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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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皇后-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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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皇上好象挺聪明的,一下就看得入木三分。”云映绿捂着嘴,打了个呵欠,上眼皮下眼皮开始打起架来。
“不聪明,怎么能镇得住满朝文武呢?这朝中,左、右两位丞相冰火不相容,光他们两个就够皇上操……”杜子彬感到怀中的人忽然一动不动,低头一看,云映绿已经睡着了。
他疼惜地一笑,不敢动,怕她醒。
门轻轻地被推开,送早膳进来的老家人窘得眼神都无处搁。
杜子彬忍住难堪,招手让老家人去向跟随着他的车夫说一声,让他去衙门知会下,他今日受伤不便去衙门了,然后再让衙门师爷进宫到内务府为云映绿请个假,说她昨晚照料他,一夜没合眼,现在刚歇下。
老家人出去刚一会,门又被推开了。
久等小姐不回府的竹青终于按捺不住,跑到了杜宅,门倌说云小姐在大公子的卧房为大公子治病呢。她轻手轻脚走过来,一眼就看到自家小姐半卧在杜公子的怀里,两个人抱得紧紧的。
她吓得捂住嘴,小脸发白地忙转过身。
天,可怕的小姐趁杜子公病着时,把一本正经的杜公子给吃了吗?生米煮成了熟饭,那可怜的秦公子怎么办呢?
“老爷、夫人……”竹青一路疾呼地往云府跑去。
不一会,云府之中就炸开了锅。
而这边,云映绿只是皱眉轻哼了声,又往杜子彬的臂弯里钻了钻。

☆、第62章 话说人心隔肚皮

东阳皇宫。
日升中天,太阳火火地炙烤着大地,罗公公手提拂尘,一边跑一边拭着脑门子的汗,口中咕哝地埋怨着这鬼天气,真是热啊。
“去,看看罗公公回来了没有?”这人还没到御书房门口呢,就听到皇上的发问,罗公公忙亮开嗓门,“皇上,老奴回来了。”
刘煊宸搁下手中的朱笔,抬起头,“云太医回宫了吗?”
“皇上,老奴刚刚才得知,云太医今天请假,说昨晚和杜大人一起追捕逃犯,又替杜大人疗伤,一宿没睡,这会可能刚合眼。”
刘煊宸腾起站起来,“你说她和杜大人一宿都在一起?”
罗公公眨巴眨巴眼,“听说还有许多士兵。”
刘煊宸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脸色一板,“这个杜子彬真是荒唐,他追个逃犯,要个弱女子陪着干吗?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他的书都读哪去了,也不考虑下人家小姐的清誉。”
越说越来气,把个书案拍得山响。
罗公公低着头,放缓呼吸,不敢随便接话。皇上对云太医,真象是上了瘾,一时半刻都不能失去任何消息。从早晨,就催了他去太医院跑了几趟,又不说干吗,只说去看看云太医有没按时到班。一听说没按时到班,就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那个放在冰棺里凶死的古淑仪,皇上到没提半句。
人比人,噎死人。
“皇上,微臣回来了。”江勇的声音如风而至,他是御前带刀侍卫,平时可以不经通报直接进入御书房和皇上的寝殿。
刘煊宸平息了下怒气,“哦,查得怎么样了?”
江勇平静地抬起头,“那位秦公子,姓秦名论,乃是东阳城中秦氏药庄和秦氏棺材铺的少东家,精明锐利,东阳商贾对他评价很高。云太医和是刚刚定的婚,但微臣在印妃娘娘生公主之时,就见过他和云太医同游慈恩寺,两人应该很早就熟识了。云太医在休息之日,还在秦氏药庄义诊。”
“哈,药庄和棺材铺,义诊,还真搭配得好,”刘煊宸冷笑道,“她以后不会是想不做太医,跑去做棺材铺老板娘吧!”
“皇上,微臣在调查秦公子之时,发现了一件怪事,”江勇口吻突地变得严峻,“秦公子昨天和齐王府的总管见了个面,两人关在雅间里密谈了好几个时辰,才出来。”
“什么?”刘煊宸脸色一下阴云密布,“不会的,不会的!”他不敢置信地摇着头,跌坐到椅中。
“难道这一切都是预谋吗?”
江勇抿紧唇,“微臣思索再三,不敢断定。但秦公子和齐王府显然是认识的,云太医是秦公子的未婚妻也是真的。如果说云太医是有预谋的进宫,那么只能说云太医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了。宫里最近发生的一些古怪的事,似乎也是自她进宫以后才发生的。”
“朕不信,不信!”刘煊宸喃喃说道。
云映绿不可能是齐王的人,也不会是有预谋的进宫。如果是,她有上百个机会杀死他、毒死他。她没有,她连讨好他都不会,一句诌媚的话都不讲,撒个谎也不会。
因为这样,他才注意上她的,慢慢的,把她入了心,想对她珍视、呵护。
人心隔肚皮,如果连她也是骗他的,这世上还有可信之人吗?
“微臣觉得在一些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皇上还是要对云太医严加防范。齐王现在张开的网可谓广到角角落落,令人防不胜防。许多事,我们只是猜测,但齐王本人真正的情形,我们并不清楚。”
刘煊宸心中一触,脑中飞速的转动。
那天去齐王府,云映绿对齐王诊治过后,说的一通话,如果她是齐王的人,那就要大打折扣了,那么在街上遇到的暗杀,是齐王放的烟雾弹,为的是让他对她更加信任。如此类推,袁亦玉讲的关于古丽之死的那一通话,就有可能是真的了。那么,他带她去虞右相替虞晋轩治伤,还有和她讲过曼菱的事,齐王马上就要知道了。
刘煊宸不敢再想下去了,背后渗出一身的冷汗。
云映绿,真的是齐王打进皇宫的人吗?
这一步一步,都是齐王的棋吗?
刘煊宸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抓了一把,疼得再也无法漠视。
“皇上,真正懂医的人,如果想毒死一个人,不一定会一下子会把人毒死,为了不让别人识出,她会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也许一年或者二年,药效才会出来。”江勇又说道,“微臣把这几天前前后后的事又想了下,那一晚祁左相到伶云阁去喝花酒,云太医怎么会恰巧在那里呢?她若想和秦公子幽会,秦府、云府哪里没有花园亭阁,何必去那种烟花之地脏了眼睛,这不奇怪吗?负责监听祁左相的侍卫禀报,那晚祁左相和袁元帅就纯粹喝花酒,没有谈起别的,难道是他们知道皇上也在那?这消息只有谁透露呢?”
刘煊宸的凤眸眯了起来,“江侍卫,听你这样说,云太医几乎可以肯定是齐王的人了。”
罗公公在一边陡地打了个冷战。
“不,皇上,微臣不能肯定!这许许多多的迹象表明,云太医有嫌很大的嫌疑,但微臣没有证据。”
“那你看后面怎么办呢?”
“以静制动,咱们不露声色,不打草惊蛇,静观云太医的一举一动。”江勇说道。
刘煊宸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好,江侍卫,你把手中所有的事都放下,以后云太医一日十二个时辰,你都得不离她十丈之外。”
江勇愕然地抬起头,“皇上,这样大张旗鼓地跟着云太医,齐王的人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我们的用意吗?”
“对呀,朕就是要他看到,朕已经在盯着他了。”刘煊宸冷冷地哼笑了下。
江勇低下头,无奈地说:“微臣遵旨!”
袁亦玉拎着裙摆,小心地一级级上楼梯。都进宫几个月了,她还是不太习惯穿长长的罗裙,不禁有些想念战场上俐落的箭服。
印笑嫣坐在露台上,捧着本书,俏丽的容颜上笑靥如花朵般。
“姐姐,真让人生气,皇上对一个太医怎么会那么的好?”
印笑嫣招手让她坐下,慢悠悠地说道:“你还在为昨天的事耿耿于怀呀!唉,这男人怎么说呢,一旦中了他的眼,就是母猪也会象貂婵。”
“皇上眼睛有问题吗?宫里妃嫔如云,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赛过那个太医,要学问不及阮淑仪,要武艺不及我,要美貌不及姐姐你,要妩媚,不及那个死去的波斯公主,可皇上偏偏对她象宠上了天。那天在御衣坊,她把皇上都推倒昏迷,皇上也没生个气,换了别人,怕是早做鬼去了。啊,”袁亦玉突地瞪大眼,“是不是她对古淑仪那天当众骂了她,她怀恨在心,才下手毒死古淑仪的。那么姐姐,接下来,你是不是也要有危险了?”
“那件事,不是妹妹你做的吗?”印笑嫣轻声问。
袁亦玉吓了一跳,“你说什么啊?”
“我以为……算了,当我没说。”
袁亦玉脸色都变了,“姐姐,你该不会以为是我杀了古丽吧?天啊,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当然讨厌她,我是看到她身穿黑衣出过宫,也看到云太医给她送过信,这些,我不都告诉过姐姐你吗,这些可以作为我们挟制她的把柄,让她乖乖呼我们的话,不准她向皇上示好,我干吗要杀她呢?”
“不是你就好。”印笑嫣长出一口气,“我只是看你看不惯她给内务府的太监和罗公公送礼,你上次因为争宠,已经和她打过一架,一时糊涂说不定也会做错事。”
袁亦玉怔怔地看着她,突然脸色大变,猛地拉住她的手问道:“坏了,姐姐,你都这样想,那皇上会不会也这样猜测?我爹爹刚刚又被削去了兵权,我现在没人在后面支撑,皇上又不宠爱,姐姐,你可要帮帮我。”
“我那天不是帮你说了话吗?虽然你并在我宫中。”
“我那天午膳后喝了杯花茶,就睡得很沉。醒来就听见宫女说古丽死了。”
“你呀,就是性子急,你不要为了澄清自已的清白,就急于找一个人代替,那样会弄巧成拙的。”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袁亦玉紧紧拉着她的手,像要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唉,谁让你是我的好妹妹,我不帮你谁帮你呢!其实在这宫中,也不是仅靠皇上的宠爱才能出人头地,自己要给自己找条活路。你现在确实不太好,袁元帅没权没势,皇上又对你不满,你想要出头,难呢!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你真的听我的话吗?”
袁亦玉重重点头。
“那就好,姐姐一定会帮你的。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爹虽说失势了,可是他栽培的属下现在也都散枝开花了吧!”印笑嫣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张看着满园的姹紫嫣红。
“嗯,军中有许多大将军都曾是爹爹的手下。”
“那么你就不需要愁了,明天让袁元帅进宫,他见多识广,可以帮你拿个主意,我们两个都是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明天是十五了吧!”她扭头问袁亦玉。
袁亦玉苦着脸,纳闷地点点头。
“每月十五,祁女官就要进宫了,真想念她呀!”印笑嫣翩然轻笑。

☆、第63章 话说才女初听(一)

云映绿的日子不太好过。
趴在杜子彬的身上直睡到日上三竿,压得他身子麻木了不谈,还差点压着受伤的大腿,瞧着血都透过纱布,连被子上都沾着了,她羞得猛吞气。杜子彬到很大度,一个劲地安慰她说没事,没事,明明脸都白了。
刚好老家人出去请的大夫过来了,她如蒙大赧地逃出杜宅,没好意思和杜员外打招呼,低着头走进云府。
迎接她的是一阵暴风骤雨。
这一雨还一直下到隔天凌晨。
云员处和云夫人膝下就这一女,真的是非常溺爱,不管闯了多大的祸,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但这次真的不能不拿出家法管教下了。
这……这算什么一回事,要死要活的和杜公子解除了婚约,刚和秦公子新订了婚才几天呀,她突地又转身和杜公子卿卿我我的藕断丝连。
云员外说我怎么生出你这样不知羞耻女儿呢,真是家门不幸,你让爹爹一张老脸往哪搁呀,要传出去,怎么见人家秦公子呢?你若喜欢杜公子,当初为什么退婚呢?
云夫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得象世界未日到了一般,说养女不教,母之过,你现在心里想什么呢?女儿家的闺誉最要紧,你怎么一点都不自重,现在怎么办,你的清白已不在,我们怎么向秦公子解释呢?
云映绿眨眨眼,说道:“我又没和杜公子上床,什么叫清白不在,再说我们现在是在恋爱中,有一点肢体接触很正常。至于秦公子,我和他已经说好了,三个月后就解除婚约。”
她说得一派平静,丝毫不知自己在风暴中央。
云员外挥着家法,对着女儿扬了又扬,终是没舍得落下,“你这说的什么胡话,谁同意你和秦公子解除婚约,你又何时和杜公子恋什么爱了……除非杜家上门求亲,不然不允许见杜公子。”说到最后,他亦是无力地妥协,毕竟女儿和人家知书达礼的杜公子挤在一床,既使没有夫妻之实,也算毁了清白。这样的女儿是不配人家温润如玉的秦公子。
云夫人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哭个没完,云映绿觉着耳朵都快磨出茧了,瞧着娘亲这样,不禁生出些罪恶感来。
云夫人哭累了,凝视着女儿清瘦的小脸,想想,女儿可能对杜公子旧情难忘,当初还为他自杀呢,两人现在又好上了,等于是出去绕了一圈,回到了原点。也罢,也罢,只是可怜人家秦公子一片痴心付东流。云夫人是千叮嘱万叮咛,若和秦公子退了婚,以后要和杜公子好好的,再不能生出是非。
云映绿点点头。
一场暴风雨化作和风细雨,总算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云员外夫妻唉声叹气地回房,商量着怎么和秦论开口退婚。
云映绿洗洗睡了,此时已是四更时分。
竹青冷着个脸,坐在外屋的卧榻上,从云映绿回房到现在,她一直没和云映绿说一句话。
天亮时分,竹青还一动不动地坐着外面,云映绿起了床,她不看也不理。云映绿明白竹青替秦论抱不平,不敢打扰她,自己打洗脸水、换医袍,临出门时,她要去提医箱,竹青突地站起身,抢过医箱,目不斜视地往外冲去。
“江侍卫?”云映绿走到大门口,看到江勇板着个脸站在外面。
“从今天起,云太医的安全由我来负责。”江勇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眼中是极为的不满。
堂堂四品侍卫,做了一个太医的跟班,呕死人了。
云映绿不知他其实是来监视她的,还一个劲地道谢,瞟瞟杜宅的门开着,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那你等我一会,我看下杜大人的伤情。”
她不敢看竹青的脸色,推了门就进去。
杜子彬已经起床了,脸色虽然蜡黄,但精神还可以,走路稍微有一点缓慢。老家人在帮他穿官袍,他也是个闲不住的人,一心想着衙门里的事。
“映绿,等我会,我送你进宫。”半天一夜不见,就象隔了几载,眼里、口里都满溢着相思。
老家人识趣地退了出去,云映绿替下他的工作,帮着杜子彬系扣子、扎丝绦。
“不必送了,皇上派了江侍卫来接我,你自己小心伤口,动作不要太多,尽量静坐。”她柔声说道,脸上淡淡的红晕,尽显女儿家的娇羞。
“映绿,想我吗?”他压低了音量,柔声问。
云映绿羞得扎丝绦的手一抖,抿了抿唇,心如鹿撞。
男人吗,天生会得寸进尺。
孔夫子还为南子夫人酥了半个身子,心动得口不能言,他这孔子弟子自然也身随心动,真情流露。杜子彬俯看着云映绿的发丝、脖颈,心中一动,捧起她的小脸,便吻上了她的唇。
云映绿稍微挣扎了下,便不动了,乖乖地依在他怀中。
当云映绿走出杜宅大门时,竹青看到小姐面若桃花,清眸如水,眼一闭,秦公子,你好自为之吧,竹青帮不了你了。
“多谢江侍卫,晚上见。”宫门外,云映绿客气地对江勇点点头。
江勇没有吱声,保持着十步的距离,亦步亦徐地跟着云映绿。
云映绿进了太医院,他也是恰好站在十步距离之外。
云映绿怔了怔,觉得不太对,回过头,他又不看向她,象和她没关系似的。她只好转身忙自己的事去了。
“云太医,今天咱们又放假。”小德子憨憨地笑着,天气热了,他换一件单薄的外袍,清凉得很,心情不错。
“再放假,我就该失业了。”云映绿坐到医案后,瞧着其他太医也在无聊地拉着家常,打发时光。
家庭医生和住院医生真是差别很大。家庭医生重在保健,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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