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顷是没把持住,不知缘何每次面对傅之晓他唯一能思考的地方只剩下半身了。
若是原本的傅之晓,此时想必是要退缩的,可对方却只是怯懦了一瞬,随即便似是心甘情愿的迎了上来。
简顷身子震了震,心知有异,却似是有羽毛在轻轻拂动着心房,一阵一阵让人颤栗的绵痒,他收拢手臂将她纤细柔韧的身子收进怀里紧紧捆住。
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气息撩拨得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他几乎无意识地开始撕傅之晓的衣服。
对于他这种“兽性”,傅之晓早有体会,这些日子里,不经意的一个动作或者表情,简顷都能发了神经似的贴过来亲昵。
他对她的抵抗力几乎为零,关于这一点傅之晓是心情复杂的。
可此时倒有些感谢这样的零抵抗力了。
简顷的吻如狂风暴雨席卷而来,傅之晓几乎喘不过气,身子轻颤着抓住简顷的衣领。
他动了动手指,厚重的帷帐落了下来,将阳光全部阻挡在外方。
这帷帐都是按照简顷房里的标准悬挂的,颜色阴沉且厚重,遮蔽下来一点光线也不会透进来。
“唔……”她被动的承受他放肆的动作,感受他的手沿着身躯线条一路下滑。
有人说,男女之间真正的爱情,不是靠*或者精神所能实现的,只有彼此的精神和*相互融合的状态中才可能实现。
既然如此,简顷,让我更加彻底感受你的感情吧。
他似乎是在沙漠中久旱的旅人,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绿洲一般,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愉悦与放肆,即便傅之晓看不见他的脸,却依然能从他的动作中感受出来。
“简顷……”昏暗中,傅之晓伸手准确无误抚摸上他的面颊,“对我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简顷手上动作一顿,只伸出红舌舔了舔殷红的唇瓣,漆黑诡谲的魅眸微微一闪,眼底似乎有奇异的暗光,他轻轻笑了一声,嗓音低柔幽沉:“夫人不是最该明白?”
傅之晓身体轻轻一颤,只收回手,有些胆怯地抓住枕头边的床单,垂下眸子:“我懂了。”
“那么……”简顷伸手将那只手握起来,十指相扣压在床板上,帷帐被微微掀开一条缝,有刺眼的光芒透进来,射在简顷身上,他黑发如瀑,身上肌肉结实而又性感,阳光打在他身上,肤光如玉,轮廓带了一层薄薄的莹辉。
那双漆黑狭长的魅眸不知是在太阳光的影响下还是其他原因,此时竟然分外澄清,他细长眼尾微微挑起,猩红的薄唇勾了勾,面上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来:“这回,就要给夫人印上记号了。”
*……*……*
傅之晓起床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
简顷来来回回折磨她好多次,她已经完全没了力气,模模糊糊似乎是被简顷抱去沐了浴,可之后她便了无印象了。
她摸了摸被窝,早已冰凉。
走了?
她伸手掀开帷帐,发现屋里一片明亮,不由得一怔,现在难道不是晚上?
肚子空空如也,她动了动身子,下半身撕裂般的疼痛让她面色大变。
简顷这个混蛋!一点节制也没有!
她咬了咬牙,撑着身子勉强做起来,可腿稍微动一动,便是难以忍受的疼痛。
好在还知道帮她沐浴。
傅之晓轻哼一声,索性躺了回去。
不过——
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不算吃亏。
她无声地笑了笑。
“夫人您醒了?”袁离的声音冷不丁在门外响起,方才那一连番动作自然引起了在外守候的袁离的注意。
“是袁离?”傅之晓顿了顿,窘迫地道,“我饿了,现在……可有办法将食物端进来?”
“……”殿下也太狠了罢?
袁离略一沉吟:“属下去唤两名丫鬟进来伺候夫人罢。”
“那好罢。”傅之晓答道。
袁离刚要转身,又听傅之晓道:“简顷去哪儿了?”
对于傅之晓直呼简顷名讳的状况袁离并不感到奇怪,只道:“殿下去了虎威大营。”
虎威大营?岂不是军营?
傅之晓微微蹙了蹙眉,想到早上太监匆匆来传旨召简顷进宫,不由得狐疑:“可是出了什么事?”
袁离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只道:“无事,夫人放心便是,常规检阅罢了。”
可是——
简顷虽然有封号,却并未封藩,怎么会常规检阅?
可既然袁离说没事,想来也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傅之晓没有多想,安静躺了一会儿,袁离便去而复返的带了两个丫鬟过来,她早已饿的肚子咕咕叫,索性被伺候着穿衣起身用膳。
*……*……*
校场死寂一片,此时若是有针掉到地上,只怕也能听见了。
简顷漫不经心坐在高台上,慢条斯理将翘着的腿放下去,似笑非笑地看着场下行列整齐的士兵:“恩,倒是看得过去。”
下方的杨将军闻言松了口气,却又听简顷道:“比武雷应手下那一队,还是差得远,遇到阿律耶的军队的话,毫无招架之力呢。”
杨将军愣了愣,后背有些发凉,硬着头皮上前:“不知……殷王殿下可有指教?”
说不在意是假的,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军队,却被毫不留情被批驳为遇到敌人手无缚鸡之力,这一耳光煽地太突然,他敏锐地发现对面站着的两个将领齐齐面有霁色的低下头去。
“本王能有什么指教?不过是带你们去送死罢了。杨将军可接受?”简顷看向杨将军,勾唇微微一笑。
杨将军眉心一跳,沉默片刻,只道:“末将不敢妄言这群士兵是帝国顶尖,可若要与骁族那帮蛮子对上,绝非是无能之辈。”
说完,他几乎是视死如归的抬头直视简顷。
简顷挑了下眉,后方一阵微凉的寒风吹过,将头发吹到了面颊上,他抬手将鬓角的头发拨到耳后,懒洋洋地环胸靠向椅背:“如此这般,本王的性命就交给你们保护了。”
“……是。”杨将军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殷王在当年武小将军与骁族的对战中,随着武小将军的名声一同显赫于大楚。
可今日瞧起来……
倒似乎去之甚远。
杨将军只得抱拳道:“是!”
简顷满意地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站起身:“今日到此为止,杨将军准备准备罢。”说罢便折身往台下走。
杨将军又抱拳微微躬身:“恭送殷王殿下!”
对面两个将领也依葫芦画瓢:“恭送殷王殿下!”
简顷恍若未闻,他来时并没有带着袁离,是以这番形单影只,只就马车旁站了两个冷面殷王府黑衣侍卫,见到他向这一方走来,恭敬地将车帘拉开伺候简顷入马车。
走出校场,简顷不动声色又回眸瞥了一眼那校场黑压压的士兵,不明意味地笑了笑,随即转身道:“回府。”
待到简顷的马车离开校场周围,那股如黑云压顶的压力骤然撤去,众人都长舒了一口气,一时间有些松散。
杨将军当即蹙眉:“别松懈!正如殷王殿下所言,此行我们不仅要保护立山,保护大楚的一道防线,同样也要保护殷王殿下!”
士兵齐齐爽声道:“是!”
“杨将军。”黄将军走了过来,蹙了蹙眉,“照殷王殿下所言,岂非我们在打仗同时还要护着他?原本立山的情况就不容乐观,若是如此,还不若向陛下觐言让殷王殿下留守京都为好!”
杨将军看了他一眼:“这次的指挥任命给了殷王殿下,不管是你还是我,都要听殷王殿下的差遣。”
言下之意是不同意黄将军的言论了。
黄将军反问道:“杨将军真能保证殿下不会扯我们的后腿?”
杨将军脸色微微一变:“杨志!你怎敢说出如此不忠之言?”
“我何时不忠?”杨将军面色微沉,“我只是怀疑陛下派殷王到来监军的真实动机!”
——————题外话——————
晕,怎么改啊?到底改哪一处啊。
☆、第六十章
杨将军蹙了蹙眉:“不管是何等目的,都不是你我二人可以过问的!。”说罢,他便要转身回营。
黄将军见杨将军毫无反应,阴沉着脸便要上去抓住他的胳膊:“杨维!”
杨将军反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面色亦是不大好看:“黄志,你真是糊涂!”他飞快四下瞟了几眼,压低声音道,“你是初生牛犊,不了解武小将军!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真实,但是殷王殿下——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你省省心罢!”
他一把将黄将军的胳膊甩开,转身之际目光在黄将军面上停留了片刻,又道:“切莫做出不符合你身份的事!”
黄将军面色阴沉地看着他一步一步下了台阶,扬了扬下巴,重重冷哼一声,也折身下了台阶。
而对面的杨将军走下台阶,又顿住脚步回过头看着黄将军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
傅之晓用完早膳,很是无聊,时隔不少日子又开始研究起从罗刹谷拐带出来的药草来。
自然,简顷还未回府。
袁离曾说过,若非简顷时不时自大的拒绝陛下的旨意的话,简顷应当是十分忙碌的,晋王不爱打理朝政,楚皇帝一个人又不可能面面俱到,各方势力若要完美牵制,堂下势必要有一人出头。
这个人,只能是名声显赫又精通人心诡诈之术的简顷。
诚然,简顷并不时常打理朝政,尽管如此,他也仿佛在用一只无形的手操控朝臣,是以殿堂上的文臣对他的敬畏和恐惧多来于此。
也就是说——
如今的简顷是进入这一个忙碌期了么?
傅之晓满意地将几根揉碎的药草投进小药炉里,随即起身去拿蒲扇,有人咚咚敲了几声门,她眼眸未抬:“进来。”
“王妃。”来的正好是昨儿帮她捡过腊梅花儿的膳房的小丫头,因为简顷院子里是没有丫鬟伺候的,是以袁离干脆将膳房那几个识趣的丫头给傅之晓调过来了。
“是云儿?”傅之晓抬了抬眼皮,“不用把门关上了,就打开罢。”
“是。”云儿将门推到一边,想了想,还是将门轻轻阖上。
“不用关门。”傅之晓余光瞥到她把门关起来,遂抬头看过来,却见云儿手执一封书信走上前,“王妃,这是方才一个侍卫大哥递给奴婢的,道是让奴婢交给王妃。”
傅之晓不解地问:“什么东西?”手上动作却没有停。
云儿摇了摇头,蹲下身:“只道是姑娘的故人。”
故人?
陷阱?还是?
傅之晓的眼珠动了动,起身将蒲扇交给云儿,自己走到窗户边将信拆开快速浏览了一遍,眯了眯眼。
简顷十分放心大胆带着她来大楚,就是仗着没人敢对他、对他的人动手脚。
而事实上证明,到了大楚这般久,也唯独太后一个人出过手。
其他日子,安全得是不能再安全了。
而这些日子里,她也十分认为没有人敢对简顷出手。
另外,要真能扯上关系的故人,除了白子明和齐昀,倒还有傅家那一家子。
不过傅家不太可能知道她在这里,否则岂非天翻地覆,早就偷偷遣人来了。
而齐昀——
说到底,他现在亦是十分危险,身边势必是有太子的探子安插着,不可能贸贸然跑来跟她叙旧情。
再者,以齐昀的身份,是根本不适合私下踏足大楚的。
剩下的只有白子明了。
“我要出府一趟。”她将那纸扔进墙角的炭火盆里,直到看见纸张被火舌吞噬化为了黑色灰烬,才折身从架子上取下一件火红色的大氅,一边系着绳子一边道,“云儿,我现在要出府一趟。”
云儿一愣,手上动作停了下来,傅之晓立刻道:“别停下来。”
云儿赶紧继续扇着,边扇边有些焦急地道:“王妃是要去哪里?容奴婢先行禀告袁离大人!”
“不用告诉袁离了。”傅之晓抿了抿唇道,“免得添麻烦。”
就趁着简顷没有回来之前去见白子明是最好的,虽然在离开之前两人私下达成了未知的协议,可从后来向简顷提起白子明,抑或者她看着白子明赠送的医书之时,简顷眼底的苦恼、愠然都是骗不了人的。
要是偷偷去见白子明被他知道,岂不是得闹个天翻地覆,可就简顷的脾气,回想在青西村邀请白子明回家喝茶那一次,若真让他跟着去了,只怕她和白子明根本无法好好谈话。
“哎!王妃!”云儿急着要站起身,可一旦站起身便无法继续扇着火,她更着急了,“王妃,袁离大人有令,王妃若是要出门,奴婢必须向袁离大人禀告!”
“你不用心急,我只是出去赴约,袁离那里,我会亲自跟他说。”傅之晓拢了拢大氅。
出门必然是要跟袁离打声招呼的,可她出了院子四下找了找,却并没有找到袁离。
他似乎不在。
走到前庭的回廊处正好碰见殷王府的徐总管,徐总管年届五十,身子略微有些发福,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又使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精明相。
徐总管看见傅之晓,不疾不徐行了一礼:“见过王妃。”
“……”
“……徐总管,叫我傅之晓就行。”
徐总管摇了摇头:“于理不符。”
在正式成亲之前,整个王府都王妃王妃都叫开了,傅之晓还挺头疼,而简顷——
自然是十分得满意。
魔鬼上司满意,一干下人自然叫的更欢畅了,是怎么说也改不了。
傅之晓抿了抿唇,干脆地岔开话题:“徐总管,可有见到袁离?”
“袁离大人出府了。”徐总管抬眸看了傅之晓的衣服一眼,“王妃是要出门?那老奴可代为打理,老奴这就安排几个人。”
“不用,从简罢,这次只是去见一个老朋友,带着殷王府的人实在太过扎眼,多引起非议。”傅之晓摇了摇头。
徐总管当即眯了眯眼:“王妃放心,这大楚,无人敢议论殿下一句,王妃既是殿下的人,自然,也无人敢议论王妃一句!”
“……”她可没忘记之前赐婚的圣旨下来之时大楚京都潮水般的流言。
徐总管似乎也看出傅之晓心中所想,眸光一闪,垂下眸子。
“恩……总之我会很快回来。”顿了顿,她补充道,“赶在简顷回来之前。”
殿下回来若是发现王妃不在,确实有够危险的。
徐总管略一思忖,颔首应下了。
傅之晓点点头:“告诉我怎么走就可以了,我一个人不那么引人注目。”
“是。”
徐总管就傅之晓所提出的地点画了一张简明扼要的路线图,傅之晓捏进袖子里便出了门。
而徐总管站在王府后门目送傅之晓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挥了挥手,淡声道:“你们匿在附近护卫王妃的安全,京都不太平,切莫让王妃受了伤,保持最低限度的护卫,谁若让王妃掉一根头发,本总管就拿谁是问!”
一阵微风拂过,似有两道暗影跃了出去,直奔傅之晓离开的方向。
*……*……*
傅之晓要去的,是一家客栈。
这家客栈地理位置亦是十分有意思,在殷王府所处的兴宁坊的最为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十分扎眼。
并且——
距离殷王府也十分近。
傅之晓一路到了客栈,却并未进客栈,而是进了对面的小酒馆。
虽然是大白天,可这寒冷的天气,不少路过的人都在小酒馆暖上一杯酒暖暖身,是以人并不少,可大多以汉子居多,傅之晓往这里走,还是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
傅之晓旁若无人坐到了窗户边侧的角落里,看着对面的客栈。
诚然,她排除到最后,只剩下一个白子明,可到底是不是白子明,仍然有待验证。
她也并非愚钝之人。
约好的时间是午时,对方似乎算准了时间送信,不过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要到午时了。
而对方也似是为了让她放心,竟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
午时刚到,对面一青衫青年从客栈里走了出来,面色淡然站在客栈门口,傅之晓左右看了看,也确实没有什么异状。
傅之晓站起身,忽而有些疑惑,白术那么黏白子明,为何没有跟他一起来?
只是犹疑了片刻,她摇了摇头,即便是师徒,再怎么黏也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白子明,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白术应当是……
不过白子明这般着急着找她,到底所为何事?
她起身走到门边,适逢一辆马车恰巧停在酒馆门口。
她正欲绕过马车行致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