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众人见没事了,被打发的也都纷纷散了,嘴里呢喃着,“青天白日,什么人啊真是的……”
大祥子跟在后面,登时慌了,转身望了二白一眼,又看了眼被架起来的阿娘,一时急得团团转。
顾二白面色娴静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整洁的帕子,擦了擦几滴猫眼泪,不慌不忙拂了拂衣裳,对着他绽开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好了,祥子,相亲散了,三十斗米完了,咱们两清哈!两清!”
“你……”祥子目瞪口呆的见她脸色雨过天晴的转换极快,不可置信的指着她,“你是装的?”
顾二白见他恼羞成怒的样子,有些好笑,“是不是又怎样呢?目的达成了不就行了。”
大祥闻言,攥的死紧的手咯吱咯吱直响,头脑滚烫的发热,“顾二白,没想到你死性不改,还是这种下贱胚子,我娘说的没错,就你这种女人,倒贴给我,我都不会要!”
“你说什么?”顾二白脸色冷了下来,犀利的眸光逼人。
“呸!”大祥啐了一口,转身欲下楼,刚走两步又转过脸来,“你欠我家那三十斗米限今晚还回来,不然,你和你家二老就等着见官吧!”
粗犷蛮横的话音落下来,顾二白耳边静的只剩下怒极了的凝滞。
她最厌恶的,从来都是这种倒打一耙的恶心玩意。
“好。”清亮亮的一个字砸在他的脑后勺。
顾二白心跳规律的咚咚作响,嘴角乍现出一抹别有意味的微笑,每一下她都掌握的游寸有余。
大祥横着脸着转过来,看她有何底气说出这话的。
顾二白手中此刻已经捡起地上方才丢下的棒子,拇指顶着棒底,细长的指甲划得‘呲呲’作响。
不待他反应,下一刻,结实的棒子腾空旋转两圈,挥舞着笔直的朝他冲过去。
那声音,听的人心寒;那力道,看得人心惊。
大祥瞪圆眼睛,像是被吓懵了似的,浑浑噩噩的往后直退。
“啊~”一秒过后,杀猪般的嚎叫声不期而来,被牢牢砸中的大祥跳起脚来,捂着被砸的通红的脚趾头,望着她,恨的眼睛都红了,嘴里‘嘶嘶’冒着冷气,血气上涌,弯腰就拿起棒子,朝她恶狠狠的劈去。
顾二白退步躲闪,欲拎起门旁另外一棒子,再次砸去,不想,退后之际,脚下像被什么东西绊到了似的,整个身子不可自控的往后倾。
“吱啦~”好巧不巧,此时正对着顾二白背后的菊花斋,在这个当口开了门。
懵圈踉跄几下之后的二白,直接跌入了一堵温热坚硬的肉墙。
“场主!场主小心!”身后官员,见场主怀中刹那间搂着一个撞过来的女子,头顶空中又飞过来一记冷棒,不禁面上失色,齐齐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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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这个章节名有木有很烂俗,貌似每个总裁文里,小白兔初遇大总裁都会撞上“一堵温热坚硬的肉墙”然后,故事就发生了,可是怎么觉着场主出来凑巧的很及时呢~可怕,闻到了JQ的味道……)
第十九章:清叔,你等等我
顾亦清深邃的冷眸微眯,闪身轻侧,揽过胸膛晃悠悠欲坠的人儿,只手接下了来势汹汹的棒子。
“啊~”顾二白懵圈的没反应过来,以为这一棒定会牢牢打到自己头上,所以还是遏制不住应景的尖叫了一声。
不想,这一声气壮山河的悲痛惨叫,可把整个酒馆都震惊住了。
但凡楼上楼下之人,均放下碗筷,惊愕的起身张望,见二楼这一幕之后,齐齐面色恭敬,拱手尊称,“场主!”
李大祥闻声,一抬头看到来人,两腿软的直打哆嗦,吓得尿都有些兜不住了。
是……是场主,场主怎么会在这里?自己刚才打过去的棒子,差点伤到场主?
场主行事果断又心狠手辣,向以雷厉风行著称,这次自己公然在他面前闹事,还产生了误会。
“场主!场主饶了小的,小的无意冒犯!”噗通一声,响当当的下跪声在寂静的当庭,显得清亮无比,李大祥泪如雨下的哀声求饶。
顾二白浑身一颤,死掴着怀里的强劲腰身,闻着鼻间熟悉的味道,缓缓的抬起头,眼前,隐约现出顾亦清紧绷的下颌线。
“清叔!”她娇俏的鼻尖蹭到了某人坚毅的下巴,面上漾起一阵涟漪,佯装没事般,惊喜的扬起小脸,甜甜的喊了一句。
只是,这不动不喊还好,出声像惊动了他似的,顾亦清反手拎着她的衣后领,朝一旁扔过去。
顾二白像只小鸡崽子般,被彻底的嫌弃了,默默的咽了口口水。
“大胆刁民!青天白日竟敢蓄意伤场主,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这时,只见一个蓝服官员腔调十足的指着旁边的酒馆打手呵斥道。
随即,打手得令一拥而上,不由分说,拿下了大祥。
顾二白看在眼里,心虚轻咳一声,转了转眼珠子。
这是要追究?可是方才是自己先动的手,按理说,大祥一定会……
“场主,场主饶命啊!是她,是顾二白先出手伤我,我只是对付她,没想到会误伤场主您啊,就算给大祥一万个胆子,大祥也不敢在场主您头上动土啊!”果然,大祥狗急咬人,朝着场主连连叩头,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顾二白心里咯噔一下,幸好也提前预测到了,便毫无缝隙衔接的连忙作出反应,往前走两步,伸手就掩面卿卿的哭,“清叔!您可不能听信谗言啊,你看侄女身单力薄,手无缚鸡之力,哪来的胆子同他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动手,这显然是污蔑!”
顾二白一边凄惨无比的哭着,一边慢慢挪移过来,怜人的小手悄悄拉着他宽阔的袖子轻晃,活脱脱将女性的弱势和苦情演绎的淋漓尽致。
酒馆里众人见一靓丽佳人在楚楚可怜、梨花带雨嘤嘤的哭,而跪在地上的大祥却显得又粗又莽,对比之下,本就对她心生同情,此刻,再听她对场主一口一个亲昵的‘清叔’称呼,便料想关系不简单,态度纷纷不约而同的转向怒瞪大祥。
见群众、官员的心都被煽动,顾二白心里便有些得意了,悄悄地露出一条缝瞄着顾亦清的脸色。
却不想,她伟大的‘清叔’正眸光发寒的盯着她的小手,像柄柄利剑扎手。
顾二白猛地松开了手,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清叔要说什么不利于她处境的话。
不,不是感觉,是一定。
先下手为强。
顾二白灵机一动,揩了揩眼泪,放弃博同情路线,转过脸来,嘴角轻勾,“李大祥,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先动的手?可有证人?”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质疑的望着大祥。
大祥见无数道利箭目光射过来,彻彻底底吓坏了,跪在地上,左右张望下,惊慌失措的拉过旁边的一个幼童,哆嗦着,“孩子,你刚才看到哥哥被打了吧?你就在旁边来着。”
那孩子胖乎乎的瞪着眼睛,似乎是刚想点头,便被身后的母亲拉了回去,堵住了嘴巴。
楼上的女人既是场主的侄女,她们小门小户的可惹不起。
“呵~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你娘在这拐骗小姑娘,你就在这血口喷人,你们一家子和这一品斋到底有什么血海深仇啊,要如此闹事,就连我清叔都敢故意冒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几百双眼睛盯着,你还想栽赃嫁祸与我这个贫弱小女子!你说你,不就是我不愿遂了你吗?用得着这么丧心病狂的报复社会吗?你说你该不该严惩?”
楼上,顾二白嚣张的眉头微扬,双手撑栏,眸光睥睨,气势凌然,清冷的口吻中字字逼人,极美的面庞上熠熠发光,整个人像被镀上了一层光圈般,乍一看,着实耀人心魄。
“对!严惩!”
“这种人连小姑娘都不放过,该打!”
“……”
酒馆众人,像被她的一番义正言辞感染了一般,纷纷撩起袖子义愤填膺的怒骂。
顾二白咋舌,心里乐的开了花似的,眉飞色舞的就差得瑟的打了一个响指。
不过,渐渐的却隐约感觉,背后貌似有些发凉。
身后,她清叔异样的脸色,应经出卖了他很不悦的情绪。
顾二白后知后觉,蓦地缩回脖子,默默低眉顺眼的站到他身后,嘴里小声可怜的呢喃,“清叔,我错了,别揭穿我,拜托,很丢人的。”
“来人,将此莽夫拿回县衙,听候发落。”证据确凿,李大祥张口结舌,无力反驳,一旁官员,见场主面色平静,便也以为已默认,差人将鬼哭狼嚎的大祥押回了大牢。
“场主,天色不早,我等也告退了。”其余官员见势,跟着也过来纷纷告别,顺便友好的都冲身后的顾二白一笑。
顾二白躲在顾亦清身后,猥琐的冲着他们挥手:慢走!官爷~一定要大祥多受几天苦~
顾亦清自始至终,倒是如了顾二白的愿,很有气度的没揭穿她,一张冷峻的面上看不出丝毫表情,只顾步下了楼。
“哎,清叔~等等我”顾二白正挥着手,见顾亦清一言不发的也下了楼,眨了眨眼,也利索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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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果然就这样发生了……下章被二白和她叔承包了。
(快期末了,逢考必过,逢考必过~)
第二十章:管年龄大的都叫叔
别人怕是能被她的花言巧语蒙蔽过去,可看清叔那眼神,显然是一眼就看破了自己的把戏。
而且,现在看这冷清的背影,很可能生气了。
夜色朦胧,月光清朗。
顾亦清出了一品斋,顾二白也跟着出了一品斋。
顾亦清朝府宅走,顾二白也跟着朝他府上走。
顾亦清停下了步子,顾二白终于等到解释的功夫了。
顾二白好生整理了一番,刚想开口,却听顾亦清冷声开嗓,“演技不错。”
缥缈的嗓音,漫入黑夜,转瞬便消逝在了朗朗的月色中。
顾二白听是赞美,条件反射的点头称是,随即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连连摆手,“不不,清叔,你误会了,对,坦白从宽,我承认我是撒谎了,可是那李大祥也不是什么好人,是他先出尔反尔、不仁不义在前。”
话音刚落,顾亦清停下脚步,顿住的背影像是在思虑什么一般,转而,语气微顿,“你倾慕他?”
“啥?……倾慕?”顾二白听他徐徐的吐出这两个好听的字眼之后,愣了一下,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一般,直笑的捂着肚子合不拢嘴。
“倾慕这哥词用于喜欢的不得了的男神身上吧,你瞧他那个怂样,从头到尾……”
还没说完,顾二白隐约觉得她又被她清叔用异样的眼光冷冷的盯着了,立马拍了拍嬉皮笑脸,一本正经道,“当然,我也不是这么在乎颜值的肤浅之辈,只是~清叔你未免也太侮辱人了,居然对他用倾慕二字……倾慕~哈哈哈哈~”
顾二白一个没忍住,又不厚道的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
顾亦清垂眸,看着她笑的花枝乱颤,清泠泠的笑声恰与满地的雪白明辉相映成趣,幽暗的眸光不经意的微闪。
“那你为何毁他亲事,逞凶斗恶?”
“嗯?说到这!”顾二白直起身子,炸毛般舔了舔唇,悲伤的顺手上去拉住了他的袖子,“清叔啊,你是知道的,咱家太穷了,一日三餐都是个问题,今天那个李大祥不知是真假的,非说我欠他三十斗粮食,要帮他坏了这门亲事,才抵消,二白这是被威胁了啊,不得已出卖名声来帮他,关键是二白信守承诺,把同他约定好的事做完了,他却反悔了,你说气不气人?”
顾二白声情并茂、痛心疾首的从头到尾栩栩如生还原了一遍,却不想顾亦清看着她,面上却无一丝反应。
顾二白怀疑他走神了。
“叔?你说是不是?”顾二白眨了眨眼睛,好奇的伸手在他眼前摆了摆手,试图拉回他的神。
顾亦清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浑然不觉的媚态,眼皮微垂,半晌,嗓中冷冷清清的两个字,“松手。”
“不好意思啊,惯性。”顾二白微怔,赶忙松开手,微笑着离他一尺之外,“不过清叔您真是大好人,刚才没有当众揭穿我,其实你也相信二白是清白的吧?太明智了我的清叔!”
顾亦清阔步,听她一番手舞足蹈的解释,幽邃的深眸渐渐明朗,声线也渐渐回归平静,“为什么叫我叔?”
“……”
此言一吃,叽叽喳喳的顾二白,此刻却莫名的噤声了。
这个问题她好像回答过。
身后没了回音。
顾亦清停下脚步望着她。
不是望,分明是逼视。
顾二白默默咽了口口水,有些犹豫,半晌,磨磨唧唧道,“我们那边,管年龄大的……都叫叔。”
片刻,顾二白能清晰地感觉到,顾亦清玉树临风的身姿僵了一下,晴朗的脸色也渐渐回了阴沉,且愈加阴沉。
顾二白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生怕挨揍,虽知道那是他痛处,不过这次是他非要逼自己说的,不怪她不怪她!
“你回去吧。”
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顾府神秘而富丽的矗立着,顾亦清难得未表露情绪,转身顾步朝府里走去。
顾二白咬着唇很是难为情,微微转脸,往着身后的一片漆黑,如同黑洞,登时毛骨悚然。
这就是惹怒了清叔,不送人回家的下场啊。
“清叔!清叔我错了!”顾二白不由分说,撂开蹄子朝他狂奔,一把拦住了他的去路,“我刚才同您开玩笑呢,叫你叔,是因为您长的比较……安全。”
不对不对,说错了,是给人安全感,这个理由也有点……怎么办怎么办,自己怎么一面对他就容易大脑短路呢?
顾亦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张口结舌、欲辩无言,眉峰隐隐抽动。
“叔……二白都把您送到家门口了,您是不是也应该绅士的把二白也送回家?”顾二白被看的心虚,怯怯的低下头袒露了心思。
语音刚落,顾亦清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顾二白撇嘴,委屈巴巴。
“叔,我怕黑。”
“叔,您是好人。”
“叔,您不会这么抛弃我的吧。”
“叔,我娘在家等着我呢。”
最后一句奏效了,顾亦清动容,悄然转身朝着漆黑中不远处一排排的房子走去。
顾二白眉眼微笑,蹦蹦跳跳的跟在他身后。
嗯,滴奶之恩,当涌泉相报,清叔还真是个孝顺的好人。
“叔,谢谢您。”月光下,顾二白踩着他的影子前进,欢快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软糯的开嗓。
“记得你不怕黑。”身前,顾亦清负手,放慢了脚步。
“我……怕黑是本能,谁不怕黑啊。”顾二白抬头看着他挺拔俊逸的背影,蓦然哑口,她不信以前的顾二白不怕黑,清叔就是不想送自己。
“当年可是连夜逃得。”顾亦清稍稍停顿,从他无意轻微的语道里,顾二白还是听出了些许嘲讽的意味。
哼,又是和山寨汉子逃跑的事,怕这个污点要跟着她一辈子了。
“清叔!”顾二白也不恼,一下子从他身边灵巧的探出头,笑嘻嘻道,“你什么时候才愿意相信,我不是你们口中的顾二白啊?”
顾二白此时的语气有些亲昵的撒娇意味,捏着衣角的嘟嘴模样还有几分天然少女的可爱,朗朗月光清辉洒在白皙的皮肤上,衬得她眉眼如画、绛唇如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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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加更,一个原因:我爱你们
第二十一章:吓得菊花一紧
顾亦清低头,凝视着动人心弦、熠熠生动的她,狭长的眸光轻闪,幽深的让人看不清情绪。
顾二白正巧仰头望着他。
一时,只觉得万籁俱静,岁月静好,渐渐地……渐渐地……似乎还听到了胸腔里不和谐的跳动。
“你自己回去吧。”徐徐的晚风轻拂,此情此景,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随即,顾亦清毫不留情的转过身子,如一盆冰水浇下来,直浇的顾二白冷飕飕的在微风中颤抖。
方才美好的幻境被残酷的现实立马击的稀巴碎。
片刻后,顾二白一个踉跄赶忙追上他,“清叔!清叔我错了错了,我是顾二白,我是,刚才跟您开玩笑呢!”
顾二白节操也被碎得稀巴烂,心里更是内牛满面,看来以后是再也别想在他面前力证清白了。
顾亦清顺手好心拉了一把她欲跌倒的身子,面上似有回心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