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佑轻笑,“这倒是巧了。”贺天佑说着便是看向坐在隔壁桌的那个男子道:“这位是欧阳北榆,他我想就不用多向你们介绍了吧?这段时间他应该是挺有名的。”
然后又是向欧阳北榆介绍秦沉言,“这位就是商场上的传奇秦沉言秦公子,你们小的时候还被放在一起比较呢,这应该是你们的第一次见面吧?”
欧阳北榆不动神色地打量着秦沉言,一边轻声应道:“我的确是第一次见到秦公子,真是久仰大名。”的确是久仰大名了,自己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他,如今总算是见到了。
“欧阳公子说哪里的话,我才是久仰大名。”欧阳北榆自今年科考的消息一传出,就备受临夏国百姓们的关注,众人都说如果欧阳北榆真的去京城参加科考的话,那今年的状元肯定是他无疑了,结果的确是如此,但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他却是特例准许在朝堂上坐着议政,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而且听说容王妃还亲自为他治腿。
“好了,客气的话就别多说了,既然如此有缘遇到了,我们就一起坐吧,怎么样?”贺天佑问这话的时候是看着欧阳北榆的,因为他知道欧阳北榆这个人其实是有些不太喜欢与人接触的。
欧阳北榆微微颌首,“好啊,相请不如偶遇,我们就一起坐吧。”
秦斓蝶也是打量着欧阳北榆,不得不说这个欧阳北榆的肌肤比女子的还要细嫩白净,容貌也是难得一见的出色,还真不愧是临夏国自小就闻名于天下的神童。
“刚刚怎么没有看到贺公子?”秦沉言想着自己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贺天佑啊,当时这张桌子旁只坐了一个人,自己也没有注意看。
“我刚刚出去了一趟,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秦公子你们了,你们成双成对的,可是叫人羡慕。”当初秦沉言的婚礼自己也是跟父亲一起去参加了的。
秦沉言微微一笑,“贺公子如今入朝为官,前途也是不可限量啊,只怕京城中的那些女子皆是要对贺公子你芳心暗许了。”曾经不学无术的郡守大人的儿子,如今竟是这般有出息,是当初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可见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小瞧了别人。
贺天佑轻轻摆手,“说到这个,我可是比不得我们的欧阳大人,这欧阳府的门槛都快要被媒人给踏破了,再说了,你们不是不知道,我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子,曾经沧海难为水啊。”贺天佑颇有些感概道。
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一张桌子旁的额几人都是沉默,有人心中生起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而有的人则是心生苦涩。
秦斓蝶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些,轻笑道:“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苏姐姐身边的幻薇姑娘是不是?我在夷陵郡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124 醉花楼雪儿
贺天佑轻叹了一口气,“行了,不说也罢。”
秦斓蝶却是来了兴致,“你被幻薇姑娘给拒绝了?”难怪上次在容王府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有些怪怪的。
贺天佑想了一下,“算是吧,也不算是……”说着略微苦恼地挠了挠头,“算了,别说这些了,我现在还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秦斓蝶笑着看向贺天佑,“原来在容王府的时候你的稳重都是装给幻薇看得啊,我说人家都拒绝你了,你还上赶着去干什么?”以前的贺天佑成天吊儿郎当,每个正形的,幻薇看不上也在情理之中,现在的贺天佑比起以前是好了很多,不过,缘分这种事情说不准的。
“小蝶。”秦沉言看向秦斓蝶,他们跟贺天佑也不算很熟的朋友,难保贺天佑听了小蝶的这番话不会动怒。
贺天佑倒是没有在意,“那还能怎么办?只要她还没有嫁人,我就没办法放弃。”
秦斓蝶伸手拍了拍贺天佑的肩膀,“我支持你,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幻薇现在不是还没有心上人吗?你先占着一个位置,省得被别人抢了先。”
贺天佑端起手里的茶水朝向秦斓蝶,“多谢了。”
秦斓蝶也是举杯回敬,感情这是把茶当作水喝了?在座的人都是轻笑出声,就连欧阳北榆嘴角都有了笑痕,这么好的茶被他们这般牛饮,倒是可惜了。
欧阳北榆小饮了一口茶水,其实今日他跟贺天佑也是偶然遇见的,今天回欧阳府的路上,正好看到这间茶楼,想起当时自己在这里第一次见到容王妃和小皇帝的情景,刚好茶楼里说书人正在说书,他就想着不如喝一杯茶再走,没想到自己刚坐下没多久,贺天佑就进来了,看他的样子,似乎在躲什么人。
其实自己跟贺天佑除了在朝堂上之外,也没什么交集,但是这个人似乎很是自来熟,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了秦沉言,也不知道今天自己决定进这间茶楼究竟是对还是错。
欧阳北榆正饮着茶水,却是听闻一男子冲着台上的说书人大声道:“我就不喜欢听你们这些说书人瞎说,你刚刚说的那些事情又多少是真的?我可是听说容王妃在夷陵郡躲起来的那一年,都是跟那杀人魔头琉煞殿的殿主在一起的,你倒是说说看,这杀人不眨眼的琉煞殿殿主究竟为何要护在容王妃的身边?你说这好巧不巧,偏偏摄政王殿下失踪之后,容王妃才怀有身孕,这其中难道就没有什么猫腻吗?”那男子说话的语气带着些耐人寻味的意思。
台上的说书人也是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男子的问题,的确,说书究竟的是个趣味,很多时候跟事实大相径庭,但是这个男子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暗示容王妃和那琉煞殿的殿主有苟且之事,这个若是被官府的人给知道了,定时要难逃罪责的。
“这个……我只是个说书的,这些事情我哪里能知晓?”说着就是急着转身离开,这等麻烦事,他可是不想惹。
“胆小鬼一个,有什么不敢说的。”那男子的表情颇有些不屑。
茶楼里本来就有人认出了贺天佑和欧阳北榆,此时听闻那男子的语气,也不免小声提醒道:“贺大人和欧阳大人都在这里,你可莫要胡说。”
那男子倒还颇有些胆色,“许她做,就不许人说了吗?”
此时既然已经被人给认出来了,贺天佑和欧阳北榆也没有再默不作声的道理,再说了,贺天佑和苏慕凡是好友,而欧阳北榆的腿又是苏慕凡给治好的,心中自然是偏向苏慕凡的。
“我说这位公子,看你也像是一个读书人的模样,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没有分寸?且不说你说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你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非议一个女子,未免有些太失君子风度了吧?”贺天佑已经尽量在保持自己的风度了,要换成以前的自己早就跟这个男子针锋相对了。
那男子一脸的愤慨,仿佛跟苏慕凡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女人一副虚伪的模样,明明就是心肠歹毒的女子,却是这般欺骗百姓们,个个都是为她歌功颂德,不过都是被她表现出来的假象给蒙蔽了而已。”
欧阳北榆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这个男子跟容王妃结过什么梁子吗?怎么感觉他对容王妃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贺天佑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这位公子的话里倒是充满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思,你刚刚说那说书人是胡说,你不也是胡说吗?单凭自己的猜测就诬陷一个女子的清誉,你这行为未免也太恶劣了一些。”
那男子颇为不服气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这些都是污蔑,我可是听我一个武林中的朋友说的,绝不可能有假。”
贺天佑微微一笑,伸手指向自己,“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男子冷哼一声,“你也不用吓唬我,我知道你贺大人是朝廷命官,可是那又怎么样?还不让人说实话了是吗?”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应该知道我父亲原来是在哪里任官的吧?既然你对容王妃的秘事这么了解,那你也应该知道我跟容王妃在夷陵郡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吧?如果我刚刚没有听错的话,你是在说容王妃跟琉煞殿的殿主在夷陵郡的时候有私情,可是那时候本官恰好也跟容王妃走得很近,你该不会是要说本官跟容王妃也有私情吧?”贺天佑冷哼一声,走到那男子的面前,“道听途说的事情也敢拿出来污蔑容王妃,你且问问这京城中有多少百姓是受过容王妃的恩惠的?你问问他们可会相信你说的话吗?如今摄政王殿下日夜为国事操劳,你却在这里对容王妃横加诬蔑,不知道你究竟是安得什么心?”
“就是,容王妃心肠那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回做出事情来,再说了,摄政王又不傻,如果容王妃肚子里怀的孩子不是摄政王的,他怎么可能回不知道,这个人明明就是污蔑容王妃。”
“真是个烂人,什么人不好去污蔑,偏偏跑来污蔑容王妃,容王妃这般性情的人怎么可能回做出对不起摄政王殿下的事情?”
“我……”那男人面色有些难看,却又不甘心这样灰溜溜离开,“你们知道什么?她做这些都是为了做给你们看的,还不是为了给自己博得一个美名。”
“哼,你这个人说话还是真实够臭的,你凭什么在这里污蔑容王妃,你连给她提鞋的资格都没有,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怎么办出来的事情就这么龌蹉呢?”秦斓蝶狠狠地瞪着那男子,冷声道。
“你又是谁?”
“你管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秦斓蝶冷哼一声。
那男子脸上一阵恼怒,“你们这些人都被容王妃给蒙蔽了,这个女人心肠最是歹毒,如果她真的像你们说得那样好,为什么还会把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子逼到卖身青楼的地步,那个女人私下来阴狠手辣,耍着手腕欺骗无辜的百姓们,你们被她骗了,却还在这里向着她说话,真是愚昧至极。”
此时秦沉言也是站了起来,走到那男子的身前,“我看被蒙蔽、愚昧至极的人是公子你才对吧,听公子话里的意思是想要为那‘被逼卖身青楼的女子’打抱不平,我倒是很想知道这女子究竟是怎么被容王妃逼得卖身青楼的?想必在座的各位应该都很像知道吧,你且说出来让我们知道知道我们是怎么被容王妃给蒙蔽了。”
“醉花楼的雪儿姑娘,本是齐蓝国丞相大人的女儿,长得倾城绝世,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如果不是容王妃几次三番的陷害,她怎么可能沦落到卖身青楼的地步?在齐蓝国的时候,容王妃不肯放过雪儿姑娘,雪儿姑娘逃到了西域,容王妃仍是不肯放过她,她一个柔弱无依的女子,容王妃竟是下得了如此狠心,当真是蛇蝎心肠。”那男子的情绪颇为激动。
一听说这醉花楼的雪儿姑娘,在场有一些人也是知道的,这个雪儿姑娘刚到醉话楼不久,但是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成了醉话楼的头牌,有的人只为了能见上她一面就一掷千金,听说这醉话楼的雪儿姑娘长得倾城绝世,世间再也找不出比她更美的女子了,没想到和雪儿姑娘跟容王妃竟然也有些渊源,这倒是有趣了。
秦沉言和秦斓蝶一听说这女子被唤作雪儿,又是齐蓝国丞相的女儿,心中便是明白,这个女子一定就是司徒若雪了,秦斓蝶冷哼一声,“我倒心说是谁呢,原来是司徒若雪,这个女子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跟容王妃有什么关系,全都是她咎由自取。”既然你们想听,我就说给你们听好了,“若是真像你说的那样,这个醉话楼的雪儿姑娘的父亲真的曾经是齐蓝国的丞相的话,那我就可告诉你,这个雪儿姑娘,本名司徒若雪,她的父亲因为逆谋造反之罪被处死,这逆谋造反之罪,原本是要株连九族的,但是齐蓝国的皇帝念在司徒家先祖的功绩上,饶了司徒家女眷的死罪,把她们流放到苦寒之地,各位应该都知道,如果是因罪流放,那如果没有皇帝的圣旨的话,是不能随便去其他地方的,那司徒若雪是如何到了西域的羌卢国并且成了羌卢国四王子的宠妾的呢?既然这司徒若雪美貌非常,这其中发生了些什么,我想在座的各位应该都很清楚吧。”
“好,我们先不管这司徒若雪是用了何种手段私自逃出了齐蓝国,又如何成为了西域羌卢国四王子的宠妾,你说是容王妃把她害成这样的,这完全就是无稽之谈。大家都知道容王妃曾经被两位郡主陷害带至西域,当时容王妃完全失去记忆,而当容王爷找到西域去的时候,司徒若雪又故意误导容王妃,让容王妃对容王心生嫌隙,不敢相认,如果不是容王和容王妃心存善意,这个司徒若雪早就死了,还哪里能来到齐蓝国妖言惑众,颠倒黑白?”秦斓蝶看向那男子,讽刺道:“你不过是因为被她的美貌所惑,就相信她的一面之词,未免太过愚蠢,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司徒若雪的心大得很,你这样的小角色,她是不会看上你的,比还在这里为她打抱不平,真是太可笑了。”
那男子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的确,这些话他都是从雪儿姑娘那里听说的,可是他不相信,纯洁善良的雪儿姑娘是这女子口中说的那样,“你不也是胡说吗?这些事情你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
“我当然知道得清楚,容王跟容王妃是是气齐蓝国治病的时候认识司徒若雪的,而那时,恰好我跟我哥哥也在。”
“你哥哥?”
贺天佑轻咳了一声,指着秦沉言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呢,就是来自夷陵郡的秦沉言秦公子。”
秦沉言轻声道:“我跟容王妃在夷陵郡的时候就认识,不过那时候我们只是生意上的往来,后来在齐蓝国的时候又再次遇见,那时候齐蓝国现在的皇帝还没有即位,而那时也正是容王妃认识司徒若雪的时候,司徒家的败落完全是因为司徒丞相谋逆造反,这是齐蓝国每一个百姓都知道的事情,硬扯上是容王妃陷害,未免太过牵强。在羌卢国的时候,容王妃失去记忆,只是二王子妃身边的一个侍女,而当时的司徒若雪却是四王子的宠妾,容王妃怎么可能会陷害她?她这么诬陷容王妃,我想不过是因为出于嫉妒不甘罢了。还有,容王妃跟琉煞殿殿主的事情,他们的确是朋友,可是容王妃对摄政王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她怎么可能会跟别的男人有私情?当时先皇派人四处搜捕容王妃,琉煞殿的殿主不过是出于朋友的道义帮忙而已,当时在夷陵郡的时候,我跟小蝶也经常去看容王妃,他们之前没有任何的私情。”
贺天佑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带着冷冷的味道,转而看向坐在那里,表情莫测的欧阳北榆,这个人似乎总是这么一副表情,“欧阳大人,按照律法,惑众之罪该当如何处置?”
“刺字、收监。”欧阳北榆淡淡道。
“我,我没有……”那男子到底是害怕了,语气都有些颤抖。
贺天佑冷哼一声,“今天,我心情好,先放过你,若是我以后再听到你说这样的话,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滚吧。”
那男子也没有多话,赶紧就溜走了,生怕贺天佑后悔似的。
“干什么把他放走了?”秦斓蝶心中郁闷,这样的人就该好好地惩治惩治他。
“就这样就把人抓起来,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了,容易给容王妃留下话柄,这个时候我对那个司徒若雪倒是挺感兴趣的,早就听说这个司徒若雪美貌倾城,不去看看倒是可惜了。”自从贺天佑知道自己心里对幻薇的感觉之后,就从未沾花惹草了,若是换了以前,青楼中来了一个绝世美人儿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怎么听说人家长得绝美,就把持不住了?难怪幻薇姑娘看不上你了。”秦斓蝶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