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话的?他始终是我们的爹,弟弟去做饭吧!爹应该由有好几天没吃饭了。”看爹面黄肌瘦的模样就知道了,滟儿对窦堃道。
“爹?一条狗都比他强!从小到大,他管过我们吗?只知道赌!现在还不知道娘在哪儿,他害的你好苦!否则你现在也不会是歌舞妓。”
“弟弟别说了,爹你饿了吗?”滟儿扶他在一块木板订成的椅子上坐下。
“饿了,你们做饭我出去一趟。”抱起银子,窦老爹撒开脚丫子往外跑。
窦堃气的一把将他怀里的银子抢过来:“站住,吃了饭再出去!你就知道赌,姐姐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回家了,公主做主将姐姐嫁给一户江南的人家做妾,以后可能没机会回来了,你老老实实的把饭吃了,别再让姐姐为你担心了。”
“银子还我!还我银子!”他没有听见似的伸手去抢银子,眼里没有其他。
窦堃举的高高的,他比窦老爹高大的多,窦老爹根本抢不到,只能干着急,急的快要哭出来了:“银子!你这个不孝子!”
滟儿这会儿没有阻止弟弟的行为,她的确很像和爹吃这一顿饭:“爹,吃个饭有何难?”
“我要银子!有了银子我就能翻本,到时候咱们去酒楼里吃。”他抢不到银子,竟像个小孩般坐在地上气的直哭,他知道女儿最容易心软了,以往每次这样,女儿都会乖乖听话。
“这一次,我不会再软弱。爱哭你就哭吧!弟弟不要把银子给他,不吃这顿饭,银子我们带回去就是了。”滟儿被他哭得心烦,其实她爹哭根本不是真的难过,只是逼迫她就范的手段罢了,以往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算了,这一次明知道以后都难以见面,她不能再放任了,该强硬的时候就要强硬。
“早该这样了。”窦堃把影子往怀里一揣开始做饭。
窦老爹顿时傻眼了,他女儿的心肠怎么也硬了起来!他急着想赢钱,有银子就好了,突然发现了女儿进来后一直放在角落里的盒子,伸手去拿来抱在怀里要往外跑。
窦滟站起身来冲着窦老爹喊:“卖了会被杀头的,我又不是不给你钱!”
窦老爷听了双脚往地上一跪吓得不轻,杀头啊!他再没文化也知道杀头是什么。
滟儿走过去夺了他手里的盒子解释道:“这是公主请人给我做的嫁衣,你要是卖了换钱,等同偷窃公主府的财物,会被丈毙的。”
窦老爹听说钱还是要给他的,脸色好了一点,抬起头来想到什么,期期艾艾的问:“闺女,你要嫁的人有钱吗?把我接过去一起享福吧!要不给我一大笔钱也行!”
“我给你的钱够你做些小买卖,置一亩三分地买一间房子了。其他的想都不要想。”她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爹,爹是想赖着她的夫家白吃白喝,要钱去赌。滟儿觉得自己已经欠苏凉很多了,她怎么肯再为苏凉添麻烦。
“我不想做买卖!”
正文 第九章 换嫁衣
“那你就等着饿死吧!你就是无底洞,这么多年来你挥霍了多少银子?爷爷的财产,我娘的卖身银子,我和弟弟的卖身银子,你有没有一刻为我们考虑过?我们是你的孩子,不是牲口,我们会哭会笑会伤心。我娘为你生儿育女开枝散叶,她勤俭持家孝顺老人。我们和娘哪一点得罪你了?让你这样伤害我们!你生下我们,然后当牲口一样的卖出去后,还指望着我们给你做一辈子的摇钱树吗?任何人,都是有脾气的,别惹急了我!惹急了我,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别挑战我的底线,我希望你能安度晚年,而不是饿死街头。你想赌就去赌吧!我们从来都管不住你,只是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以后你要是被逼债的打死,我在江南也不知道,我也不会让弟弟告诉我,眼不见为净。”滟儿气的一下子把这么多年的怨气都发了出来。
窦老爹从不知的女儿有这般的坏脾气,吓得瑟瑟发抖,连说:“我再也不敢了。”
滟儿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吃过饭后,对弟弟道:“把刚才那些银子拿去买一间房子,只能给爹住,地契你拿着,不能把地契给他。他只能住不能卖,最好是周围有空地的,买点种子给他,种不种随他。剩下的银子,你每次回来给他一点,决不能一次多给。”
“姐姐你真聪明。”窦堃点点头,这真是个好办法。
“丫头,你不能这样!那还不如杀了我!”他不要房子,只想要银子。
“你再说,我就一点都不给了。”其实滟儿还想给他多买几套衣服,但恐怕他会拿去卖了。
窦老爹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敢怒不敢言的坐在角落里发闷气。
临走时,滟儿掏了一锭银子递给他:“你先用着,弟弟很快会买好房子的。你的脚有风湿,不适合住这下雨天会漏水的草棚,这是我的心意,希望你能接受。”
都老爹不等她说完,抓着银子往门外跑去。
窦堃看着窦老爹的背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姐,你看看!”
“随他去吧!以后我不能时常回来,你要多照顾他些,爹年纪大了,也没有几年可以挥霍了。”滟儿回屋里拿起自己买的那些东西,带上斗笠,同窦堃一起往外走去。
上辈子的这一天,她永远不会忘记,就是在今天上午的时候,她被凌彻看中被临幸。而这辈子的现在,大中午的她还在大街上,等她回去,凌彻应该也早已离开公主府回宫去了吧!
两人在街上买了一些东西,回到公主府时已经是午后了。
窦堃帮她把一堆东西拿进屋里,滟儿见大家都不在屋里,留他小坐:“渴了吧!我去给你倒点水来喝,今天天气真热。”
“我来吧!”窦堃拿起桌上的壶给彼此倒了水来喝。
滟儿从自己的床底下拿出一只小箱子里来,打开箱子,拿出了几样金银珠宝递给他:“收好了,这几样以后你拿着娶媳妇的时候用,要是缺钱卖了也行,这是我最贵重的首饰了,除了几样太后和公主赐的不能动,这几样是最值钱的了,你收好,别给任何人看见,爹也不行。”
“姐姐,你嫁入苏家也不能太寒酸,你自己收着吧!”窦堃推辞着不肯收。
“收下,就当是我给未来弟媳妇的见面礼,或者是你的老婆本。这些年来,娘不在身边,长姐如母,我代娘给你的。傻弟弟,收起来吧!万一让别人待会看见又要说闲话了。”
“好吧!我先替姐姐你收着。对了姐姐,你出嫁那日我恐怕在当差,你能不能现在穿给我瞧瞧?我也算是见过我姐嫁人了。”姐姐这几天怎么成了倔强脾气,口才也变好了,他说不过姐姐,只能暂时帮她收着。
这有什么难,滟儿一口答应:“行,你去门外稍等一下,我现在就换。”
“嗯。”窦堃说完走到门外头去,顺便帮她关上了门。
滟儿站在床边将嫁衣一层层的穿上,因为想给弟弟惊艳的感觉,她拿出了自己最漂亮的一套发簪,梳了一个极为漂亮的凌虚髻,这凌虚髻很漂亮,但是很蓝梳,或许是今天心情好,滟儿竟轻易的把凌虚髻给梳好了,配上一整套的金簪,显得艳丽极了,配上她这一身的红嫁衣,堪称完美。
正文 第十章 见皇帝
打扮妥当后,滟儿开了门请他进来:“弟弟,我好了。”
“姐,这身衣服真漂亮,不过我姐姐更漂亮。”滟儿本就皮肤白皙,配上这样一件红色的衣服,更显的她肌肤雪白,人比花娇。
“你说哄我开心罢了。去干活吧!我把衣服换下来,否则待会姑娘们回来见了你,你可休想轻易离开。”
“我这就离开。”他怕极了那群歌舞伎,有几个行为放荡的,有几次见到,差点扒了他的衣服,想来心中后怕。
见他溜了,滟儿转身刚要回去换衣服,金嬷嬷从门口跑进来,朝着她喊:“是滟儿吗?”
“是我,什么事?”
“公主急召你,快跟我走。”公主每隔半刻钟叫人来叫一次,看她回来没,这都已经是第五次了,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公主就要发大火了。
“那您稍等一下,我换件衣服。”总不能穿着嫁衣去见公主啊!太失礼了。
“来不及了,公主今天脾气不大好,就这样去吧!去晚了,怕是我们都要挨板子,公主一生气,你明天也别想嫁人了。”金嬷嬷拖了她就走,完全不给她反对的机会。
滟儿也怕惹怒公主,不敢挣扎,跟着金嬷嬷去了。
到了那儿,见周围站着的一群姑娘,个个面色难看,心想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越发的小心了,低着头再往前走,不敢乱看。
金嬷嬷领着她走到了看台前,对西临公主道:“公主,滟儿终于回来了。”
“抬起头来,让皇上瞧瞧你。皇弟,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滟儿,我府上最漂亮的姑娘,既然您其他的都看不上,就让滟儿跳一支舞给你助兴吧!”西临公主道,她就是不死心,想要和阴皇后斗一斗,美人就是最好的棋子。可是皇弟没能看上秋霜,就只能让滟儿试一试了。
滟儿顿觉手脚冰凉,她在一片嫉妒的眼光中,颤颤的抬起头来,不是这么倒霉吧!
凌彻的目光投过来,便见她抬起来头来,目光微凉,眼中透着一丝挣扎,似乎并不想看见他,女人见了他,通常只有两种眼神,一是爱慕,一是尊敬。而她似乎是惧怕的。
这个穿着一身火红嫁衣的女子,这样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却是叫人眼前一亮:“你叫滟儿?”
“回皇上,奴婢正是滟儿。”她这会儿镇定了下来,身子不再颤抖,抬起头,正视着他。反正事情以及能发生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也没有办法,不如坦然面对。
“倒是有几分姿色,唱一曲来看吧!”他的眼神甚有笑意,只有滟儿知道那眼神里透着一丝冰凉,在他的心里,女人都是政治的筹码和闲暇时用来解闷的玩具,从来就没用真心二字,那感兴趣的笑容,不过是一瞬的掩饰罢了。
“是,奴婢为皇上准备了一首《对镜愁》是首新曲。”滟儿无法拒绝,便想让他败兴而归。
滟儿到了台上,要了一把琴,便开始弹唱:“庭院深深几多愁,思君念君不见君,对镜空贴簪泪双流。君饮合欢酒,妾喝离苦愁。思君念君又见君,相拥到天明,只愿从此到白头……”
她的声音婉转动人,琴声时而欢快时而忧伤,到了最后,似乎变成了绝望,滟儿唱道:“君问妾何归,妾何所可归……”
她唱的众人一头雾水,就是凌彻也猜不全意思,好像是有一对恋人,女子思念恋人,对着镜子哭泣,可是合欢酒跟离苦愁有什么关系了?成亲不是大喜事吗?
凌彻碍于身份没有发问,西临公主同他心有灵犀,也在为这几句话纠结。好奇的问滟儿:“合欢酒跟离苦愁有什么关系了?应该高兴不是吗?”
“倘若恋人与别人喝了合欢酒,那剩下的,便只有无尽的寂寞和离苦愁了。”滟儿抬起头来,淡淡的回答道。
“有意思。”这个女人真有点意思,她若不这样反倒无趣了。
西临公主看凌彻对滟儿有点兴趣,又问:“那妾何所可归是什么意思?不是后来在一起了吗?”
正文 第十一章 有杀气
“相爱的两人被迫分开,女子不知道自己的归宿在哪。”
西临公主和凌彻都是聪明人,尤其是西临公主听了不禁有些色变:“大胆丫头,竟敢猜测本宫的想法,拉出去丈毙。”
滟儿并没没有挣扎,挣扎只是徒劳,她安静的站起身来,随着那人往外面走,眼中一片死寂。
这种眼神,凌彻并不陌生,许多被处死的人都是这副眼神,可是他却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不忍:“等一下。”
押着滟儿的人停下脚步,西临公主以为是惩罚太轻,问凌彻:“皇弟想如何处置?”
“皇姐,这个女子为何穿着一身嫁衣?”起初他就觉得奇怪,这女子好似强抢来的谁家新娘似的。
“这女子我前些日子将她许配了一户人家,可能是正在试嫁衣被人拉过来了,说起来,她还有明天就要做娘子了,我见她才艺好,便想让她来为你跳支舞助助兴,我以前以为她只有歌舞好,没想到琴也弹的这么好。”西临公主尴尬的回答道。
凌彻没有怪罪她把即将成亲的人介绍给自己,感兴趣的问:“不知是哪户人家?”
“给苏御史家的小公子做妾。”
凌彻听完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瞳孔微缩,西临公主猜不透他的心思,便问:“皇弟,你这是?”
“朕有些疲倦,可有耳房让朕休息片刻?”
“这好办,我府上有一处叫暖翠阁,此处冬暖夏凉很是舒服,前几日就收拾好了。皇弟这边请。”西临公主松了一口气,笑着前面带路。
凌彻走到院子门口时,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滟儿,却又什么都没说的扬长而去。
西临公主将凌彻送入暖翠阁后对金嬷嬷道:“这天气热,容易中暑。让滟儿进屋里去为皇上执扇吧!”
“是。”金嬷嬷点点头下去了。
金嬷嬷到了院子里,就见滟儿还站在原地,两个侍卫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她,是拖出去丈毙还是放她回后院。
金嬷嬷对众人道:“都散了吧!滟儿你跟我过来。”
“是。”滟儿低着头跟着金嬷嬷往外走。
金嬷嬷把她带到一间下人房把衣服换了,换成了府中婢女们穿的衣服,又给了她一柄扇子:“今天算你运气好,你这颗脑袋暂时算是保住了,公主让你去暖翠阁为皇上执扇,快去吧!别再耍花招惹公主不高兴,别说是嫁人,待会就有可能要了你的脑袋,好好伺候皇上。”
“是。”临走时滟儿偷偷抓起了桌上的一根桃木发簪藏进了袖子里。
“去吧!”
滟儿进了暖翠阁,穿过一扇屏风,就见他躺在里头的雕花木床上,闭着眼睡的很安稳,也只有在西临公主府上,他才能睡的这么安稳,这天下任何人都可能毒害他,唯独西临公主不会,西临公主是他的亲姐姐,从小待他极好,凌彻登基前三次遇危,两次为公主舍命相救,一次自救。
滟儿走到床前,跪在一旁为他扇风,其实比起扇风,她更想杀了他,这个挨千刀的坏男人!上辈子她为他掏心掏肺,甚至愿意为他去死,他却要了她的命!这便是深不可测的帝王之心。
她有很多的委屈,有很多的无奈,她十分想念当时一同被他赐死的儿子,这个狠心的男人,连他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
想到这里,她恶从胆边生,从袖子里掏出那枚桃木发簪,握在手里,那手势像是在握着一把尖锐的匕首,可是杀了他又如何了?
杀了他,自己马上会被杀。
杀了他,弟弟和爹还有公主都会别拖累。
杀了他,自己就能开心了吗?
不!她要好好的活着!她给他的报复就是好好的活着,找个好人嫁了,过的比他幸福。她凭什么要为他的愚蠢和狠心付账?她能重活一次是老天给她的恩赐,如果这样死了,太不值得了,也对不起这个机会。
这样想着她将手中的发簪放了下来,却有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看着她手里握着的发簪,瞳孔里一片冰凉:“你想杀朕?”
“皇上看错了,奴婢只是在赞叹这只发簪做工精巧。”滟儿垂下眼帘,但心底还是打了一阵寒颤,他还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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