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观止头也不回:“先说说看。”
白洛川惊道:“童观止,怎么说也都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这语气就很不对啊。”
“断手断脚了我一样能够好好的活着,阿川。我绝对不会不穿衣服到处跑的。”
白洛川:“。。。。。。!!!”
童观止和白洛川坐上马车准备回城的时候,东方承朗和顾凌波也已经到了嘉兴城内,反正都没有心思睡觉,正好叙旧了。
明天万更补上
第152偷听,身后跟着的尾巴
东方承朗虽然很好奇顾凌波为什么会出现在嘉兴,也对她跟童观止的关系心中存疑。
不过,问了几句之后,见顾凌波回答敷衍,而且有意的要跟他划清楚界限,显然是并不想他掺和进来。
东方承朗自己也知道,只要他姓东方,就无法让顾凌波对他毫无芥蒂。
对顾家的事情,东方承朗也有些理亏和歉疚。
当年,他也不是没有给顾家求过情,可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余地,他的父亲被顾凌波一番逼问抱怨之后,正在气头上,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关于顾家的好话,他也是被狠狠的斥责了一番了。
“知道是你的亲娘舅,可难道他们不应该护驾?非得朕死了,换回顾家人的命,你才觉得公平了是吧?现在大夏还没有统一,你这么早就开始为自己谋划了?”
武德帝这话说得不可谓不诛心,给东方承朗带来的打击是巨大的,也就是这几年他才慢慢的缓和了过来。
除了东方承朗和东方承朔之外,顾家在朝中的根基不深,心腹也都折损在金源渡口了,很快这件事就无人谈及了。
东方承朗也是绝口不提。
现在。东方承朗也知道,以顾凌波的心气,没有因为他跟东方承朔关系亲近而迁怒他,还能够这样跟他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话,已经很是难得了。
他也就不再多问了,并不打算插手惹人嫌,只表态:“表姐要是遇到麻烦,随时可以给我送信。”
顾凌波神色淡淡的点头,却并未真的记在心上。
东方承朗不动声色的将屋里屋外伺候的人都挥退了,才问起上次顾凌波给他的信中所提到的事情。
顾凌波心情不好,这会还是打起精神来应付他,只是涉及到东方家的人,她的语气也很不好:“信里所写的都是真的,我不会拿这种龌蹉事来骗你,因为实在是没什么意义。
就算现在能够因此而挑拨了你跟东方承朔两兄弟,对我又没有任何好处!我还不如让你们兄弟先一心去跟别人斗呢。将你的那些兄弟们都除去了,然后再挑拨你们兄弟相杀,阿幼,我自然是希望你赢的,到时候我顾家也算是出了一口怨气。
现在就算真的挑拨了,也不会对东方家有什么影响,东方承朔就算再得武德帝喜爱,现在名义上也只是侄子而已。那个位置怎么落不到他的头上。
除非东方家的儿子也都死光了或者是废了,你跟东方承朔还有一斗的可能性。知道你跟东方承朔的关系要好,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找顾明玉当面对峙。”
顾明玉是顾凌波的大姑,东方承朔的亲娘。顾凌波对亲大姑直呼其名,她也毫不掩饰她的怨气和冷清。
她看着烛光,惨惨一笑,“我差点忘记了,你就是找她对峙她也不会承认的,反正现在已经是死无对证,知情人都已经死光了。”而这些死光了的人中就包括顾家人。
东方承朗被她话语中的大胆直接,和着恻恻的笑声震得心中一沉,喊了她一声:“表姐!”
顾凌波瞥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收了声。
这些年来,她因为这样的心直口快吃过不少的亏,最大的就是那次惹怒了武德帝,顾家连个死后哀荣都没有捞到,风光一时的顾家很快就销声匿迹了,就连原本武德帝要赏赐给顾家的三代免死金牌也作罢了,只剩下她带着家人的骨灰,灰溜溜的回到青州。
虽然顾凌波觉得自家人是不稀罕那些虚伪的奖赏的,但是她也认清楚了,少了武德帝的这一层庇护,她连顾家都保不住,还得借潘泊生的力。
当年的她的确是做错了。
现在她一谈起顾家,就又忍不住什么话都往外说了。
她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压下心中的悲戚和萧瑟,声音也缓和了一些,继续道:“还有知情的大概就只有顾明玉和武德帝身边的人,而他们也不可能会告诉你。
你可以自己去查,总之事情是真的,只要你想查,总能够查到一点半点痕迹的,不过你若是想要掩饰太平跟东方承朔继续维持兄弟情谊,那还是难得糊涂吧。”
东方承朗目光沉沉,问她:“表姐,既然你说没有意义,那怎么突然给我写了那封信,特意来告知这件事?这又是为了什么?”
顾凌波的目光微微闪烁,在东方承朗探究的视线下。很快又稳住了。
为什么?要不是之前童观止让她挑拨东方承朔和东方承朗,而她当时还不知道顾氏灭门的内情,还一心认为自己欠了童观止的,想要偿还他。
不然,她也不会主动去提起这件事,就像是她自己说的那样,若是东方家只剩下东方承朔和东方承朗两兄弟了,她说不定还有些兴致去操心。让他们窝里斗。
现在做也做了,只是这内情却不好跟东方承朗明说,她只含糊的道:“东方承朔前阵子路过青州,我见过他了,发现他对这件事有所怀疑。
东方承朔这个人狡猾多端,又六亲不认,从不缺野心,要是他发现自己本来是有争取皇位的机会,未尝不会动心,我不想你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被他蒙在鼓里,为他人做嫁衣裳,所以想着还是告诉你一声,让你好有所防范。
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说东方承朔的坏话,你可能都不会相信,毕竟你们才是亲兄弟,而我只是个外人。你爱信不信。”
东方承朗接受了这个说辞,他嘴唇翕动,像是想要说点什么,可最终只是紧抿着唇,神色严峻,一言未发。
他信了还是没信,顾凌波也不是很在意了,她现在连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好。哪里还有心情去操心别人的事情!
两人各自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突然,从门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随后又想起几声窸窸窣窣的声响,顾凌波顿时从思绪里回神,这时东方承朗已经站起来了,他神色沉凝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顾凌波皱了皱眉头也跟着出去。
东方承朗拉开门就走了出去,不过才几步,就在窗户边上停了下来。盯着地面看。
顾凌波也扫了一眼地面,虽然昨天晚上落了雪,在地上堆了薄薄的一层,但是因为屋檐的遮挡和屋内透出的热气,墙根下两尺内都是干的,只是上面突兀的分布着几个湿漉漉的脚印。
很显而易见的。
“阿幼,看样子是有人偷听。”
东方承朗目光凌厉的看向脚印消失的方向,距离拐角只有几步之遥。他却没有追赶过去,“嗯”了一声。
又道:“我知道是谁了,不用管她。”
就算全部听去了,东方承朗也不担心,他并不怕落下什么把柄。
何况,他虽然让人都退下了,但是也不是说这里就是真的无人保护,只是距离要稍微远一些罢了。要没有他的吩咐,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有人能够无声无息的靠近,更别说是偷听了。
这里是他向荣家借来的一处小院子,并不在荣家大宅内,除了他的人之外,也只安顿了一个人住在这里,是谁在偷听,一点也不难猜测。虽然是他故意留下了空子,但是他却是真的没想到会有人钻进来,现在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顾凌波见他都不在意,自然也不追究了,反正她回她的青州,这些关她什么事呢!
“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顾家的那些人我可以都带回青州去吧?”
这些人都已经跟嘉兴的公门打了照面了,就算是东方承朗可以相信,这里也实在不是久留之地,顾凌波想要尽快回青州自己的地盘上去。
东方承朗也知道她的性子,也不留她,只道:“那些人就交给表姐处置,我交代下去了,不会有人拦着,表姐想要回去,随时都可以走。”
顾凌波冲东方承朗点点头,直到这会儿,她才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阿幼,那我就先走了,你多保重,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也尽量不会给你惹麻烦。以后。。。。。。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告辞!”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出了院子,果然就有人过来带路,顺利跟潘泊生汇合了,也没有多耽搁,一行人匆匆离开了。
东方承朗目送顾凌波离开,等人出了院子才收回了视线,他没时间惆怅,看着地上渐渐消失的水痕足印,斜着嘴角笑了笑,转身回屋去了。
不多时,就有人过来汇报:“殿下,属下等循着印迹一路追踪,出了嘉兴府,那痕迹就断了。”
东方承朗靠在软塌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好一会才道:“能够将三皇兄的亲卫队都灭了,这一股人的力量不容小觑,又消失在这里。。。。。。必须查清楚。”
东方承朗率先怀疑的就是童观止,他觉得这些失去踪迹的人才是童观止手下养着的人。
“这些人数不少,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留下一小队人马继续追查。其余人准备回京。”
“是。”
“派人去通知林春晓一声,趁着雪下的还不大,今天过了晌午就出发。”
吩咐完了,东方承朗也顾不得休息,他换了身衣服,又带着人去了一趟荣府,验收昨天晚上得到的成果去了。
。。。。。。
不管林二春怎么心急如焚,时间还是不紧不慢的朝前走。
等她忙完了一阵,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才发现腊月居然已经不知不觉的就过了一半了,年关眼瞅着也近了。
她实在是按捺不住了。
她将自己的命看得很重要,将自己的能力也都摸得很清楚,也一直都是秉持着能不给童观止添麻烦就不添麻烦,可现在左思右想之后,觉得就算这会去嘉兴应该也是安全的。
已经快要过年了,东方承朗得回京城去了吧?他没有那么多时间继续在江南耗着。
就是那些顾氏水匪也得过年吧?肯定都已经散了。不然这么久了,肯定会有些消息传出来的。
她虽然是窝在虞山镇里,但这几天基本上天天都往镇上跑,又因为要物色新的宅院,也路过童家的店铺,还有那个熬石灰的宅子还几次了,一切都正常的很。
虽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她想:眼下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童观止肯定已经从那三方之围里脱险了,不然要是他出了事肯定不会这么风平浪静。
她又猜,他可能又被别的什么事情给耽误了,才连个消息也没有给她送过。
虽然一开始选定童观止这条路的时候,林二春就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但是,当真正经历的时候,才知道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能够找到无数的理由证明童观止肯定是安全的,但是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多想、不去担心。
她决定去嘉兴看一眼,等确定了她就回来。
另外,她的第一批酒也成了。
接连几天都是寒风凛冽,林二春正好借着这几天的低温,将装着露酒的酒坛子都搬到院子里来了,做最后的低温澄清,一连几天下来效果很不错。她查看过了,酒色清亮,味道虽然没有老酒的醇厚,但是也独具一格,很有风味。
陶家在三天前就将她定制的第一批酒坛子给运回来了,已经散了味,也分装好了。
这个时候去嘉兴卖酒是早就定好的计划,也是现成的借口。正好掩人耳目。
又是一大早,天还不亮,她跟牟识丁和林春生往架子车上搬运酒坛子,林春生昨天准备回家之前来看她,知道林二春要去卖酒了,他也就主动留下来帮忙。
昨天在品尝过露酒之后,林春生就提醒忙得焦头烂额的林二春将说好了给胡先生的礼品也送去了。
就这样,露酒还没有正式出售,就已经有了一个拥护者——胡。。。。。。夫人。
因为露酒的酒精度数不高,还加了相当比例的水果汁而带着微微的甜味,所以并不被好酒的胡稼谦喜欢,他更喜欢醇厚一些的、真正的酒,不过胡夫人却很满意。
对于这个结果,林二春一点也不意外,反而更添了几分信心。
一切准备就绪,林春生左叮咛右嘱咐了一通,林二春总算是跟牟识丁出发了。
要不是林二春反复强调说必须要去见合作的千金小姐,这是跟人约好了的,林春生还打算让林二春在家歇着,他跟牟识丁跑这一趟的。现在总算是劝说得他留下来帮忙看家了,家里还有那么多的粮食,林春生也不放心。
很快,林二春就发现车后多了一条尾巴,架子车是没有车篷的。林二春又裹着被褥躲在牟识丁背后挡风,是面朝着后方坐着的,能清楚的看到车后面跟着一个人。
这人在城门口就跟着他们了,一直跟了五里路了,这架子车跑得不慢,对方居然还能够跟着。
捂脸,先记着数,我一定会补上来的。
第153跟踪,打探不到消息
林二春起初并未理会,从虞山镇到嘉兴的这段官道就只有这一条,兴许这人只是同路呢。
等天渐渐亮了,她也认出那人来。高高大大,衣衫褴褛,头发蓬面,居然是上回她在后山屯遇见的那个傻大个。
这几天她心中有事,手上有活,早就将这人给抛诸脑后了,哪知道这会他突然又冒了出来。
这会能走能跑,想必是病好的差不多了,看样子是打算离开虞山镇了。
林二春也没有心思去管别人。很快又将这傻大个的事情给放下了。
又往前走了一阵,路渐渐平坦了,林二春推了推牟识丁,道:“阿牟,将车赶快一些,天色不好,路上要是下雨下雪那就糟了。”
牟识丁只说了一句:“坐稳了,车快了。风也会大,一会你可别又嫌太快。”就用力抽了两下马鞭,那马车的速度果然快了起来。
林二春正要将头脸都裹进被子里的时候,见到车后那傻大个竟然也跟着车跑动起来。他的速度十分快,看得林二春有些吃惊,
因为距离隔得不算太远,这会儿路上有安静,也没有别的行人,林二春都能够听见身后那人剧烈的喘息声,好像随时都有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的风险,可就是这样,他依旧跟着马车跑着。
林二春将被子往脖子上拢了拢,扯着牟识丁后背的衣裳道:“还是走慢些吧,别把酒坛子给颠碎了。”
牟识丁“吁——”了一声,低声咕噜了一句什么,到底还是减缓了车速。
不多时,那傻大个子也停止了奔跑,只大跨步的跟着。
又走了约莫五里地,经过了两个岔路口,林二春时不时的折腾牟识丁,这架子车一直都是忽快忽慢的,身后那个傻大个也忽快忽慢的跟着跑。
这会林二春也确定了,这傻大个就是跟着他们的。
她还真怕这人跟一路。然后被拖死了。。。。。。冲牟识丁喊:“停车!”
牟识丁被她折腾得已然没有了脾气,赶紧停了车。
还不得他说话,林二春就道:“阿牟,有人跟着我们。你去跟他说,让他走,不走也行,别跟在咱们车后面跑,看他那摇摇欲坠的样子,他要是在后面跑死了算谁的。”
她又回望了一眼那停下来不动的傻大个,叹道:“他要是听不明白,你好好说说。”
说话时,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牟识丁回头看了看,很快就明白过来,小声道:“那人脑子不清楚?”
他一直专心赶车,风声、架子车轱辘磨动地面的声音都不小。还真没有发现有人跟着。这会也明白过来林二春这一路上折腾他是为什么。
林二春点点头,又从被子里裹着的小包袱里摸出来两张饼:“将这个给他,叫他别跟着跑了。”
牟识丁皱着眉头接过来,嘱咐了她一句:“拉着缰绳。”
就拿着马鞭下车去跟那傻大个交流去了。
林二春也盯着看。隔得不算太近,只不时断断续续传来牟识丁的声音,那傻大个倒是一直没吭声。
不过,期间牟识丁将那两张饼给递出去了。对方也接了,然后往林二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