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又用她大哥来威胁他!
苏凤锦终于会骂人了,于战青城而言倒是高兴的,想来苏凤锦在那九吕芝麻官的小府邸里也是学不精什么礼数的,她在他的面前失了那层疏离又显淡薄的礼数,战青城倒是十分高兴:“除了这混蛋,还会骂什么?嗯 ?不如一并骂了我听听?”
“你……臭不要脸你,挽珠!挽……”苏凤锦哑着嗓音的一句臭不要脸又将熄了的邪火勾了起来,战青城瞧她小嘴虽饱满却是苍白,心念一动,这当兵的人立即就开始行动。
挽珠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结果就见战青城将苏凤锦压在床上亲,当即面色一红,捂了脸:“呀!!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苏凤锦咬破了战青城的唇,那血腥味在两人的嘴里蔓延,战青城的眸色深了深,捧着她的脸越发的狂猛炽热,苏凤锦被他啃得喘不过气来,战青城这才松开她。
苏凤锦扬手便是一巴掌,气急败坏:“混蛋!滚!滚出去,别来了,滚!”
战青城却是伸手,擦了擦她唇角边还沾了一点血笑得暧昧:“嗯 ,唇色还是不要那般苍白好看些。”
苏凤锦气得差点吐血,上战场的人都这般会耍流氓这般不要脸吗?
战青城毫不在意,细细的将那荷包收进怀里,擦了擦被咬破了的皮,笑得意味深长:“夫人,终有一日你是会同我睡的,眼下天下太平,我有的是时间来等。”
“将军,那如玉呢?你这般待我,可有想过如玉?”
果然,提及如玉,战青城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他拉了条椅子坐在床边,朝苏凤锦道:“她不一样,你们不可比。”
而在苏凤锦的耳朵里是,你不过就是个弃妇,你有什么资格同她比?一个是真心的,一个是玩弄,自然是没什么可比性的,苏凤锦不想让自己在一个人的眼中这般不堪,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更不想让自己陷进去,她暗自理了理衣袍,蜷缩在被子里,咳了两声,面色越发的苍白。
战青城见她一咳嗽又紧张起来:“你瞧你将那药泼得我一身都是,这些日子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外头的,再去重新端一碗来。”
在外头偷听着的春芽心肝儿抖了抖,吓得差点把茶盏掉地上,芳姨接了一把,朝春芽笑道:“快去吧,这里我伺候着。”
春芽冷哼了哼:“也就她不知好歹敢这般骂爷!呸,忒不知好歹了些!枉费爷待她一片真心!我要在那药里多下些毒才好。”
芳姨只当她玩笑:“说什么胡话,快去吧,那药挽珠还在煎着呢,你只管倒些来就是。”
春芽这才愤愤的走了。
芳姨一见战青城这套上好的灰色长袍被弄出了一大片褐色的药渍当即便取了帕子,一面替战青城擦着一面急道:“哎呦,这是怎么回事?如今这外头正化着雪呢,爷穿的这般单薄,如今泼了药可别风寒才好。”
战青城朝芳姨笑道:“我身体好,不妨事。”
“安总管前些日子送了些衣裳过来,爷可要换一套?可别寒气入体才好。”芳姨的心思全在战青城这套泼了药渍的衣服上。
苏凤锦猛的坐了起来:“送的什么衣裳 ,我怎的不知道?”
芳姨白了她一眼:“你见天的躺在床上,谁来也不见,这病病怏怏的能知道什么? 若不是爷常日里来陪着你解闷,我看你能在这床上呆上两天就不错了!”
这是在提醒苏凤锦,莫要不知感恩,哪怕心里是有个委屈,如今折腾了战青城这么多天了,也该收敛收敛了。
可是苏凤锦的心里没有战青城,她只是拒绝着令她觉得厌恶的事情力求自保摆了,难道也有错处吗?
苏凤锦自认是没有错的,只是碍于芳姨在,她便噤了声,瞧着屏风后头芳姨伺候着战青城更了衣,苏凤锦还能瞧见那里屋屏风后头的那个大衣间里收着的衣服,一排是她的,还有一排则战青城的,那深沉的颜色与苏凤锦历来所着的素雅之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搁在一处瞧着,又让人觉得分外的相衬。
战青城的身形高大,从寒梅绣图的屏风后头走出来,但见烟青色的窄袖长袍穿在身上,瞧着少了那征战的杀戮之气,一时温和不少。倒也合他这个将门世家权贵公子的身份。
他朝苏凤锦挑了挑眉,笑得春风满面:“夫人可是觉得为夫比那姓赵的好看千倍万倍?”
苏凤锦只收回目光:“将军,你要点脸行吗?”
初入将军府 第037章 将军不要脸
战青城伸着手转了一圈,朝苏凤锦道:“如何?”
苏凤锦瞧着他腰间佩戴了的那个烟青色的荷包,朝他伸了手:“荷包还没绣完,你快给我,一会儿扯坏了,一钱银子呢!”
战青城将荷包解了下来,骂她没出息:“待你做好了,给你一百两!”
苏凤锦朝他伸手:“那你先付订金。”
“我还能少了你的不成?自己拿。”战青城站在床边张开手,让苏凤锦自个儿去取那个已经老旧了的荷包,荷包瘪瘪的,苏凤锦本以为里头没多少钱,谁知道打开倒出来就瞧见了几颗碎银子,还有几张五百两的大银票,难怪这荷包瞧着这般瘪,原是里头装的大份额银票!倒也是,哪家将军出门会带那么一包银子出去的,平白让人瞧了笑话不是。
苏凤锦只拿了最少的一钱银子,然后便将银票塞进荷包里,塞到最后发现还有一张白色的纸,上头白纸黑字,苏凤锦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战青城抢走了,只是,苏凤锦好像瞧见了如玉两个字,莫不是写给如玉的情信?
战青城宝贝一般的将那纸叠了起来,收进荷包里,笑话她:“这么多的银票,你怎的拿了个最小的?”
苏凤锦拿着手里已经要收尾的荷包,瞧着战青城只道:“我这荷包是卖予你的,一钱银子就是一银,不会多了去,也不会少了去。你不要有旁的想法。”
那种瞧着干干净净又冷冷清清有傲气还带着些许娇媚色彩的姑娘最是得男人欢心的,男人多半是要求自家妻贤德,却又喜欢那些个扮相妖艳妩媚的美人,苏凤锦其实相处得久了就会发现,她是一个混合体,既有那清冷干净的气质,又不经意间会流露出些许的娇媚来,就像是一只猫儿,猫儿生来便是高傲,偶尔亲近了便又会撒娇,让你爱不释手。
战青城瞧着这衣袍上的花微微皱眉:“这海棠花不好看,你若是得空了,替我做几身衣裳,眼看就要入春了,衣裳都要换季了。”
苏凤锦狐疑的瞧着他,愤愤的擦了擦嘴:“我做衣服都是高价!”
战青城嗤笑,坐了下来摸着她的脑袋笑她傻:“这里可是将军府,最不差的可就是银钱,你开个价就是,像你这般的红颜祸水,区区一个为夫还是养的起的。”
苏凤锦真想掐一把看看他那脸是什么做的,怎这般说不要就不要了。
“二……二两银子一件!一文钱都不能少。”在苏凤锦的心目中,十二文钱就可以买一斤米,一百文钱等同于一钱银子,一百钱才等同于一两,这可够平日里的小老百姓们好久的开销了。
战青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身后槐树的枝桠影子打在窗户纸上,外头灯盏随风摇曳。
苏凤锦执了帕子猛的又咳嗽了起来,这一次咳得比往常都要厉害些,带了点撕心裂肺的味道,战青城忽的就紧张了起来:“怎的这么多天也不见好!安吉,去请张太医来。”
安吉从外头跑了进来,面带为难:“爷,您上次把人家的药床从府里抬了出来,张太医已经拒绝入府看病好些日子了。”
战青城只觉得有些烦燥,伸手扯了床边搁着的大披风便将苏凤锦裹了起来,苏凤锦吓着了,手忙脚乱的晃:“你干什么!放我咳 ……咳 咳 ……”
“去找张纪成,他再不给你看,我就把张府掀了。安吉,拿我令牌去巡防营调三千精兵过来。”一个医人的老头,在战青城的面前还来了脾气了,战青城又急又气。
苏凤锦手在空中乱挥,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了战青城的脸上,战青城一张脸顿时阴沉了,她也不闹腾了,只可怜巴巴的瞧着他:“我不去,我就呆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咳 咳 张太医也不容易 ,你……你不要这样。”
安吉暗想,或许苏凤锦还不知道吧,张太医与爷在朝堂上掐了起来,还不是因着苏凤锦怎么这么久还没好这件事情,那张太医只觉得医德这怀疑了,也是个有脾气的,那你另请高明吧,老子不看了!于是便成了这模样。
战青城发现苏凤锦格外的瘦小,他的披风都能将苏凤锦裹上两圈了,即使裹着大披风,在高大的苏凤锦手里,依旧是抱得易如反掌。
“爷,听闻城西的木大夫也是难得的圣手,不妨请木大夫来瞧瞧?”安吉站一旁出主意。
战青城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马上去请。”
苏凤锦复又被战青城塞进了被子里,她咳了好一会儿,猛的发现那手掌心里有些润,低头一看才发现是血,那一股子的血腥味儿这才开始在嘴里蔓延。她暗自将手藏了起来,在那枕头底下擦了擦,心里一片惶恐,她是不是要死了?
那只手被前来送药的春芽瞧得真切,她眯了眯眸子,将药搁在床边,捧了药朝苏凤锦道:“挽珠刚熬好的,有些烫 ,少奶奶注意着些。”
春芽又喵了眼坐在椅子上的战青城,战青城不知在想些什么,整个人瞧着他那个老旧的荷包发着呆,直到苏凤锦要喝药了,他才顺手接过药碗要喂她。
苏凤锦去抢那药碗,被战青城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抢什么抢,日后好了,你求我我都不会喂你。”
苏凤锦指尖轻颤了颤,她想,莫说是喂了,以后怕是连面都见不得了罢。这些日子苏凤锦感觉得到的,她的身上伤口虽然在恢复,可是她这个人却越来越疲惫,越来越累,有时候甚至可以一边咳 着一边睡着,一睡便是一整天。
这么想着,她也就不纠结了,任着战青城喂,战青城虽是战场征战这么多年,可是到底还是透着些他母亲那添喜郎大家门弟的气度与风韵,起码他不说那些混话的时候,安安静静待她的时候是极好的,像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喝了药过了小半时辰 ,苏凤锦又开始咳,这一次她已经不敢用手捂着了,她用了帕子,咳得厉害的时候也会用力的去忍着些,战青城正急得要亲自去请人,安吉已经领了那城西的木大夫过来了,木大夫柱着一根拐杖,被安吉一路拖得连拐杖都用不上,直接抬到了苏凤锦床前的屏风跟前。
初入将军府 第038章 死了也是我的
战青城直接将他拽到了床边,一个指令:“看病。”
大夫上了年纪了,被战青城这么冷冰冰的一声吼吓得不轻,早听闻将军战场上杀人如麻,如今在战府里也是戾气满满的,如今所闻倒是不假,当即不敢起了旁的心思,搁了薄纱便开始替苏凤锦瞧病。
瞧了半天,忽的跪在地上,发着抖满脸惶恐 :“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这……这夫人的病情怕是已经……已经……小的医术不济,还请将军另请高明。”
战青城心头狠狠的一颤,他望向苏凤锦,却见苏凤锦呆呆的坐着,双眸又恢复了往日的空洞,当即拔了搁在苏凤锦枕头底下让她防身的剑,朝着那大夫便是一剑,苏凤锦忙道:“不要杀人。”
战青城的剑停在大夫的肩膀处,大夫身上吓出了一层冷汗,跪在地上喃喃着饶命二字,这大夫也是无辜,他原本是打算关门了的,谁知道三更半夜的一伙人强盗似的闯进来,见了他便直接抬进了将军府,他是半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如今夫人确是无力回天了,可是偏偏将军却又爱妻心切要杀人,看来这弃妇也非传闻中那般,在这将军府里过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啊。
苏凤锦满脸厌恶的瞧着战青城:“不就是活不长了吗?你何必因为我再去害了旁人的性命。”
战青城手里的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他坐在床边抱着苏凤锦,双手微微的颤抖着,低声道 :“童言无忌,你会跟我一起长命百岁,将来儿孙满堂。”
苏凤锦靠在他的怀里,呆呆的瞧着那素白的屏风上头那绣得栩栩如生的寒梅花,她不知道战青城为什么会这样,她只知道她要保全她最后的尊严,不能一次两次都这么失败,即便将来战青城要休弃她,她也要有足够的资本去撑着自己活下去才好,那般颠沛流离的日子,苏凤锦不想过,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呆在某一个地方,等着日子一天天慢慢的走。
当一个人经历过生死绝望之后,她就会很珍惜自己的性命的,苏凤锦便如是。
“我去找张纪全!我们去找张纪全,他若是不愿,我就杀了他。”战青城很害怕,他发现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战青城瞧着这张脸,其实与如玉并不相像的,只是眉眼处有三分罢了,,两人的性子却是天南地北,如玉是世家闺秀,生来便是权贵之家,那是添喜郎与锦衣玉食养出来的人,所以性格上多少透着些自傲,眉眼间又有些自以为是的尊贵。
但是他的锦儿不一样,他的锦儿一直很乖,若是不触她的逆磷,她可以一直这般与你冷清的处着,可战青城偏不想与她冷清的处着,便屡次去逗得她直炸毛,战青城大约觉得,这世间最大的乐趣,莫过于他家夫人炸毛的时候指着他骂他臭不要脸、混蛋之类的话了,在旁人眼中,或许就粗俗了,可是对于一个出征的将军而言,什么样的粗俗又是没有见过的,唯有苏凤锦,战青城觉得,是最配站在他身边的人。他一直在等着他的锦儿把身上那层土抹去,变成金子大放异彩的那一日。
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消息,活不长久,是什么意思!
战青城直接抱了苏凤锦去的张府,张太医夜半三更是不愿看诊的,特别是为战青城这个桀骜不训的将军看诊,就更不愿了,所以听了下人通传也没有搭理,战青城坐在马车里,紧紧的抱着怀里已经睡过去的苏凤锦,她的唇色又苍白了,一头墨发未梳,一缕发垂在她的脸上,朦胧的灯盏下映得她的脸越发的白,那是一种病态而不祥的死白。
安吉站在车窗边,低声道:“爷,赵府不见客。”
战青城卷着苏凤锦的发,她的发格外的柔软,从他的手上滑下,落在苏凤锦苍白的脸上,黑白分明。
他眯了眯眼:“砸门。”
安吉听着这沉冷的声音抖了抖,望向那扇大门,有些担忧 :“爷,您与张太医这……原本也不是什么事儿,若是再将门砸了……”
战青城将苏凤锦裹得紧紧的这才下了马车,盛气凌人的站在那张府外头的大马路上,此时已是三更天了,街道上除了打更的,便是一群巡防营的兵位列齐整的站着,那些个喝醉了酒的勾勾搭搭瞧着这边的热闹,笑盈盈的问:“呦,怎么这么大的排场 ?你们还是别等了,张……张老头儿虽说是个神医,可是却是个冷心之人,便是……便是你死在他眼前,他也不会……呃,不会眨一下眼睛来救人,我……我妻子……我妻子若不是他不愿救 ,也……也不会有今日,哈哈哈,狗官!我呸!”
战青城冷冷的扫了眼那喝醉了酒的,他被战青城幽冷视线惊着了,退了两步,拉了几个醉鬼朋友便晃进了一条巷弄里抄了近路回家去了。
战青城低头瞧着苏凤锦,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