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门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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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门左道-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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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慢慢举起了左手,伸向我摊开,手掌上托着一件东西,看样子是要给我。我用手机照着细看,原来是一枚大号铜钱,上面铸有玄武图案和“长命百岁”四个字,以及一些装饰纹饰,摩挲得锃亮。
    这类铜钱一般人称为“花钱”,就连在古董市场上也是叫花钱,普通人都以为是用来装饰或玩赏的,但实际上这是一种法器,是一种“镇物”。
    镇物就是镇宅、镇压风水之物,屋顶上的石兽,大门上的门神、山海镇、八卦牌、倒镜、狮牌、桃符,村口路边的石敢当等等都是镇物。但镇物并不止是用来镇压风水,还可以用来施法和厌胜。
    “厌胜”是什么意思?就是厌而胜之,用法术诅咒或祈祷来制胜所厌恶的人或鬼怪,这种钱就是厌胜时使用的镇物,所以它的真正名字是“厌胜钱”。
    厌胜可分两种,一种是吉祥厌胜,用来化解和防止邪气、煞气、鬼怪侵扰、自然灾害、别人暗算等等;一种是制压厌胜,用来施法害人、打击对手、诅咒陷害等。我的秘笈上对厌胜下镇物方法没有具体记载,但多处有提到,显然这是鲁班门的重要手段之一。
    现在一个这么诡异的老婆婆递一个厌胜钱给我,谁知道她在上面施了什么诅咒?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接,遇到贪财的人以为老婆婆年老糊涂把古董送给自己,接过就完蛋了。
    我摇头:“你自己收着吧,我不要。”
    “嘿嘿嘿……”阿婆发出夜枭般的怪笑声,脸上皱纹抽动,看起来更像是哭。
    我一头冷汗,难道这个阿婆是邪恶女巫,跟阿贵联手开黑店,把人骗到这里弄死然后拿走财物?在这样的古宅里面,杀几个人埋了根本没人知道。
    还好她转身走了,几乎就没有脚步声,很快消失于黑暗中,如同一个幽灵一样。
    
    第七章 诡异的老阿婆
    
    好奇心害死人,要不是好奇我不会住到这样的地方,要不是好奇我现在立即转身走了。这么奇怪的一栋旧宅,一个这么神秘怪异的老人,让我的好奇心上升到了顶点,不弄清楚怎能走了?
    只是那么一愣神,我再用手机往前照,老婆婆已经无影无踪了。我凝神静听,也没有任何动静,一个老人不应该在黑暗中这么灵活快速啊?
    荒草丛生的院子中堆了许多破家具和杂物,更显得荒凉残破,孤寂碜人。我咬了咬牙,谅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婆有多大能耐?也只能用邪法之类来害我,不可能动手杀人,只要我注意防范就没事了,要是就这样被吓跑了,以后还怎么混?
    我往西厢房走去,心里的谜团已经解开一半了,老婆婆一定不是好人,这栋房子的格局再好,也挡不住主人走了邪路遭到报应,这叫就自作孽不可活!
    开门进去,打开了电灯,感觉立即好多了。光明能够驱走恐惧,有亮光的地方再阴森也要比在黑暗中好。
    放下背包,我对自己使了一个藏身法。藏身法不仅可以回避邪灵阴物为害,还有阻挡诅咒和邪法、躲避灾祸的作用,在阴邪的地方或者预感到有难时就可以使用。当然这还要看个人修为,能力低的人使了藏身法也挡不住能力高的人的诅咒和邪法,修为非常高的人使了藏身法,甚至可以死里逃生躲过生死劫。
    我对这里不熟悉,外面黑灯瞎火对我极不利,只能等天亮了再说。我把鲁班尺拿出来放在床头,装符箓的袋子也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然后我连外套也没脱,盘腿坐在床上,微闭双眼,开始练习洞宫山神仙传授的功法。
    这套功法并不复杂,主要是配合呼吸放松全身,忘记肉身的存在,进行冥想凝练自己的精神。我连这个功法的名字都不知道,不过我自己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凝神诀”。练习凝神决的时间还不长,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和感知力明显提高了,当然要更努力练习。
    这里非常安静,正好适合我练功,很快就进入状态。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我突然从渺渺冥冥中清醒过来,因为灯突然灭了。
    我急忙抓住了鲁班尺,凝神戒备,不仅是屋里漆黑一片,窗外也特别黑,有可能是这一片区域都停电了,但也有可能只是这栋房子里面的电源被切断了。
    很远的地方隐约有汽车喇叭声,但是附近却出奇安静,连夜虫的叫声都没有。我摸到了手机,点亮了屏幕打开手电筒功能,下床穿好鞋,准备按一下开关试试,眼光一扫之际,却看到窗外有两个绿幽幽的小亮点。
    我吃了一惊,急忙以手机去照,却又什么都没有。这是老式的木格子窗户,没有糊纸,内侧加装了一层玻璃,所以可以看到窗外,但是外面很暗,加上木格子影响完全看不到东西。
    我移开手机光芒,外面还是有两点似蓝又似绿的光点,难道是外面的人眼睛反光?
    “谁在外面?”我低喝了一声。
    外面没有一点声息,我有些着恼,快步走到门前,把鲁班尺夹在腋下,腾出一只手来开了门。突然我想到可能会有人在外面袭击我,这样走出去我在明他在暗,被他当头一棍还不完蛋?小心能使万年船,我没有立即出去,而是关了手电筒横移到门侧,有人进来的话我先狠狠给他一脚。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我轻轻移动脚步到门边,慢慢探头往外看,外面比里面亮,如果外面有人的话,会是我先看到他。但是外面并没有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声音。
    难道只是我的错觉?我正要再点亮手机关上门,院子里却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有人碰倒了什么东西。我第一反应就是往外跑,想要抓住那人,但往门外走了几步我又改变了主意,退回房里。也许人家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等我出去就来偷我的东西了,这里面不会有别人,只有那个诡异的老巫婆,我偏就不出去,以不变应万变,看她能把我怎么样!
    关好了门,我按了一下电灯开关,还是不会亮,于是再按一下处于开灯状态,然后回到床上,准备继续练功。这时门外又有响动了,像是用爪子在木头上爬搔,发出令人牙齿发酸的声音。
    我的火大了,怒吼一声:“你他妈有病啊!”
    “喵……”
    回应我的是一声熟悉的猫叫,原来是喵太找来了,我不由汗颜,急忙去开门:“喵太,我不是骂你啊,误会了。”
    喵太不急不徐走进来,好像没跟我计较,然后毫不客气地跳上床,趴在被子上。我问:“刚才是不是你在外面撞倒了什么东西?”
    喵在耳朵动了动,像是在说别吵吵,我想睡觉了。
    我伸手摸它的背,集中意念问它:这里有鬼怪吗?
    它传达给我的意思是困了想睡觉,也就是没有了,否则以它的习性,有鬼早已黄了眼睛咆哮扑咬了。
    既然没有鬼怪,我就不用那么紧张了,喵太不仅能给我做伴,还是最好的保安,外面有什么异动它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不必我操心。
    凝神诀躺着也是可以练的,我躺在床上练习,渐渐进入物我两忘状态。喵太大概是跑了不少路累了,也很安静地睡觉,没有打扰我。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从洞宫山回来后,我已经改了睡懒觉的习惯,每天天一亮就起来练六合拳,没地方练时也要起来活动一下身体,相对来说今天是晚起了。
    开门出去,我一眼就看到了老婆婆坐在对面东厢房门边的石墩上,两眼呆滞而空洞,像是畏冷弓着背缩着头,双手缩在一起夹在两腿之间,拐杖斜倚在木墙上。她这副样子就像垂死的老人,可是昨晚她却是两眼贼亮,脚步无声来去如风,真的是同一个人么?
    一样的白发散乱,一样的干瘦如骷髅,穿着一样的旧棉袄,绝对是同一个人,那么她就是在装死了?我暗中冷笑一声,开始细看各处,发现东、西厢房相对比较干净清爽,正屋那边明显更阴晦,蜘蛛网很多,柱子、木壁、椽头都严重腐朽了。
    正屋里面难道有什么问题?我看了一眼老婆婆,她还是呆呆地坐着,对我视若无睹。她不理我,我也不必跟她客气,直接走到正屋前,从窗户往里面看。
    大厅里面很阴暗,积了厚厚的灰尘,有大量蜘蛛网,正堂的神位上密密麻麻供着足有二三十个灵牌,看起来也有很久没人清扫过了。我暗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会有这么多灵牌,都是这家死去的人吗?那么他们是怎么死的,死在哪里?
    我不由自主望向喵太,喵太在望着老婆婆,很平静的样子,这样看来老婆婆没有问题啊?我如坠云雾之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了,这事问阿贵去,他一定知道。
    我出门走到阿贵的食杂店,门却关得紧紧的,我叫了几声没人应,估计他还在睡,于是我先去街上吃早点。过了大半个小时回来,已经七点多了,我去叫门还是没人应,倒是对面有一个妇女开门出来:“不要叫了,他肯定是去通宵打麻将没有回来。”
    “他家里没有别人吗?”
    “他老婆去打工了,女儿上大学,都刚走,家里就他一个人,有钱了就去睹……”那个妇女一脸鄙夷,话没说完就缩回头去,关上了门。
    我早就猜到阿贵不是好东西了,果然如此,但像他这种人也不至于做出谋财害命的事,他跟老婆婆之间到底什么关系呢?算了,我急着要做的事是找美丽少女,保护她免遭长发年轻人毒害,这房子和老婆婆的古怪事可以迟一步再说。
    我带走了自己的所有东西,在财经大学门口不远的地方等着。过了一夜,那个美女很有可能换了外套,改变了发形,我更不可能打听到了,只能守株待兔在这儿等着。我决定在这里等三天,能遇上是她的造化,遇不上也怪不得我了,我已经尽力了。
    除了上厕所,我都在那儿候着,也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可是一整天过去了,我没有收获。其实我自己也知道遇到的几率非常低,我这样做主要是为了让自己能心安,说得不好听一点这是做给我自己看的。
    今天是元宵节,别人兴高采烈一家人欢聚一堂,我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里干等,真不是味道。天黑后到处是烟花爆竹的声音,提早到校的学生们因为还没有正式上课都跑出玩了,我再守着也没有意义,于是撤退。
    经过阿贵的食杂店时门没有关,里面有灯光,我走进去一看,他正坐在小桌子边喝酒,已经有些醉意,桌子上放了一碟子花生米,一碗卤鸡爪,一大碗邺猪脚。我问:“阿贵,昨晚打牌赢钱了?”
    “赢个求,输了!”阿贵有些沮丧地说,“来喝一杯吧,不收你的钱。对了,你怎么还没走啊?”
    我冷笑:“你是希望着我没退回钱就走吧?”
    “不是,不是,今天有一个人来租房,我看你的包不在,以为你走了,就让他住进去了。你要是还租,可以睡隔壁。”
    我有些惊讶,除了我外,还有谁会找这样的地方过夜?我问:“什么样的人?”
    “一个很……很帅的年轻人,看着也是有钱人,怎么都图便宜呢?劳资管他娘的,有钱收就可以了。”
    很帅的年轻人?我立即想到了火车上的长发年轻人,不会这么巧吧?
    
    第八章 新房客
    
    我之所以会想到新租客是长头发年轻人,一是凭直觉,学习法术久了,直觉(灵觉)会变得敏锐;二是普通人绝对不会租这样的地方,会法术的人并且想做不可告人的事才可能选中这里;第三,我在找美丽少女,他也在找美丽少女,所以走到一起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再加上是一个“很帅的年轻人”,外貌特征也对上了,那么可能性就很高。
    我问阿贵:“他是不是头发很长遮住了耳朵,鼻子很高很直,眼睛很漂亮看起来像女人,穿着灰色长外套,带着一个黑色旅行箱?”
    阿贵有些意外:“原来你认识他啊,就是你说的人,但没带箱子。”
    我又惊又喜,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找到了他,美丽少女的危险就自动解除,我不需要再大海捞针去找她了。我急忙问:“他现在在里面吗?”
    “不知道,中午他定下来就走了,后来没看到他进去。”阿贵可能是心情不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没告诉他我住在里面?”
    阿贵有些恼了,脸红脖子粗:“你一直问啥子,到底还住不住?”
    我抽出一百块钱拍在桌子上:“继续住,可能要住好几天。你要是看到了他,不要说我住在里面,我是他朋友,要给他一个大惊喜。”
    看到有钱,阿贵心情立即变好了,迅速把钱收走:“行,行,我不说。”
    我问:“你收的钱有给阿婆吗?”
    阿贵的表情僵了一秒钟,大声道:“我供养她,每天送饭给她吃,要不然她早饿死了。”
    我立即明白了老婆婆为什么那么瘦,阿贵这赌鬼自己生活一团糟,估计有钱了就山吃海喝,没日没夜打麻将,没钱了饿三两天也没问题,哪里能顾得上老婆婆?老婆婆没有饿死已经是个奇迹了。再看他店里面,乱七八糟一些东西摆在那儿,到处是灰尘,三五天也未必能卖出一件,可能都过了保质期了。
    我拉了一张凳子坐下来,又拿出一百块钱放在桌子上:“我问问题,你回答,我满意了这钱就是你的。”
    阿贵眼睛一亮,接着又皱眉:“我又不知道你想知道啥子,你鼓道我说不知道的事,我还是拿不到钱。你要是问我老婆跟别人在床上怎么弄,我说啥子呦?”
    我笑了起来:“我只问阿婆家里的事,你实话说出来就可以,你有没有说真话我知道的。”
    阿贵一拍桌子:“你问!”
    “她家里人都是怎么死的?”
    阿贵愣了一下:“有的病死了,有的车撞死了,有的游水淹死了……那么多人谁记得怎么死的?”
    “是最近几年死的,还是很久以前死的?”
    “这个……”阿贵揉了揉脑袋,开始回忆。
    ……
    看在钱的分上,我问的问题他都尽可能回答,花了十几分钟时间,我大体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那座大宅的主人姓吴,祖先是给人看风水的,还会各种咒语法术,很有灵验,村里有红白喜事,小儿夜哭之类的都是去找他们家。吴家几代都很富有,经常接济附近的穷人,是附近有名的大善人,阿贵小时候就受过吴家不少恩惠。
    大约十二年前,吴家开始走噩运了,莫名其妙吃了官司,主人吴良铭被抓走死在拘留所,经营的店面倒闭,然后有的得怪病,有的发疯,有的失足落水淹死,有的被车撞死,短短两三年时间就死了十几个。有几个子孙见势不妙搬到外地去了,后来再也没有消息,只剩下吴良铭的母亲,就是现在的老阿婆。老阿婆可能是受了刺激,神智有些不正常,痴痴傻傻,生活不能自理,家里也一贫如洗了。亲友和邻居都不敢靠近吴家,说这栋房子是凶宅、鬼屋,阿贵是唯一还敢送东西给老阿婆吃的人。
    以前曾经有几个学生听说了鬼屋大名来探险,在里面过夜,于是阿贵萌生了开发“鬼屋客店”的想法,把西厢房打扫干净出租。但来过夜的人很少,而且眼看就要拆迁了,他也无心经营了。
    据阿贵说老阿婆整天都呆愣着,走路都没力气,几乎不出门,天黑后就睡觉,以前入住的人也没发现什么问题。阿贵虽然敢进出凶宅,但从来没有在里面过夜,他也没这个胆。这我就想不通了,昨天晚上我明明看到她来去无声,眼睛精光闪动,这又是怎么回事?
    假如老阿婆是被鬼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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