随手掏出一把匕首,朝离他最近的铁柱走过来。
我们心头一惊,看样子,他竟然是想对我们开刀!
铁柱的脾气很倔强,而且有骨气,尽管并不清楚黑夹克这一伙人的来历和目的,但面对锋利的匕首,不露一丝惧意。庞老二和他是过命的交情,一看黑夹克要对铁柱不利,连忙说:“等等!”
黑夹克不搭理吊死鬼,同样也不搭理庞老二,只看了他一眼,依然拿着匕首一步步逼过来。
“我是领头的!”庞老二很罕见的提高嗓门对黑夹克说:“有什么事,冲我说!”
这就是一个传统江湖人对友情和道义的最好诠释,救不了自己的兄弟,就替他挡刀子,挡子弹。庞老二隐隐觉得,黑夹克并非梁家的仇人,他们神出鬼没的跟到这么荒僻的地方,其目的很可能也是圣师宝藏。宝藏虽然价值巨万,但如果我们其中无论那一个人生命受到威胁时,庞老二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用宝藏的秘密来换我们一条命。
眼看着黑夹克越走越近,铁柱突然咧嘴一笑,扭头对庞老二说:“二哥!铁柱全身上下就一双眼睛好用,跟着你这么多年,值了!”
可以说,铁柱已经闭目等死,而我们,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莫名其妙的黑夹克。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黑夹克走到铁柱跟前以后并没有下手,而是淡淡说了句:你比他们强。
“知道就好。”
黑夹克脸上始终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不光脸上,就连眼神也静的象结了冰的湖面。这种人一看就知道是有来头的,不但心理素质和身手都非常过硬,而且有实力给十多个人配备先进武器,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他只和铁柱说了一句话就没了下文,反手一刀割断铁柱身上的绳子,头也不回的带着自己的人转身离开厂房,几分钟之后,我们才隐约听到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
大家全都被黑夹克的举动给弄懵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从表面上看,黑夹克帮了我们大忙,但凡事都要有因有果,我们和他素昧平生,他这么古道热肠的难倒只是凑巧而为之?很显然,黑夹克一定领导或者属于某个实力强劲的团伙,他们弄走了吊死鬼和刘胖子,却没有过问我们任何关于圣师宝藏的事,这一点实在让人很费解,在我看来,每个和我们有冲突矛盾的个人以及组织都是为宝藏而来的。
猛然间我脑子中电石火光般闪过一道亮光,当初在小阳山当阳地宫的时候,金七爷曾经想办法俘获过一个一直暗中跟踪偷窥我们的黑衣人,但没能从他嘴里得到任何信息,不过我们猜测,这人的背景很深,很复杂,而且能量不小。
黑夹克和黑衣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就被我自己给否定了,黑衣人虽然是自杀,但也算被逼无奈,金七爷已经死了,这笔烂帐如果真要算起来只能算在我们头上,假如他们真有关系,黑夹克会不计前嫌放我们一条生路?世界上恐怕还没有这么大度的人。
铁柱帮我们解开身上的绳子,大家活动活动被捆的发麻的手脚,不约而同的把愤恨的目光投向马棒子。
敌人很可恶,叛徒尤其可恶。
因为这次甘肃之行是卫攀出面联系的马棒子,所以他心里的恨意最深,怒气冲冲的盯着马棒子说:“一直以为你是条汉子,没想到,你能把我们卖给梁家人!马家真是过气了!就靠赚这样的钱过日子?”
“卫老板。”马棒子抬头看了看卫攀,说:“这次是我对不住你们,不过有句话我还是得说,就象你说的一样,马家是过气了,可我马棒子绝不会为了几个钱就出卖朋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这么做真是无可奈何……”
其实马棒子给我留的印象很不错,我一直觉得他是个豪爽汉子,不该干出这么龌龊的勾当。而听了他的这几句话,再联想梁家人的一贯作风,我猜想是不是吊死鬼把对付韩慕亭的那一套又放在了马棒子身上?
卫攀自然也能想到这一点,所以他语气缓和了很多,对马棒子说:“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三天前,老二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家里出了点事,叫我回去一趟。我问他什么事,他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因为老爷子一直住在他那儿,所以我心里着急,放了电话就赶了过去,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几个生人。”
“梁家的?”
“恩。”马棒子点点头,继续说:“他们一见面就问我你们的去向,我这人脾气暴,看见家里来了生人,语气还这么横,就有点急了,叫他们立马滚蛋。领头那人阴阴一笑,掏出把枪顶到我头上。卫老板,我要真是孤身一个人,大不了就把这一百多斤交给他们,可我还有老爹,还有弟弟啊!”
梁家人果真总是干这种不要脸的事,拿家里亲人去威胁别人。这年头好汉虽然少了,但总算还没绝种,对这种人说打说杀的不起作用,只有血脉亲情才能逼他们就范。
“一头是江湖朋友,一头是自己老父亲,真要把我逼死了。万般无奈,我只能告诉他们,你们在焦家湾的独院住着。”
“梁家人怎么知道我们到甘肃是和你接的头?”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也没心过问。可能是嫌市区里人多眼杂不方便下手,所以胖子出面带我走了走那条小路和这个破厂房,说到时候就在这儿把车停下,其余的事不用我管。尽管他们抓着我的短处,但我还是狠不下心坑害朋友,胖子说他们找你们只是要回点东西,没有别的意思。恰好你们说要走,我咬咬牙,就把你们带来了……”
“哎!”卫攀摇了摇头,心里虽然还是不舒服,可胸口堵的那股气已经消了。
厂房里还有七个吊死鬼的手下,全被捆的结结实实,卫攀看了他们一眼,回头对庞老二说:“二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咱们在这儿守着吧,不能走远,连山肯定会想办法摸到这里来,等等他。”
墙角横七竖八的散落着几把枪,松爷兴高采烈跑过去捡起一把就要往皮带里插,庞老二拦住他说:“小尤,这枪不能拿。”
“为什么?好好的枪啊,还有子弹,不拿不是可惜了?”
“这枪是他们带来的,不知道干净不干净,留在手里是个祸害。”
松爷虽然浑,但对庞老二的话还是比较听从的,恋恋不舍的把玩手上的枪,说:“那这枪怎么办?还留给他们?”
“那当然也不行。”庞老二说:“把咱们自己的两把枪捡出来,小陈,你俩带上剩余的枪跟我走。”
庞老二带着我和松爷到厂房外,选了个地方挖坑把枪全都埋了进去。
“哎呀,真是可惜了啊。”松爷惋惜的说。
“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世上要没它们,该少多少麻烦事?好了,咱们回去。”
我们三个人回到厂房,铁柱和卫攀可能怕那七个人出什么乱子,所以找了根长绳子把他们全都串在一起。
卫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庞老二说:“二哥,这几个家伙怎么处理?”
河川鬼道 第十四节 地下工程(1)
更新时间:20101030 14:05:43 本章字数:5140
如何处理几个俘虏是挺让人头疼的问题。这几个家伙现在被绳子绑着,一个个垂头丧气,看上去老实的不得了,但我们心里清楚,一旦放他们走,他们势必还是会继续跟我们作对。
铁柱在这几个人面前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都毙了算了。”
“啊!”几位仁兄一起把头抬起来,七嘴八舌的求饶。其实铁柱也就是过过嘴瘾罢了,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我们不可能拿人命当儿戏,跟谁有点矛盾就要打要杀。
“别嚷嚷了!”卫攀打断几个人的话,“问你们几句话,老实交代,兴许还能给你们留条活路。”
“一定老实,一定老实。”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表态。
根据他们交待,吊死鬼叫梁毅,是梁家五兄弟中老五梁从信的小儿子。在他们这一辈中,梁毅的年纪最小。中国人一向讲究排资论辈,但在梁家这种吃江湖饭的大家族中,资历显然比不上实力,梁毅算是有点小聪明的人,而且处事果断(其实是心狠手辣),综合实力比几个本家哥哥强一些。梁家五老年纪大了,这些年家族里的生意以及杂七杂八的事都是由梁毅主持。
梁毅这次到甘肃来一共带了十多个人,除了面前几位被绳子绑着的,还有三个留守在兰州。
俘虏们也就知道这么多了,毕竟他们只是跑腿打杂的小角色,其他重要的信息一问三不知,更别说有关黑夹克这伙人的具体情况。
“大哥。”俘虏中为首的一个试探着对庞老二说:“我们知道的全都说了,放我们走吧。”
“走?”铁柱朝他踹了一脚,说:“前脚放你们走,后脚再跑来跟我们舞刀弄枪?留条命给你们已经不错了,想走也行,一人留点零件,免得你们不长记性。你先来,说吧,留左耳朵还是右耳朵。”
这人急了,拼命的解释,要不是被绑着,肯定十个手指头都得举起来发誓。
铁柱跟这些人胡闹,庞老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我知道,他是在等穆连山。
不过照我想,以穆连山的身手和经验,他不但能平安无事,而且还能摸到厂房这里来,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我们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苏玉的情绪似乎不是太好,一个人呆在旁边默默无语。我走过去跟她说了几句话,苏玉突然问我:“你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
“这个这个……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现在不是有正事要做吗?”
“既然你喜欢,那又有什么办法,天天跟地斗,跟人斗,很有意思吗?”
“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回头望了望庞老二他们,然后压低声音说:“等这件事做完,我保证那儿都不去了,每天都……都守着你。”
“呸,你愿意守着我,还要看我乐意不乐意。”
“当然当然。”苏玉只要肯跟我贫嘴,那就说明情绪已经有所好转,我继续说:“苏大小姐眼光高,我也没有别的要求,以后每天能看看你就知足了。不过现在嘛,还要以大事为重啊,你想想,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从古到今,有几个人可以随随便便成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那个那个什么,成功的道路是曲折的,居里夫人在成功前是干什么的?每天都要提着铲子当苦力,还有写史记的司马迁,一本书写了多少年?不都是咬牙熬过来的吗?眼下我们做的事正是只见付出不见回报的时候,真要是做成了,那种成就感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体会的到的……”
我文化水平不高,搜肠刮肚搬出这么一套说词已经是满头大汗,苏玉看我说的一本正经,忍不住笑了笑:“说了这么多,你渴不渴?”
“没事,我不渴。”
“你不渴,我渴,给我拿瓶水去。”
“保证完成任务!”我挺胸敬了个礼,然后跑到厂房外的车上去帮苏玉拿水,顺便多带了几瓶分给大家喝。
一瓶水尚未喝完,穆大侠终于露头了。
不过他不是正大光明从大门进来的,穆连山虽然比不上庞老二千思万虑,但毕竟是大风大浪里混过来的人,做事很有分寸。他在荒路上脱身之后潜伏起来,直到感觉几辆车开远了才慢慢从深沟里往上爬,谁知道还没完全爬上来,又有两辆车呼啸而过。
毫无疑问,这两辆车是黑夹克他们乘坐的。迫不得已,穆连山只好又躲了一会儿,等荒路上没动静了才小心翼翼上来。
这条荒路很少有车辆经过,所以梁毅的车和黑夹克的车留在路上的轮胎印记很清晰,穆连山顺着标记一路跟进。不过步行的速度实在太慢,到他模模糊糊能够看到厂房轮廓时,黑夹克已经挟持了梁毅和刘胖子凯旋而归。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穆连山一攥拳头,翻身进沟躲了起来。
之后再没有什么意外,穆连山顺利摸到厂房附近,然后猫在墙角朝里面观察好久,直到确信我们已经占据主动后才从窗户跳进来。
穆连山显然不知道我们是如何在逆境中翻盘的,庞老二详细跟他解释一遍,穆大侠才恍然大悟。
这场变故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所有人能安然无恙的重获自由,不能不说是黑夹克的功劳,而且他们把梁毅和刘胖子两个元凶都弄走了,尽管不知道会如何处理梁刘二人,但最起码在短时间内替我们减少很多麻烦。
“告诉你们!”铁柱恶狠狠的对几个俘虏说:“这次给你们个改过的机会,要是以后还跑来捣蛋,一人两颗子弹,一颗打脑袋,一颗打心窝!听清楚没!”
俘虏们被诈唬了半天,一听命保住了,总算松了口气,争先恐后的回答听清楚了。
卫攀和铁柱亲自动手,把俘虏腰间的皮带抽出来,然后又责令他们把鞋都脱了。俘虏们看了看铁柱,为难的说:“鞋脱了,我们咋走路啊。”
“脱鞋,割耳朵,你们自己选一样。”
没人再敢废话,纷纷用两只脚互相踩着把鞋脱掉。铁柱把鞋和皮带收集到一起,全都塞进车里。卫攀对马棒子说:“事走到这一步,我不多说你什么了。百善孝为先,你为了老父亲坑我们一次,总算情有可原,大伙不难为你,你走吧。”
“卫老板,各位弟兄,这次真是承你们情了……”
“还有。”庞老二补充道:“你虽然在这里地头熟,但梁家人一向做事没规矩,依我看,你还是带着家里人暂时到别处住几天吧。”
马棒子再三道谢,然后开着自己的车回兰州安顿家人。
梁毅留下了两辆车,按说我们应该都开走,不过几个人里就卫攀会开车,庞老二和穆连山虽然本事大,但也玩不转发动机。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扎破一辆车的轮胎,然后放光汽油,在荒郊野外,这辆车等于是废了。
马棒子都走的不见影子了,我们才想起来忘了问问他这条荒路到底能不能通往红石山。为了避免走错路,卫攀调头行驶,把车开到大路上朝红石山进发。
按照原计划,我们需要在河道南岸一处比较低洼隐蔽的地方下手,直接把洞打到地洞里去。对人手单薄工具简陋的我们来说,这个工程量实在太大,但只有这么做,才能避开守护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