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怕我?”淡然的语气飘进了秦歌的耳朵里面,让他只想笑。
能不怕?那样的折磨还不如直接一刀被砍死来的痛快,鲜血和那些恶心的味道还充斥在自己的鼻子边上,幸好,幸好那暴君还没有对自己做最后那一步。
“没有,陛下是真命天子,臣会怕也是在情理之中的。”秦歌温润的说道,跪在地上,背直挺挺的,就像自己是站着的一般。
虽然秦歌是那么说的,可是凤无双却觉得很不爽,因为秦歌怕她是那种带着厌恶的情绪怕的。
晚风轻轻吹,柳条静静飘,一身玄色龙袍的凤无双就那样站在跪着的秦歌面前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看出一个洞出来似的。
站了不知道多久,凤无双才转身离开,秦歌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凤无双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虽然习过武,但是在她面前自己还是有一种窒息感。
慢慢站起来,秦歌觉得膝盖有些痛,不过那个暴君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自己还真是不可思议,但要是还被那样折磨的话,自己宁愿跪死在那里。
收好了笛子,秦歌下定决心,他再也不来这里吹奏了,不过很久以后,他却只有来这里吹着今日的笛声来缅怀那个人。
心情不是很好的回到了锦弘殿,在一低沉的氛围中,凤无双睡了过去,她突然想起了,明天还要上早朝呢,所以要早点睡觉,精神好。
清晨来临,露珠缠绵着叶片,蝴蝶迷恋着花朵,在一轻柔的唤声中,凤无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情就是,自己怎么睡得越来越久了。
“陛下,起来上早朝了。”是长公主殿下凤傲霜,此刻他的一双凤眸正温柔的看着凤无双。
“好。”呐呐的说道,凤无双起了身,还是凤傲霜帮她穿的衣,洁的面,最后好好的整理了一些衣摆,凤傲霜满意的看着面前的这人。
宽大的玄色龙袍遮住了凤无双姣好的身材,不过领口和腰身却被高高的束起,领口那里用一颗黑珍珠扣住,腰身那被九龙玉带紧紧束着,加上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整个人看起来庄严到不可侵犯。
凤傲霜低下了自己的眼睑,隐去了自己眼色中的感情,然后不动声色的说道:“陛下,我们走吧。”
“嗯。”又恢复成了低沉的声音,凤无双面瘫的走在了最前方,凤傲霜嘴角带着淡淡的危险笑意,宋公公一张皱着的脸透着几丝诡异。这是一个怎么看怎么诡谲的队形,却因为凤无双可以忽略不计。
只因为,凤无双是凤鸣的王。
坐上那无上的宝座,凤无双却觉得百般聊赖,为什么每天都要上早朝,这是她最想不通的一件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宋公公的尖声在耳边响起,凤无双粗鲁的挖了挖耳朵,却只显得霸气而已。
“对了。”在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时候,无双漫不经心的开了口,“上次朕让你们办的事情都办好了没?”
“回禀陛下,不负陛下所托,灾区都得到了妥善的处置。”上次那个老臣站出来恭敬的说道。
凤无双点头表示明了,随即瞟向了年轻一点的那个,不在意却危险。
“你呢?”薄唇微启,凤无凛冽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那人直接跪在了大殿上面,‘咚’的一声很响亮,俯身,额头狠狠的磕在了光洁的地面上,再抬头的时候,额中间已渗出了丝丝的血迹来。
“臣无能。”他的语气里面是满满的愧疚和对辜负凤帝信任的难过。
“朕要听详情。”凤无双缓慢的说出这句话,带着股股寒气,让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去。
“臣不想找什么借口来粉饰自己的失败,可是蛮夷实在是太过强悍,我方兵力不抵,大败。”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可以说是悲痛了。
凤无双却对蛮夷们产生出了浓浓的兴趣来,有这么强悍吗?可真是激起了她一身的热血呢。
“朕命你重新整兵待发,此次,朕要御驾亲征!”凤无双站起来,在紫凤殿上,看起来是那么的尊贵不可碰触。
年轻的臣子看痴了帝王的身影,随即又狠狠的将脑袋磕在了地上。
“臣,遵旨!”
退朝之后,凤傲霜是有些担心的,现在的凤无双根本不知道战争的残酷和艰难。
以前的凤无双荒诞,所以凤鸣的兵力比起其他国家来,显得很是羸弱不堪。而又因为小时候国师的一句话,凤无双和凤傲霜调换了身份,失去自己了所爱,凤无双恨,在先帝和太后仙逝后,她是越来越过分,越来越荒诞,到最后,凤鸣可以说是只剩下了一个空壳了。
☆、第十一章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一下朝,凤傲霜就面色严峻的找到了凤无双。
“陛下,你可知战场的险恶?”锦弘殿中,凤傲霜脸上的表情是无比的严峻,可反观某人,则是悠闲的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凤无双懵懂的双眼看着凤傲霜,然后语气糯糯的说道:“我只是想去看看是些什么人这么厉害而已。”
“陛下,古来君王出征,是要到了一定境地逼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御驾亲征,以本宫所见,分明就是将领的错,还来说什么敌军太过强悍的鬼话来欺瞒圣上。”其实凤傲霜心里面明白凤鸣的军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也清楚凤无双的实力很强,但现在的无双去征战,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凤无双倒不是很在意,很没形象的爬上了藤椅,就斜卧了下来,很是享受后,才慢悠悠的开口:“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去验证的不是吗?”
“陛下?”凤无双突然间严肃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不由得让凤傲霜一怔。
“朕会亲自去战场看看,到底是蛮夷太过强悍还是我军的故意懈怠。”说话间,凤无双已经闭上了眼睛,“皇姐你先回吧,朕想歇息一会儿。”
凤傲霜还想说什么,可看到凤无双那一副不想再理人的表情,便也退了下去。
宋公公则一直在锦弘殿门口小心候着的,现在的陛下虽然不那么的残暴了,可是却越来越难以让人捉摸了,时而的纯真,时而的严肃,时而的热血……那变脸的程度简直是比女人还快,不,陛下本来就红妆。
空旷的锦弘殿静悄悄的,凤无双睁开了眼睛,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不管是怎么样的,她都想去战场看一看,要亲自验证一下才能知道,不是吗?
站起身来,推开窗子,轻声跃出了锦弘殿,足尖一点,身影轻盈的朝着自己想要去的地方飞去。
见半空一黑影晃过,宋公公怔了一下,随即低下了头,他只是个太监而已。
又来到夜司澜的别苑,凤无双怔了怔,果然是宁愿住在这种简陋的地方,也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在锦弘殿过活。
别苑的门并没有上锁,她轻轻一推,就进去了,还是上次来时的情景。
院子里面却传来了一阵阵的笑意,那是凤无双从不曾听到过的声音,顿时不知什么感情涌上,鼻头酸酸的。
夜司澜和一人坐在石椅上面,小年子则是垂头站在夜司澜身边,石桌上面还放着研钵。
三人都没注意凤无双已经进来了,看到夜司澜的笑颜,凤无双瘪了瘪嘴,还是忍了下来,司澜从没对她这么笑过,以前都只是淡然的笑容,可自己来到这里之后,司澜就没对自己笑过。
有的,只是害怕的厌恶感,和昨天晚上那人一样,虽然自己极力的想要忽略,可是根本没办法做到。
“陛……陛下。”笑弯了眼睛的人定睛看到凤无双的身影之后,笑容立马凝在了脸上,随即就跪到了地上去。
夜司澜听到这话,也凝住了笑容,抬头看去,正是面无表情的凤无双,立马也跪了下去,小年子自然也跟着跪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凤无双心里面是更加的不是滋味了,这次的她并没有上前扶起夜司澜,似是赌气,想跪的话那就跪好了。
“不知陛下来贱民的别苑有何事?”静默了一会儿,夜司澜开了口。
想了一会儿,凤无双还是开了口:“朕要御驾亲征了,可能最近几日就要离宫了。”
夜司澜显然是没想到,全身不禁怔了一下,随即又隐去了自己的感情说道:“贱民盼着陛下的凯旋。”
看来是没什么话要和自己说了,凤无双不禁有些失望,随即拂袖离开,那玄色的背影竟然看起来有些单薄。
“司澜。”刚才和夜司澜一同说话的人不禁开了口,“你这样,陛下不会惩罚你吗?”
夜司澜望向凤无双背影的眼眸垂下,没带感情的说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惩罚不都挺过来了吗?”
这话一落,那人脸色一白,显得有些惶惶不安。
“好了,花荣,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似是不想再回忆那段不堪的往事,夜司澜下了逐客令,“我还有事情要做,就不送你了。”
说罢,夜司澜抱着石桌上面的研钵进了屋,小年子连忙跟上。
虽然失望,可花荣还是走了出去,在门口那一刹那,眼中却露出了和那张天真脸不符合的情绪来。
听闻陛下近日性情大变,看来是真的,荒淫无度的陛下不禁遣走了后宫大把的美男,还只专宠无颜夜司澜一人,要知道,以前陛下对夜司澜的那些手段可是连他看到都觉得疼的。
现在竟然还御驾亲征,死在那蛮荒之地最好不过了。花荣脸部表情都有些扭曲的想到。
恨死了自己的身份,虽然靠着这张脸和乖巧的性格没受多少苦,可是在父王将自己屈辱的送来凤鸣当胯下之臣时,花荣就下定了决定,有一天,他定会踩着那些伤害过他的人的头颅风风光光的回去。
洗去一身的卑微,他相信他做的到。
敛去眼中的精光,花荣垂着脑袋离开了,一副静悄悄的乖乖摸样。
凤无双离开之后,心里面越想越不是滋味,便让宋公公带着自己去了军营。
军营,是一个肃穆的地方,凤无双看的却只有残败和低沉。
气急败坏的年轻将领正在怒声斥责着有气无力的士兵们,但那些士兵也只是耷拉着个脑袋,对于将领的斥责,他们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我们的国土正在被侵犯!而你们却在这里消极怠工,你们怎么对得起陛下的盛望,对得起百姓们的期盼?”一声戎装的将领气急败坏,却激不起士兵们内心一丝的激昂。
“如果有胜利希望的话,我们当然愿意保家卫国,可是谁愿意去打一个根本没有胜算的仗,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些蛮夷在战场上面有多么的凶狠,我们才不愿意去送命!”一个士兵激慨的吼了出来,“谁爱去死谁去!老子不干了!”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凤无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众人的面前,语气有些轻佻的说出了这话。
士兵看到凤无双的身影,再看到她的面庞,不禁一惊,一屁股坐了下去。
恶魔!
☆、第十二章 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一身玄色的的身影附手立于黄土上,明明生的女人一般精致的面容,可现在看来却像是聚集了天地间的怨气般,死人白的脸配上嫣红的唇,极其的妖娆,也让人害怕到了极致。
“陛下。”年强的将领看到凤无双的时候先是一怔,接着就是莫大的欣喜,最后则是颓败的跪在了她面前。
凤无双正眼都没瞧她一下,而是缓缓移着自己的脚到了那士兵面前,龙袍宽大的遮住了她的的步伐,不是那一下又一下的移动却像是踩在了士兵们心上似的,特别是脸上已经露出明显惧意的士兵。
他想逃,想爬起来跑的远远的,可是动不了,在凤无双强大的气场下,他只觉得腿软,眼中流露出全然的恐惧,看着那玄色到了自己面前。
“谁爱去死,谁去?”凤无双直挺挺的立在士兵面前,只是眼睑垂下,长长的睫毛跟着垂下,却遮掩不了她眼中的鄙夷神情,“身为士兵,说出这种话,不觉得耻辱。”
薄凉的语气传进士兵的耳朵,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士兵承受不了,特别是从这个暴君的口中说出。
士兵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撕扯掉了盔甲,撕裂了身上的帛布,露出了精壮的上身,上面已经布满了无数的刀痕和其他大大小小的伤痕。
看到这一幕的其他士兵已经傻掉了,他们不敢上前提示,兄弟,你这样是很有可能被陛下抓到皇宫里面去凌虐的,快把衣服穿好吧,我想你宁愿死在战场上面而不是床上。
愤怒的士兵指着自己身上的伤疤,恶狠狠的说道:“这是老子打仗这么多年来身上的伤疤,为了国家老子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可如果是为了你这种人,那我宁愿做一个逃兵,过好自己的生活就是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朕这种人?”凤无双低沉的声音中有多了些危险的气息。
士兵眼睛一闭,心一狠,承受着莫大的惧意咬牙说道:“像你这种荒淫无道的暴君,为你卖命是我这一生中做的一件做错误的事情!”
说完这话,士兵的心也沉了下去,随即涌出一阵阵的惧意来,自己一定会死的,不论是哪种死法,落在这暴君手上都是不会好过的,幸好家中只有自己一人,无须担心亲人会被怎么折磨。
听到这话,凤无双闭眼,似乎以前这个身体的主人做过的事情在耳边响起,在眼前浮现,惨叫声哭喊声还有漫天的火焰,而自己就站在那混乱一片的前面猖狂的笑。
“身上那么多伤痕是无能的表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凤无双却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士兵不解,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凤无双,却看到她眼底一片的冰凉,就像是千年的寒冰似的,只看一眼,也觉得心寒。
以前凤无双做过的事情不能被抹去,可现在才是一个重新的开始。
“朕明日会随着你们一齐征战,如果明日还是今日这样的情况,那就自刎谢罪吧。”宽大的玄色衣袍在空中一拂,待到士兵们都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走远了,坚定的身影印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跪在地上的年轻将领也记住了她一生。
待到凤无双的背影完全消失,军营里面才炸开了锅。
“刚才陛下说要和我们一起征战?我没有听错吧?”一士兵兴奋的说道。
“你那么高兴干什么?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这群下层的士兵只知道凤无双的残暴无能,却不知道她的武功在凤鸣是数一数二的,加上无双穿越过来的实验体变态体质,可以说凤无双的武功已经是变态中的变态了。
想起以前君王那些荒诞的行为,士兵们顿时又垂下了头,在其他国家百姓挤破了头都想看到的君王,在凤鸣,是躲得越远越好。
“你们给我打起精神来,陛下都亲自出征了,你们还有什么可抱怨的,现在给我围着校场跑步,二十圈!”年轻的将领站了起来,语气中不容反抗的意味。
士兵们颜色复杂的看着他,最终排好了队形,在校场里面一圈一圈的跑了起来。
他们,只是不愿意输给那个暴君而已。
回到锦弘殿的无双也没有心情用午膳了,遣退了宋公公和一干太监,就卧到了龙床上面去。
凤傲霜听宋公公禀报无双竟然没有心情用膳,顿时皱起了眉头,然后就往锦弘殿赶,要知道重新醒过来的无双最喜欢的几件事,吃饭可是排在第二的,当然第一,肯定是抱着夜司澜了。
“无双。”进了锦弘殿之后,凤傲霜并没有称呼陛下这个尊称,而是亲昵的喊出了她的名讳,“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站在龙床前,凤傲霜很耐心的等着凤无双的答话。
她翻了一个身,抬头看向凤傲霜,眼中波光潋滟,像是一汪春水,凤傲霜的心不禁一动。
“有什么事吗?”凤傲霜在龙床边上坐了下来,凤无双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似的,挪动着自己的身子,将头枕在了凤傲霜的腿上,两臂环住了他的腰。
“无双。”凤傲霜叹了一声,凤无双可是从没对自己做出这么示弱的动作来的。
“皇姐,我一点儿也不想害人的。”凤无双的声音闷闷的,为什么每个人都那么怕她呢?最想要的难道真的永远都得不到吗?但自己只想要一点点就可以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