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亦狂当即改口,“这个当然可以了。”
遂,琉亦狂和苏慕凡便跟着这任正远一起去了茶楼,而且好巧不巧,这间茶楼就是殷容疏名下的,自从殷容疏失踪以后,殷容疏名下的产业全都是由苏慕凡来管着,对于殷容疏名下的产业她已经很清楚了,而这件茶楼其实是属于殷容疏的外公的,后来他去世了以后,自然就交给殷容疏打理了,不过殷容疏常年居于京城,这里的生意平时都是由桐定山庄的人来打理的。
这间茶楼很是清雅,其间有隐隐的淡香,小厮将几人引入雅间、上了茶便是退了出去。
“琉殿主一路而来应该很是劳顿吧?不知现在在那里落脚?”任正远开口寒暄着,态度很是亲和。
“在一间客栈中。”琉亦狂的态度相比较起来就显得冷淡多了。
“我在青华郡有一处宅子,如果琉殿主不嫌弃的话,就去我那里住好了。”
“不必了。”琉亦狂的态度始终都是冷淡的,让任正远有些尴尬,不过尴尬归尴尬,这个人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如果能把他拉拢到自己这一边,那就太好不过了。
而苏慕凡则是浅浅地饮着茶水,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看来任盟主还是相当舍得的,竟然在这里置办了一个一年也来不了几次的宅子,应该花了不少的银子吧,你们华阳派还真是深藏不露啊,竟是这般富裕。”区区一个华阳派自然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来为任正远置办宅子,这宅子只怕是皇上用来收买他的。
“这位公子误会了,这买宅院的银子是我私人掏的银子,说起来也是惭愧,我前些年略攒了些银子,便是置办了这一处宅子。”
苏慕凡轻笑着点头,却也没有应声,自己攒的银子?谁舍得把自己攒了那么多年的银子用来买一处一年根本就住不了几处的宅子?
任正远见苏慕凡不再说话,便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他总觉得这个年轻俊美的公子似乎一直都在针对自己,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应该也谈不上得罪吧?尽管心有疑惑,但是任正远还是对琉亦狂笑言以对,“今天,那两人说的那些话,还请琉殿主不要放在心上,使他们误解了琉煞殿,误解了殿主你。”
琉亦狂默默转过头去,眼睛里满是不屑,“他们没有误解我,也没有误解琉煞殿,琉煞殿本就是一个买凶杀人,伤及无辜的地方,他们一点都没有说错。”
那任正远愣愣地看着琉亦狂,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琉亦狂眸中有着淡淡的不耐烦,“我知道你特意把我带到这里就是有话要跟我说,你就直接说了吧。”自己懒得在这里跟他耗时间,也不屑于听他那些刻意讨好之语。
“好,既然琉殿主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了,我希望延迟一个月之后的武林大会上,琉殿主能够站在我这边,如果我能顺利继任盟主的位置的话,请琉殿主放心,向今天那样那些人对琉殿主以及琉煞殿出言不逊的情况绝不会再出现,而且以后每一年的武林大会,都会邀请琉煞殿出席,以琉煞殿的实力,在江湖中的地位自然不在话下。”
琉亦狂算是听明白任正远的意思了,只见他转过头来看向任正远,嘴角挂着邪肆的笑意,一手轻轻搭在椅背上,一手请放在木桌上,他的声音里满是讽刺之意,“你以为本殿主会在乎这些?”琉亦狂低头沉默了一下,复又看向一脸呆愣的任正远,“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要说的话,我们就先走了。”自己实在是不想跟他再继续谈下去了。
苏慕凡也是站起身,微笑着看向坐在那里的一头雾水的任正远,她轻笑道:“任盟主可要仔细想一下该怎么跟你背后的人交代才好,我们就先走了。”
任正远愣愣地看着殷容疏跟苏慕凡一起离开,心中却是暗道,这男子究竟是什么来历,总感觉自己隐瞒的一切在他的面前好像是无所遁形一般,不过他说得对,自己是得好好想想,怎么把这件事跟皇上禀明了,任正远心中也是烦闷,那男子怎么好像是专门跟自己作似的?
离开茶楼上了马车之后,琉亦狂才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你今天为什么要提议让他们以这种方式争夺盟主的位置?”
苏慕凡低头沉默了一下,“其实我也是一瞬间想到的,我觉得我不能再这么躲下去了,一年了,现在正好是一个绝佳的契机,真相是永远不能被掩盖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琉亦狂心中闪过了一个想法,却又是不敢确认。
“我想回京城了,离开了一年之久,也不知道那里现在究竟变成什么样了。”苏慕凡透过纱窗看向外面模糊的风景,或许现在已经到了时机成熟的时候了。
没多久,任正远的书信便是到了殷熙瀚的手里,殷熙瀚看了之后,心中自然是不悦,本来现在的江湖已经恢复如常,而且很多人已经开始明白过来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所以这次武林盟主的位置至关重要,没想到竟是如此节外生枝,要查当时众掌门人死亡的真相?殷熙瀚眉头微皱,应该不会查出来的吧?当初的所有痕迹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们能查出什么来?不过,这任正远究竟是怎么办事的?自己已经给了他很多便利的条件,本以为这次武林盟主的位置一定是非他莫属,怎么还偏偏来了这么一出,而这任正远就这么被人牵着鼻子走,看来自己还得找另外一个合适的武林盟主的人选。
殷熙瀚在书桌前坐下,暗自沉思着,听说这自安山庄的新任庄主谢宜修不错,不过他好像一直都是挺沉敛的,听任正远说,自从他回到自安山庄之后,便很少参与江湖之事,颇有些与世无争的味道,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却是频频现身,其意图为何,现在还不是很清楚,看来自己要派人先去试探试探他了,看看他是不是可以收买的人,或者说是不是一个可以操控的傀儡。
然而,此时的殷熙瀚没想到的是,这个他一心想要拉拢做自己傀儡的人,一个月之后便是坐上了武林盟主的位置,而谢宜修自然不是一个可以被殷熙瀚掌控的人,殷熙瀚在得知这个消息的当时顿时怒不可遏,手边一个青瓷果盘顿时被他掷了出去,落在光可鉴人的地方,立时一片粉碎,而站在外面侍立的宫人则是不明所以,心中暗自猜测着皇上究竟因何而大发脾气。
殷熙瀚屏退了所有人,暗暗平息自己的怒气,可是心中那股怒火怎么也灭不下去,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久,怎么还是变成了这样,那个任正远究竟在干什么?自己不是已经让他拉拢了很多江湖门派吗?为此自己给了他多少银子?可是他办事的结果就是这样?
事实上,那个一月之限到了之后,根本就没有人查出当年事情的真相,但是一些蛛丝马迹还是能找到的,比如谢宜修就找到了住在桐定山庄附近的一些住户,从他们口中证实,的确是有一大批的官兵去了桐定山庄,而且还在桐定山庄那里驻扎了好几天,重要的是他们说的日子正好跟桐定山庄出事的时间吻合,还有就是据这些人所说,那些官兵离开之后,当天的郡守亲自去他们那里,并且仔细嘱咐他们,有官兵来这里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说起,这样的话,只要是稍微有点头脑的人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而这一年以来任正远跟官府走得近的事实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其实他们中有很多人在这之前就已经猜出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这一次更确定了他们心中的猜测而已。
既然如此,那这些掌门人自然是得对任正远重新估量一番了,那些本在摇摆不定的人全都选择了谢宜修,当然,谢宜修这些日子拉拢的人也是不少,不过,谢宜修还是以微弱的优势继任掌门人,这也是苏慕凡乐意见到的结果。
而与此同时,让殷熙瀚添堵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因为京城中传出了容王妃回京的消息,殷熙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难免一惊,久久都回不过神来,他看着面前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的这个消息属实吗?”殷熙瀚养了很多暗人,眼前的男子就是其中之一,所谓暗人就是皇上的眼线,监视着朝中各位大臣的一举一动,当然还要注意坊间的传言。
“属下正在查明,现在只是一些人传播的小道消息,现在尚未知是属谣传,还是属实,因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属下才急着赶来禀报皇上。”
“那还不快给朕去查,尽快查清楚,这消息的来源究竟是何处。”
☆、071 流言
殷熙瀚心中暗自惊疑,难道苏慕凡真的还活在这世上?还是这些都是空穴来风?当初自己派去的人明明说亲眼看到苏慕凡和殷容疏一起掉山崖了,苏慕凡怎么还可能活着,殷熙瀚微一皱眉,难道他在跟自己说谎?
“去把姚武成给朕找来,朕有话要问他。”
“是,皇上。”
那太监也不敢怠慢,急忙就遣了人出宫去请姚武成进宫来,心中却是暗自纳闷,今天皇上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心神不宁的,这么晚了,还找召姚大人进宫,也不知是所谓何事。
那姚武成接到消息之后,一刻也不敢怠慢急忙进了宫,心中却是有些忐忑,这时候皇上把自己召进宫能是为了什么事情呢?问那来传口谕的太监,他也是一问三不知,心中却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好的感觉。
进了宫之后,便被太监引入了殷熙瀚的寝宫,此时天色已是暗了,殷熙瀚坐于木塌之上,表情看起来很是不好的模样,姚武成进宫的时候就有些忐忑,一看这皇上的表情心里更是没底了。
“臣姚武成参见皇上。”
殷熙瀚静静地打量着姚武成半晌,直到把他打量得冷汗直冒的时候,殷熙瀚方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知道朕今天召你进宫所谓何事吗?”
“启禀皇上,臣愚昧,参不透圣意。”姚武成小心翼翼地斟酌自己的用词,生恐说错了一个字。
“今日京城中有消息传出,容王妃回京了,这个事情不知爱卿可听说了没有?”殷熙瀚的声音很轻,似乎不带有任何的情绪,可是姚武成听过之后,背上直冒冷汗,隐在袖中的手也是悄悄紧握了起来。
“回皇上的话,臣孤陋寡闻,从未听说这样的消息。”
殷熙瀚语气陡然变冷,“是吗?那爱卿以为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呢?”
姚武成屈膝跪下,沉声道:“回皇上的话,臣不敢欺瞒皇上,容王跟容王妃的确已死,这则消息定然是谣言。”
殷熙瀚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姚武成,语气很是森冷,“你跟朕说的这些最好都是实话,否则的话,你应该知道欺君会是怎样的下场。”
“是,臣明白,臣所说的一切都属实,请皇上明察。”
“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皇上。”
姚武成缓缓站起身来,退了出去。直到走出殷熙瀚的寝宫,他才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手心上已经全是冷汗,但是短暂的放松之后,姚武成心中却是更加的忐忑,因为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对皇上撒谎了,如果事情一旦败露,自己就是欺君,那不仅是自己就连自己的家人都要被连累。
姚武成一路忐忑地回到自己的府邸,其夫人见他面色惨淡,眼睛无神,心中不免担忧,“皇上这么晚了召你进宫,是为了什么事啊?”
姚武成在椅子上坐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闷闷的,“皇上说,京城中有消息说容王妃回京了,问我知不知道。”
其夫人甚为困惑道:“容王妃回京了,皇上问你干什么?”
姚武成摆了摆手,“罢了,这些朝堂上的事情,你这个妇人就不要管了。”当时自己被皇上派去青华郡的时候,特意嘱咐过了,这件事跟任何人都不能说,所以至今他的妻子也不知道。
“看你表情这么难看,一定不是小事,你且说与我听听,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些主意呢。”
姚武成心中一想,也是,自己的妻子也是出身名门,书也是读过一些,说不定还真能帮自己出出主意呢,反正事情都已经变成这样了,自己跟她说说也无妨。
“夫人,你还记得一年前,我被派去外地驻军的事情吗?”
“记得啊,为什么突然提起一年前的事情?那次我还以为你要去很久,结果没过多长时间你就回来了。”
“那次其实是皇上派我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结果……”姚武成突然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又继续道:“就是让我们去杀了容王爷,还有聚集在一起的那些武林门派的掌门人。”
其夫人闻言,顿时惊讶地捂住了嘴巴,生恐自己惊动了别人,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本来,容王跟容王妃失踪之后便有传言说这件事八成是跟皇上有关,原来真的是皇上做的!怪不得,那次你回来之后,就受到了皇上的器重,很快就升到了令人称羡的兵部尚书的位置。等等,你刚刚说有消息称容王妃回京了?难道容王跟容王妃没有死?!”
姚武成的眉头紧皱着,“我现在头疼的就是这件事,刚刚皇上宣我进宫,就是问我当时有没有跟他撒谎。”
“所以,你对皇上撒谎了?”否则他也不会是现在这样惴惴不安的模样,她心里顿时乱成一团,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如果容王跟容王妃真的还活着的话,自己的夫君就活不成了,这可怎么是好?
“是,我当初跟皇上说我亲眼看到容王跟容王妃从山崖上掉下去的,可是真实的情况是,我只看到了容王一个人从山崖上掉下去,而容王妃则是被一群武艺高强的人给带走了,可是,她不可能还活着啊,我们当时把整座山都封锁了,而且在山脚下驻扎了好几天,每天都派人轮番上山搜索一遍,他们是不可能在那么严密的封锁中逃出去的,我当时就想他们可能是找了一个我们无法轻易找到的地方躲起来了,可是这几天的时间,他们没吃的没喝的,根本就无法活下去,而皇上那里又等着我交差,我还不容易被皇上指派一个任务,我不想让皇上对我的能力有所挑剔,如果再在这里耗下去的话,皇上一定会认为我办事不利的,所以我就尽快回复了皇上,然后皇上就下令让我们拔营离开了,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现在又传出了这样的消息。”姚武成万分懊恼道:“早知道当初就如实回禀皇上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般忐忑不安,生恐容王妃真的就突然出现了。”
“那刚刚你何不干脆把事情跟皇上都如实招了,说不定皇上还能念在你说了实话的份上,对你网开一面。”如果容王妃真的活着回来了,该怎么办啊?
“都到了现在这地步了,我能跟皇上说实话吗?如果刚刚我在皇宫里就跟皇上说了实话,那现在我就已经在大牢里了,哪还能回来见你,不过,我想容王妃是不可能还活着的,皇上的话里也满是试探之意,说明他也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或许只是皇上故意来试探我的,如果我都如实招了,那岂不是自乱阵脚吗?”
“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其夫人的语气听起来甚为忧心。
“还能怎么办?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愿容王妃早就死了,我再让人在京城中打听看看吧,看看这消息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可是,几日之后,容王妃已经回京的消息便是传遍了整个京城,有消息说,这容王妃现在就住在泽王府中。虽然容王妃跟泽王妃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而且容王跟泽王的关系又是那么好,她住在泽王府无可厚非,可是为什么不住回容王府呢?还有就是,怎么就只有容王妃的消息,没有容王的消息呢?当然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