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放的神智还算清醒的,捂住伤口说道。
“就近的医院?”于不凡念叨着,脑中一片空白。
他忙不迭拦下一辆出租。
司机问去哪,他脱口说了一地名,那好象是早晨他听谁告诉他的,某某医院。
☆、第159章 话说真命天女(三)
于不凡在离开徐琳所在的医院不到五个小时,再次来到了这里。
医院的急诊室就是一争先恐后的大菜场,气温忽冷忽热的,患流感的人特多。快下班了,急诊室就几个护士、一个医生,忙得不可开交。于不凡瞧瞧拥挤的人群,再看看苏放捂着脸的惨样,无奈,掏出手机给徐琳打电话。
别说,到哪里都是有熟人好办事。
徐琳还没下班呢,接到电话,喜出望外地跳过来,关心地对苏放问这问那,然后挂号、交费,找相熟的医生。不一会,苏放就被领进了急诊室的一间小小的临时手术室。那电线竿上不知粘了什么勾,把他的眼角真的撕开一大口子,足足缝了六针。虽然苏放自已还医学院老师呢,疼得那个惨叫哦,几里外的人听着都打一个冷战。
缝针的医生说幸好没伤着眼球,但是今晚要留在医院观察,看明天纱布拆开后,会不会影响视线,要是影响还得重缝。
这话说得两位大男人是糁得慌,别管他们理论有多丰富,到这只能听一个小小的急诊室医生的。
徐琳可是开心极了,忙不迭地去安排床铺。苏放是于不凡叫出来的,于情于理他都得陪着。罢了,反正光棍一个,在医院凑合一夜,也没什么。
苏放虽说伤了眼,视力可不差,一下就瞧出这位身材惹火的小护士对于大医生有好感。他大人有大量,医生关照要闭眼休息,不需要看两根木头桩子立在面前。
“不凡,今天挺麻烦这位小姐的,你替我带这位小姐出去吃个便餐。”
隔床睡着一中学生模样打点滴的小男生,听到他的话,吃吃地笑,“便餐,是大便餐,还是小便餐?”
陪护的家长想喝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得陪着个笑脸,“孩子不懂事,不懂事。”
于不凡面色不变地笑笑,“没事。徐小姐,要不,我们出去喝杯茶吧!”
徐琳被孩子说得心里泛泛的,“嗯,好吧,那我回去拿下包。”
苏放踹了下好整暇准备等着的于不凡。
于不凡心领神会,“我陪你一起去吧!”
徐琳笑得俏脸象花一般。一路上,口不停地为于不凡介绍着医院的建筑,让他有空多来玩玩。
于不凡心中说道,这医院来的都是病,正常人常到这里来玩,就该去找他进行心理咨询了。
天已经黑了,医院里各处的路灯都亮了起来,住院部里正是晚餐时光,人特别的多,也特别热闹。
四楼是贵宾病房,一人一间的,设施比较齐全,象小套房似的。这种病房,很少有人住得起。与其他楼层的病房一比,就显得有些冷清。
于不凡陪着徐琳往X光室走去,路过姬宛白的病房时,他扭头看了下。
一盏浅黄的台灯下,婉宛白翻着本书,眼神却定定地落在地面上。那身影,那神情看着让于不凡的心象揪了起来。
这位天之娇女,怎么会给人一种孤独、怜惜的感觉呢?
“我和学妹打声招呼,就在这等你。”他对徐琳轻声说道。
徐琳点点头,独自走了。
于不凡轻叩了下房门,姬宛白缓缓抬起头,一看是于不凡,她微笑了下,“学长。”她记得他呢!
于不凡抬步往里走去。
“不要进来。”姬宛白忙说道。她虽然也曾女扮男装和丫环出入过各种饭馆、酒楼,就是风月场所,她也去过,但那时她扮的是一男人,而且不管在哪,都有丫环陪着。现在可不行,天黑月暗,孤男寡女,同体一室,成何体统。
“你……有事就站在外面说吧!我……家人不在,护士也不在,不太方便。”
于不凡摸摸鼻子,还是头一回受到这样的礼遇,这位学妹可是古板得很哦!
“你吃过饭了吗?”被婉宛白这么一拦阻,他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吴嫂的饭还没有送来,陪护的护士出去吃晚饭了。”
“那你饿吗,要不要我帮你出去买点?”
“不麻烦了。”姬宛白摇摇头,神情失落落的。往往这独处的时候,前尘往事就会涌上心头,她不由地对以后产生一种恐惧感。
于不凡正想说一点都不麻烦时,徐琳火烧眉毛似的从走廊尽头跑过来,“于医生,怎么办,我把……一正事给忘了,今天我最好的同学结婚,我要去做参加婚宴。”
于不凡忙说,快去,快去,你忙正事要紧,别管我。
“那这顿可不可以改期?”徐琳歪着头问,语气非常娇憨。
于不凡眼神四处游移,“当然可以。”
“那……我定时间,到时给你电话?”徐琳巧妙地定下下次约会。
“行,行!”于不凡绅士似的把她送到电梯口,鬼使神差地又转到姬宛白的病房前。
姬宛白蜷缩在轮椅上,不知怎么的,脸突然通红,身子还不住地扭着。
“学妹,你是不是要去洗手间,我可以帮你的。”于不凡刚想抬步,想起姬宛白的话,猛地又缩回了脚。
“什……什么叫洗手间?”婉宛白眼睛一直瞟着旁边的卫生间,吴嫂那骨头汤煲得太多了,她今天都去了好几次茅厕。
“就是厕所。”失忆也会使人智商降低吗?
“茅厕?”
“对,对,对,你要去吗?”
姬宛白真的有些急了,陪护护士怎么还没回来。可是再急,也不能让大男人抱一个闺阁女子上茅厕。
“不,我不……去。”她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蹩得腰也弯下去了。
于不凡蹙起眉,不管了,他大步走进去,义正辞严地说道:“你这样子蹩着,对肾脏不好。你我都是医生,还在意这些吗?”
他不由分说,从轮椅上抱起婉宛白,就向洗手间冲去。马桶前,他放下了她。
“你……这样子是对我的非礼,”婉宛白羞得恨不能死掉算了,“不过,是非常时期,不讲究那些繁规礼俗了,现在请你出去,把……耳朵堵上。”
女儿家解小便时,发出声音,被陌生男人听到,还能活吗?
于不凡好气又好笑,替她带上门,但没有掩上耳朵。
听着洗手间传来急促的哗啦啦的声音,他突地脸红心跳。
这个学妹哪里象是个医生,根本就是个循规蹈矩的古代未开化的女子。
受她影响,他真觉得自已猛浪了。
“我……好了。”洗手间里传来怯怯的呼喊。
于不凡没动,一个堵着耳朵的人是听不到任何声响的。
“我好了……”声量提高了一点,颤颤的。
于不凡忍着笑,以蜗速向门靠拢,然后慢慢地推开,姬宛白顶着一张大红脸,羞窘得都不敢迎视他的目光。
不知是遇到豪放、大胆的、直率的女孩太多,他觉着学妹真是如出土文物般的珍贵。不知她这三年和那位唐帅哥,恋爱到底怎么谈的。
他抱起婉宛白时,感到她纤细的身子羞涩得抖个不停,同时,腹中还传来一声“咕咕”的饥饿蜂鸣声。
婉宛白无力地闭上眼,今天真是在这位学长面前丢脸丢疯了,以后还让她怎么活呀!
“我看吴嫂可能是有事耽搁的,正好我也没吃晚饭,不如我们一同出去,找个地方,简单吃一点吧!”于不凡没有把她放回轮椅,询问地看向她。
“就我们两个吗?”姬宛白是真的有点饿了,被他的建议所打动。
“目前好象是的。”
“可……可不可以再喊一个?就刚才那位护士小姐。”
“她参加婚宴去了,我还认识一位,现正躺在病床上。学妹,你放心,我以人格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对你非礼的。”
姬宛白低下小脸,扶扶眼镜,头皮一硬,“那……那就有劳学长了。”她若再推辞,就太矫情了,不如落落大方点吗!而且这学长看上去不象个恶人,不让她讨厌。
这个世界,男男女女,并肩同行,并不都是夫妻,这似乎是件平常的事。
于不凡没开车,只得推着轮椅走出医院。
两人走了一会,他发现医院附近都是些不太清爽的小吃点,看着让人挺不放心的。他只得又往前走去,不觉来到了十字路口,正是红灯,他停了下来。
姬宛白好奇地打量着街景和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为什么不走?”她感觉不到轮椅的滚动了。
“不能闯红灯。”于不凡弯下腰,凑到她耳边说。
“红灯在哪?”姬宛白讶异地四处张望。
于不凡指指立着的硕大的红灯。
“我们会闯得到那红灯?”姬宛白一双清眸在眼镜后瞪得大大的,手比划着两者之间的落差,“在地上走不好吗,干吗要闯上去?”
于不凡一口口沫差点没笑喷出来,姬宛白接下来一句话,直接把他给打倒了。
“即使闯了,那个看上去也没几两银子,我们赔一个就是了。”姬宛白眨眨眼,说道。
☆、第160章 话说唐楷的蠢蠢欲动(一)
唐楷觉得他现在是诸事不顺,喝口凉水都糁牙。
他在一家外资公司工作,部门经理,也算是领导阶层。他这部门还是公司里的重要部门,专门负责业务接洽的。他在这位置上混得是风生水起,不仅能和上面的老总们称兄道弟,和部门的职员们那也是一呼百应。这当然一大半归功于他有一位好的岳父大人,还有他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处事方式。
他以为姬宛白的父亲姬董事长,在他和姬宛白定婚之后,就会把他拢到旗下,没想到他等了三年,姬董事长连半点暗示都没有,直说让他好好努力。
他知道那只老狐狸精明着呢,在看他表现,不和姬宛白结婚,老狐狸一天不会把他当自已人看。于是,他就表现给老狐狸看。不仅是工作有声有色,姬宛白他也是非常投入,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说起姬宛白,其实真的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如果是他的女儿,他会很骄傲的,但作为女友,她实在太木纳、太无趣了。除了专业,其他方面,她就象个白痴似的,一问三不知,这怎么配得上风流倜傥、卓尔超群的他呢?
他当然有理由、也有必要在外面多结交几位红颜知已,人生很短,何苦太委屈自已。
所有的一切就如一条平直的轨道,一切都接部就班的往前行驶着。就在这时,因为他一时的不慎,他与妈妈的通话,被姬宛白听见后,姬宛白淡然的面容出现激动,两人拉扯间,姬宛白栽进了电梯口,一切开始脱轨,不,是瓦解、碎裂了。
那天,他是三魂吓掉了二魂,他不想姬宛白死,那样子就代表他几年的付出就全白费了,可是他也不想婉宛白活着,活着的姬宛白会揭露他真实的面目,他会比死还难看。
是建筑工地的工人打的120,他象个木雕似的跟在后面,脑中一片空白。就他这样,反到博得了姬宛白父母的好感。
婉宛白昏睡在病床上的几天几夜,他守护在病床前,好几次,他都惊恐地想掐死她,当手碰到她脖子时,他又胆怯地缩回了。
真是老天有眼,醒来后的姬宛白,失去了全部的记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唐楷激动地抱着姬宛白,热泪盈眶,不过,姬宛白当即用她能动的一只手,劈头就给了他一耳光,骂了句:“登徒子。”
他的窃喜没持续多久,新的烦恼出现了。
失去记忆的姬宛白,对别的人都慢慢接受了,唯独对他,极度地排斥,线毫不准他近身,见到他就骂他“贼眼溜溜,登徒子。”他从不知姬宛白骂起人来,气势会那么强悍。
他想可能是她没适应,特地请假过来陪着她。这下好,只要他一出现,她身边有什么,她就抡什么向他甩来,嘴巴里嘟嘟哝哝骂个不停。她不止是当着他的面,还当着她爸妈的面,义正辞严地要求解除婚约,立刻,马上,谁劝都不行。
虽说姬家夫妇一直没肯遂了她的心愿,但也没太过拦阻。女儿好不容易才活过来,怎能不宠上天?对唐楷的态度,多多少少就带着些歉意。
唐楷这下急了。
如果这婚约解除,那么他至少要奋斗个三十年、五十年才会有现在的享受。那座偌大的空寓、现在开的最新型款的越野车、银行里七位数的存款,都是姬董事长为了姬宛白结婚而给他们的。还有未来的姬氏科技集团的继承权……不,即便他奋斗几个轮回,也是拥有不了这一切的。
这是让他烦恼的一件大事,另外还有小烦恼不断。
为了陪姬宛白,他一再地请假,至使公司接洽中的几大笔业务都泡汤了,老总们这下可不是哥们样,把他叫过去,那个言辞比训孙子还厉害,言下之意,若不能挽回这些损失,让他另寻高就。
他的两位红颜知已,因为他好些日子不腾出时间陪她们,电话里寻死觅活地撒着野、撒着娇。他现下是焦头烂额,哪有心情风花雪月,几次没理睬,好了,在某个应酬场合,他看到曾经枕在他臂弯中的美女,勾上了别人的脖子。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现在没兵,没土,怎么阻挡发生的一桩又一桩事呢?
他寻思来,寻思去,肯定了,关健还在于姬宛白。
只要姬宛白还是他的,一切自然而然就迎刃而解。
但姬宛白视他如洪水猛兽,怎么样才能是他的呢?
他又急又慌,象热锅上的蚂蚁,知道在下锅才能活命,可就是找不着下锅的路。
这晚,他叫上刚工作一起打拼的一位同乡兼同学,出来喝酒,他到不是指望那同乡能给他指点个方向,纯粹想发发牢骚,倾吐下心中的苦水。
两人也没挑高档的地方,就街边一家很小和酒馆,进进出出的都象是外地的农民工。
但这种地方让人舒服,不必端着个架子,装什么斯文,你尽可以撕开面皮,露出你本来的面目。
同乡混得还算不错,在一家建筑公司承包工程,举止行为象个大老粗,开口闭口都是国骂,瞅着小酒馆里端菜的姑娘溜圆的屁股,两眼直发光。
灌下两瓶白酒,两人口舌都不太灵活了。那同乡从袋里掏出张老人头,磨磨叽叽地塞给端菜的姑娘,顺便在屁股上摸了一把。姑娘象是司空见惯这一切了,回眸一笑,丢下个媚眼,同乡急急躁躁地就想扑上去。
唐楷一把扯住同乡,“别……急,你说我那事该……怎么办呢?”
同乡回过来,很流氓地对唐楷挤挤眼,“瞧见没,女人呢,好的就两口,一口就是钱,一口就是色。别看有的一脸淑女相,但真的弄上了床,让她尝到那滋味,你想推她,她都死粘着你。你小子,有模有样的,难道泡女人,还要哥哥教你?”
唐楷晃晃头,“她……不是别的女人,弄不上床的。”
同乡腾地站起身,眼眨巴眨巴的,“那……叫假正经,你不要被她的假相所吓住。”他拍了拍胸膛,“哥哥我睡过的女人无数,不管是什么货色,只要一按在床上,你吻个几下,她就吹成了一瘫泥。嘿嘿,说不定你……那位喜欢你用强的呢!反正是你的未婚妻,你……做什么都不过分,难道你不想对她负责?”
“我想负责,可她不……让。”唐楷苦着脸。
“听哥哥的没错,把她生吞活咽了,她就什么都依你了。你……看看外面没风没雨的,有月有星,都好的夜晚啊,去,钻进她被窝里,把她扒光了,压着她。你若不敢,那哥哥替你上。”
“去,去……”唐楷拂开同乡的手,扶着桌子站起来,“行,我听哥哥的,用强的,就今晚。”
“不要怕,出了什么事,哥哥给你担着。”同乡很义气地把唐楷送到酒馆门口,就急不迭地转身,一脸淫笑地跑进厨房间,找端菜的小妹去了。
唐楷站在外面,被夜风一吹,酒气散了些,神智稍微恢复,不过,同乡的话在他的心中却波涛汹涌起来。
他以前不是没想和姬宛白上床过,而是她太一板一眼,保守得很,他怕太急躁,会惹她生气。
同乡说得也没错,他都没试过,怎么就知她不肯呢?
口是心非,可是女人的强项。
他越想越是真理,趁着夜色,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