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瑞王妃本想叫个大夫给他瞧瞧,端靖却担心耽搁了虞挽歌的事,不耐烦的开始赶人:“娘,我都看了半辈子的大夫了,你还叫我看大夫,我现在看见大夫我就烦!你快点把他们轰走把!”
明瑞看着自己儿子似乎心气不顺,便只好作罢:“那你好生歇着,娘去你父王那里看看。”
端靖巴不得她快点走,连连摆着手赶人。
等到确认人都离开了之后,端靖正要出门,门却被人悄悄打开了。
“谁!”端靖低喝道。
小盛子走进来后,端靖松了口气:“你是姐姐身边那个小厮?”
小盛子点点头,他刚才躲着的地方正巧能瞧见虞挽歌对着端靖悄声说了不少话,神色缓和,后来被带走收押时,瞧见他时也示意他来找端靖。
“奴才正是。”小盛子再一次仔细打量起这个端靖小王爷,一时间也搞不懂为什么他会帮自家主子。
“你能不能帮我弄点那种药?”端靖凑到小盛子身边,揽住他的肩膀,弓着身子挤眉弄眼道。
小盛子也弓着身子愣道:“哪种?”
端靖啪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是那种!”
小盛子眼睛一转,看着贼眉鼠眼的端靖,似乎明白了:“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弄!”
“记得要烈一点的!”端靖在后面喊道。
小盛子一个趔趄,却还是头也不回的跑了。
如今他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得趁乱离开明瑞王府,才好想办法救主子。
小盛子离开之后,端靖翻了翻自己的抽屉,找出一摞子银票,大致翻了翻,往怀里一塞,便跑了出去。
横冲直撞,问了不少人之后,终于找到了正愁眉不展的冯家夫人和冯莺。
“娘,我不管,你一定得救救于夫人,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们不能放着不管!”冯莺的话说的颇为坚定。
“莺儿,这事娘知道,这于夫人也帮了娘颇多,只是如果她是虞挽歌的话,谁也救不了她!你没瞧见就连明瑞王爷都要上奏陛下决断么?这种事情又怎么能是娘一介妇人能够参与其中的。”冯夫人沉声道。
冯莺不甘心,她是知道虞挽歌真正身份的,当年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虞挽歌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端靖找到冯莺的时候,什么也没顾,一把将她扯到远处的小花园,在冯夫人惊愕的目光中塞她一把银票,低声道:“你去求冯宏,冯宏在朝中官职不低,最近才刚升至正四品,在王爷和陛下面前都是说的上话的。”
冯莺一愣:“他是不会帮我的!”
端靖不耐烦的道:“你管他帮不帮呢,让你去你就去!”
瞧见端靖这态度,冯莺有些不愿,低头抿着嘴不语,虽然她是很想帮虞挽歌,可是她不认为求冯宏会起到什么作用,而且冯宏和赵姨娘害她和她娘颇多,她怎么会愿意求一个姨娘的儿子。
“你去不去!”端靖有些急了。
“我不去。”冯莺的声音不算高,却拒绝的坚定。
端靖抬起手:“你不去你信不信我抽你!”
这一下,冯莺不敢说话了,毕竟她可是亲眼见着了这端靖小王爷连他老子都照骂不误。
“乖,快去,回来哥哥给你买糖吃。”端靖连推带搡的哄道。
冯莺头上流下一串黑线,虽然不知道端靖为什么这样做,但是想了想虞挽歌的情况应该不会更遭了,还是去找了冯宏。
此刻冯宏自己在一间客房之中,同女眷所在的地方有着一定的距离。
冯莺试探着敲了敲冯宏的门:“二哥,你在里面么?”
冯莺开口之后,觉得浑身别扭,这些年来虽然没有什么赵姨娘和冯宏谋害她们的证据,不过她却始终觉得这对鸠占鹊巢的母子不是什么好人。
里面正要喝茶的冯宏将茶水放下,起身打开了门:“原来是莺儿妹妹,快进来。”
冯莺尴尬的笑了笑:“多谢二哥。”
冯宏将门关上:“快坐,跟我客气什么。”
冯宏开口很是温和:“莺儿妹妹来找我可是有事?”
冯莺才坐稳的屁股一下子从椅子上挪了下来,半跪在冯宏面前:“二哥,求求你救救于夫人把。”
“额?妹妹同于夫人的关系很好么?”冯宏虚扶着冯莺。
“于夫人曾经对我舍命相救,莺儿不能见死不救。”冯莺流着眼泪。
冯宏心中却有些不懂,这冯莺不是已经知道虞挽歌的身份了么,怎么还会开口为她求情?难道她已经不把虞挽歌看做杀害冯季的凶手了?
冯宏没有想明白这里的缘故,却不耽搁他开口:“这。。。不是二哥我不帮你。。这事情。。。”
一把银票塞进了冯宏手中,冯莺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二哥,求求你了,我知道打点官员需要银钱,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帮帮我,如今爹不在这里,我只能求你了。”
冯宏看着手中的银票,犹豫了一下,最后开口道:“二哥只能答应你一试,至于能不能成功二哥不能保证,若是到时候。。。”
“我知道,只要二哥肯帮忙,我就感激不尽了。。”冯莺感激道。
送走冯莺,冯宏坐在桌前清点着手中的银票,看来冯夫人这些年来还是有着不少积蓄的,不过有钱又如何?如今冯季死了,出了事,她们这孤儿寡母还不是要求到自己头上。
冯宏坐在房中不知盘算着什么,冯莺在房门口悄悄等了一会,也没瞧见他走出房门,气的攥紧了拳头,心中道,这么些银子果然喂了狗,也不知道那端靖小王爷的脑子是不是让驴踢了,竟然让她来找这个最不可能帮忙的人。
冯莺一跺脚,转身离去,冯宏察觉到冯莺离开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巴不得虞挽歌死呢,怎么会救她?若是救了她,他这一番谋划岂不白费,不知道这一次陛下能不能看到,他青蛇做不到的事,他冯宏却做到了,只要陛下能够看到他的能力,他就不用在受制于青蛇,前途更是一片锦绣!
冯宏心情大好,却依旧谨慎,想着冯莺既然能够找到自己来求情,怕是也还会求到别人头上,为了让虞挽歌能够彻底死掉,看来他还得去见一见一心想要除掉虞挽歌的夏紫琼。
冯宏想了想,觉得在自己房中见面不大方便,便出门叫了一个丫鬟给了一点碎银,让她帮自己将夏紫琼请到王府湖边的竹林,约在半个时辰后相见。
端靖自从冯莺去了之后,就跑到王府最高处一直注意着冯宏的动静,姐姐说这冯宏武功不弱,不可靠的太近,否则会被他察觉,所以他才不得不爬到这阁楼上来。
瞧见冯宏叫了一个丫鬟之后,端靖赶忙从阁楼上跑下来,抢在那个丫鬟前头将她拦住。
“站住!”
丫鬟一愣,吓的一哆嗦。
端靖喘着粗气,抹着脸上的汗:“冯宏让你去做什么?”
“回小王爷,他让。。让奴婢去请夏小姐去竹林。”
端靖心中暗道,果然和姐姐说的差不多少,只是这冯宏不是在房内邀见夏紫琼,而是将她请到了竹林中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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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 难回当年!
这会,小盛子已经拿到了端靖要的药,让猎人里的侍卫将东西拿给了端靖小王爷。
端靖手中掂量着药,只想了一下,就转身跑向了王府的厨房。
看来自己想的果然没错,娘果然安排了厨房给这些人准备了一些茶水和糕点,厨房的人见到端靖纷纷吓了一跳,生怕这个惹事精来找自己的麻烦颏。
谁让每次出事好好的都是他端靖小王爷,倒霉的却是他们这些下人?长此以往,这些人见到端靖自然要退避三舍夥。
端靖晃晃悠悠的看了看糕点,随手拿了两块塞进自己嘴里。
一旁的奴才也不敢说什么,端靖啧啧嘴道:“味道还不错,这是送往哪去的?”
“回小王爷,这边的是送往女客那里的,这边的是送往男客那里的。”厨房的管事躬身答道。
端靖指着一只专门用汝窑瓷蛊装着的汤药道:“这个怎么跟别的不一样?”
“回小王爷,这是王妃特意吩咐给夏小姐的。”
“夏紫琼?”端靖想起那个处处想要学着自己姐姐的女人没由来就是一阵厌烦。
“回小王爷,正是,王妃说夏小姐今日两次不顾自己的安危出手救了小王爷的性命,实在应该是王府的贵客,这碗雪参乌鸡汤中加了些药材和补品,对夏小姐的伤势大有裨益。”厨房的管事解释道。
端靖点点头道:“说的也是,若不是夏小姐相救,今日本王可就危险了,这汤你们就放这吧,一会本王亲自给她送去,以表谢意。”
众人未敢质疑,便应声将汤药放下了,端靖也没再废话,端着这药就走了。
走出没多远,瞧见四周没人,端靖赶忙将小盛子派人送来的药拿了出来,向瓷蛊里面倒入了不少,而后搅动了一番。
低下头闻了闻,觉得没有什么味道,点点头,四处找了找,找到一个丫头,让她将汤药给送去,并让她将自己母妃的话如实转述一遍。
忙活完夏紫琼这边之后,端靖又跑去经过冯宏的那条路前等着,顺便把小白也给带上了。
两名丫鬟同时往这个方向走,冯宏有些发愁,这条小路的尽头有两间客房,已经是最后一个岔路口,也不知道这两人哪个是给冯宏送茶水的。
端靖拍了拍小白的屁股,小白则是忽然从树丛中蹿了出去,落在了两个丫鬟的脚边!
两个丫鬟没有防备,被吓的不轻,手中的茶壶几次摇摆,险些摔倒地上。
端靖适时出现,一手接住一只茶壶,正要呵斥两人,小白却直接扑向了两名丫鬟。
两名丫鬟连连后退,早已吓的花容失色,哆哆嗦嗦。
“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若是每个丫鬟每天都打碎几个茶壶,就算王府再有钱也养不起你们!”端靖厉声呵斥着。
同时趁着两人在自己后身的机会,将早就准备好的药物匆匆撒到了两只茶壶中,随手晃了晃。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两名丫鬟带着哭腔,看着自己面前的小白,心中哆嗦不已,话已经快说不清了。
端靖小心检查了一下确信没有露出什么马脚,这才转过身道:“小白,过来!”
小白晃晃悠悠的转身走了回来,两名丫鬟几乎一下子瘫软下来。
端靖道:“还不快将茶水送去!再敢出什么差错,直接都滚出王府去吧!”
丫鬟赶忙接过茶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端靖耸耸肩,心中轻道,不知道同冯宏所住的房间挨着的是哪家的公子,看来今日是对不住了~
见着事情都办完之后,端靖松了口气,姐姐交代的事总算都办完了。
这么一会功夫,可是将他给忙活够呛,端靖怕有什么疏忽,又仔细想了想,确信自己好像没有遗漏什么,这才放下心来。
可这一闲下来,他就不由得又开始担心,自己尚未来得及同姐姐说当年虞府的事情,姐姐就被带走了,如今也不知道姐姐的情况是不是一切都好,而他更担心的是,姐姐让他做的这些事,真的就能够将她救出来么?
此刻的小盛子也在王府附近的一间客栈里,焦急不已,来回踱着步子。
出事这么久,他始终没同主子
tang说上一句话,如今既不知道主子的情况,也不能确定主子是否有什么计划。
所以,到此刻,小盛子除了派人去给北棠妖送信以外,一直没敢有任何动作,因为他不知道主子是不是有自己的计划,自己擅自行动是否会打乱了主子的计划。
所以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能够同虞挽歌取得联系。
小盛子一直在忙着暗中小心调动猎人在帝都为数不多的势力,同时将王府这一出闹出传了出去。
而此刻,虞挽歌处在虞府的监牢之中,手上和脚上纷纷戴着锁链,独自一人被关押在牢房之中。
王府的牢房静悄悄的,关押的人不算多,地方也不是很大,不过却同所有的监牢一样,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霉味。
虞挽歌靠坐在墙角,过往的习惯并未有什么改变。
相比于外面的喧嚣,此刻这里倒是有着一份难得的清净,虞挽歌的手轻轻在肚子上摸了摸,心中轻道,宝宝,跟着娘亲真是让你受苦了,不过不管发生什么,娘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虞挽歌收回心思,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如今的境况上,也不知道端靖将事情办的怎么样。
如今她身在南昭,在南昭帝的眼皮子底下,实在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所能依靠的,便是如今南昭帝还不能确定自己已经知晓他就是幕后黑手,而她所能使用的,也只能是对南昭帝心思和性子的揣摩,引导他按照自己所希望的方向去想。
帝王多疑是一个通病,尤其是南昭帝这样的人,从小就精于算计,她身在南昭,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据优势,所以想要在南昭达到什么目的实在是难上加难,唯有在暗中揣摩南昭帝的心思,加以利用,才是最简单最有效的能达成目的的办法。
这时,牢房中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虞挽歌抬头看去,红色的裙摆和浅粉色的裙摆像是两片花海,涌动着浪花,一双精致淡雅的白靴上面绣有淡雅的茉莉,另一双黑色的靴子上只有一些红色的祥云。
虞挽歌抬眼扫过,夏紫琼和肖湘羽出现在她的面前。
湘羽在瞧见虞挽歌的时候,抢先一步,双手扒住了牢房的栏杆,声音有些哽咽,却忍住了眼泪:“挽歌,你怎么样?”
“我很好。”虞挽歌沉声道,看着湘羽扯起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挽歌。。我。。。”湘羽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虞挽歌也猜的道,只是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已经被夏紫琼打断了。
“湘羽姐姐,我有些话想同于夫人说,不知道你能不能回避一下。”夏紫琼双眸直视着虞挽歌,看也没看肖湘羽。
湘羽攥紧了手帕,看着夏紫琼抿着唇,最终缓缓松开手,转身走向别处。
湘羽离开后,这里一时间沉静下来,夏紫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仔细打量了一遍面前的女子。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当年冠盖京华的女子确实有着这样的资本,哪怕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她相信也会有无数男子对她趋之若鹜,甘愿为她赴汤蹈火。
“真是一个标志的美人,难怪引得天下的英雄纷纷折腰。”夏紫琼啧啧有声的开口道。
虞挽歌垂着眸子,没有去看面前这个耀武扬威的女人。
确实,很多地方夏紫琼有几分像她,可她做的很多事,却是当初她从不愿意做的。
她相信,几年前的夏紫琼一定不是现在这般模样,可是只是短短几年的时光,却已经逐渐将她变得同那些府宅之中勾心斗角的妇人一样,她比不上碧雪,也不如湘羽,她就像是一个似是而非的怪物。
她已经在人言之中迷失,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是什么样子。
她做本来的自己,却担心被人当做是自己的影子,她力争权力,却成了权力的奴仆。
这样的她,她倒是想要看看,郝连城还能宠幸她多久?亦或者,从最初郝连城所看重的就是她擅长奇门遁甲的能力。
“虞挽歌?呵呵。。。自从我出现在郝连城身边起,大家看我的目光就总是有那么些特别,甚至这特别中带着厌恶,从那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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