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的指尖流入口中,激的血脉冰凉。
她拼命的捂住嘴,生怕那激烈的牙齿战栗会打破这祥和的一幕。
男人轻柔的剐蹭着女子娇俏的鼻梁,轻哄着,“随我去见我娘好不好,她想儿媳妇都想要疯了,对你,她肯定很满意。”
女子微微扬脸,搂着他的脖子,眉眼处尽是风情,“能不能不去啊~不去,累了一夜了,让人休息一下好不好,人家身子弱,又不像你那么勇猛,折腾了一夜……”
“小懒猪~”
男子温声呢喃,俯身迷恋亲吻着她的脸颊。
……
‘清叔,那个郡主不是你的白月光吗?’
‘白月光?’
‘就是初恋。’
‘我的白月光,都照到一头猪身上了。’
‘小懒猪~’
“呵呵……”
眼眶里的热泪顺势夺眶而出,渐渐一发不可收拾。
顾二白蓦地笑出了声。
那时候,她天真的以为,他说的是她。
原来,她不过是比猪还蠢的傻子。
池中,女子热烈的回吻他,声音略略呻吟。
“我懒?那你去找那个顾二白啊,我看她啊,倒是投怀送抱,热情洋溢的很呐,也很愿意和你逢场作戏,你和她做戏做的也很开心,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是真的爱她,爱她爱到不可自拔呢。”
男子冷笑,“不这样,她怎么能尝到被最亲的人抛弃的滋味呢?就是要所有人都这样以为,不把她捧到最高的位置,怎么摔得粉身碎骨?奶娘抚养她这么多年,说跟野男人走就跟野男人走,放荡不堪的不孝玩意,多看一眼,我都会觉得脏……”
“呵呵呵~你好坏~”
女子掩嘴,一串串如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如无数把锋利的刀剑,直刺而来,薄薄纱罩下,上扬的嘴角,愈发抻出一丝极为得意的笑容。
顾二白捂着耳朵,她不信她不信……
这样恶毒薄情的话,不会是从清叔嘴中说出来的,他不会这样对自己。
他跟她说。
‘顾二白,你要敢离开我弄死你。’
原来……是这个意思。
原来,竟是这样。
被吮吸的惨白指尖,紧握在手心,她想逃跑,一时间,脚下却像被灌了铅般,沉重的根本抬不起来。
‘夫人~’
‘小白,承认吧,你对我极度迷恋。’
‘如果你离开了,或是厌倦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不把她捧到最高的位置,怎么摔得粉身碎骨。”
顾二白死死的咬着毫无血色的唇,泪珠滚到松软的泥土,眼前氤氲的水汽,就像一块块从四面八方堵塞过来的黑布,堵住鼻眼,逼得她不能呼吸。
“啊……”
脚下失力,她整个人倒在花丛,玫瑰花刺透过薄薄的衣纱,细细密密的扎进背部,一根一根入肉,瞬间沁出血丝,晕染纱巾,痛感直击心脏,闷哼出声。
她从来不知道,玫瑰之所以能象征爱情,是因为它隐藏着疼痛。
在那最绚烂迷人的外表下,藏着世界上最锋利的花刺,像毒一般诱引着人靠近,当你远远遥望着它时,它总是万般摄魂夺目,诱人沉沦。而一旦当你想要得到它,它便出乎意料的狠狠一下扎过来,让你恍然悔悟,让毒侵入骨髓,受尽最妄想得到它应受的疼痛。
那是隐藏在最瑰丽背后的残忍。
顾二白几乎是逃一般跑出了香樟树林。
林外,艳阳高照,大剌剌的阳光,刺眼而生明,透亮的仿佛要将她的心扉掏出来,狠狠的晾晒在烈日下炙烤。
“啊……”
她捂着满脸的泪痕,仰着烈日长呼,白皙灵动的脸蛋上,尽是绵长的痛苦。
别做梦了,顾二白。
乾宜斋。
浅显的睡梦,男人平缓的眉心轻皱,紧阖的眼皮微动,漆黑发亮的眸中,瞬间映入窗外阵阵曦光。
‘吱啦~’
门被推开,刘管家守在外面,满脸疑惑的转过身子,“场主,你就休息半个时辰啊?今日无事,您不妨……”
“夫人呢?”
刘管家怔愣了一下,“夫人她不是在水榭园……”
话还未说完,场主疾步生风,身形如影,消失在水榭园的方向。
看着,刘管家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场主,这么想夫人吗?这一大早的……”
------题外话------
憋打我,憋打我……我要被打成胖子了……就虐你二白这一章,你们知道的,最惨的将会是那什么主……
特别感谢昨天订阅的所有小主,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撒花,礼成~送入洞房……掀开,爬上……咳咳。
昨天的奖励按照粉丝值都发放完毕了,注意查收。爱你们~九哥以后就仰仗各位大佬支持了,有什么诉求,到评论区,九哥倾情为您服务。(嗷嗷,我说一个事情,就是这两天开学季哟,宝宝们体谅一下,这几天的更新,九哥会拿出所有空闲,写多少发多少,过了这几天,绝逼万更,因为什么,因为爱~我爱你们~么么么么)
第二百一十五章
水榭园的朱门被撞开,一道泥泞的身形随即紧紧地抵着门栓。
她双目灼灼的盯着桌子上,那块矩形金牌子,像一头被激怒了的小兽,拿起酒盏用力的朝上砸着。
床上,沉睡中的江璃儿被这巨大的声响震醒,惊慌的转身,只看到一个浸着薄薄血迹的背影,透着巨大的戾气。
“啊~”
她吓得叫了一声,桌边的少女却像魔怔了似的,充耳不闻,只重复着手上的动作,一直砸,一直砸的,直到名牌上的塑料开始出现了裂痕,钳在里面的纸条微微褶皱。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江璃儿擦了擦眼睛,方才认出来那是顾二白,连连从床上跑下来,拉着她的袖袍劝阻。
“姐姐,你冷静冷静。”
钳着纸条的透明塑料彻底碎了,展露出里面清晰的白纸黑字。
讽刺,写满了讽刺。
顾二白肩膀抖擞了一下,捏过那张纸条,望着旁边摇曳的蜡烛。
“姐姐你要干什么?”
江璃儿见她望着蜡烛的眼神,阴森骇人。
双手不由自主的拽住她的小臂,生怕她想不开似的。
顾二白神情僵硬的转过脸来,面上未干的泪痕纵横,像个从外面游荡回来的女鬼,
“江郡主,我劝你也放弃吧,不值得的。”
“啊?”
江璃儿懵了,她的脑海中第一个能想到的,便是清哥哥把她给打了。
“姐姐,你别想不开,清哥哥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的,去跟清哥哥道个歉,什么事都完了。”
“我……”顾二白委屈至极的看着她,眼眶红赤赤的吓人,“居然还让我去道歉,江大郡主,你和他真是绝配,你去抢吧,劳资不奉陪了!”
顾二白只手将她挥开,一把拿过旁边燃烧正盛的红烛。
‘砰~’
一声巨响,水榭园的门,再次被踹开。
“……场主?”
江璃儿转脸,望着面色阴鸷的场主,眼底愈加疑惑,不过可以完全确定的是,这两人真的在吵架。
顾二白背着门,待听到这个名字时,一股寒意从脚底‘噌’的升起。
眼前,少女背上裸露出来的大片斑斑血迹,像是一把火,瞬间点燃了顾亦清的眸子。
“小白~”
他在喊她,嗓音沉的听不出情绪。
顾二白忍着泪,胸腔里颤出几丝憋屈的抽泣。
真是没想到,她现在听到这样虚伪至极的嗓音,居然忍不住想依赖,甚至难过的想……撒娇?
顾二白你疯了,这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溺的太深了。
“清哥哥,姐姐她……”
“找死。”
江璃儿刚想开口缓和气氛,门旁覆住晨光的顾亦清,动作如一只敏捷的豹子,刹那间,闪进屋紧紧扼住了江璃儿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都带离了地面,表情冷厉的如地狱的罗刹。
“不……不……”
江璃儿被这股巨大的力量,一时间掐的面色酱紫,扭曲的青筋在额头微微凸起,双手无力的摇摆着。
江璃儿哪里知道,在场主进来前的那一刹那,顾二白和她的对话有多么令人误解。
“清……”
在男人不可抗拒的扼制下,江璃儿眼前一黑,几近窒息。
“你松手!”
顾二白转脸,嗓音低哑的怒吼,那对因揉搓而红肿的眼眶内,此时散发着凌寒的戾气。
顾亦清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她的眼神,看着他,像在看着仇人,让他心口一滞。
“还不松?”
顾二白握紧了拳,影帝,到底是影帝,演戏都要演全套。
“松。”
顾亦清只手将拎起的人扔在一旁,渐渐俯身,双手轻抚上她的肩,“小白,告诉我,怎么了?”
顾二白见势,猛地后退了几步。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臂,眼神里尽是惊惧和嫌恶。
恶心,前所未有的恶心,这双手,刚才还在他的情人身上游移。
床边,被摔倒一旁的江璃儿,抚着柱子猛烈的咳嗽。
“小白?”
“滚开。”
他一开口,顾二白沙哑的嗓子像淬了冰,那是一种毫不遮掩的抗拒。
她抑制住了梗咽,生怕一开口泪水控制不住地又流了下来。
这个时候,她一点都不想在他面前露怯,她想,就算是输了,她也要输的体面些,不能让他觉得,她已然体无完肤。
顾亦清望着她眼底那决绝的冷淡和厌恶,长指微缩,幽邃的眸光像被刺痛了。
“小白,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去杀了他好不好?”
他弓着腰,修长的身形将她全全覆住,那是一种极具保护的姿态,就连偏暗沉的语气都放到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软的像一根漂浮的绒毛,生怕动静大了,就会触碎眼前的一潭脆弱的泡沫。
江璃儿蜷缩在床边,望着顾亦清,激烈的咳声顿住了。
在她长达十六年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主。
他是那样面对任何人都优游不迫,冷淡的近乎漠视,可他现在,遍布着紧张和一丝即为隐秘的害怕,是那种生怕别人看出来,却根本遮掩不住的害怕。
顾二白的头忽然垂的更深了,睫毛和双肩如寒蝉般一阵阵瑟缩。
她问自己,顾二白你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错,会让别人这般痛恨你,要用这种剜人心肺,极其残忍的酷刑对你。
“场主,就当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
顾二白一口气,差点没从嗓中咽过来。
平静的讲到一半,梗住了,继而响亮的跪了下来。
“我给你下跪,我知错了,我顾二白就是个放荡的风尘女子,我以前做的所有事,都值得别人拿来唾骂,我求求你,求求你饶恕我吧,您可以张榜告诉所有人,让所有人指责我,诟病我,或者……我以后再也不敢抛弃亲人了,可以吗?”
可以不要再这样假装温柔,用最虚伪的面具来欺骗折磨了么。
他到底知不知道,一份真挚的感情对于女子的意义,他知不知道精心安排的那一幕,就像把她撕裂开来炙烤一般疼痛。
少女从他的掌心脱落,那张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上,尽是哀求。
她跪在他面前。
顾亦清的心脏像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不停地紧缩抽搐着,暗哑的嗓音像是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顾二白抿唇,含着带笑的泪,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我们一刀两断吧。”
……
“别闹了,闹过了。”
顾亦清失笑,伸手欲扶起她。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咆哮出声。
顾亦清的手骤然顿在空中。
她没在跟他开玩笑,她就是……就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将他拱手送人。
她把他当什么?累赘?玩物?还是一件可以随手馈赠之物。
对,没错。
一直以来,她可从来没像你许过什么,你再奢求什么?
现在她只是厌恶了,不想陪你‘玩’了而已。
甚至哀求你放过她。
玩?
顾亦清的火眸里像被倾进了冰碴,幽不见底的眸底,渗着阵阵泠寒,面上坚毅的轮廓配合着狠戾的眼角,显得整个人的神情,恐怖的像个魔鬼。
“顾二白,你想离开我?”
江璃儿被他这一声冷兆冻得浑身哆嗦,她朝一旁退缩,隐隐的有种不祥的预感。
“早该了,让你废这么多心。”
顾二白面色坦然,眼角透着一丝微嘲的笑靥。
像是在嘲弄他,恭喜他,她终于腻了。
腻的多看他一眼,胃里都忍不住要作呕。
“好,好。”
男人挺直了身子,连道两声好,侧身让出一条道。
顾二白冷笑着,面上的泪水已经擦干,她想,她可以安然的离去了。
以后,再也没有像傻子一样的顾二白。
撑着地,膝盖上剧烈的痛感传来,面上的泪止不住往下掉,脚步一个趔趄,她整个人朝一边倒去。
顾亦清一把钳固住了她,顾二白顺着他的胸膛往上看,却见他手里赫然多了把玄铁短刀,那一张俊逸的面庞此时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
“走啊?走之前把我的心剜走。”
顾二白拧眉。
多么荒唐的一句话。
“您的戏太过了吧?”
顾亦清抬手,短刀出鞘,直挺挺的朝胸口刺去。
“不要……”
床边,江璃儿面上血色尽失,神情大恸,失声尖叫。
顾二白呆住了,望着那顺着刀尖缓缓沁出的殷红血液,满脸的不可理喻。
哪里招来的血包,还是番茄酱?
这年头,演戏不带点道具,都不好意思说自己逼真。
“还走吗?”
顾亦清握着那刀柄,额上青筋暴起,嘴角却笑的那么风轻云淡,淡的绝对让你想象不到,他狠起来能有多不是人。
“你……”
顾二白嘴角微动,纯然的鄙夷还未完全展露出来,顾亦清插在胸口的刀子,又朝里面扎了一寸。
这回他的唇开始发白。
顾二白不可思议的瞪着他开始沁汗的额头。
“够了!”
双手拔出他的刀子,狠狠地扔到一边。
她没有他这么狠,为了演戏,演的这么投入,就算她明知道是假的,也不想……不想看到他脸上出现任何一丝痛苦的神色。
顾亦清闷哼一声,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目光柔软的着望她,“小白,不走了?”
含情脉脉的嗓音,怕是世界上最厉害的观众,也看不出来他是在演戏。
疯子,丧心病狂的疯子。
现在还纠缠着她干什么?她已经感受到摔得粉身碎骨的痛了,他为什么还要缠着她?
难道就要一直要这样下去?
他不是要报复她吗?现在目的达到了,他到底还要什么!
“你放我走。”
顾二白怕了,难道要她陷入其中到尸骨无存的地步。
双手猛地推拒着他,下一秒,被狠狠的按在怀里丝毫不得动弹,耳际,顾亦清寒的发怵的嗓音响起,“从我身边离开?小白,你死都要和我死在一起。”
顾二白浑身一个激灵,心里的恐惧如泉般用来。
慌乱的望着他横亘在自己面前的手臂,像一座大山,她毫不留情的下了口。
顾亦清眉间微皱,任她咬噬,贝齿穿透男人的皮层,新鲜的血液顺着齿缝,流溢满嘴。
“你松手!”
她绝望的唔声,这个人刀枪不入的,就是个十足的变态。
顾亦清搂着愈加紧了。
“唔……”
顾二白忽然痛哭了起来。
“小白?”
顾亦清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松开她。
麻蛋!顾二白暗骂这他,他把她背后的刺,又往里面挤进去了不少。
疼死了。
顾亦清担忧的掀起她的衣裳,只见那密密薄薄的血,铺满了后背白皙的皮肤,细细的刺眼,触目惊心。
顾二白,“……”
“谁他妈让你掀劳资衣服的!”
顾二白狠狠的踹了他一脚,尼玛死流、氓。
顾亦清怔愣,像是沉浸在失神中,玫瑰刺?
玫瑰?
……药阁?后树林?
“在哪弄的?”
“关你屁事!”
顾二白一回想,脑海便恍惚晃过刚才那一幕幕,铺天盖地的伤痛再次卷席而来,她抿着唇,猛地冲出屋子。
顾亦清眼神冷的发阴翳,都伤成这样了,还给他跑,把腿打断,让她跑!
“啊……”
男人忽然像鬼魅一般出现在她面前,顾二白登时吓得六神无主。
他干什么?想奚落她,还是继续玩弄她?他还没玩够!
不,她不要成为那个一丝尊严都不剩的弱者。
“你给我滚啊!你这个人要不要脸!劳资早就不喜欢你了!对你就是玩玩,现在看见你就烦,你还当真了,给我滚!”
顾二白怒吼,先下手为强。
“你再说一遍!”
顾亦清眼神变了,阴森的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