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在身后为柔妃擦拭着滴水的发丝,宽慰道:“娘娘不必介怀,想必那虞挽歌只是床上功夫了得,毕竟是从监牢里出来的,若非如此,陛下没可能放着无数大家闺秀不要,却专宠于她,依奴婢看,她就是个放荡的,所以陛下才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鸳鸯自顾自的说着,柔妃的心思却从这句话转到了别处。
就算是北燕帝真的被虞挽歌的魅力所惑,也总该是会厌倦的,她曾送出各种美人,可北燕帝却纷纷拒绝。
此时,仔细回想起来,北燕帝当时看着那些女子的目光,分明有着渴望,亮的惊人,可不知为何,最终却只是甩袖离去。
柔妃不知不觉中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回想起册立虞挽歌当日,北燕帝似乎在挽月宫昏厥过,想至此处,柔妃开口道:“鸳鸯,挽妃册立那日,陛下是否曾传召过御医前去挽月宫。”
鸳鸯手上的动作一顿,想了想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后来御医说什么大碍,只是因为浴汤太热,陛下有些呼吸不顺,倒是没什么大碍。”
柔妃眼中闪过一抹光亮,忍不住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难道说是北燕帝如今已经不能人道?要知道当初北燕帝的能耐他可是清楚的,也曾见过在行,房前,北燕帝似乎服用某种药丸,因为知道这是男人的忌讳,她便一直当做没有瞧见。
如今这么想来,北燕帝终日沉迷于女色之中,怕是这利器早就不耐用了,如此宠爱虞挽歌,莫非正是因为虞挽歌洞悉了这个秘密。
柔妃捏紧了手中的绢帕,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原来如此,她就说依照北燕帝的性子无论再怎样宠爱一个女子,也不可能只爱一人!
“主子,如今皇后被废,挽妃又贵为皇贵妃,日后陛下会不会再。。。再。。。。”鸳鸯有些犹豫的开口。
“不会。”
柔妃笃定的开口,却没有解释给鸳鸯。
想必北燕帝如今已经对朝中局势有了大致的了解,帝王所能掌控的空间已经越来越少,一个不慎,便会在众多皇子的夺嫡之战中丧命,被他的儿子取而代之。
如果没有猜错,北燕帝对虞挽歌和北棠妖的关系一定也有所怀疑,所以此次册封虞挽歌,实则是为了激化她同虞挽歌之间的矛盾,一旦矛盾激化,她就成了北燕帝手中的一柄剑,通过虞挽歌而处处打压北棠妖,来削减他的势力。
“你先退下吧,本宫也倦了。”柔妃对鸳鸯道,鸳鸯点头退了下去。
柔妃站起身,走向里间。
她从来都是个能忍的人,可旁人是永远也想象不到她是有多能忍。
从十多年前她便费尽心思开始谋划,她始终相信,能够笑道最后的人一定是她!
刚一走进里间,心头一跳,吓的不轻,一道金白色的身影站在桌前,背对着自己。
北棠妖转过身来看向柔妃道:“不知柔妃娘娘近来可好?”
柔妃看着一半处在阴影里,一半处在烛光中的北棠妖,手指不自觉的有些收紧:“不知九殿下为何深夜会出现在本宫的寝宫里?”
北棠妖轻笑道:“只是想起娘娘痛失爱子,不由得忧心不已,白日人多眼杂,也就只好深夜探访,还望娘娘不要怪罪才是。”
柔妃挤出一抹笑意,迅速回想了一遍自己刚才同鸳鸯的话,直到确定没有多说出自己的心思,才稍稍安心下来。
“亮儿泉下若是知道,还有一个这般挂念着他的哥哥,他一定会很开心。”柔妃侧过身子,站在桌前,淡淡的开口,言语中还带着一丝怅然。
北棠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柔妃的神色,只见柔妃继续道:“人死如灯灭,如今本宫只盼着他来世投得一户好人家,不必再遭受这宫廷冷漠,一生平安顺遂,如此,便也就安心了。”
柔妃的脸颊上滑落一滴泪珠,不多,只一滴,却恰到好处的让人感到了悲情。
“娘娘还真是大度,本宫可不这样想,本宫素来睚眦必报,人犯我一分,我必取其三分,前日给十二弟烧元宝时,我这个做哥哥的倒是告诉了十二弟,便是做了那厉鬼,也一定要记得找害死他的人索命!”
北棠妖将柔妃的神色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抹深意。
闻言,柔妃亦是开口道:“亮儿生性好顽劣,又怎么会找人寻仇?不过若是真能手刃仇人,想必他死的倒也安心,只是可怜我早早入宫,活了半辈子,却无儿无女,承欢膝下,只怕日后终究是逃脱不了孤苦伶仃,老死宫中的命运。”
北棠妖微微眯起眼睛,背对着柔妃开口道:“本宫何尝不是,生母早逝,自幼便看尽了人生百态,尝过了世间冷暖,这寂寂深宫,确实让人觉得森寒。”
“九殿下同本宫的情况又怎会相同?九殿下乃人中龙凤,同圣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也正是因为如此,九殿下才有今日的成就,而本宫不过是个痛失爱子的老女人罢了,没了美貌,没了帝王的宠爱,没了孩子,逃脱不掉命运的。”柔妃语气深长,仿佛看透生死。
“若是柔妃娘娘不嫌弃,儿臣愿承欢膝下,替十二弟为娘娘尽孝。”北棠妖虔诚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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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愿者上钩!
艳骨欢,阴毒孽妃;174 愿者上钩!
闻言,柔妃的眼中划过一道一闪而逝的精光,看向北棠妖的眸子里带着错愕:“九殿下可是在说笑?”
北棠妖躬身虔诚开口道:“儿臣所说皆是肺腑之言,儿臣愿为娘娘养老送终,享天伦之乐,护娘娘后半生安康。ai悫鹉琻”
柔妃颇为触动,眸中涌现出两朵泪花,有些犹豫道:“这。。怕是不太妥当。。。”
北棠妖扯下托盘上盖着的红布,一张火红的狐裘便出现在了柔妃的视线里。
柔妃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却将那转瞬即逝的贪婪隐藏的极好恁。
想不到这世间竟然真有火狐的存在,此前她一直以为火狐只是传说中的东西,野史上也是人们吹嘘而已,不想真的在有生之年,见到了传说中的火狐裘。
“这是儿臣的一点心意,算不得昂贵,还请母妃笑纳。”北棠妖幽幽开口。
“你有这份心思,本宫感激不尽,只是你也知道,如今宫中局势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若是本宫真的认下你这个儿子,赵府一脉的性命可就全都系在本宫身上了。胆”
柔妃一顿,继续道:“事关全族,本宫不得不谨慎思量。”
北棠妖点头道:“倒是我思虑不周了,此事风险极大,我又怎么能将娘娘全族的生死系在我一人身上?既然如此,那么此事就当做是我未曾提过。”
柔妃一愣,没想到北棠妖竟然回答的这么干脆,按照设想,他不是该继续劝说才对,眼见着他再没有这份心思,不由得有些急了:“事情也并非这么绝对,依照现在的情况,无论最后是谁获胜,怕是我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那娘娘的意思是。。。”北棠妖试探道。
柔妃心中有些气节,好一个北棠妖,算你厉害!
“如今我们孤儿寡母,若是再不相互依靠,这北燕哪里还会有半点我们的容身之地呢?”
北棠妖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请母妃受儿臣一拜,若是日后儿臣有所成,母妃一门必将显赫。”
柔妃点头道:“好,好。。好孩子。。有你这句话,母后定当护你,当日我作为母亲,未能护得亮儿平安,日后,若是谁想动你分毫,那就先过了母妃这关!”
北棠妖拱手道:“儿臣相信,总有一日,这母妃会变成母后,母后也一定会成为北燕最尊贵的女人。”
柔妃眉梢微挑,看得出十分心中有些激动。
北棠妖从袖中拿出一只锦盒:“除了这狐裘,儿臣还有一物送予母妃。”
打开盒子,顿时满室飘香,一种让人沉醉的异香带着绵软之气渐渐飘散开来,经久不散。
“这是。。。”
“不值钱的小玩意,全当是儿臣孝敬母妃的一点心意。”
柔妃接过东西后,仔细打量起锦盒中的东西,纵然自入宫后也见过不少稀奇宝贝,却依旧不知此物为何?不过再怎么样,她也看得出这绝对是珍稀之物。
“你这孩子,跟母妃还这么客气。
“此前十几年未能向母妃尽孝,如今终于有了机会,儿臣又怎么敢不用心?”
两人寒暄了片刻,渐渐的,也隐晦的谈了一些朝中形势,达成了一些共识。
北棠妖离去后,夜色已经有些深了,柔妃坐在桌前,脸色有些发沉。
这北棠妖可比想象中的要难对付,看来,她要格外小心才是。
离开水柔宫后,北棠妖直接向着挽月宫的方向走去,见着里面还亮着灯火,这才从一处围墙跃了下去。
挽月宫内
精致的梭猊香炉里飘散出淡淡的香,薄纱将烛光都变得朦胧起。
小盛子见着夜色深了下来,走了进去,手中提着一只篮子。
“主子,药拿来了。”
虞挽歌看向桌上的瓷碗,里面一碗黑漆漆的药汁看起来有些渗人,许是因为一路周折,已经有些凉了。
小盛子轻声道:“药是拖人直接从宫外拿进来的,也不会留有药渣,主子喝下后,什么都不会留下。”
虞挽歌点了点头,抬手将药碗端了起来。
北棠妖站在水晶珠帘之后,正好瞧见这一幕,蹙起眉头,眼中闪过一抹阴郁之色。
迈开步子走了出去,水晶珠帘打在他身上,而后碰撞在一起,清脆作响。
虞挽歌转过头看向突然走出来的他,微微蹙起眉头。
大手直接夺下了她手中的药碗,倒在了一旁的花盆里:“我会让御医开些避子汤。”
虞挽歌垂下眸子:“不必了。”
北棠妖挑挑眉:“不避了,那就生下来好了。”
虞挽歌一愣,抬眸看向北棠妖,北棠妖带着几分失落轻声开口道:“你以为是要给你喝的么?”
两人静静的对视了许久,北棠妖眼中闪过一丝受伤,轻叹道:“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虞挽歌唇角一动,拉住了北棠妖的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北棠妖的眸中升起一抹光彩,比南山上的霞光还要璀璨,没有再迈出步子,静静的等待着。
“这么晚了,明早再走吧。”
沙哑的声音,淡淡的语气,却让北棠妖的心一下子澎湃起来,眼眶微酸,只觉得难以平静。
回身紧紧将她揽入怀中,嗅着她发丝的香气。
小盛子捂着嘴偷乐着,转身离开,将门带上。
夜深,两人并肩躺在一起,他的长臂揽着她的肩,两双眼睛都盯着屋顶,什么也没有做,却安静,祥和。
过了片刻,虞挽歌开口道:“江不寿那里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他说根据天象显示,一月之内,西南凌河一代必有水患,小则影响周边两三座城池,大则卷入十余座城池,届时百姓必将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春洪泛滥,天灾难挡。”
纵然两人慨叹这是扳倒太子绝佳的机会,可是想到如此天灾,却是不由得为那些百姓忧心。
次日一早,虞挽歌醒来的时候,北棠妖已经离开了。
北燕朝堂
北燕帝蹙着眉头看着下首的大臣们,斜歪着身子有些心不在焉。
江不寿上前一步道:“启奏陛下,近来天机示警。”
“哦?为何事?”北燕帝不由得有几分紧张。
“半月内,凌河一代极有可能会出现水患,小则波及两三座城池,大则牵连近十座。”江不寿蹙着眉头道,两撇八字胡随着他的话一挑一挑的。
北燕帝直起的身子又靠了回去,还好,还好不是有关帝王一事,眼下北燕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他终日提心吊胆,若是有了新的帝星出现,他一定会死掉的。
“有这么严重?”
“从天象上看,十分严重,微臣建议陛下派遣使臣前往凌河一代,通知沿河两岸的百姓尽快转移,以免到时民不聊生,事情紧急,还望陛下早下决断。”江不寿严肃道。
太子北棠叶心思微动,上前一步道:“江大人言之有理,可若真是要十座城池的百姓,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若是如此之多的百姓进行迁移,只怕会对其他城池造成混乱。”
“那么依照大哥的意思该当如何?”北棠妖反问道。
北棠叶思忖了片刻后道:“着手转移百姓只是一方面,儿臣认为还应该加快防洪之举,做好防范措施,若是真的有水患爆发,也不至于乱了分寸。”
北燕帝点点头,有些提不起兴趣,如今他所关心的是自己在这个皇位上还能坐几年,天下百姓的生死对他而言可并不那么重要。
“这件事确实不容易处理,你们今日各自回去想想对策,明日上朝给朕拿出解决之道,叶儿,妖儿,你们两个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儿臣明白。”
北燕帝打了个哈欠,草草退朝。
北棠叶捏紧了拳头,看着被大臣们围绕而去的北棠妖,眼中闪过一抹狠意,他一定要拿到这次治理洪水的功劳!只有这样,他在民间的威望才能大涨,除去朝廷内的权势,北燕帝也必将顾忌民间声誉,而不敢轻易废去他的太子之位,他的地位也才会更加稳妥。
北燕帝走在御花园中,看着郁郁葱葱的草木和娇艳欲滴的花朵,总是没由来的烦躁。
说不出为什么,纵然一切看起来歌舞升平,可是他却总有一种自己大限将至的感觉,难道说,自己这个皇帝真的是做到头了么?
“海儿怎么样了?”
王公公躬身答道:“御医们一直都在费心医治,也在民间张贴了告示,有不少人前来尝试,只是四殿下却一直没有醒来。。。”
北燕帝微微颔首,没有再开口。
入夜,北燕皇宫密林外,一处极为偏僻的地方。
虞挽歌等在那里,身边只小盛子一人。
而她在的地方,斜对着的不远处,正是当初发现太子存储兵器的山洞。
又过了一会,北棠妖一身海蓝色的华服,从林中走了出来,朝着她的方向直接走了过来。
两人面对面站定后,小盛子退开了几步,仔细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怎么样?听闻今日陛下命你同太子同时思量治洪之策?”虞挽歌蹙着眉道。
北棠妖负手点了点头:“父皇要求我们明日便给出解决办法。”
“此次事关民心,若是你能救了百姓,在百姓心中,必然威望大涨,你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虞挽歌低声嘱咐道。
洞穴内的太子,此刻,正从一只拳头大小的窟窿里,观望着下首的两人。
今日他忽然接到消息,说是山洞这边有异样,见到有人在洞穴边留有人的脚印。
他放心不下,这才过来看看,不想却发现了如今名噪一时的挽妃娘娘,竟然同北棠妖关系匪浅!
从一处缝隙看去,竟然隐约听见两人所谈论的是什么治洪之道,不由得凝神静气,仔细听了起来。
“这是自然,只要此次我能胜过太子,他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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