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养儿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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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养儿手札-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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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黄又是什么?”她打岔。
  “大黄是哥哥养的狗。”他掀了被子奋力钻井袁璐的被窝里,“大黄他可乖了,家里只有我和哥哥可以抱。”
  袁璐有些困了,眯着眼睛又把被角掖好,“睡吧,睡吧,有话明日再说。”
  澈哥儿还要再说,袁璐已经闭上眼,揽着他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起来了。
  ……唔,好吧,娘亲身子不好,她先睡吧,我不睡,我等明天娘亲一醒过来就求她回家。
  这么想着的澈哥儿没有半盏茶的功夫,就被袁璐拍着睡着了。
  听得身边的小人儿呼吸均匀了,袁璐又把他塞回了旁边的被子里,给他四处都压好。
  望着这张粉嫩的小脸,袁璐也不知道下次装睡还管不管用了。


  ☆、第8章 回府

  第二天早上,袁璐刚醒了见身边澈哥儿睡得正香,便想自己起来了再唤人来帮着洗漱。
  谁知道她刚抬了抬身子,澈哥儿就醒了,揉着眼睛拉上了她的手。
  “醒了啊?起吧。”袁璐唤了人端热水进来,又问他,“朝食想吃些什么?”
  澈哥儿就十分乖巧地说:“娘亲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袁璐病时经常食用一种叫酪浆的食物,吃起来像是牛奶羊奶的混合物,但是口感比现代的酸奶还稠。每次她吃在嘴里都要费好大的劲吞咽。
  但是陈氏觉得这个营养高,对她身子好,几乎是每天都要喂她小半碗。
  她现在好了以后,别说吃,看着都犯恶心。但今日澈哥儿在,袁璐就吩咐了人去厨房说一声,给澈哥儿准备一碗酪浆。
  她这厢都洗漱好了,绿水利落地给她梳了髻,把头澈哥儿还拥着被子没动呢。
  袁璐当他是赖床,催了他两声便喊了奶娘给她穿衣服。
  奶娘来了,澈哥儿却钻到被子里,拱成了一个包。
  奶娘在床头好生哄着,澈哥儿就是不肯露头。
  奶娘也不敢真的动手拉扯,袁璐就过去把他被子掀了。
  澈哥儿脸颊绯红,也不是闷的还是怎的。
  而他屁股底下的那床褥,湿了好大一块。
  袁璐可以肯定他脸上的那抹红色是害羞了,于是抿嘴忍着笑让奶娘把他带旁边去换裤子,再让丫鬟把床褥都换过。
  不过她心里已经想好,今天晚上肯定是不会让澈哥儿同她一起睡了。这要是早上尿的还好,要是半夜尿的,可就容易着凉了。她也没有半夜起来看孩子的习惯,回头真尿床尿出了病可就不好玩了。
  澈哥儿换好裤子,扭扭捏捏地去牵袁璐的衣袖,看她没有像昨天一样嘲笑他,才没那么臊了。
  袁璐带着他去了陈氏那里吃朝食。
  袁老爹和袁珏起的晚了些,他们昨晚半夜里才从前院回来。
  大耀五日一朝,昨日正是上朝的日子。袁老爹上完朝回来就进了书房,袁珏下了值回来也被他喊了进去。
  袁老爹和袁珏见了澈哥儿都很高兴。
  袁珏更是一把把他放到了脖子上,澈哥儿骑在舅舅的脖子上,喊着“驾,驾”,小腿一夹一夹的,把袁珏当马骑。
  他们家因是草根出身,对礼法并不像世代簪缨的人家那样看重,相处间反而随意的很。
  袁璐看着乐的不行,打趣道:“咱们澈哥儿的马可真是匹好马,少说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陈氏就打了她一下,也笑道:这么说你哥哥,小心你嫂子打你的嘴。”
  吴氏在一旁抿着嘴笑,并不多话。
  澈哥儿还说要去院子里摘树叶,袁珏就真的把他驮出去了。
  袁璐还去摇她爹的手臂,撒娇说:“我小时候别说哥哥了,便是爹爹还没背过我。”
  袁老爹想了想,又去打量袁璐的身形。
  陈氏赶紧打断:“别别别,她逗你的!”说着又高高扬起手要去打袁璐,“让你胡说八道。你爹都要被你耍着玩了。”
  袁璐很夸张地躲开,笑道:“爹爹不急,等我嫁出门去,你再背我不迟。”
  话刚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一时间也有些恹恹的:她还嫁什么呢?就算和成国公和离了,她大概也很难再嫁好人家了。偏她自己又是个不肯将就的性子。
  陈氏便给她打圆场说:“没记性的丫头,在娘家待了两天便连自己婆家都忘了。”
  袁璐扯着笑顺坡下:“可不是么,娘亲待我太好。我还当自己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呢。”
  袁珏驮着澈哥儿在院子里走过一遭以后,陈氏就命人摆上了朝食。
  澈哥儿对酪浆挺喜欢的,一碗都吃干净了。
  陈氏见了便劝袁璐说:“这东西吃着味道虽有些怪,但对身体好。纵你不爱吃,每隔几天也要尝上几口。”
  澈哥儿便把小胸脯拍的“梆梆”响:“外祖母放心,以后澈儿一定好好看着娘亲。”
  袁璐就敲了他一下:“长辈说话,怎么就有你了?”
  陈氏赶紧把澈哥儿揽进怀里,有些责怪地说:“他才几岁,你怎么动手便打。”又去看澈哥儿的头顶,“乖乖,告诉外祖母,可疼?”
  澈哥儿笑嘻嘻:“不疼,娘亲打我都不疼的。”
  袁璐在一旁心安理得地说:“别说他才三岁,就算他将来娶了媳妇,生了儿子,也是我想敲就能敲的。”
  陈氏横了她一眼。
  袁璐又去逗澈哥儿:“乖澈儿,娘亲敲不敲得你?”
  澈哥儿一看她娘亲笑就跟着笑,她问他,他就点头。
  “乖孩子,”袁璐朝他伸出手,“来,做娘亲怀里来。”
  澈哥儿就跳下了陈氏的膝头,奔着她娘亲去了。
  陈氏在旁边看了也笑的不行:“好个是非不分的小子,外祖母帮你还得不着你的好。”
  澈哥儿拦着她娘亲的脖子,咧嘴一笑:“澈儿知道外祖母的好哩。”
  袁璐又问他:“那是外祖母好,还是娘亲好?”
  澈哥儿就皱着眉头开始想了:说娘亲的话,外祖母会伤心的吧。可是说外祖母……娘亲现在好不容易能抱抱他,亲亲他了,万一娘亲生气了又跟从前一样了睡着了怎么办?
  陈氏见状又要打袁璐:“叫你嘴贫!这般养孩子,看我不打你的嘴。”
  袁璐哈哈笑着躲开了。
  吃过朝食,袁珏带着澈哥儿去前院玩。
  吴氏回了自己的院子。
  袁老爹却特意留下了。
  袁璐看着他爹装模作样地喝起了茶,就知道他有话要说。
  果然吴氏走后不久,袁老爹就屏退了下人。
  袁老爹开门见山的问她:“璐姐儿,成国公府你怎么看?”
  袁璐自然不会瞒她爹,和离的事儿还要靠她爹从中斡旋呢。毕竟那可是皇后赐的婚。
  听完袁璐的打算,袁老爹放下茶盅,捻着胡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事,你想的也对。可是丫头啊,这事儿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袁璐又偷偷去看她娘。
  过去袁璐虽身患离魂症,但陈氏却将她当成正常女儿一般教养,遇到任何事都在她耳边分析给她听。袁璐对赐婚的事是知道的,如今她爹说事情并不简单,她就想着是不是她娘给漏说了什么。
  陈氏也不知,等着袁老爹说下文。
  袁老爹说:“昨日上朝说的是前线战事。鞑靼与瓦剌积怨已深,皇上派了齐国公带了十万大军,不过是为了形成三方牵制的局面。成国公被派去当副手,且不用真上战场,本是个拿军功的好差事。可刚传来我朝使者月前已被鞑靼斩杀,他部下从鞑靼逃回才带回了消息。如今瓦拉和鞑靼两部竟是要沆瀣一气对抗我朝。边关战事一触即发……璐姐儿,你明白吗?我朝万万没有丈夫在前线搏命打仗,妻子在家病愈以后便要和离的。且不说皇上的意思,天下百姓都能用唾沫星子把你淹死。”
  袁璐听完也是愣了下。陈氏从前和他说,成国公高斐虽然是被塞到边关打仗了,但其实就是个皇帝补偿给他的美差。
  但如今挺她爹一说,这美差是真要变成催命符了。
  袁璐沉吟半晌,道:“女儿不是那样的人。既然父亲昨日便在朝上得了消息,估摸着现在京里应该已经传开了。女儿这就收拾一下,下午就带着澈哥儿回去。”
  袁老爹点头,望着小女儿的眼神里满是赞赏和欣慰。
  陈氏听了不觉就红了眼眶:“就算要回去,也不急在这两日。”
  袁璐安抚地朝她笑了笑,“消息刚传回来,正是风雨飘摇之际,我作为国公夫人,应当回去的。”
  陈氏心里难受,忍着泪。
  袁璐就说起别的:“我既要回去了,还要问娘亲要些人。”
  陈氏收了眼泪,问她:“可是多要两个伺候的人?”
  袁璐身边的人都是陈氏精心挑选的,那看着不放心的她是绝对不会往小女儿身前放。
  因此她身边能做些事的也就两个妈妈和两个大丫鬟。
  袁璐摇头:“服侍的人贵精不贵多,身边的这几个都很好。只是身边的婆子要拨几个,再给一家子能帮我看着前院的。前两日娘亲说的那个女官妈妈也要得。”
  那个女官是日前从东宫里出来的,袁璐的大姐姐怕刚醒不通人情世故,特地找了个当过女史的妈妈来给她。
  这个妈妈本来就是给袁璐准备的,但是对外只能说陈氏请来的。
  袁璐身边本来就已经有了四个婆子,平时做些守夜看门的活儿。
  陈氏也不知道她还要婆子干什么,但还是把全府的下人都喊出来给袁璐相看。
  袁璐跟她娘说:“也不用那么兴师动众,不拘是灶下的还是马房的,只要有一把子力气的,尽管喊上来就行。其他的做精细活儿的不用喊了。”
  陈氏更加狐疑,却因为是袁璐的要求,还是给她安排了。
  府里有力气的婆子有二十来个。个个膀大腰圆,看着就十分厉害。
  普通的文弱书生,她们一个打两个都不是问题。
  袁璐看过一圈,发现其中站了一个身材圆润的白净老妇。
  这妇人放小姑娘小媳妇堆里算是身材魁梧的,但是放在婆子里那就是瘦竹竿了。
  袁璐便让她上前来。
  那婆子行礼行的规规矩矩,答话也是颇有条理。
  袁璐问起她姓氏,又问她如何进的府。
  她不慌不忙地答道:“老奴娘家姓钱。圣祖爷故去那年家乡发了水,老奴流落乡间,自卖进的府。因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只有一把力气,就在灶下帮忙。”
  袁璐点头道:“你力气大得很?”
  那钱婆子道:“寻常的男子我能一手抓一个。有时候马房里母马难产,也是让老奴去把马放平了。”
  袁璐惊道:“你这力气倒是真稀奇,很好。”
  钱婆子又福身写过她的夸赞。
  选过她以后,袁璐又挑了两个,皆是力气大的。但跟前头那位又不能比。
  陈氏又给她挑了一家子人。
  这人是前头的三管家,叫李德全。
  李德全虽说是三把手,但是手段还是很了不得的。
  不过有一点不好,这人吝啬掐尖,你要拿了他一文钱不还,他能记上十年。
  用来看着旁人再好不过。
  选好了人,陈氏又拉着袁璐的手叮嘱:“你二姐姐的嫁妆和你的嫁妆都在我手里,国公府里那些看嫁妆的都是自己人。这事儿是老太君默许的,今后你要用钱,不必去低头。”
  说到这个,袁璐便想到了什么,问她娘亲说:“娘亲既然能派人去看着咱家的嫁妆,怎么澈哥儿身边连个像样的人也没有?”
  陈氏便叹息道:“你二姐姐没了,澈哥儿身边我当然想派个信得过的去。可高老太君不让,私底下还说我们府里出去的人娇气,教出来的人也不会硬气。若不是鸿哥儿身边的奶娘已和他养出了感情,只怕也是要换的。”
  成国公府和袁家虽说都出身不高,但袁老爹是从小读圣贤书、状元及第的,陈氏是书香世家出来的,而老国公年轻时不过是个当兵的泥腿子。两家的底蕴和人脉自不可同日而语。
  高老太君这话影射的不就是她袁府的二姑娘娇气早逝么?
  袁璐哼笑道:“我且让她看看,我首辅袁家出去的人腰杆子硬不硬。”

  ☆、第9章 要挟

  袁璐跟澈哥儿说了下午晌就回去了,澈哥儿听了高兴地满院子撒欢。
  到了时辰,袁璐就带着他拜别了袁老爹和陈氏,命人套车回府了。
  她来时只一辆车,回去时便多套了辆车,让东宫里的那位女官妈妈坐。
  那位女官姓史,耀太丨祖时期于内宫担任女史一值,佐助内宰掌管礼仪。
  袁璐敬着她,便让她一人坐了一辆车。
  史妈妈为人严肃,如今得了体面,倒是难得地给了袁璐一个笑脸。
  陈氏还给了两箱子东西让袁璐抬回来,说是她大姐姐给的那些衣料和首饰。
  袁璐当然知道这些东西已经超过了赏下来的数目,她娘亲不过是借着这说法又贴补了她一遭。
  两辆马车的车辕上分别作了两个妈妈和两个大丫鬟,后头拉东西的板车上坐着李德全和他家婆娘,后头还跟着一堆婆子丫鬟。
  一行人的队伍颇为壮大。
  车马回到国公府,门房见是自家的马车远远地就把大门开了迎接他们。
  袁璐被青江扶下了车,澈哥儿被绿水抱了下来,甫一落地便又去牵袁璐的衣袖。
  袁璐牵着他,带着一堆人从正门进了府。
  照规矩,袁璐应该先去老太太屋里请安,谁知道她们到了院子外。
  老太太并不见他们,出来传话的婆子说老太太昨夜就犯起了头疼,闹了一夜,天亮才睡着。
  袁璐心想老太太的头疼多少跟边关战事有关,担心儿子本是人之常情,但如今却只派个粗使婆子来给她递信儿。这档口不跟媳妇统一阵线,袁璐也不懂这老太太是如何想的了。
  既然老太太不见她,袁璐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澈哥儿则带着舅舅给儿的小玩意儿找他哥哥玩了。
  院子里本留着两个婆子和一些小丫鬟。
  袁璐回来了便先把她们召集起来,问了近几日府里的事情。
  待丫鬟婆子禀告完,袁璐把史妈妈安顿好,又把新带来的人交给了吕妈妈安排。
  比较难安排的是管事李德全,他还带着一个半大的儿子,内院毕竟不是他们能久待的地方。但如今成国公不在,老太太也不会帮着袁璐塞人去前院。
  袁璐便先委屈了他一下,翻了自己的嫁妆簿子,把他指到附近的一个小宅子里住着,平时就去帮她看着她和她二姐名下的铺子,隔五日就来跟她回个话。
  而李德全家的也是袁府的下人,她本是要留下来服侍的。
  但袁璐看着人家夫妻分离觉得也确实可怜,便让李德全家的也和丈夫儿子住到外头去了。
  李德全家的听了拦不住地要磕头谢恩。他们以前虽说是在首辅府里当管事,但说到底也是个奴才。家里个顶个的主子,一个行差踏错就不能翻身了。
  如今住到外头,虽说起来不那么了得,但关起门来就跟个普通百姓一样不用看人脸色地过日子。
  袁璐对这李德全并不了解,但因是她娘给的,她也才姑且这么安排着。
  日后具体怎么说,还得再看看这人的品行。
  安排完这通,袁璐在并未屏退众人的情况下,让人开了箱笼妆奁给她过目。
  箱笼是花妈妈和青江在管,妆奁则由吕妈妈和绿水负责。
  这用人上,陈氏也下了功夫。
  青江和绿水都是人还不到桌子高,就跟在袁璐身边服侍的。
  青江由吕妈妈教养长大,绿水则是跟着花妈妈,等到二人性子都养成了才换到另一个妈妈处跟着做事。这也是陈氏怕他们奴大欺主,特地做了这一番功夫。
  袁璐对着单子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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