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结束,争斗却没有停止,两人再次凌空跃起,各自红了眼,像是面对着此生的死敌!
雷霆出手,拳脚相撞,招招带着杀意,却绝对是最蛮横的方式,皮肉相撞,以命相搏,破空声咻然而至,两人所产生的巨大内力,席卷着妖瞳殿里的一切,柜台上的汝窑瓷瓶被震的摔落在地,水盆里的水波也震荡不止。
再次一掌相对,两人皆是难分胜负,却都受伤不浅。
北棠海捂着胸口,一双锐利的鹰眸紧紧盯着面前的北棠妖,抹了把嘴角的血迹,好似一头桀骜的孤狼。
“我要带她走,你只会害死她!”北棠海看着同样狼狈的男子沉声道。
北棠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像是一只没有血液的鬼魅:“北棠海,你做梦!她是我的女人,无论生死,你也休想与她产生任何瓜葛,即便是死,她也只能是我的!”
“你这个疯子!简直不可理喻!”北棠海暴怒道,再次飞身而出,周身的气势尽数迸发,像是汹涌澎湃的大海,发出巨大的咆哮。
北棠妖生生接下他的杀招,看着近在咫尺的北棠海笑道:“若是有朝一日,我留不住她,我会亲手杀了她,北棠海,这辈子,你也得不到她!”
北棠海的双眼也涨的通红,看着面前的疯子,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他从遇见过如此不可理喻的人!
他一生历经杀戮无数,踩过无数尸体,每每闭上双眸都是血流成河,可是他却发现这样的自己,竟远不及面前这个男子心狠!
北棠海气的不轻,冷哼一声,目光落在了床上的女子身上,想要看看她伤势如何,却连目光都被北棠妖挡住。
北棠海看着面前脸色不善的北棠妖,捏紧了拳头,最终甩袖离去,出了妖瞳殿,一掌掀翻了门外几人环抱粗的杏树,发出轰轰的巨响,足可见心中的怒气。
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能将他逼到这种地步,北棠妖,倒真是小看了你的能耐!
北棠海一走,北棠妖才收回目光,看着床上呼吸愈发微弱的女子,手指攥的咔咔作响。
一名御医慌忙捡起地上的九转回命草,欣喜的道:“还能用。。虽然被损坏,不过毕竟是草药,基本不会影响药性。”
北棠妖的目光缓缓落在喜笑颜开的御医身上,幽幽道:“本宫说的话你听不懂么?”
御医浑身一僵,手中的九转回命草直接掉落在地上:“可。。可是。。”
御医心中郁结,这救不活她他全家的命都没了,可眼下分明有着珍稀的灵药,他却偏生不让用,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滚。”男人阴冷的声音传来,几名御医赶忙跑了出去。
整个妖瞳殿只剩下他一人,清冷而孤寂,北棠妖看着床上的女子,神色温柔,一点点将她扶起,轻轻褪去她的衣衫,盘膝坐在身后,缓缓调动起周身的内力,导入手掌,而后手掌对上女子的背脊。
闭上双眸,北棠妖将自己的内力导入女子的经脉,企图用这种方式一点点温养女子受损的心脉。
用内力为人修补经脉,并非做不到,只是却鲜少有人会这么做,因为一旦如此,修补者的内力急速涌出,经脉在骤然扩张之后急速紧缩,极可能因为这一胀一缩而造成经脉受损,后果极为严重。
北棠妖的脸色渐渐不带一丝血色,手中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停止,时间一转眼过了两天,男人依旧纹丝不动,可周身的气息极弱,仿佛将要油尽灯枯,眸子虽然依旧血红,眼角却已经流出了血迹。
虞挽歌身上的气息渐渐平稳起来,他能感受的到,虽然她的心脉依然受损,可眼下却足以支撑着她活下去。
噗,一口鲜血喷出,男人整个昏倒在床上,陷入一片黑暗。
一个时辰后,虞挽歌缓缓转醒,依然觉得心口处疼痛不已,没想到,那一剑竟然直接刺在了她的心脏!即便是她反应够快,却依旧是险些丢了小命。
看着身后连呼吸都变得微弱的男子,虞挽歌缓缓起身,帮他仔细擦干了脸颊,将手指上的血迹一并擦去,帮他褪去有些血污的衣衫,却发觉他身上的伤口竟还不曾处理。
虞挽歌看着那狰狞的刀疤,上面的血迹已经结痂,眼眶微微湿润,皮肉翻飞,有些骇人。
一手捂着胸口,一面缓慢的起身在房间里寻找起药物。
好在这里是九皇子的住所,倒也准备周全,拿着棉布轻轻将伤口处擦拭干净,而后将白色粉末的药物洒在其上,这才重新躺了下来,闭上眼,却始终想不通到底那些人为何要杀自己。
在北棠妖与他们交手的时候,她明显看得到他们有着浓浓的忌惮,每每对他出手,气息也都弱上许多,可是面对自己的时候,那种凌厉的杀气却绝不是假的,这到底是为什么?
虞挽歌守了几个时辰,可身旁的男人却依旧没有一点苏醒的意思,虞挽歌探了探他的脉象,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武功尽废!
女子眼中闪过浓浓的震惊,眼中不不受控制的涌出一片水雾,她比谁都了解他所曾受到的屈辱,也因此比谁都了解他对实力的渴望,可是如今,却为了自己,武功尽废,眼下,他经脉受损如此之重,只怕是日后都难以习武。
虞挽歌静静的看着床上的男子,长长的睫毛轻垂着,目光柔和起来,轻吻了吻男子的额头,女子最终起身缓缓穿戴整齐,离开妖瞳殿。
走至门前,回头看了眼安静的躺在床上的男子,门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将女子的影子拉的长长的,裙摆极地,美艳至极,却终是带着一抹荒凉,收回目光,双眸一如往昔的沉寂,女子转身离去。
她想,她离开,自会有人救他,反倒是她留在那里,才会耽搁了他的性命。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在她离开之后,房间里很快出现几名年逾半百的老者,仔细查探北棠妖的伤势。
一人蹙眉道:“少主经脉受损,武功大退,若是常人,只怕日后再难习武。”
另一名老者开口道:“不过我神龙宗族底蕴丰富,想要为少主修补好经脉也并非难事。”
“都是那可恨的虞挽歌!我这就去杀了她!”一名脾气暴躁的黑发老者开口道。
满头银白的老者阻止道:“眼下少主应该察觉了是我们动的手,此次少主为其甚至丢掉性命,若是我们再强取她性命,只怕少主震怒,后果不堪设想。”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们。。。”
老者开口道:“眼下当务之急,我们联手帮少主巩固气息,我已派人回神龙宗取了灵药,相信半年的调养,少主的功力会恢复到现在的水平!至于虞挽歌一事,暂且搁浅,我们需要另想它法。”
那名暴躁的老者甩袖怒道:“哼!若非因为她,半年后少主的武功也该更为精进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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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滚出北燕!
艳骨欢,阴毒孽妃;110 滚出北燕!
七日后,北棠妖猛然惊醒,一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挽挽!”
看着四下空无一人的房间,哪有半点女子的影子,也顾不得身上尚未痊愈的伤,直接踉跄着下了床,鞋也未穿,便向外跑去。爱睍莼璩
苏公公听见动静赶忙进来:“九殿下,您可算醒了。。”
“挽挽呢?”北棠妖焦急的询问道。
苏公公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道:“挽歌姑娘已经无碍,回到水华宫去了。攴”
北棠妖缓缓垂下眸子,挥手将苏公公遣退,沉重的走回床边。
挽挽,你可知我多么希望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你。
虞挽歌这几日一直都在水华殿修养,既没有过多的出现在柔妃面前,也没有前往探望北棠妖妪。
“主子。”小盛子的敲门声响起。
虞挽歌将门打开,小盛子一身雪水的走了进来,鼻尖冻的通红。
虞挽歌给他倒了杯热茶,让他坐下说,他只是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口,抹了一下嘴巴,就迫不及待的对着虞挽歌开口道:“主子,师父已经查出了些眉目。”
“查到了?”虞挽歌挑挑眉,这么久了,终于还是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小盛子点头道:“师父说之前追杀主子还有这次行刺的人都是神龙宗族的人。”
“神龙宗族?”虞挽歌蹙起眉头,她倒是知晓曾经似乎有过神龙帝国,难道这神龙宗族也于此有所关联。
三千多年前,九洲大陆一统,称为神龙帝国,而那个时候的君主就是神龙大帝,神龙大帝励精图治,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乃是九洲大陆最为繁盛的时候。
后来,神龙帝后病逝,神龙大帝悲痛欲绝,眼见天下太平,便生出归隐之意,将九州大陆分给九位贤能,神龙帝带着太子归隐,可为了防止九位诸侯爆发战争,便成立了神龙宗族。
神龙宗族不是一个帝国,也并非一个王朝,它隐没于各国之中,没有人知道谁是神龙宗族的人,神龙宗族的人无处不在,监管着九州大陆的太平。
虞挽歌有些惊讶,这样的事她到是第一次听说。
“神龙宗族真的有这么大的能力?”虞挽歌开口道。
小盛子也有些不大相信的开口道:“奴才也不确定,不过师父说,在历经三百年后,九洲大陆的和平终于打破,对于神龙宗族的畏惧也来越淡,多泽王率先出兵,战乱爆发。”
“只是就在多泽王连攻十二座城池之后,多泽王连同几名副将的头颅被挂在了城墙之上,一块金色的金牌被打进多泽王的胸口,上面画着一条金色的巨龙,下面写着神龙两字。”小盛子提起的时候眼中闪过兴奋的光彩。
虞挽歌没有说话,不过却明白今日的神龙宗族绝不会有这样的本事,若是有,早在两千多年前九洲大陆被打破的时候,神龙宗族就该再次现世。
想必有了这次的震慑,九洲大陆再次稳定了一些,不过聪明的君王则是开始为自己暗中培养高手,神龙宗族想要在动手也就不会那么容易。
“天下虽然暂时稳定,只是那种紧绷的气势却越来越浓重,终于,大战一触即发,在长久的压抑下,天下大乱,每天都有无数人死亡,有无数个国家灭亡,即便是神龙宗族也无法控制,至此天下的平衡彻底被打破。”小盛子开口道。
虞挽歌薄唇轻启:“也许神龙大帝已经料到神龙宗族的监管至多只能维持几百年的和平,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妄想用皇权不集中的神龙宗族监管天下,无疑是痴人说梦。”
小盛子点着头没有说话,虞挽歌的目光有些冷冽,在战乱彻底爆发之后,神龙宗族却一直没有现世,直至今日,怕是已经没有多少人认为他还存在了。
可是在她看来,只怕神龙宗族的势力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是有所增强,两千多年的沉淀和隐匿,或许会减少神龙宗族在天下各国之中的影响,却一定会让让这个宗族愈发强大。
虞挽歌一时有些头痛,北棠妖为何会同这个隐世宗族扯上关系,而神龙宗与自己又有何联系?为何这些人要对她痛下杀手。
小盛子见着虞挽歌脸色白的吓人,当下出声提醒道:“主子,这事也急不得,师父还在调查,奴才这几日想方换掉几个水华宫的太监,暗中保护主子。”
虞挽歌摇头道:“先不要换,柔妃近来对我颇为估计,换掉只会让她认为我图谋不轨。”
小盛子点点头,虞挽歌道:“你先去吧。”
“主子这几日脸色不好,要多注意休息,师父让奴才给您带来了两只补药,说是伤及心脉乃是大事,不可大意。”小盛子从袖子中拿出两只细长的锦盒,打开放在虞挽歌面前。
虞挽歌看了一眼,小盛子开口道:“这只是九转回命草,对于修复经脉有奇效,这枝是千丝红缨,是补血益气的良药,心脉受损,补血尤为重要。”
虞挽歌点点头:“回头多谢你师父。”
小盛子打算褪去,看了看虞挽歌欲言又止,最后开口道:“主子,九殿下已经醒了。”
虞挽歌微微一愣,没有开口,小盛子褪了下去。
将两只锦盒合上,随手放在一旁的桌案上,靠坐在塌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北棠妖走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瞧见了塌子上的女子,三千青丝极地,带着几分枯黄,并不够艳丽,身上盖着白色的大氅,一旁的炉子烧的极旺,映的女子脸颊微红,迷离的香气里,带着几分暖意。
走到女子身侧,男子放轻了步子,轻抚上女子的脸颊,不可抑的颤抖起来,挽挽,为何我们总是这般狼狈?
男子的嘴角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眼角有些湿润,在女子的唇上落下冰凉的一吻。
虞挽歌蹙起眉头,睁开眼就对上了那双琉璃色的眸子。
“北棠妖。”沙哑的声音在静谧的夜色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北棠妖轻声道:“感觉好些了么?我给你带了几枝药材。”将手中的几只锦盒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却微微一愣,上面已经摆了两只精致的锦盒,鬼使神差的伸手将其打开。
虞挽歌静静的看着看着他的动作,没有阻止。
‘啪’一声,锦盒被打开,散发出淡淡的药香。
北棠妖看着安静的躺在锦盒中的草药,拿着锦盒的手青筋暴起,在那白皙的手背上格外显眼。
九转回命草!难道又是北棠海!
北棠妖努力平复下心中的躁动,看着虞挽歌,平静道:“这是谁送的,真是好大的手笔。”
虞挽歌看着面前的男子,却没有回答的意思。
她没有将老太监的事告诉他,也没有将在扳倒皇后时将宫中的太监奴才大换血一事告诉他,她受过太多背叛,为此也付出了太多惨重的代价,所以,即便是面对着面前这个男人,她也要留下一条后路,让自己可以活着。
“是北棠海?”北棠妖再次开口,眼中隐忍着怒火。
虞挽歌依旧只是沉默,以她的身份,实在是不可能得到这么昂贵的药材,北棠海相赠,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解释,虞挽歌心底不禁有些自嘲。
北棠妖却把她的沉默当做了默认,看着面前的女子,痛心的冷笑一声:“我总是低估你的本事。”
话落,便将两只锦盒扔进了炭火之中。
虞挽歌蹙起眉头,九转回命草和千丝红缨的珍贵她是知道的,依照老太监的势力弄到这些也不是件易事。
当即坐了起来,将手伸向火炉,想要将锦盒拿出来。
北棠妖暴怒,一把扯住了虞挽歌,制止了她的动作:“你就那么在意他么?连他的东西都这么珍视!”
虞挽歌越过男子的肩头,看向在炭火中烧的正旺的锦盒,转头看向面前的男子,怒道:“北棠妖,这是我的事,你管的未免太多了!”
一把推开身前的男子,虞挽歌走到炭火前,用一旁的勾子将两只锦盒翻了出来。
锦盒上已经被烧的漆黑一片,散发着阵阵焦木的味道,带起不少火星,渐渐熄灭,虞挽歌打开后见着两只草药依旧完好,这才红着眼将烧烂的锦盒收好。
北棠妖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女子的动作,心拧的生疼,仿佛一次次被撕裂了一般,周身的血液也随着她冷漠的目光而凝结。
虞挽歌走到北棠妖面前,看着双眼空洞的北棠妖,缓缓开口道:“北棠妖,你走吧,以后不要来了。”
北棠妖忽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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