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很轻,自己却听得清晰,他说,凡儿,别怕,我来接你回家。
倩儿的敲门声打断了离落的思绪,离落重现戴上面纱,轻声道:“进来吧。”
“姐姐,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啊?看起来倒是个厉害的人物。”倩儿刚进来就激动的问道,昨晚实在是太惊心动魄了。
离落执起牙梳的手顿了顿,沉默了很久之后,轻声道:“我想他应该就是我的夫君。”
倩儿顿时惊讶地看着离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之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竟然是姐姐的夫君,那他就是那个临夏国的王爷了?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姐姐的吧?看起来真的是个好人呢。”
离落轻笑,“只看长相你就知道他是个好人了?坏人两个字可不会贴在人脑门上。”
倩儿在离落的身旁坐下,“俗话不是说,相由心生吗?这个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坏人,而且你看,如果他不是真的在意姐姐的话,怎么会千里迢迢地追到这里来呢?而且听说他昨晚在姐姐的房间里呆了一夜?”倩儿眼神暧昧,颇有些调侃之意。
离落伸手戳了一下倩儿的额头,不由地笑道:“想什么呢?他只是把以前的事情都讲给我听。”
“那姐姐有没有想起什么?”
离落摇头,“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知道自己的记忆能不能恢复,不过机会应该很小吧。
“我也很想知道姐姐以前是这个怎么样的人,姐姐嫁给了容王了,那以前一定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大家闺秀,也不知道是哪个府里的,姐姐跟说说看,毕竟我也在临夏国的京城呆了这么多年,京城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家我也知道一些。”倩儿颇有些兴趣。
离落一边梳理自己的青丝,一边淡淡道:“他跟说我以前是丞相府的千金,叫苏慕凡,是苏家的嫡女。”
倩儿更是惊讶了,“姐姐你竟然是苏丞相的嫡女?那个从小就被送走的那个女儿!”
这回倒是轮到离落惊讶了,“你也知道我?”自己有那么出名吗?
“是听说过一些。”倩儿突然变得支吾起来,离落直觉有问题,“你听说的关于我的事情是什么?”她从倩儿的语气里猜想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
☆、011 容王来访
“就是……”倩儿小心翼翼地看了离落一眼道:“就是他们都说苏家的那位小姐生来命里带煞,克亲人,所以才会被送到乡下寄养的。”
离落看着倩儿小心翼翼地眼神有些好笑,自己没什么好在意的,不过,这件事,他昨天晚上倒是没有跟自己提起过,不知道他当初娶自己这样一个命里带煞的女子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叩、叩。”门外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如果你洗漱好了,可以出来吃饭了。”是殷容疏如沐春风的声音。
离落心中暗道:吃饭?谁做的?
当离落坐在饭桌旁的那一刹那,觉得其实自己可以去做饭的,殷容疏看着离落的表情有些好笑,开口解释道:“嗯……其实……炎暝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你可以试试看。”
离落转头看了一眼旁边威武雄壮的炎暝,脑海里想象出这样一个男人在厨房里切菜做饭的情景,好吧,她承认,其实这画面还是相当不错的。离落这样想着,便是夹了菜送入口中,虽然这菜看起来卖相是差了点,不过,这味道还真是……不怎么好,不过看在他一个大人这么早下厨的份上,自己也不能太伤了他的心。
在旁边的倩儿也是偷偷打量着炎暝,这个男人的表情看起来好严肃啊,整个人都好像冷冰冰的,昨天晚上也是他敲响了自己的房门,说离落姐姐已经没有事了,让自己不要害怕,不过她怎么也想象不出这样一个男人在厨房烧菜做饭的样子。
殷容疏对待倩儿态度也是很柔和,他一向善待自己妻子的朋友,“这半年来多谢你照顾凡儿了。”
倩儿一想到面前的人是容王,就有些不自在,连忙低下头去,“容王折煞奴婢了,是离落姐姐一直在照顾奴婢。”
殷容疏轻笑,声音里带着安抚之意,“你不用这么拘束,我知道凡儿拿你当姐妹看待,这半年以来有你陪着凡儿,我很感激。”殷容疏说得很是诚恳,倩儿心有感动,这个容王对离落姐姐真是有心,也不知道今后自己能不能碰得到这么有情有义的男子。
吃罢饭之后,殷容疏拉着正欲回房的苏慕凡的胳膊道:“跟我一起出去走走吧,这里的景色很不错,六王子真的是找了一个好地方。”
“我还有……”苏慕凡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面前这个陌生的夫君相处,她鲜有道有些不知所措。
殷容疏轻叹一声,“我们半年没有见面,如果再不抓紧这点时间相处,等那些人到了,我跟你相处的时间更是被人给占了。”
苏慕凡疑惑道:“那些人?是谁?”
“就是你以前认识的一些人,等他们来了,你就知道了,不过,现在可否把你的时间分给我一点,请你体谅一下寻找了自己妻子半年的男人的心情。”殷容疏的表情有些可怜。
苏慕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点了头,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就跟那个据说是自己夫君的人并肩走出了别院的大门。
两人漫步至山林之中,山间小道蜿蜒而上,两旁有茂树参天,这里丝毫感受不到炎夏的暑意,两人缓步而上,殷容疏蓦然开口道:“能像这样走着,是我以前连想都不敢想得事情,凡儿,或许现在失去记忆的你不知道你对我意味着什么,但是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就算是碧落黄泉,我也要随你而去。”殷容疏说得很是认真,每一个字都是加深了痕迹。
苏慕凡静默了片刻,“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昨晚你跟说的那些,我完全都没有印象。其实,你想过没有,或许现在的我跟以前的那个我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离落已经不是你心中的那个凡儿。”
殷容疏轻笑一声,“凡儿,你是在担心我会变心吗?于我而言,离落就是凡儿,凡儿就是离落,不管你现在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妻子,是我爱的那个人。”他知道这半年以来的经历让凡儿变了很多,以前的她总是乐观的、积极的,那双眼睛里时时刻刻都是充满着希望,仿佛在她的面前所有的事情都变得简单了,可是现在她眼睛里从满了防备,比以前深沉了很多,这让殷容疏更加地心疼,他心中是气恼自己的,如果不是自己的疏忽,凡儿怎么可能受这么多的苦。
山林中一片寂静,殷容疏清润的声音在这里显得格外地清晰,苏慕凡没有应话,只是兀自向前走着,身后传来殷容疏的声音,“昨晚的事情一定很快就会传到王城的,我们离开这里吧。”
苏慕凡顿住了脚步,回身看他,“离开这里,去哪儿?”
“回羌卢国的王城。”凡儿,这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羌卢国,王城,二王子府。
房间外的蝉鸣声让二王子格外地烦躁,他眉头紧皱着在书房里来回地踱步,为什么还没有消息?据他所知,六弟他只留了一个侍卫在那里,不可能敌得过自己派去的那些人,可是自己明明吩咐过他们一旦得手,一定要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回王城,自己足足等了一夜,现在已是将近晌午,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二王子的心里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二王子心中暗自猜测,难道是六弟他故意掩人耳目?让自己以为他只留了一个侍卫在离落的身边,其实他在暗中也埋伏了人?二王子越想越不对,难道六弟他真是是想要这王位,所以才故意做出这些事情来?
恰在此时,二王子妃端了冰镇莲子粥过来,这一段时间二王子因为离落的事情对自己没有好脸色,已经好几天都没到自己房里来了,自己也只得小心讨好。
但是她不知道此时二王子正在气头上,看到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脸色瞬间又是暗了几分,二王子妃满脸堆笑地端起莲子粥递到二王子的面前,“殿下……”
却哪知,二王子妃两个字刚出口,二王子便是一把甩开了她的胳膊,一碗莲子粥撒了一地,二王子妃心中顿时万般委屈,自己不过是好心来给他送粥,他有必要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就打翻了自己的一番心意吗?
二王子看着她道:“你不必如此委屈的看着我,若不是因你生起这些事,我会像现在这样焦头烂额吗?早知道的话,当初还不如把你跟离落一起送回临夏国,让这件事的真相水落石出罢了。”
二王子妃心中的委屈逐渐变成恼怒,她不甘地看着二王子,眼神里略带恼怒,“二王子这样说未免有些太有失偏颇了吧?当初二王子没有选择把事实说出来难道不是有私心?现在把一切都怪在我的头上,实在是不公平。”
“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受尽宠爱的郡主吗?你现在到了羌卢国,成为了我的女人,就不要再想着像以前一样,所有人都得顺着你了。而且,在这件事上,你有什么好叫屈的?”二王子颇有些恼怒,她倒还有理了,如果不是她,会有现在这些麻烦事吗?真是给自己添乱。
此时站在门口的侍卫有些尴尬,这二王子个么王子妃明显是在吵架,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而有武功在身的二王子已然听得门外站了一个人,沉声道:“进来吧。”
那侍卫松了一口气,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双手奉上,“这是从临夏国来的信,是给二王子妃的。”
二王子妃闻言忙上前拿起了那封信,上面的笔迹很熟悉,是芊怡的笔迹,二王子妃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特别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候,二王子妃心中也很是忐忑,唯恐别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昨天自己无意间碰见了那司徒若雪,她又跟自己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些什么,不过,那个女人明显也不是离落的朋友。
信上的字有些潦草,可以看出来这封信写得很是匆忙,而且写这封信的人明显有些心绪不宁,笔触都有些颤抖,还写错了好几个字,但是看完信上的内容之后,二王子妃也是更心神不宁了。
二王子注意到她的异样,皱着眉头道:“信上写了些什么?”
二王子妃呐呐道:“容王离京了,他该不会是来这里找离落了吧?”她整个人看起来来有些恍惚。
二王子皱了眉头拿过她手里的信细细看来,“信上只说容王离京了,他或许是有别的事要办,不一定就是知道了离落的消息,不要自己吓自己。”
“可是,这半年以来,容王从未离开过临夏国京城半步,此次他突然离京,总有些蹊跷。”二王子妃一下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若是这件事真的被容王知道的话,自己就完了。
二王子看着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悦,“不过是一个王爷而已,而且,你不是说临夏国皇上跟这位容王的关系并不好吗?他一个王爷还能拿你一个王子妃怎么办?这里又不是临夏国,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你不知道,这个容王是临夏国先皇生前最疼爱的皇子,临死之前,皇上还给了他一卷圣旨,那圣旨上的内容没有人知道,但是很多人猜测那上面的内容大概是能够牵制住现在临夏国的皇帝的,而且这容王的外公也不是普通人,他外公临死之前给容王留下了一个桐定山庄,这个桐定山庄在临夏国的江湖上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用一呼百应来形容也不为过。”而且,以前的容王身有痼疾,不良于行,而且命不久矣,但是现在的容王却不一样,他的身体完全好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容王了。
二王子听了她的话,心中有些隐约地不安,口中喃喃道:“难道别院的事情跟这个容王有关?”不行,自己得去证实一下。眼看着二王子脚步匆匆地走出书房,二王子妃有些诧异,他这是突然怎么了?
二王子从马厩了牵了匹马,急匆匆往六王子府赶去,此时的六王子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留下的那个侍卫也被殷容疏的属下给控制住了,对于二王子的突然造访,六王子有些疑惑。
但是还没等到六王子开口说话,二王子便是率先问道:“昨晚的事情是不是你的人干的?”
六王子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昨晚的事情?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他的眼神看起来一无所知。
二王子怀疑地看着六王子的眼睛,“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六王子心中也是有些不痛快,本来他就因为离落的事情有些窝火,现在还被二王子问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气顿时有些不善,“知道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跟我说啊。”
“昨晚,我派人去你的别院刺杀离落,但是失败了。”二王子眼眸幽深道,看来真的不是六弟,那该不会真的是临夏国的容王找来了吧?
六王子顿时怒目而视,“你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我把她送走,只要她老老实实地呆在别院里,你就不会对她下手的,二哥,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二王子也是心烦意乱,“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派去的那些人现在都没有消息,如果不是你的人救了离落,那会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他的话,六王子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自己在送离落去别院的路上遇到的那个中原男子,这件事难道跟他有关系吗?
六王子皱了眉头,“我派人去别院看看吧。”
“不用了,我亲自去。”自己去看看才能安心。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万一二哥他又对离落起了杀心该怎么办,现在自己是一点都不相信他了。
两人终是一起出发了,等他们快马加鞭赶到别院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人去楼空了,就连六王子留下的那个侍卫都不见了踪影,二王子站在别院空旷的院中,眉头紧皱着,“难道真的是那个容王来了。”
“你有容王的画像吗?”六王子沉声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二王子疑惑。
“我在送离落过来的路上曾经遇到过一个从中原来的男子,他说他来自临夏国,我想他很有可能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个容王。”
二王子顿时呆愣在原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但愿这个容王不会太为难自己,如果实在是不行的话,也只能用最快最有效的办法解决了,毕竟这里是羌卢国,不是临夏国,而且临夏国的皇帝不是视这个容王为眼中钉吗?如果自己帮他除掉了这个容王,他心里应该很高兴吧,二王子在心中暗自盘算着。
“行,回到王城之后,让你二嫂画一幅容王的画像,你看看究竟是不是你见到的那个男子。”
但是六王子还未见到二王子妃所画的容王爷的画像,便是见到了容王爷本人。话说二王子跟六王子策马赶回京城的时候,天色已然是昏暗,但是六王子还是跟二王子一起回到了二王子府,他们急着要确认六王子见过的那个男人究竟是不是临夏国的容王,但是他们二人才刚一进门就被守在门口的侍卫告知,临夏国的容王来访,现在已经在前厅里坐着了,二王子妃在陪着,两人皆是愣愣不语。
此时的二王子妃更是如坐针毡,心中的猜测和恐惧几乎要把她折磨死,偏偏坐在那里得殷容疏仍是一副气定神闲、温润如玉的模样,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知道离落的事情。
二王子妃的一切表情自然是清楚地看在殷容疏的眼里,不过他就是要故意折磨她,淡淡地说着一些寒暄的话,二王子妃也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殷容疏举杯轻饮了一口茶,含笑问道:“不知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