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秀姑请神附体了还被打成重伤,那么那个邪道妖人实力有多强悍?
段凝芷急了:“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
王语晴说了一个医院的名字和所在病房位置就挂断了,段凝芷急着就要往外跑,被我一把拉住了:“现在不能出去,很危险,而且这附近根本找不到出租车。”
段凝芷眼圈已经红了,用力挣扎:“不,我一定要去,就是走路我也要马上去。”
我还是拉着她不放:“也许有人要对我们不利,现在出去正好被敌人各个击破,你冷静一点!”
“也许根本就没有人想要暗算我们呢?她对我恩重如山,现在她非常危险,我怎么能不去,你要是不放心就陪我一起去!”
我非常为难,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出去遇到伏击,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我走了,如果有人闯进祭炼柳灵的房间,就前功尽弃了。我继续劝说:“现在她已经在医院了,医生会处理的,你师姐也会照顾她,你去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还是等天亮……”
段凝芷急红了眼,狠狠甩开了我的手:“我起不了作用就可以不要去了?万一还有人想害她呢?她是我师父,又不是你师父,你当然不放在心上!”
我也火了,声音提高了很多:“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敬重她?虽然我没有称她为师父,心里早已把她当成师父,她受了重伤我跟你一样急。但是你的安全同样重要,你去了改变不了什么,万一你遇到什么危险,情况只会变得更糟!”
段凝芷柳眉倒坚,杏眼圆睁:“你明明就是自私,因为你的柳灵还没有练成不肯离开,你要是真的敬重她就应该马上跟我走!法器随时可以再炼,少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师父却只有一个!”
我主要是为了她的安危,她却说我自私,我愤怒到了极点:“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段凝芷往外跑,我跟着冲了出去,挡在她前面吼道:“是,我确实自私,在我心里你比你师父重要,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你这个时候出去乱跑!”
段凝芷怒视着我,那种眼神和表情让我感觉很陌生,我们相识以来从来没有闹得这么僵过。段凝芷见我不肯让步,气得哭了起来,转身跑进她的房间,重重关上了门。
我长叹了一口气,头脑也有些混乱,不知道是我错了还是她错了,生活为什么总是这么多无奈和难以取舍呢?我不该对她那么大声,可是她也有些蛮不讲理了吧?
好不容易熬了两个多小时,天终于亮了,段凝芷也不叫我,自己出门去了。再过一会儿就要祭炼柳灵了,我不能离开,放弃马上就要炼成的柳灵跑到医院去探望病人,真的是理智的行为吗?
再三思考,我还是认为我去医院改变不了什么,而祭炼柳灵对我非常重要,我需要提高实力才能保护自己和我爱的人,放弃了我可能永远练不成柳灵了。
我对秀姑不仅仅是敬重,还有愧疚,因为我拐走了她的接班人。她受伤让我非常痛心和愤怒,我从来没有如此渴望力量,如果我有绝世神功,我和我所爱的人就不会一再受伤害。如果此刻我知道什么邪功秘法能够速成,我也愿意不顾一切去练,练成之后快意思仇,把那些奸邪之徒斩尽杀绝。
我现在还不跟凝芷一起去,她肯定更生气,不知道要怎样才肯愿谅我,原本没有一点距离的两颗心,现在有了裂缝……唉!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我发现喵太正在安静地望着我,心里郁闷愁苦无人可诉,只好对它说:“喵太,你说我这样做对不对?”
“喵~”喵太叫了一声,给了我一个很不以为然的眼神,转身要走。我急忙跑过去抱住它:“哥们,给个意见吧,我该怎么做?”
喵太传达给我的意思是:不知道,我又没有情侣。
我倒……
到了早上八点多,我忍不住拨了凝芷的手机,但是她没有接。我从坐机中找到王语晴的手机号码回拨过去,她接了,说段凝芷已经在医院,秀姑是经脉和内腑被震伤,有些内出血,还在治疗中,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
我松了一口气,既然没有生命危险,我就不必十万火急赶过去了,还是等到晚上祭炼完柳灵再去。
我坐立不安,心烦意乱,就连中午祭炼时都有些走神了,念得很顺溜的咒语差点都念错了。
下午电话响了好几次,都是青蚨门的弟子打来的,有些人只是听说秀姑出事了,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打到家里来。
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天黑,本来应该是晚上八点祭炼的,我提早了大半个小时就开始祭炼。先念三气咒,再念追魂现形咒,念到第七遍时,房间里面突然起了旋风,烛火摇而不灭,火苗猛地蹿起,拉长足有一尺高,整个房间明亮异常。
我吓了一跳,凝神静观,立即感应到附近很大一片区域都处于某种波动之中。比如供桌上大放光明的烛火,正在散发出炽热狂霸的气息,被小木人吸过去;房子附近鱼塘的水面好像在跳动,散发出清灵活泼的气息,也被小木人吸了过来。还有其他气息也在以小木人为中心聚集,只是相对来说没有那么明显。
我突然想到咒语中的一句,“外具四像,内全五行”,难道这是木人在吸收金、木、水、火、土五种能量?小木人属木,木能生火,木之灵气外放所以烛火异样光明;木需要水来生,所以吸收的水之灵气最多,刚好附近就有大量池塘满足了这个需要。
老婆婆教我练柳灵儿的方法时,没有说会出现这些异像,但她没有练成过,也许她也不知道吧?我有些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过了足有十几分钟烛火才恢复原状,其他波动也平息下来,奇怪的是蜡烛这么剧烈燃烧了许久,一点都没有损耗。
我把早己拿在手上的追魂现形符放在烛火上点燃,口中同时念动十字真言。符纸还没有完全烧完,灵气涌动,眼前凭空出现一个人来。
第十二章 穿墙透壁
出现在我眼前的人是虚的,就像是淡淡的雾气凝成,但是我可以清楚看到她的样子:头发盘在头顶上分两个髻,身上穿着有些不伦不类既不像古代宫装也不像现代裙子的衣服,容貌和身材有些像凝芷,但绝对没有凝芷好看,表情和身体都感觉有些僵硬——基本就是我做的木人的样子,这件举世无双的裙子也是我的杰作。
“参见主人!”她双手合十向我躬身礼拜,古怪的发形让她看起来像某个朝代的丫环或侍童。这时我才注意到她打着赤脚,高度只到我的肩头,比正常人略小一些,因为那件丑陋的裙子也看不出身材苗条不苗条。
我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我该好好琢磨一下再开工,雕得萌一点好看一点,并穿上合体的衣服,现在不都流行什么什么颜,什么什么胸吗?看起来也养眼一点,彰显主人身份和品味嘛。
“参见主人!”柳灵见我没有回应,有些惶恐,再一次行礼。
我是直接感应到她的意思,所以也用意念说:“哦,哦,不用多礼,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请主人赐名。”
我可不擅长给别人起名字,而且我还急着赶去医院呢,哪里有心思琢磨和推敲?但是第一次见面,我连给她取个名字都做不到,也太没有主人的形像了。我灵机一动,柳灵儿这个名字就不错,除了我外现在可能没有别人炼出柳灵了,即使还有人炼成,也不会名字都懒得取就叫柳灵儿,所以这个名字还是具有比较高的独立性。
“赐你姓柳,名灵儿。”
“是,多谢主人。”柳灵儿又向我行礼。
按老婆婆说的,柳灵刚成形时很弱小,智力也是比较低的,要慢慢调教。但现在柳灵儿好像没有那么弱,谦躬有礼,智力应该不低,这可能与她身为柳树时就已经通灵有关系。
“喵~嗷!”喵太在屋顶上叫了一声,带有怒意和警告味道,有敌人靠近了“主人,外面有一个人过来了,不像是善类。”柳灵儿说,同时我脑海中显现一个人沿着田埂走来的画面。这人三四十岁,身材高大,额宽眉昂,鼻带鹰钩,赫然是傲邪!
我大吃一惊,这个大淫贼还是找上门来了,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他的伤应该好了,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我第一反应是立即逃离,但又觉得不应该,这里是秀姑的家,我要是逃跑了,秀姑的重要物品被傲邪拿走,我拿什么脸去见秀姑?傲邪跑到这里来,说明他不知道凝芷已经离开了,也不清楚屋里的情况,那么我有心算无心,也许还有机会。
柳灵儿能够透过墙壁直接看到外面,并且可以把她的视域共享给我,所以我能看到傲邪的一举一动。他从房子侧面靠近,走到院子围墙外,站着不动,可能是在倾听或感应屋里的状况。
我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用意念告诉柳灵儿不要轻举妄动,但我无法通知喵太,怕喵太会发起攻击,喵太要是被他打中一下,后果不堪设想。
对了,我的土炮!我迅速拔起香炉中的一根香火,轻手轻脚出了房间,抄起了放在客厅角落的祭铳。祭铳长约一米二,后半截为木柄,尾端镶有尖锐铁套,用来插在地上燃放时避免后坐力;前半截为厚壁铁筒,外面加了铁箍,与古代土炮非常相似,没有击发装置,只能用香烟或香火点然底部火门处的火药。我早已装填好了足够的黑火药和铁钉,正好让傲邪尝尝滋味!
刚才进行祭炼柳灵时,我已经把所有灯都关了,只有施法的那个房间点着蜡烛,门没有完全关上投射出一点微光,我站在烛光照不到的黑暗处等待着。
傲邪一直站在墙外不动,还好喵太没有发起攻击,也没有叫唤,附近非常安静,只有几只夜虫的鸣叫声。农村的人都睡得早,没睡也早早躲在屋里看电视或打麻将,天黑后外面就没什么人,这栋房子独立村外,附近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过了约三四分钟,傲邪双手结印在胸前,嘴唇微动默念咒语。我有些惊讶,这混蛋想干什么,难道他有什么法术可以直接攻击屋里面的人?
傲邪念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摸出一些东西往前一撒,迈步就向前走,伸手透过了墙,接着整个身体穿墙而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土墙厚度足有两尺,就是用冲击钻也得好一会儿才能钻过去,人的身体怎么可能穿过?这一切并不是我亲眼看到的,而是柳灵儿显现在我脑海中的,所以我无法相信,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傲邪只是略一停,又向前走,院子侧面不宽,几步就到了墙壁前,他又是无声无息穿过,进了段凝芷的卧室。如果我看到的不是幻觉,他在卧室,我在客厅,中间只隔了一层木壁。
凝芷的房间里面当然没有人,也没有开灯,傲邪左右扫视,来回看了两遍确定没有人了,略停了一会儿,又开始迈步向前走,正是向我走来。
我现在已经相信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了,傲邪真的会“穿墙术”!记得小时候看过一个叫《崂山道士》的故事,里面的主角就学到了穿墙术,后来用来做坏事失灵了,被人抓住。还有些更玄的神话故事,有的人能穿山而过,有的人能在地下行走,中国法术不可思议之极,傲邪能穿墙也是可能的。
眼看傲邪已经到了木壁前,离我只有不到三米距离,我急忙举起祭铳,左手抓着握柄处,尾端木柄夹在腋下,铳口平举对准了傲邪。等到他一只脚迈出穿过了木壁,我把香火往火门一点,“哧”的一声,冒起了一溜火花……
傲邪整个人穿过了木壁,刚好火门的火花闪现看到了我,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没等他做出反应,强光闪现,惊天巨响,铳口一股红光已经冲出。
祭铳就是古代的礼炮,所以声音特别响,而且我装的火药偏多了,后座力很大,推得我倒退了两步,耳朵嗡嗡直响。一秒钟后,我听到了傲邪的惨叫声,借着一点儿烛光可以看到他靠在木壁上,居然没有倒下。
我怕被他逃走了,立即挥起祭铳向他砸去。傲邪急忙闪身,举手抓住祭铳前端,但刚抓住就忙不迭地松手,因为铁筒前端非常烫。他慌忙转身向木壁撞去,发出“呯”的一声响亮,不但没有穿过墙壁,还差点把自己撞晕了。
被我轰了一炮,他受了重伤并且惊慌之极,穿墙术失效了!
我紧接着一脚踹在他腰部,他往侧面一扑,着地一滚立即跳起来向前蹿,把茶几撞翻了。我追着他一记横扫,祭铳砸在他的肩头把他砸倒,但他立即又蹿起冲向大门。大门我早已关住上了插销,他不熟悉情况又在慌乱之中,一时之间打不开,背部又被我狠狠砸了几下。
换了是一般的人,即使没有被轰一炮,被我打中这么多次早已倒下了。但是这个大淫贼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硬挨了我好几下居然还打开了门,冲了出去。泥马,这是血肉之躯吗?
其实也不奇怪,傲邪内功深厚,惊觉不妙时运功护体,打中他的铁钉不会太深,没能对他造成致命伤害。而且我没有经验,以为铁钉比钢珠杀伤力强,实际上祭统不是枪械,口阔钉细,大部分铁钉出膛时并不是尖端向前直射,没有子弹那样的穿透力,还是钢珠、铁砂的杀伤力更强。
假如傲邪挨了一炮之后定下神来跟我硬拼,鹿死谁手还难说,但是他被我吓坏了,只顾逃跑,被我砸中好几下也不是闹着玩的,冲出门口时跌跌撞撞,只是在强撑了。就在这时喵太从屋顶凌空扑下,扑到了他头上,傲邪又发出了一声惨叫,挥手把喵太甩了出去。
“喵太小心!”我大叫一声,怕喵太贸然进攻遇险,手中祭铳一戳,戳在傲邪背上,又把他打倒。这个家伙是大坏蛋,而且可怕之极,必须杀了他,我倒转祭铳,以镶了铁套的尖锐尾端向他脑袋刺去。
傲邪一滚避开了,从地上蹿起,探手钩住了墙头,身体立即翻了上去,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样还能被他逃了?
柳灵儿踏空而行扑了上去,快得像一阵风,就在傲邪往外跳时推了他一把。傲邪身体顿时失去平衡,一个倒栽蒜摔了下去,外面传来“呯”的一声闷响。
我大喜,飞快开了院子的门跑出去,借着一点星光看到傲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站都站不稳。我哪里还会跟他客气?挥动祭铳狂敲猛砸,打得他连滚带爬,没跑出几米远就掉进了鱼塘。
我正想跳进鱼塘结果了他,十几米外三道雪亮的手电光投射过来照在我身上,有人大叫:“不许动!”“我们是警察,放武器!”
警察来了也好,让傲邪受到公正的审判和应有的制裁,我用不着双手沾上血腥,所以我丢下手里的“武器”,举起双手:“鱼塘里的才是歹徒、通缉犯,我是这里的居民。”
几个警察迅速逼近,还是如临大敌,另外还有一伙人沿着小路向这边跑过来。陆南天果然派了人守在附近,否则他们反应不会这么快,这混蛋又用我当诱饵了!
第十三章 换日门
最快赶到的三个便衣警察应该是在附近监视我的人,认得我,看清是我就放下了枪,注意力转移到了鱼塘里。傲邪倒在水里,只有头部露出水面,满脸鲜血,奄奄一息,像是一条翻转了肚皮的大鱼。
两个警察跳下水,把他拉了上来,他的胸口插着五六枚铁钉,外衣焦黑了一大片并且染上了鲜血。脸上被喵太抓出了四条长长的伤口,还在往外流血,身上被我砸过的地方应该也不好受。
“快叫救护车。”一个警察说。
我急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