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效果，这节目是直播性质，在led屏倒下来的时候，不但现场观众懵了，他们也完全懵了，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等他们意识到后，就见余酒生死不知，乐涵一边哀嚎一边唾骂着余酒。
等他们反应过来，所有人顿时都炸开了。
“你没有良心啊！”
“闭嘴！！！”
“救护车！快打救护车！”
“恶心的女人！”
……
节目组所有人脸都白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故，他们节目组完了。
凌轩踉跄的走到乐涵身边，手足无措，险些不会说话了，“乐乐……”
有人使劲儿推了他一把，“快让开！”
慕容正在陪老爷子在家喝茶，不疾不徐，老爷子看她这样就来气。
讽刺道，“你这是现在就退休陪着我这个老头子养花逗鸟？”
最看好的孙子最后居然被美色迷惑，他险些气的心脏病复发，冷眼看着他接下来准备做什么，谁知道他好像真的雄心壮志都没了，天天在家陪着那个红颜祸水，老爷子最初还看看，现在就是眼不见心为净。
慕容把茶杯放下，正欲说什么，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催命一样的响起来，他皱了下眉，老爷子脸瞬间黑了，狠狠的瞪向孙子，觉得他该识相的挂上，谁知道他脸色凝重，几乎是立刻接起来，“怎么——”回事。
“余小姐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不然——”恐怕来不及了。
打电话的人显然慌张至极，音量没控制住，老爷子也听到了，他就见他手边的茶杯猛然一倒，里面的液体全都流了出来，“你说什么？”
老爷子就看他的脸瞬间白的像鬼一样了，拿着手机的手都在轻轻的颤抖。
“哪个医院？怎么回事？”
看着他转身就走，外套都忘了穿，也没和他这个老头子打招呼，这次他难得的没有腹诽，而是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叫司机。”
等慕容赶到了医院，打电话的人已经在手术室门口了，在路上，慕容已经听他说了一遍，而且让人去联系最好的外科大夫了，可他仍旧让他重新说了一遍，“怎么会突然倒下，节目组没有检查么？”
他此刻和平时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可是那人大气不敢喘，使劲儿低着头，“已经报警了。”
他实在不敢说，在路上余酒的生命迹象已经要没有了，全身都是血，现在实在不好说。
慕容嗯了一声，“有了结果，告诉我。”
节目组的人就在外面站着，不敢上前，因为他此刻的脸色实在太吓人了，他们也着急看着手术室，祈祷余酒最好不要有事，而医院外面现在已经围满了记者和粉丝。
走廊上死寂一片，没有一个人说话，慕容中间出去打了个电话，然后沉默的坐在医院那冰冷的塑料椅上，眼睛黑沉一片，不知道在想什么，中间有几人赶过来，身上穿着紧急套上的无菌服，慕容言简意赅，“拜托您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慕容的助理走过来，悄声道，“乐涵的手术做完了，一只眼睛做了摘除手术，另一只眼角膜破裂，失明了。”
她的脸也被划伤了，伤口太深，以后肯定要留疤了。
她的星途已经完了。
慕容动也没动，助理都不知道他听到没，随着时间流逝，他的神色越来越冰冷，走廊里没有暖气，温度低，而慕容就穿了一件衬衫，助理害怕他冻坏了，想给他披上一件衣服，却有点不敢上前。
他不走，不动，就是节目组和电视台的人快冻死了，冻僵了也不敢动，他们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现在电视台的高层也是死灰一片。
一直亮着的手术灯终于熄灭了。
慕容站起来，满脸疲惫的医生走出来，公式化的道，“节哀。”
助理立刻上前的两步，害怕慕容撑不住了，或者是做出什么事情来，可是慕容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紧接着吐出了一口气，轻声道，“我可以看看她么？”
……
“慕总，查出来了，是凌轩。”
这件事是在众目睽睽下发生的，受害者都是大明星，警察飞快的出警，也幸好现场保持的很好，大概是因为凌轩方寸大乱，一些证据还没有被销毁，暗中收了钱动手脚的工作人员和凌轩被逮捕归案。
根据凌轩的供词还有调查显示的证据，凌轩是爱慕乐涵，因为把和乐涵作对的余酒当成了目标，想要除掉她，那个工作人员是癌症晚期，但是有妻子有孩子还有母亲，害怕自己死了，她们无力支撑生活，这才收了凌轩的钱。
案件用最快的速度水落石出，可完全无比弥补粉丝受到的创伤，在得知余酒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他们，他们疯狂的咒骂，用尽一切方法诅咒始作俑者，凌轩的公司股票已经跌停，每天都有粉丝朝着他们公司扔东西，那个工作人员的家人更是被粉丝围堵的出不了家门。
而这些还不足以平息他们的愤怒，她们更加愤怒的对象是乐涵。
都是她！都是她！
那惊险一幕发生的瞬间她们翻来覆去的看，这led屏幕分明是要砸了乐涵的，可是是余酒把她推了出去。
只要看到这一幕的，都不会再相信乐涵之前的说辞，乐涵说余酒分明是要逼死她，对她有无边的恶意，之前也拿出了无数的证据，因为余酒之前没有回应，大家都偏向了乐涵，可是看着这一幕，谁还会相信？
那些证据能比得上他们亲眼所见？真的是让她死，她根本不必搭上自己的命！
就是最苛刻的网友此刻也说不出余酒的一点不好来。
她是为了救人而死，而这个人还是之前百般诋毁她的，她能在千钧一发推开她，这肯定是出于本能，一个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乐涵口中的那些事情？而且就算是真的，人死为大，她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年仅二十岁，还想她做什么？
而乐涵的行为让最后支持她的粉丝寒了心。
发现自己眼睛看不到了，脸也毁容了，她直接疯了，疯狂的咒骂着余酒，“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那碎片本来不会打到我的，是她！是她往我这边丢的！我就知道她不会放过我的！余酒，你不得好死。”
和当时现场的反应几乎完全一样。
这是要有多么大的恶意才会这么去诋毁一个救了自己命的人？只要是个人，都不能做出这么狼心狗肺的事情，而这么一个不知感恩的人，说出的话，拿出的证据，能有几分可信度？
而他们之前居然会相信她？如果不是因为这舆论，说不定余酒也不会答应这个节目邀约，更不会遇到这种事情！
铺天盖地的谴责朝着乐涵而去，她们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她，甚至还有极端粉丝混入了病房，想要杀了她，幸好被人及时发现。
在监狱中的凌轩得知，心痛如绞，“是我做的，你们有本事冲着我来！她根本不知道。”
慕容对此只说了一句话，“做的很好。”
助理听懂了他的意思，他这么难受，凌轩自然要承受一番才公平。
自从余酒死后，他除了比之前沉默，似乎和之前一样，和到底不一样了，老爷子都担心的把慕容叫过去了几次，拐弯抹角的询问了几句，慕容道，“爷爷，你放心吧，难道你还会担心我寻死？”
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他心里承受能力也异常的强大，可老爷子还是担心，对着这个孙子欲言又止了下，还是忍下了。
余酒是葬在了最大的公墓那，公墓前已经满是鲜花，很多粉丝泣不成声，慕容是看着她火化的，他觉得最悲痛的大概也是那个时候了吧。
可是等到人群散去，他还是没有走，他慢慢的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眼睫垂了下去，助理远远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很难过。
现在他大概是在哭吧。
就像是那天在医院，他就在余酒的尸体前一动不动的站了几个小时，整个人还穿着那件衬衫，最后脸色和那些尸体也没有什么两样了，虽然他的脸上没有泪痕，也没有失态，可是他当时就觉得。
他是在心里哭泣吧。
第40章 040
犹如一个荒诞而又甜蜜的梦。
而余酒就是梦中的无所不能； 风情万种的妖精。
慕容每每回想起来； 似乎还能看到她耀武扬威的模样； 她和他欣赏的女人完全是不同的存在，嚣张跋扈，任性至极，可是她却像是一团火； 靠近了他； 然后让他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理智都要燃烧光了。
他为了她做了很多不太可能最会的决定，理智和行为准则似乎全都离开他了； 他不止一次的觉得，他应该早点离开她，她就是妖精。
可是本能却仍旧让自己靠近她。
等到她离开，梦醒了； 他该回归正常； 可是慕容却觉得自己残留的热情全都随着她一起离开了，剩下的那一点，让他对接下来的生活都充满了乏味。
慕容从来没觉得自己有爱上她； 他们两个最多的就是肉体关系； 他沉迷她的身体带给他的刺激和满足，这些满足可以让他容忍她那恶劣的性格。如果没有特别喜欢的； 他当然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名门淑女，可是遇到了喜欢的，他也并不是一定要去联姻。
可是这里面还是没有爱。
他想她这性格实在太差； 婚前还行，婚后却不行，他已经想着如何慢慢的磨掉她的爪牙，他喜欢谋定后定，他什么都想好了，可是就没有想到了意外。
慕容当时才觉得痛。
荒诞的梦醒了，他还要继续，可是里面把他迷的神魂颠倒的妖精消失了，带着他仅剩下的热情。
他的一个相亲对象对他说，“慕容，你像是北极的冰川一样，从里到外都是冷的。对不起，我觉得我没有办法融化你，我们结束吧。”
她是一个教养很好的女人，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对慕容很有好感，可是在发现无论如何都走不进他的心后，果断的选择离开。
之前的在星辉的并不怎么出色的履历并没有影响他在集团的地位，他心无旁骛的把心力投入其中，在他三十五岁的那年，老爷子正式指定为继承人。
位高权重，风度翩翩，能力出众，还洁身自好。无数人想和他联姻，老爷子也透露出担心，慕容并没有拒绝，可是那些人很快的离开了他。
老爷子道，“你还是忘不了她么？”
想起那唯一的一次见面，他也免不了叹息，随着时间的一天天的流逝，这种惋惜更大了，如果早知道她能带给慕容这么大的影响，他当初说不定就不那么反对，虽然看起来慕容更加出色，可是老爷子已经知道了，他的心已经死了。
慕容垂下眼睫，“爷爷，我有时候真的很后悔……”
他并不是一个快热的人，相反他很慢热，什么事情他都会仔细考虑一番，在余酒身上昏头也没有让他放弃自己的筹谋，解除星辉的总裁职务，退了这么一步，不过是为了以退为进。
可是他现在却想，如果当初不想那么多就好了。
大约是时间越长，才能越发觉得当初的那段日子多么珍贵。
如果知道他们只有短短两年，他一定会事事顺着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看谁不顺眼他就帮她一起教训。
不知不觉又到了余酒的忌日。
每年这个时候，全国都会举行浩大的悼念活动，墓前也会摆满鲜花，她虽然已经是死了，可是粉丝依然没有忘记她。
在她过世后，她最后一张唱片的销量在这个唱片没落的时候生生卖出了一千万张，《大宫》的票房更是成了一个堪称奇迹的数字，而她也获得了当年的影后，在说出她的名字的时候，观众席上顿时泣不成声。
对慕容来说，那段日子像个荒诞的梦，对粉丝来说，也差不多，她横空出世，用非凡的天赋席卷全球，粉丝遍布世界各地，每一张专辑都能得到超高的评价，在粉丝心中，她的天赋应该可以让她站在更高的舞台，而有人却生生的让她在还未到达最巅峰的舞台时候杀了她。
而且还是为了一个恶毒不识好歹的女人。
他们每每想到，就会诅咒一番乐涵，有的甚至会去她的疗养院当面辱骂，是的，凌轩被判了死刑，可是乐涵没有死，她的眼睛瞎了，脸也毁容了，每天都在咒骂余酒，医生诊断说她精神不正常，她进了疗养院，然后现在真的有点疯疯癫癫的了。
这里面有多少是慕容的手笔只有他自己知道，助理只听他轻声细语的道，“让她活着，长命百岁，这不是她一个人命。”
对，这是余酒的命换来的。
只是这个，慕容就不会让她死。
她疯了也好，残疾了也好，她都要好好活着。
乐涵疯了之后还会每天咒骂余酒，这样的行为更让粉丝愤怒，她们忍不住人的想，为什么这样的人可以活着，她们的偶像却要去死？
上天真的太不公平了。
乐涵也觉得上天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她会轮到这种地步！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疯了，可是她却没有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疯，她清醒的承受一切，承受全世界的谴责和恶意，就是照顾她的护工，有时候都会在言谈之中露出对她的厌恶。
她哭泣，疯狂，绝望，所有人都说她罪有应得，是活该，她之前那么诋毁余酒，余酒还不计前嫌救了她，她该感恩戴德。
她有有时候怀疑自己过去的经历都是假的，记忆是虚的，他们说的才是真实，可是她强大的意志力却一次次的冷冰冰的告诉她，不是的，你的知道才是真的，他们说的才是假的，只有你知道余酒对你有多大的恶意，对你有多么厌恶。
至于她为什么会救下她，她也不知道！
她对她恶意没有缘由，救下她也没有缘由，而她的人生却真真实实的因为她而改变，最后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乐涵只能一遍遍的咒骂她，让自己心中畅快。
慕容只是远远的看着她，偶尔才听到她谩骂，虽然听不到名字，却也知道她在骂谁，助理小心的看着他，“要不要我让人制止她？”
他已经抬步了，慕容却摇摇头，“没有必要。”
就这么时时刻刻的念着吧，这样才能让她永远不会忘记，这就是她心中毒瘤，在她怒骂的时候也在折磨着她。
慕容从来公布过和余酒的关系，当初乐涵的话，公布的录音，在余酒死后被愤怒的粉丝认定全都是伪造，随着时间的流逝，没谁还会记得去翻看。
慕容的性格更不会主动公布什么，可是他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知道。
那个博主称呼这是完美的爱情。
笔触细腻缠绵，又涉及余酒，还有当年的绯闻，点击量刷刷的上升。“世界上，或许真的有爱情。你在的时候，我们相濡以沫，你不在的时候，我身边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我一直觉得一个人的生命太漫长了，中间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什么海枯石烂天崩地裂的爱情都是骗人的，就是亲生父母过世，最难过的也就那几年，之后还是要过自己的生活。我过去一直这么想，可是有人却颠覆了我的想法，世界上不是没有生死相许的爱情，也不是没有情深不悔的人，只是你没有遇到而已。”
“我是余酒小姐的歌迷，她的每一张专辑我都有买，每年忌日的时候我也会去她墓前献上一束鲜花，也许我每年都去的很巧，每次都遇到一个男人，我起初以为他也是歌迷，后来通过一些消息才知道，他是余酒小姐的恋人。”
上面附带着数张他的照片，之后有他的近几年的感情生活，甚至还神通广大的有他当初在手术室外的照片。
“据我所知，从余酒小姐过世后，慕先生就孤身一人，中间交往了几个女朋友都散了，我侧面去询问过这几位小姐，她们都说因为他的心死了。”
“我可以保证，这几位小姐都是才貌双全，品学兼优，让人心悦，可是这些人却无一人让这位富有而英俊的男士动心，相反每一年都会来她墓前悼念。现在距离他和上一任女友分手已经长达一年，他却依然没有再恋爱的迹象，看着他的照片，照片上的人依旧斯文俊秀，可是却让我想到了一个词，心如死灰。”
“或许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让你心心念念，如痴入魔，在她死后，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