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头发,才不是什么狗毛啊团长。别用这种表情说出这种话好不好?你现在真的很可怕啊。是是是,我知道了,你的意思就是千春是你饲养的狗,我们不准打她的主意。下不为例。”
“记住你今天的话哦,如果再有违反那就杀了你哦。^_^”听似漫不经心的语气,实则处处充满杀意。阿伏兔和小紫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对视一眼后皆决定把今天的事情压一压,暂时不考虑再刺激小丫头。
把一头中短发修剪成利落的短发,千春总算把匕首丢到一边,双手捂住耳朵坐在地上发呆。直至心脏的疼痛逐渐蔓延至全身,她才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另一只手抚上胸口,狠狠地抓住自己胸口前的布料。
“好了,现在遛狗吧~^_^”神威微笑着扯着千春的衣领,打算直接这样一路拖着她走。
啪嗒。
所有人都听到这清脆的一声。
千春拍掉神威的手,满脸防备地盯着他,“不要碰千春!除了楠夏之外,其他人都不可以碰千春!不可以不可以!”
纵然记忆变得模糊了,她仍然记得当年她还是个敏感怕事的胆小鬼,最讨厌和其他人接触,即使是家人也是一样。长期缺乏与家人沟通的她变得越发地孤僻,父母甚至商量着要不要找心理医生给她进行心理治疗,唯独夕树楠夏没有用异样的眼神看她。
楠夏说:“没事的呢,千春只是太害羞了啊。没关系哦千春,你看到没有?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哦,很漂亮吧?天天躲在房间里可是看不到这样美的风景呢。”
在楠夏的帮助下,她一点一点地走出了自己的世界,从封闭的问题儿童变成了内向羞涩但终于肯与人交流的小丫头。
她反应迟钝脑子不好使,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子都喜欢笑话她,每次她被骂“智障”时,那个温柔的楠夏总会摆出很可怕的表情把那些小孩子训斥一顿,然后抚摸着她的脑袋告诉她“才没有这回事呢,千春只是太单纯了,这样的千春很可爱哦”。
她一直坚信着,没有夕树楠夏就没有夕树千春,她是那么深深地喜欢着夕树楠夏,她是绝对不可能忘掉楠夏的。
“嘛,你要弄清楚哦,现在我才是你的饲主,你的主人,那个家伙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是路人的话,那就该忘得一干二净哦。^_^”说完,他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擅自把主人的手打掉可是非常失礼的行为,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我会采取一些小措施呢。比如说即使知道这样做会毁掉野兽的兽性,但为了让它不逃走,还是忍痛扒掉野兽的獠牙。”
神威嗜血的笑容让阿伏兔倍感不详,“喂喂喂,团长你可不要……”
“放心放心,我们现在都没有力气再打一架了呢,我只是在好好地□□不听话的宠物啊。就像金丝雀不肯唱歌时就割掉它的舌头;总是想逃跑的家雀就折断它的翅膀;不肯起飞的小鸟就砍断它的腿。嘛,这些好像都算是比较常用的基本□□法吧?”敛起那恐怖的笑容,他换了一个无辜又无知的表情。
“团长,你果然只会战斗吧,这算哪门子的□□法啊?这明显就是谋杀好不好!你这个抖S!别用这么纯真的脸说出这么可怕的话啊。”阿伏兔无力吐槽。小鬼头果然都是披着天使皮的恶魔。
这奇怪的情况下突然飘出朵朵小花,还伴随着各种小红心。阿伏兔不用看也知道,这少女梦幻的气氛绝对是从小紫身上散发出来的。
“团长大人实在是太帅了……好帅……好S……我也好想被团长大人S啊!咳,不行,我怎么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呢,实在是太让人害羞了。不对不对,我不说的话团长大人又怎么会知道呢?可是女孩子应该还是要矜持一点吧……啊啊,真的好纠结,团长大人你知道小紫的内心是如此纠结吗?”
小紫把身体转来转去,模仿着两个人在对话的场景,脸上依旧是高傲淡漠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直接把档次全拉下来。
阿伏兔:“……这下不止团长知道,我们全部人都知道了。”
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千春偷偷抬头把三个人的脸挨个儿仔细看了一遍,煞白的小脸总算绽放出些许光彩。她连滚带爬地摸到阿伏兔身边,紧紧地抱住他的大腿不放,像个不舍得父母离家的孩子,睁着一双大眼无辜地瞅着他。
“爸爸……爸爸……千春好怕。怎么办啊爸爸,千春不能忘记楠夏。”
阿伏兔被这个称呼震惊到了。
“不要告诉我,你们口中的麻烦,就是其实小丫头是我年轻时犯下的错误喂!!!”绝对不可能的吧,就算他年轻时再怎么神勇也没办法生下一个和团长一样大的孩子吧?!……可要是真的该怎么办?这女儿是认还是不认呢?
在阿伏兔纠结于自己是否认女儿时,神威毫不留情地补刀。
“阿咧,阿伏兔居然猜中了,真是预料之外啊。我还以为阿伏兔这辈子都不会认出千春是你的女儿呢~原来是我低估阿伏兔的智商了啊。”
“……”
噼里啪啦。
轰隆——轰隆隆——!
阿伏兔现在正沉浸在大宇宙的恶意中无法自拔。
“原、原来臭丫头是阿伏兔先生的私生女吗?怪不得她特别粘阿伏兔先生,也只认得阿伏兔先生脸……”小紫用X光线般的视线不断扫射着阿伏兔,“……原来如此。”
“喂,别说了啊喂,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女儿!应该不可能的吧……咳,应该。”被他们一说,阿伏兔还真觉得千春仔细一点看,还真的挺像他的,不过……
“不对吧喂,如果她是我的女儿,那么夕树楠夏总不至于是我的儿子吧!他们一家子可是生活在神社里,哪有我的事情啊喂?”
神威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叹气,“唉,原来阿伏兔年轻时做了这么不堪的事情,居然引诱人|妻与你犯罪,实在是可悲的过去。”
“别说了喂,小丫头你快说句话,告诉他们真相啊!”走投无路的阿伏兔居然愚蠢到把希望寄托在千春身上。千春也没有让大家失望,成功给了阿伏兔致命一击。
“嘤嘤嘤……爸爸,妈妈说自从那一夜过后你就再也没有回来找过她,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呢。嘤嘤嘤,千春真的好想念爸爸啊。”
阿伏兔的防御系统,彻底崩溃。
“唔,其实阿伏兔真的和千春那个废材老爸长得很像呢,没想到阿伏兔居然一下子猜得这么准,让我吃了好大一惊。^_^”欣赏够了阿伏兔崩溃的表情,神威才漫不经心地神来一句,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这个小鬼头绝对是故意的!
阿伏兔只觉得有万千匹草泥马在他的脑子里咆哮着穿过,“团长,这差很多啊好不好!上了年纪的人心脏不好,这样下去大叔的心脏病都快被你们玩出来了。”
“哦呀,我还以为阿伏兔会听出来我不是那个意思呢。到头来,原来我还是高估了阿伏兔的智商呢。没用的笨蛋啊,都应该杀掉呢,你说呢?阿伏兔。”他的嘴角愉悦地上扬着,似乎是在开一个不错的玩笑。
“团长,你怎么能用智商来衡量一个人的价值。让大叔我来好好教教你这个小鬼头人生道理吧,比如说千春,她的战斗力这么强,谁会想到她本人其实是个智商为无底黑洞的蠢货呢?又比如说椎名小姐,她那么聪明,但是永远也无法为我们所用。所以说,一个人有没有用和智商是完全没关系的。”
神威把抱住阿伏兔不放的千春扒下来,胡乱地揉着她那头短发,扎手的短发让他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啊,剪了头发后就不好揉了呢,果然还是长毛犬比较好吧。谁笨谁聪明可不能只看表面哦,有的家伙啊,可是很擅长装傻呢。唔,阿伏兔,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卖让宠物迅速长毛的药剂?”
“别把正话和这种无厘头的话混在一起说啊,很容易让人忽略重点的喂。哪里会有店卖这种东西啊,你去十二师团问问吧,不过我猜他们也懒得研发这么奇怪的东西,他们最近在致力研究红樱改良版呢。头发什么的,交给时间吧,迟早也是会自己变长的。”
“交给时间么?也是,很快又能长出新的吧。旧的迟早是会被新的替代的,你也这样觉得吧,阿伏兔?”
已经习惯了神威上一秒晴天下一秒雷雨的阿伏兔只觉得他的这番话有些意味深长,但只热衷于杀戮的他说的话应该都是从字面上理解而不必多想,已经多想过好几次的阿伏兔再度碰上这一难题,最终选择吸取之前的教训,没有多想。
于是,这次的不多想直接酿成了他日后多次作死了而自己却不自知的悲剧。
“啊啊啊,烦死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明明就是不认识,干嘛还老摸千春的头,头发都被弄乱了嘤嘤嘤。”小丫头宝贝地顺着自己的头发,把“被弄乱的发型”重新整理好。
不过,你现在头发这么短,怎么揉也揉不乱的吧。
又被打回“我不认识你”状态的神威君笑容一僵,重新开始了自我介绍,“嗯?我可不是什么不认识的人哦。千春现在是我饲养的狗,也就是说,我是千春的饲主呢。千春要好好地听饲主的话,做一只乖巧的狗哦。^_^”
当一条乖巧的狗,在饲主面前永远都是温顺伶俐的模样,却只是为了博得饲主的信任,实则每天晚上都偷偷地把牙齿磨得更加锋利,又一点一点把绑住自己的绳子咬断,如此狡猾地窥视着饲主的一举一动,等待最合适的机会扑上去反咬饲主一口。
就是要这样的狗,才让人有调|教的欲望。
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这条狗扑上来撕咬他的状况,要不是刚刚的那一战真的耗费了太多的体力,他真的想再找千春打一架。果然,和强者对战才能满足他,让他干涸的灵魂得到滋润。
明明只是细微的情绪波动,千春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凝重的表情在她的脸上出现了两三秒后又迅速地消失不见,连一点儿痕迹都看不到。
“阿咧,饲主是什么?”
“就是管饭的哦。^_^”
“咦?诶?阿咧?原来是厨娘吗!”她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姐姐,你长得好像哥哥啊。”
在千春的大脑里突然出现以下公式:管饭的做饭的会做饭的一般都是欧巴桑千春要叫她阿姨,但是眼前这个好像很年轻,所以约等于姐姐。
下一秒,千春眼泪汪汪地捂着脑袋,“……嘤嘤嘤,管饭的姐姐你干嘛打我。”
“再敢叫我一声‘姐姐’,就不是被打那么简单了哦。^_^”
千春对比了一下神威和小紫的身高,咽了咽口水,“对不起,管饭的妹妹。”
“……”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我妹妹给我画的Q版OAO!原本打算等到我自己上了色再发出来的
不过→ →我懒【×】所以我就放了她上色的版本
希望等这文完结的时候,我的上色版本能出来|||
晋江是不是又抽了…… 我刚刚明明更了但是更不了!TVT
☆、叛逆的夜兔【六】
传说中的吉原桃源乡是一座坐立在地底下,永不见阳光的城市。这里是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狱。女人在吉原根本就是低贱的存在,她们被作为商品贩卖到各种夜店,以卖笑博取男人欢心来作为生存的条件苟延残喘下去。一旦失去青春与美貌,就会被毫不留情地被抹杀掉。
“老板,快来嘛~”
“老板老板,看这里~”
阿伏兔一边吃力地推开不停挨上来挑|逗着他的游女,一边想要追上一看就知道是有目的性地径直往前走的神威,还要分神去照顾好奇心泛滥到处乱窜的千春。
好不容易终于摆脱了那群游女,阿伏兔直接把千春扛在肩上,快步走到神威身边,“团长你也走太快了吧,话说为什么你执意要让千春代替小紫跟我们过来?这样我还得分神去照顾她啊。千春,你别吃我头发。 ”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紫太弱了啊。让凤仙老板看到强者,应该能让他的本性在女人的温柔乡中苏醒过来吧。毕竟老板被酒和女人荼毒太久,已经开始不中用了呢。哦呀,阿伏兔你把云业弄丢了呢~云业真是可怜啊。”
“明明就是你和千春都太不让我省心了,我才会忽略云业的吧!真是的,团长你的语气还能再幸灾乐祸一点吗?……我说了别吃我头发啊千春。”阿伏兔瞪着一双死鱼眼把千春从他身上扒下来,千春挥舞着手臂挣扎,动作大得几乎让阿伏兔抓不住。
千春花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够到阿伏兔的头发,狠狠一抓,让阿伏兔不得不又把她挂在身上。千春面无表情地嚼着阿伏兔的头发,软糯的萝莉腔也变得平板起来,“大叔别以为和主角一样睁着一双死鱼眼就能拉人气了,虽然人家也是个死鱼眼大叔,但看上去明显比大叔年轻十岁有多啊。阿咧?千春好像说了很奇怪的话。”
“不要随便开启这种违背你原本设定的模式啊,我越来越怀疑你是不是故意来整我的。大叔老了,小鬼头就安分一点吧。都说了别吃我头发,吃下那种东西可是会秃的哦,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会秃的。”
“嘤嘤嘤……大叔骂千春了嘤嘤嘤……”小丫头的眼泪说来就来,下一秒就从面条宽泪变成了两条小型瀑布。
“烦死了,谁骂你了啊。别哭了啊,果然爱哭的女性小鬼头最麻烦了。”大概一切爱操心的大叔都对一种名为“被自己弄哭的女生”的生物没辙,阿伏兔又哄了她几句,无果后硬着头皮选择了屈服,“行了行了,你想干什么都可以,真拿你没办法。”
目的得逞的千春顿时擦掉眼泪,笑嘻嘻地抱住阿伏兔的脖子,亲了他的脸一口,“诶嘿嘿,千春就知道大叔对千春最好啦~!千春要和大叔结婚,结婚诶嘿!”
在看到她的笑容后,阿伏兔首先想到的是“被骗了”,然后才是“椎名小姐到底给这丫头灌输什么,为什么她还学会了用眼泪攻势这么凶残的招数啊”。神威告诉他,他长得和千春的父亲很像,那么他也就能理解这丫头为什么会喜欢粘着他了。
大概,是想家了吧。
所谓的结婚什么的,都不过是想继续和家人一起生活下去,只是她表达的方式有所偏差而已。说不定这丫头看似神经大条,实则一直在不伦之恋与对家人的思念中苦苦挣扎,才会痛苦得不想活下去吧。
阿伏兔侧头看着她很自嗨地哼着小调儿,纵然她笑得一脸春暖花开,但依然觉得有点儿心疼。正如就算是温暖明媚的春天,开头也会比冬天还冷,待冬雪一点一点化开才会看到万物复苏的生机。即使是春天,也会有冰冷的时段。
一直走在前面的神威突然停下脚步往回走,在阿伏兔的注视下把千春从阿伏兔的身上拉下来,像扛面粉一样扛在自己身上。他笑眯眯地回复阿伏兔,“嘛,果然自己的宠物还是要自己照顾会比较有成就感呢,你说呢,阿伏兔?^_^”他的这番话更像是在给自己解答,就好像他自己也在奇怪自己的这番举动。
一下子从天堂掉到地狱,千春不满地敲打着神威的背,“啊啊啊,你是谁啊你快把千春放下来,千春要大叔,千春不要完全不认识的人。”鉴于神威只是单手揽着她的两条腿,所以她的上半身完全是处于倒立状态,脑袋难受得很。
已经彻底掌握了威胁千春的有效方法后,神威无视那几拳轻得连替他抓痒的力道都不够的轻拍,用说闲话的语气若无其事道,“如果你再乱动,那就让阿伏兔再也不见你哦。”
……
这个威胁太有效了。
千春马上安份下来,委屈地乖乖假装自己是一袋面粉。安静了两分钟后,她开始不甘寂寞地作死,伸出魔爪把神威的麻花辫抓起来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哦不,是漂亮的死结。
神威把千春放下,把麻花辫撩到胸前后看了半天,貌似宠溺地抚(rou)摸(lin)着千春的脑袋,亲切地对她说道,“快把它恢复原状哦,千春要负责把它解开呢。”
千春一脸神秘地掏出一把剪刀,扶了扶根本不存在的墨镜,露出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