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流挑挑眉,并没多问,手里只有笔记本是自己的,国小的时候孩子们为了玩耍心思无奇不用,包括换笔袋行为,别人家的东西永远最好,交换着来可以暂时满足这种自尊心和虚荣心,沐流和中森自然比不了她和之夏以及和叶的感情深厚,中森的单纯可爱性格直爽也相当能博取人的好感,她笑眯眯的冲着沐流摆摆手,于是沐流也不客气的用了她的笔。
“不过我要先给凤君打电话。”沐流还没忘了这茬,她翻开手机果然有一条凤长太郎的未接来电,黑羽还在心里夸赞青子这个绝佳好队友,冷不丁听见这话,二话不说一把把笔记本拍在了她的手机上。
“你先等等。”
“又干嘛。”
黑羽面色如常的盯了她几秒,不像是在找什么说辞的样子,好一会才理直气壮的说:“你要好好学习知道么,打什么电话。”
沐流被这句话气的差点岔气。
第二堂课开始,沐流警告的用笔戳黑羽,警告他不许打扰自己上课,因为他今天废话太多,黑羽拨了拨碎发,一脸清爽的点头,态度十分合作:“好啊,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刚刚干嘛去了。”
“平次的青梅竹马来了,我们去接她,然后中午一起吃了午饭,为了不打扰他们小两口下午的约会,所以我苦命子的自己回来了,满意了么?黑羽同学?”沐流态度十分合作的把行程报了一遍,然后翻开笔记开始奋笔疾书,她字迹隽秀也格外喜欢写字漂亮的本子,黑羽快斗的笔记是让人出乎意料的好看,斜体,苍润清俊,倒是字如其人,不过如是说字体,沐流最敬佩的还是迹部景吾的字,霸气苍劲的让人惊采绝艳。
黑羽对沐流的回答满意的点了三十二个赞,喜不自禁的偷乐到了下课,下课前沐流收到了和叶的短信,说他们再煎饼店等她,平次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伍买的炸鸡,是沐流最喜欢吃的那家。
和叶还很体贴的把排队的盛况和牌子发了过来,顺手的还有平次排队她坐在一边喝咖啡的自拍照。
光看照片都能流口水,沐流拍拍脸,满脸幸福的收拾东西,教室里叽叽喳喳,有小情侣有挽着手相携离开,头和头凑在一起,空气中洒满了青涩的美好。
沐流上课前给凤长太郎发了条短信,这会他终于回复。
'浅仓桑,这是替别人问的,请问你一直以来,最想做的是什么?'
最想做的事情?沐流攥紧手机,片刻失神。
中森青子在外面接了一个电话,又折了回来,招呼黑羽:“北条兄妹来电话,说晚上让咱们一起去吃饭,在新宿的餐馆定了位子。”
黑羽快斗没什么兴致:“北条坚要追你还总是拉着我和他妹妹,真是没意思。”
中森青子抱臂挑眉,半眯着眼看他,北条中幸喜欢黑羽快斗人尽皆知,你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你不想去?”中森青子不紧不慢的看着沐流走出教室,才问道。
黑羽快斗意兴阑珊的背起书包往外走:“今天胃不太舒服。”
中森摊手:“真可惜,那你好好养胃,我刚刚还听见浅仓接电话说马上就会去新宿东街,也许我们还能碰见也说不定,也许她是去约会?”
黑羽闻声立刻转身,精神抖擞,哪还有什么胃疼的样子:“我说青子,你快一点,别让北条他们等着急了。”
“……”中森青子只剩下冷哼。
沐流坐地铁来到新宿,正值下班高峰,车站里挤成了一团,密密麻麻的像无数蚂蚁在攒动,沐流抹抹汗,买了饮料,来到煎饼店。
她看见门口有警车,有她再熟悉不过的警察,却没有一个是她认得的,这时候她看见和叶小心翼翼的从门里跳出来,正好迎上沐流,和叶一脸习惯成自然的淡定姿态:“呀,沐流你来啦,又出案子了,等平次破完案我们换一家吃吧。”
这轻松的姿态必然是在长期命案现场中磨练出来的,难得和叶一如既往的支持着平次,沐流看着他俩都觉得自己应该一直相信爱情。
把饮料递给和叶,沐流准备过去帮帮忙,虽然也许是帮倒忙,和叶把吸管j□j杯里,也往里走,沐流跟面生的小刑警搭话:“目暮警官和佐藤警官都没来么?高木警官也不在啊,好难得。”
小刑警诶了一声:“你认得我们警官啊。”
沐流点头,有点小害羞:“佐藤美和子是我很要好的姐姐,正好今天想去找她,我哥哥也在你们警视厅的。”
分手的事情,从松田那里无法突破,她只得转路,佐藤最近电话一直繁忙,今天恰好有机会,能见上一面最好,她当然不期待佐藤最近是在忙着相亲。
“这样啊,不过我劝你今天不要去了,他们都去了银座的爆炸案了,不过这是封锁的内部消息,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三年前爆炸案里逃逸的犯罪分子又卷土重来了,三年前我还不在,不过听说牺牲了一位很重要的前辈呢。”
少年刑警讲的滔滔不绝,没注意眼前小女孩突变的脸色,清浅的红润慢慢白成了一张纸,或许连白纸都比她看起来有光泽,蒸腾的热气变得恍惚,从脚跟处泛起的冷自下而上,包裹住了身体,紧紧勒住。
直到另一个年长一些的刑警不在然的打断了口若悬河的少年,他才恍若惊觉自己在说了不能外泄的内部消息,他挠挠头,一脸心虚:“这个大家都知道啊,看这个小妹妹认识目暮警官,佐藤警官也认识,走的时候说不走露消息还不是为了不让松田警官知道……”
沐流手里的饮料撒了一地。
服部平次从煎饼店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浅仓沐流扬手上了一辆出租车,和叶惊疑不定的跑过来,喊道,平次,糟了!我没拦住她!
服部心里蓦然一紧,和叶说了大概,服部就知道这事儿坏了,浅仓延生的事情和叶只知道个大概,三年前案子服部却是了解的一清二楚,他拉起和叶的手跑了出来,只说,我们必须拦住她。
沐流坐在出租车上,嗓子有撕裂的疼,手指,脚趾与背脊的凉意四处蔓延,从毛孔慢慢渗透,无法遏制,她无意识的摸着手机的屏幕,上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中的男人温柔的望着她,一如过去十四年一般的慈爱,无可替代。
三年不过尔尔。
时间那么长,长的好像过了一生,终其一生都无法再见面了,根本没有闲暇时间去惆怅,时间又那么短,短的好像一切恍然如昨,那个男人穿着警服的样子格外挺拔,他摸着她的头,别无二致的宠溺,那么温暖。
他出了门,她抱着洋娃娃等他回来。
你说,沐流一定要做一个温暖的孩子。我在努力,一直都在努力,但是,你的骨灰盒还是这么的冰凉。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浅仓沐流啊,一直以来,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替爸爸报仇啊……这是从三年前开始,从来都没有变过的噩梦。
开往银座的出租车,在余晖中飞速行驶,车厢内,只有司机看得见,坐在他后座上的小女孩,哭的无声无息。
第二十七章
佐藤美和子望着对面的高楼;眼里有潋滟的斜阳;她紧攥着手里;手心里冒汗;湿漉漉的打滑。
七年前的十一月七日,三年前的一月六日;今年的七月二十七日……三个看起来毫无关联的日期却存在着蛛丝马迹的联系,分别是犯人同伙的行刑日期;犯人的预告函明目张胆的以报仇为名义,从午后的银座开始了延迟赛,爆破小组全体出动;警视总监的公子白马探也介入了此事,比一般人更加冷静的破解出了炸弹的位置在东京铁塔;高木警官已经火速前往;而白鸟警官则去了医院,因为这件事情首先要瞒住的人,是松田阵平。
虽然为了不引起群众恐慌,这件事进行了全面封锁。
七年前,他的好友荻原殉职,而三年前在他登上摩天轮的前夕,浅仓延生前辈临时代替了他,几分钟后换回来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在她在今天收到犯人传真的时候,心口无可抑制的泛起一阵冷,她当然知道如果他在,此时必定是勇往直前,从私心角度,她不能让他知道,她希望谁都不要再因为这件事而死掉,尤其是他,所以她第一时间拜托了白鸟警官,白鸟半真半假的提醒她:“你们已经分手了。”
佐藤表面冷静自得:“我比你了解他。”
这句话说得冠冕堂皇,而实际上她也胆怯,提起松田阵平和分手她都会心痛肉也痛,当她从来不是会被是失恋所打败的女人,她习惯强势逞强,但她依旧会在半夜的时候沉溺往事,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双把温柔凝成冰的黑眼睛,掉几滴眼泪,思念成狂。
从自尊心角度来说,他端的比她更高,所以他们分手起来也轰轰烈烈,说绝了话似乎绝了后路但都彼此留了一点点后路,堵着气藏着掖着不让对方看到,心里想的却是,你爱我的话就一定会看到。
佐藤的安排并无不妥,松田的脾气是全警视厅公认的不好相处和自我,目暮警官也倾向于隐瞒此事,尽管也是他比其他人更适合这个工作。
高木是自动请缨,不拖泥带水的勇敢,他临走前看了佐藤一眼,沉默,眼底却有坦然的感情,明晃晃的刺眼,笨拙的笑,竭力掩饰的沉重。
他比谁都清楚他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进去刑警的第一年里他已经把生死看的更加淡薄一些,他真是窃喜,如果真的不幸殉职,她一定会记得他,这个想法一点都不天真,只是微有遗憾。
佐藤美和子有一瞬间不舍,她别开眼:“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她和松田阵平分手第一天,她站在佐藤忍的面前,有些声嘶力竭,母亲一如印象中的和蔼,神色有悲哀,却不纵容。
“如果你的交往对象是高木那孩子,我一定不会反对。”佐藤忍抹掉她眼角抑制不住的泪,水滴变得细碎,在皮肤上润了开来,还有灼热的温度。
母亲,您好像知道很多,所以才这么坚定。
高木临走前,佐藤打发走了少年侦探团,白马探叮嘱高木一定要时刻报告情况,他眉宇间有凝重,举止投足是浑然天成的自信:“犯人一定会留下破绽。”
服部平次通过江户川联系到佐藤,询问浅仓沐流,佐藤抽空愣了一下说她没有在这,难道她没回去?
电话彼端,服部惨淡的笑了笑:“刚刚办案的时候有人说漏了嘴,她应该过去了,手机关机了,我会找她,你们看到她就逮住她。”
佐藤毫不犹豫的说好,其实她有片刻迟疑,一时惊疑不定沐流会如何,在她的印象里,浅仓沐流长势喜闻乐见,她向阳而生,成长的温润而毫无棱角,也不具攻击性,大多时候容易心软和乐于助人,这样一个孩子和仇恨二字根本不沾边。
她稍微走神,服部平次还在唠叨“……希望她不会蠢到拿着一把刀就单枪匹马的跑到犯人那里……”
佐藤一惊,额上冒起了冷汗,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她动作大的差点把椅子掀翻,白马冷冽的眼神瞥了过来,佐藤才蓦地冷静下来,她对着电话说道:“你不说我还想不到,也许她真的会,不过她没有来这里的话,不会知道犯人在哪,她来这里的话我会拦住她,你放心。”
服部平次稍稍松口气,以那个家伙的推理能力当然不会知道犯人在哪,他顿了顿说你们的据点在哪里,我也过去帮忙。
佐藤挂了电话,屋内突然出现了小幅度的骚动,白马和目暮警官站了起来,目暮警官圆润的脸上冒出了焦急。
“怎么了?”佐藤问,空气中浮动了不安。
“他们失去了联系。”目暮警官呼吸开始急促,三年前的一幕幕腾升在脑海中,他重重的把帽子摔在了桌子上,说道,“我们立刻过去志愿。”
“等等。”白马显示出了超越年龄的沉稳,他带着耳机,冷静道,“不像是被外界干扰,也许是他们有什么事情需要屏蔽信息,高木警官哪里不是一个人,而且就算现在过去也来不及了。”
目暮警官几乎吼了出来:“还有一个平民小鬼!”
他就要夺门而出,与此同时,佐藤收到了一条短信,
这时耳机里又传来了干扰信号的刺啦声,刺耳的响声过后,高木的声音再度传来,这一次他声音里有迫不及待的兴奋,众人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
“下一枚炸弹在帝丹高中二年级b班教室!”
“炸弹如何?”
“放心,已经剪断了。”
佐藤美和子还在望着手机屏幕,心情从大起到大落,始终无法平静,短信来自高木涉,也许在一分钟以前他还认为自己无法从逃离出去,毕竟炸弹还有不到两分钟就会爆炸,所以他把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话,留给了佐藤美和子。
'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
这是他唯一可以鼓足勇气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与死亡近在咫尺的绝望。
佐藤美和子从来没有向这个时候一样想要嚎啕大哭,人生就是这么喜怒无常,你在被一个人恶声恶气的嫌弃后,总会有一个人能温暖你的心。
她颤着手指想要回拨电话。
白鸟的电话恰如其分的顶了进来,佐藤擦擦眼角点接通,白鸟声音有疲倦和不堪,还有百多分还不及发泄的气急败坏:“我没拦住他!这个混蛋,趁我不注意把我弄晕,我醒了之后就发现被五花大绑在病床上!”
衣服被扒,身子一诡异的姿势被绷带绑着,头上两只羊角辫,背心上用红药水写着我是gay,来换药的小护士看见他的怂样,一声尖叫差点掀飞了医院。
佐藤奔出来的时候服部恰好进来,两人都急促,擦肩而过来不及问好,服部进来正好看见慢慢踱步而出的白马,一脸怡然,服部和他有过几面之交,以同样高中生名侦探的身份,他看不惯白马的高傲,可前几天浅仓沐流那个呆子还神采奕奕的跟他夸白马探,说他人帅高挑推理好。
白马似乎刚打完电话,过分白皙的手指夹着手机放入口袋,看到服部他有几分吃惊。却克制的恰到好处,礼貌且疏离,以点头作为打招呼。
服部看到他也吃惊,更有不好的预感。
于是伸手拦住了白马,在他衬衣上蹭出了几道褶,服部急切的问道:“浅仓沐流有没有和你联系?”
白马不徐不疾的抚平褶子,察觉出服部的严肃,他坦然道:“你也认识浅仓?她刚刚给我打过电话,询问爆炸案的事情。”
浅仓沐流和这场爆炸案虽并无直接关系,但她比任何人都更有权力关心这个案子,所以白马对她并无任何隐瞒。
服部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好。
他策无遗算,却没料到白马在这,佐藤也百密一疏,没想到白马和沐流认识,他们有着各自的盲区,交错出了阴错阳差。
服部暗叫自己命苦,又劳碌的奔了出去。
同一时间,佐藤也在给松田打电话,他们分手之后她狠心的删了他的电话,但在拿起电话时候,她脑子里自然的蹦出了他的号码,烂熟于心。
她根本不期待他会接电话,但不尝试总会不安心,结果只响了一声他就接了电话,佐藤忽然心虚,心口堵着一块不知名的石头,一直压到了嗓子眼,眼睛被风吹得发酸。
她说你在哪?
松田阵平有奔跑后的急促,他语调是她熟悉的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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