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理直气壮的道:“您不是读书多吗,少女怀春有什么毛病?童观止不在,我想想他,这又有什么不对的?”
童柏年被她的话给刺激得一口茶水呛住了,差点将肺都咳出来了,好一阵之后,才敲着桌子道:“你这丫头,哪有这么跟公爹说话的?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不懂规矩!这种话能够当着人说吗?”
有一就有二,开头之后,林二春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道:“您这也不是公爹该对媳妇的态度,哪有公爹会训斥儿媳妇的。”
真有这么被公爹给挤兑的,那儿媳妇都该投河自尽了,一般都是婆婆料理儿媳妇,公爹那是需要避嫌的,不管是乡下还是大户人家,都是如此,一般公爹开口,那就是万分的严重了。
又补充:“您没将我当儿媳,我又说了当您是爹,若是真是我亲爹,我就这么跟他说话。”
说完,直着脖子迎视童柏年的视线,心里端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好在,童柏年气得呼呼喘气,吹眉瞪眼之后,也平静下来了,然后,他轻飘飘的问道:“你看了哪两本?我来考考你。你没个婆婆,平时又没人教导和从旁指点,免得你出去丢我老童家的人,我正好有时间,指点你一二。”
林二春:“。。。。。。”
就这样她被童柏年拉进了考场,饱受煎熬,脑力透支,吃了一顿饭之后都没有缓过来。
林二春觉得今天就是来交作业、挨批评,然后再开学前考试的,虽然收获不小,童柏年是真的在教她,她也不是不识好歹,但是这还是诡异得让她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等童柏年终于过够了充当老师的瘾之后,林二春以为要解放了,哪知道,人家根本没打算放过她,“时间还早,陪我下一盘棋。”
林二春想也没想,就道:“我不会。”她真是怕了童柏年了。
“不会就学,学无止境,观止可是精通此道的,你这也不会,那又不学,以后他跟你怎么说到一起去,又怎么打发时间?”
“再有,你以后当了母亲,才疏学浅怎么教养孩子?就是请了先生来教,母亲对孩子的影响也是极大的。。。。。。”
“你爹要跟你下棋,你能不答应?”
巴拉巴拉。
林二春最终还是坐在了童柏年的对面,两人中间放着一盘围棋。
林二春上一世的时候常居深宅内院,倒是学过围棋,不过,也只是个臭棋篓子,能力水平就限于知道规则,勉强能够下而已。
童柏年给她说了一遍,就当是温习了,这水平自然落败得很快,林二春讨好的道:“您可真厉害。”
可,这快得让童柏年完全没有任何成就感,“再来再来!”
在秒杀了林二春几次之后,童柏年跟她杠上了:“就不信教不会你。继续。赶紧落子!”
林二春赶鸭子上架。
“你也得用点心,这一步能够走吗?还当你是个聪明的,怎么笨成这样?”
“上一子就是这个毛病,现在又犯同样的错误,众观全局,别只顾着这巴掌大的地方!”
“你实在是太蠢了,老爷我还从没有遇见这么臭的棋篓子,阿渠给她找本棋谱过来,让她背一背。”
林二春被训得灰头土脸,忍不住的咆哮:“您还是绕了我吧!我不想背棋谱,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下棋就是修身养性,我做别的也是可以的。”
童柏年端着茶杯,老神自在的哼笑:“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话是没错,修身养性也有道理。可你会做什么修身养性的事情?一点耐心也没有,脾气暴躁,你是会画画?写诗作赋?还是抚琴跳舞?”
说得林二春脸都垮了,她是不会,“我又不是要去当才女。”
童柏年摇着头道:“那女红呢?”说完瞅了眼林二春拿来放在一边桌上的小包袱。
说起这个,林二春自己都有些脸红,她早答应了给童观止做一双鞋子,可到现在已经这么久了,才勉强拼凑出来一双拖鞋,还是软底的。
所谓软底,就是鞋底只多塞了几层布,软绵绵的跟以后的软拖鞋差不多,只能在房间里穿,在这时候要是被人看见了,肯定得被笑死。不过好在两只鞋子的底子、面子大小都是一样的,很精准。
见林二春的神色,童柏年就清楚了,继续问:“做饭?烹茶?”
林二春心塞的想着,这两个她勉强还会啊:“您不能专门挑我不会的来问,我会酿酒啊,那也能够修身养性,品酒也是可以的。”
童柏年道:“所以你这性子不好,人容易急躁,不沉稳,耐心也不行,还是得磨一磨,我这是为你好,这人生如棋局,得全局在胸,不争一子之得失,这遇事也得多想想,。。。。。。”
林二春果断的表示:“那还是继续下棋吧。”
很快,童柏年就被她弄得没脾气了,勉强退了一步:“你要是能够撑着下二十子,今天就到此为止。”
“好吧。”林二春揉了揉发昏的脑袋,盯着稀稀拉拉的棋盘,看着面前交错的经纬线眼冒金星。
等她冥思苦想终于落下一子之后,童柏年问她:“你确定?这里,这里。。。。。。”边说边摇头。
林二春赶紧拿了棋子反悔:“等等,您先把这个子拿起来,我上一步落错了,我要放在这里。”
“落子无回,下棋的品行也是很重要的,棋品见人品!”
“我后悔了行不行,不行。我就要下在这里。。。。。。要是我亲爹,他肯定会让我的!”
童柏年:“。。。。。。”
他也没发现那个林茂才是个娇养女儿的啊!
林二春可不管,接下来在她的连连耍赖和反悔之中,总算是强撑着顺利落下了第十八子。
林二春集中注意力就要落下一子,之前童柏年是用言语提醒她走的棋路臭,后来是用眼神很表情,现在就完全不提醒她了,林二春看他似笑非笑的神色,总觉得他憋着坏,下哪里都不对,有些举棋不定。
她实在不愿意陪这磨人的老头子下棋了。
最后,她终于咬咬牙,正要落子,手被一只大掌握住,“落这里不好。”
林二春回过头顿时一声欢呼:“你回来了!”
童观止身上的披风都还没有卸下。弯着腰握着她的手,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罩在怀中。
童柏年掀了掀眼皮,咳嗽了两声。
林二春觉得面上有些发烫,童观止倒是一脸的镇定自若,完全没有之前面对她的羞涩,低头冲她一笑,捏着她的手落了一子,指尖在她手心里蹭了蹭才放开了,直起身来看了看对面。
嘴上问她:“老头子是不是又为难你了?不喜欢下棋就不下了。”
林二春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道:“好。”目不转睛的看着童观止,欣喜道:“你早点回来就好了。”
童观止翘着嘴角,眼神里似有无数的话在往外冒,嘴上只说道:“老头子就是喜欢折磨人,他要说了什么你不喜欢听的,不用理他,有不痛快的地方一会可以问我。别闷着。”
顾凌波的事情,一开始童观止也以为她真的不动声色,平静的很呢,哪知道人家一直都闷在心里,到揍他的时候那火在陈年老醋上都能烧得滋滋作响。
童观止还真怕老头子又将一些没影的事情拿来胡说一通,嫌将人刺激得不够。二丫对他够不够热,够不够情的,他心里知道就行了。
童柏年已经气得狠狠的瞪他们:“不识好歹!”这是两个人都一起骂上了。
林二春这次被骂了,心里也舒坦,冲着童观止直乐,答应得脆响:“好!”
童观止解下披风带子,将衣裳随手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坐在林二春刚才的位置上了:“老头子,我来陪你下一盘。”
又朝林二春使了个眼色,意思不言而喻:快过来看我帮你出气!
林二春乖乖的站在他身后看棋。
童柏年嘴上骂着:“有了媳妇就忘了亲爹的东西!”手上却已经捻着棋子落下了。抚了抚胡须,又道:“开局都被这丫头毁得差不多了,你小子且等着挨收拾吧。”
童柏年以为一盏茶内就能将童观止给拿下了,可两人你来我往,棋盘上棋子越来越多,直到天色发暗了,林二春都在屋里闲逛了好一会了,也还没能完。
外面都来催了一次吃饭了,童观止将林二春喊过来,“二丫,过来。”
林二春正琢磨着棋盘上谁的赢面大,还没有看出究竟,童柏年皱着眉头,一拍桌子,将半盘棋子给搅合得乱七八糟了。“吃饭!”
林二春斜睨着童柏年,童观止嘴角抽了抽,满眼不可置信:“老头子,你。。。。。。”居然耍赖?!
童柏年虽然嘴上是厉害了些,但是为人却很是严谨,童观止从小得他教导,哪能不知道自己老爹的性子,这会真的有些吃惊了。
童柏年道:“你个臭小子,我可是你亲爹,你就这么对我!”
童观止:“。。。。。。”
吃过饭之后,童柏年说了句:“年纪大了,又累了一天,你们就散了吧,别在这里碍眼。”
童观止拉着林二春就走,临走也没有将她的小包袱给落下。
屋外,灯笼已经全部都点亮了,她看了看天色,道:“已经天黑了,一会镇上城门该关了,送我回去吧。”
童观止拉着她的手一紧:“今晚别回去。”
不回去意味着什么,林二春自然知道,她被童观止明目张胆毫不掩饰的热烈给烫了一下,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就是今天了。
童观止便笑了,问她:“累了吧?”
“要累死了。”
“那一会我们忙完了就早点休息。”
林二春:“。。。。。。”几天不见,居然污力显著见涨。
童观止好笑的看着她:“在想什么?又想歪了?”
林二春不理他了,任由他带着走进了一处院落,院子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影也没有。跟先前他们一路走来也差不多,只不过,从院门处一直到屋檐下都铺着红色的地毯,地毯两侧摆着花盆,开着她叫不出名字的花,空气里都是甜蜜的花香味儿。
地毯一直延伸到房间里去,那房门是开着的,透出橘色的暖光,房门口因为冷热交接而形成了一层薄雾,让眼前的一切都陡然变得迷离而梦幻起来。
林二春侧头看向童观止。
他带着她踩在红毯上,神色郑重得像是举行某种仪式。
靠近屋檐下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随后又传来礼炮和烟花的响动,蓝黑色的天空被照亮了,也打破了这满院子的静谧。
林二春回过头去,就见天幕上正绽放着一朵一朵的烟花,跟后世的烟花自然是没法比较。却让她看得挪不开眼睛,后背一热,童观止将她环住了,她往后软软的靠着,心中突然就宁静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又安静下来了,只隐隐听见似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两声孩子们欢乐的呼喊声。
“进去吧。”童观止凑在她耳边道。
林二春转过身,看着他道:“明天才除夕呢,现在就开始放鞭炮了,铁柱哥真是浪费。”
童观止神色微僵,惹得林二春忍不住笑了:“童观止,你小名真的叫铁柱啊!”
随后低声抱怨:“这老头子跟你说这个做什么!不许叫。”
“为什么不能叫?铁柱,名字就是个称呼而已,你不能这样,你看,这小名取得多好,还是爹娘对你的期许和昵称,咱们村里好多都叫这个名儿,我都听说啦,当初是你自己选的,铁柱,铁栓,铜锁,听到铁柱你就哭,知道做反应。”
至于听谁说的,自然是童柏年了,他对林二春直呼儿子的名字表示不满,两人稍稍争论了一下,童柏年就告诉她这件事了。
林二春觉得他可能是故意让自己去刺激童观止的。
童观止听她说的,脸色都变了:“二丫!”
“铁柱,铁柱,铁柱。。。。。。哈哈哈,我已经喊顺嘴了,我喊起来都不嫌弃,你嫌弃个什么劲,铁柱!”
童观止伸手要捂她的嘴,林二春避过他往屋里跑了,边跑边喊:“铁柱,铁柱,铁柱。。。。。。”
等进了屋,她就呆住了。
屋里上首燃着喜烛,桌子上摆着装着桂圆、莲子、花生和红枣的精致小盘,还放着一大一小两个木匣子,匣子是开着的。一个里面露出里面红的耀眼的衣裳,一个是金灿灿的晃得人眼花。
“这是。。。。。。”
她伸手一件一件的拿出来看,红娟衫,绣着彩蝶的红袍,红褶裙、红裤、红缎绣花鞋,金线牡丹的霞帔。
另一边里面放着蝶恋花的步摇,金色的项圈、天官锁、照妖镜,定手银。。。。。。最底下是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色盖头。
这些她全部都认识,以前她曾经自己准备过,请教了嬷嬷,一样一样都准备齐全了,原本以为这一世应该没有了,上回在嘉兴就算是嫁了,刚才那红毯和烟火,她也满足了,路是她自己选的。
现在突然看见这些东西,她眨眨眼,说不出话来。
童观止道:“二丫,进去换给我看。”
林二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近里间的,里面有一个大大的浴桶,热气氤氲,她泡在水里,将自己沉下去,这才有了新嫁娘的娇羞和紧张。
沐浴过后,穿了一身红色的内衫,给自己重新梳了头,一会反正也是。。。。。。要睡觉,她并没有给自己上妆,她赚钱之后一点没亏待自己,对这张脸的保养从未停歇过。现在又年轻,皮肤状态很好,只在脸上揉了揉,原本就泛着粉色的脸上,跟抹了胭脂也差不多了。
将衣裳首饰一件一件的带上,等再出来的时候,童观止已经坐在桌边等着了,他也换了一身大红喜服,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站起来,等着她走出来,帮她盖上了盖头,将人抱起,眼前突然一黑,身体一轻,让林二春心里猛然一跳,脱口而出:“我自己走。”
她是怕被摔了,她虽然瘦了,还是觉得童观止看着那么弱不经风,不知道能不能抱得动她,而且也不知道抱多远,走多远,她心里着实没底。
上方传来童观止沉稳的声音:“不许说话。”
铁臂稳稳的托着她,似乎是出了门,又沿着走廊往前走了一阵,最后进了一间房,房门被合上,她被放在床上了,盖头底下可见红彤彤的被褥。
在林二春的心如擂鼓中,眼前霍然一亮,还不等平复。面前已经递过来一个小酒杯,“二丫。。。。。。”
她红着脸接过来,主动挽着他的手臂,一饮而尽,童观止放了杯子,跟她并肩坐在床上,两人目光胶着,谁也没有先挪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童观止酝酿够了,先伸手将她头上的步摇和发钗取下,弄散了她的头发,一样一样取下她不久前才穿戴整齐的首饰和衣裳,慢条斯理,动作很温柔,只是他的眼神太过炽烈了。完全暴露了这男人的表里不一和道貌岸然。
林二春只剩下内衫的时候,他蹬掉了鞋子,放下了床帐,将亮晃晃的烛光都挡在外面了,然后抱住了她的腰,拉到怀中,明明已经做足了架势,偏偏还哑着嗓子有礼的问了一句:“我已经休息好了,眼里没有红血丝,今天可以吗?二丫,不能说话不算话。”
林二春被他问得烦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口将他的嘴巴咬住。
童观止欣喜若狂,扣住她的后脑勺贴上去,林二春被亲得软了身子。手缓缓从他肩头往下滑下来,搭在他腰上,童观止却正好跟他相反,他一点一点的卷着那红娟衫子,手往上爬。
林二春正意识迷离的时候,因为童观止的兵荒马乱而带来的疼痛而陡然清醒,她睁开眼睛,抓着童观止的肩膀,紧紧的篡着。
童观止满头是汗,低下头在她眼皮上亲了亲,“可以了吗?我可以忍忍。”
林二春被他挤得不上不下,偏偏他还自以为温柔体贴的停住了,打算钝刀子切肉,跟她慢慢磨她伸到他背后挠了一把:“你快点……”
这一下像是打火石点燃了草垛子,童观止顿时身体往下沉,横冲直撞起来,一刀一刀切到底了。
林二春起初还能忍着,后来被他折腾得疼得忍不住了,伸手抵在他胸前,又挠又捏,童观止一手擒住她不安分的手,伏在她身上越发胡乱折腾起来。
林二春疼得直抽气,后悔没有说清楚,现在受苦的还是自己,这毕竟是个最初连亲吻都不会的家伙,眼下只能求他:“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