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泽沛皱了一下眉头,走到房间门口处,把房门打开,那一脸惶恐的掌柜的就站在他们的房门处,看到殷泽沛开门,脸上立即挂上讨好的笑意,“爷您就下去一趟吧,我看您几位衣着谈吐也是不凡,但是那知县大人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你们下去一趟也免得惹祸上身,下的也安心。”
此时殷容疏跟苏慕凡从隔壁的房间走了出来,“行了,既然都这样了,那就出去一趟吧,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父母官竟是这般为虎作伥。”
而与此同时,独孤介跟王惜夜听到他们的谈话也是走了出来,今天幻薇说那件事情的时候,他们也都在旁边,心中已是猜测着八成是跟那件事有关,几人也便是一同下去了,当然还有幻薇也跟他们一起。
那客栈的掌柜带着殷容疏他们走了下来,忙是看着知县大人讨好道:“现在整个客栈的人都已经在这里了。”
“就是她!”在看到幻薇走下楼梯的那一瞬间,那位曹公子已经是眼喊愤怒地指向她。
那知县大人见这几位衣着品貌不凡,神色跟别的客人很不一样,他们几个都是很淡定从容的感觉,似乎并不在乎这样的场面,而那几人甚至坐了下来,这知县大人心中顿时觉得这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言语之间也是谨慎了起来,“不知几位的身份是……?”
殷泽沛本就不爽,语气也是差得很,“你管我们是谁,你把这些人都叫下来,究竟是想干什么?”
“你这是什么口气?怎么敢这么跟我们大人说话。”那站在知县大人身边的衙役说着便是拔出刀来,殷容疏眼中有冷色闪过,捻起桌上的一粒花生便是打了出去,他的动作快到,几乎没有人能够看清,但是那粒花生却是准确无误地打在了那衙役的手背上,那衙役吃痛,顿时就捂住手背痛呼了一声,而手中的刀也是掉在了地上。
那知县大人也是愣了一下,在心中仔细斟酌了一番之后,看着殷容疏他们道:“这位姑娘弄断了曹公子的手,我们得把她带回衙门审问。”
殷容疏冷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衙门提犯人,得这么大的阵仗了,而且这知县大人还得亲自出马,这位知县大人你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的吗?”
“你们少废话,这丫头把我的手腕给折了,我就是要把她带回衙门,不带回衙门也可以,我可以把她带回我家。”等自己把这丫头弄到了手,自己有的是办法治她。
“可是据我们所知,是这位公子你先对她动手动脚的,言语之间也甚是轻浮,这错应该是在公子才对吧,你应该庆幸她只是折断你的手腕,以她平时的性子,你早该身首异处了。”苏慕凡轻笑着开口道,这人还真是够臭不要脸的,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先,还敢带着人上门来叫嚣。
“你一个女人你插什么嘴?”那曹公子一脸鄙夷地看着苏慕凡道。
他的话音刚落,殷容疏就已经站起身来,一步步逼近他的身边,那浑身上下散发着的令人感到万分压迫的冷气,让那曹公子和知县大人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些衙役们见状也不敢挡在他们面前,殷容疏一下扼住那曹公子的喉咙,慢慢地收紧,声音冷得不像话,“这天下没有一个人能这么说她,而且还是用这样的语气,你真是惹恼我了。”那曹公子已经呼吸困难,脸色也是憋得通红,渴望活下去的欲望让他努力地挣扎,而就在这时,殷容疏忽然放开了扼住他脖子的手,只见殷容疏迅速抬起那曹公子的胳膊,瞬间已经把他的手臂折断,只听得殷容疏冷冷道:“你应该庆幸,我的孩子在这里,我不愿意让他见到血腥,所以你的舌头才躲过一劫,否则的话,我会让你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那曹公子羞愤交加,手臂上的疼痛让他更加地愤怒,“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这么对本公子,我爹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就连知府大人见了我爹照样都得低头哈腰,你们就等着吧,本公子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苏慕凡淡淡道:“想让他说不出话来,何须割舌头这么麻烦,我这里有一粒药丸,让他吃下去的话,他很快就会永远都说不出话来了,见效得很。”
那曹公子听了苏慕凡的话顿时脸色大变,看着身后的衙役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上,把他们都给本公子抓起来。”
那衙役也都很清楚曹公子父亲的势力,听了他的话,便真的要跟殷容疏他们动气手来,而幻薇已是持剑上前,这些官兵她一个人对付足以。
就在幻薇准备拔剑的时候,殷容疏轻然开口道:“罢了,人家掌柜的也是小本生意,把这里给人家砸坏了,见了血就不好了,以后人家的生意还怎么做?”
“知道了。”幻薇又把手中的剑给收回。
只见殷泽沛起身走到那知县的面前,掏出怀里的令牌,对着那知县大人冷声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那知县大人仔细看了一下殷泽沛手里的令牌,待他看清之后,脑袋里一片轰轰作响,竟是不知该作何反应,直到殷泽沛冷声问道:“你看清楚了吗?”
那知县大人忙时跪了下来,“下官见过泽王爷,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泽王爷恕罪。”虽然他从来没有进过京城,但是有关于各位王爷的令牌,各个地方的父母官都是很熟悉的,这块令牌上清晰地刻着皇家的标志,上面还有一个‘泽’字,那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泽王殿下了,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会见到泽王殿下,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实在是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其他的人见知县大人这样,也便是慌忙跪了下去,这人竟然是当朝的泽王殿下,简直是太不可思议,而就只有那曹公子还在傻愣愣地呆站着,殷泽沛走到他的面前,沉声道:“横行霸道是吗?你也不看看自己究竟不长眼地惹到了什么人,幻薇姑娘岂是你能碰的?”
苏慕凡拍拍怀里乱动的小澈儿对着殷容疏道:“你们三个处理这件事吧,我们就先上去了,澈儿有些困了。”
“好,你们先上去休息吧。”殷容疏轻声道。
苏慕凡、南宫夏菡、王惜夜还有幻薇便是往楼上而去,殷容疏坐在桌旁看着那知县大人,冷笑道:“你们这衙役还真是奇怪,竟是直接听命于这位曹公子了,他说让动手就动手,那还要你这个知县干什么?这个知县的位置干脆让他坐不就好了。”
“这个……”那知县大人一时掂不清楚殷容疏的身份,也不敢乱说话。
“这个什么这个,容王问你话,你还不快说!”殷泽沛冷声道。
那知县大人连忙把头磕在了地上,自己究竟是幸运还是倒霉啊,竟是一下子碰到了两个王爷,那坐在那里的另一个男子的身份也是不简单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掺和进这件事里。
“回容王的话,这个曹公子……这个……”这知县大人吞吞吐吐了半天都是说不上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这些年他跟这曹公子的父亲都是来往密切,私下里也给了自己不少的银子,自己便是保他们一家在这个地方通行无阻,很多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两位王爷问起来,他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为好。
独孤介轻叹一声,“就算你不说,现在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殷容疏轻声道:“泽,这件事你写封信告知皇上吧,该交给谁处理就交给谁处理,我们也没必要跟他们在这里耗。”本来如果他们不带着衙役们来这里,这件事他们只当是过去了,可是他们偏偏要自己撞上来。
殷泽沛看着那知县大人道:“这个知县的位置你也是做不了几天了,我听你刚刚说这什么姓曹的还跟知府有牵扯,也罢,就一块儿查了吧,你别忘了通知那知府大人一声,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替你们的位置,至于你们两个会怎么样,那就要看上面的意思了。”
“王爷请恕罪,下官以后再也不敢了,王爷给下官一条活路吧。”那知县大人跪在殷泽沛的面前哀求道。
殷泽沛冷哼一声,“给你一条活路,那这里的百姓们就都没有活路了,你们官商勾结,不知道已经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呢,能撑到现在你就已经该庆幸了。”
殷泽沛看着后面的衙役道:“你们先把他关进牢里去。”他指的是那位知县大人,而在场的衙役面面相觑俱是不敢动手。
“你们怕什么?从现在开始他就不再是你们的知县大人了,出了什么事有本王扛着呢,本王会一直等到接手这个案子的官员赶到才会离开,这个你们就放心吧,如果你们现在不动手的话,那你们以后也跟他一样不用在衙门混了,早早回家就算了。”
殷泽沛的话音落下,便有几个衙役上前绑住了那位知县大人,并且按照殷泽沛的吩咐把他带回了衙门,而殷泽沛则是看向一脸呆愣的曹公子轻笑道:“我倒是要看看你的父亲究竟有多财大气粗,不过就算他再怎么财大气粗,你的这手还有这胳膊都是保不住了。”
打发他们都离开以后,殷容疏、殷泽沛和独孤介才各自回了房间,独孤介回到房间之后便是写了一封信让人快马加鞭地送到京城去,而因为这件事,他们几人也在这里多逗留了几日。因为那天的时间传开了,当地的百姓都是知道在这座客栈里住着两位王爷,有许多好奇的百姓则是前来一探究竟,心中也是感激,因为这个知县大人实在是鱼肉百姓已久,此番他们办了这知县大人,也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当着众多的百姓都想见一见两位王爷的时候,殷容疏他们早已从后门溜出去游玩去了。
而在这几天的游玩中,最开心的就要数王惜夜了,因为她跟苏慕凡和南宫夏菡不一样,她们两个从小就是在外面疯玩儿,也跟着南宫霖夫妇去了很多地方,见识过很多事物,而王惜夜从小就是被当做大家闺秀养在深闺里,这外面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
在这里多逗留了几日之后,那从京城派来接替的官员终于赶了过来,殷容疏他们说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这件事便转交给了他,剩下的事情都是由皇上派来的这个官员来处理了,他们一行人也是继续上路。
就这样悠悠闲闲地走着,殷容疏他们到达齐蓝国京城的时候已经用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不过还没有耽误出席归海承禹的大婚也就是了。
他们到达齐蓝国京城的时候,天上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天气也有些转凉的意思,一进去京城的城门,苏慕凡便是掀开纱帘看着外面的景象,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苏慕凡不禁感叹,那年冬天自己跟容疏到这里来的一切似乎都还历历在目,可是这些事情又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那时归海承禹还只是一个风流王爷,而现在他却已经成为皇帝,即将要迎娶自己的皇后,一切的变化似乎都太快了。
马车一路绕过红莲湖,也路过那座熟悉的宅院门前,苏慕凡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心中暗自猜测着端王跟连姐姐是否还住在那里,苏慕凡指给旁边的南宫夏菡还有王惜夜看,“这里就是我跟容疏曾经住过的地方,那时候前面的这个红莲湖开满了红莲,就像是一簇簇火苗浮在水面上,梦幻地不像是人间景色。”而她怀中的小澈儿也是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外面,也不知道心里再想些什么。
“真有这么美啊?”南宫夏菡问道,语气中颇有些遗憾的意思。
“当然,以后等红莲盛开的时候,我们可以再来一趟,雪落红莲的景象才更是绝美呢。”苏慕凡不禁回忆起当年的往事,心中还甚是怀念呢。
马车在隔壁的一座宅院前停下,早已有下人守在那里,看到他们从马车上下来,忙是迎上前来,随即对身后的另一人道:“快去禀报主子。”
“见过容王爷、泽王爷、平南王世子,见过容王妃、泽王妃、世子妃。”那人向殷容疏他们一一行礼。
殷泽沛轻笑道:“行啊,竟是一个都不漏,而且还一个都没有认错。”
“多谢泽王夸奖,皇上就在里面等着各位了,各位请进吧。”皇上已经提前嘱咐过自己了,这几位都是贵客,切不可怠慢了。
而其他几个下人则是取了殷容疏他们的行李,送里面的房间。殷容疏和苏慕凡几人跟着那人一起进到前厅,其实这里,他们两个很熟悉,以前在齐蓝国的时候,他们两个经常过来这里的。
“各位请进吧,皇上就在里面。”
殷容疏推门而入,而那归海承禹站在那雕花木窗前,看到殷容疏进来,脸上顿时绽出笑意,随即缓步走上前来,轻拍着殷容疏的肩膀道:“听说你失踪的消息之后,我还担心着你是不是已经死了呢,现在看到你这么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倒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容王殿下,这一年多以来,关于你的传闻可是一点都不少啊。”老友见面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而此时跟在殷容疏后面的几人也是一起进了来,毕竟归海承禹是齐蓝国的皇上,按照规矩,殷泽沛他们是要向归海承禹略行小礼的,但是归海承禹却是阻止了,他轻笑道:“既然你们是容疏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这里就只有我们,这些虚礼就免了,不然我为什么让你们住在这里而不是住进皇宫里,就是因为住在这里,你们自在,我也自在。”
苏慕凡看着归海承禹笑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倒真是不像一个皇帝。”他还是跟以前做皇子的时候一样随性不羁。
“也就是在你们面前,我才这样,到了朝堂皇宫我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归海承禹看向苏慕凡怀里抱着的孩子,轻笑道:“看来我们还真是很久都没见了,你们两个连孩子都有了,这孩子长得还真是好看,叫什么名字啊。”
“小名叫澈儿,大名本来是想让容疏来取的,可是他迟迟没有取,也便这么叫着了。”苏慕凡轻声道。
“澈儿是吗?我倒还真是给这孩子准备了一个见面礼。”随即拿出身边的一个掐丝银盒子,上面描金的纹饰当真是漂亮极了,归海承禹把盒子递到澈儿的手边,小澈儿看了他一眼,倒也拿着了。
“有心了。”苏慕凡看着归海承禹轻笑道,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在意这些。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一个长命锁而已。”的确是一个长命锁,但却不是而已那么简单,这是在一个月之前,归海承禹就命宫中的能工巧匠开始制作的,丝丝处处皆是用心,上面更是镶了九颗颜色各异的宝石,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光是收集齐这九颗宝石就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又是经过后来的加工,颇费了一番功夫。
“几位一路奔波,也是辛苦了,我让这里的下人带你们先去各自的房间去休息一下吧,等晚上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出来吃晚膳。”归海承禹轻笑道,本来他还想再聊一会儿的,但是看他们几人都是一脸疲惫的样子,归海承禹便是吩咐下人去带他们回房间去休息了。
外面的雨依旧下得缠绵,清风细雨,苏慕凡倒是有些睡不着,夏日的暑气渐消,让人格外珍惜这久违了的清凉,苏慕凡看向身旁的归海承禹道:“端王跟连姐姐还住在隔壁的宅子里吗?”
归海承禹点点头,“他们还住在那里面。”
“等会儿我得去看看他们,晚上就把他们请过来也跟我们一起用晚膳吧。”
“他们还不知道你来的消息吗?”归海承禹看着朦胧的雨幕,轻声问道。
“他们还不知道。”
沉默了片刻之后,苏慕凡看着身侧的归海承禹轻声问道:“你的皇后是个怎么样的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