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白惊不迭已,脑子昏成一滩浆糊,手上的大掌怎么甩都甩不开。
久久,见他背影隐忍的窜着火,片字不发,也不大敢挣扎了。
清叔……清叔这周身这么恐怖的气息,到底要做什么啊。
背后。
江王府主仆二人,被这冷不丁翻天覆地的变化,震呆在原地。
……叔?
顾二白颦着秀眉,不满的小碎步跟上。
顾亦清握着她的小手,越攥越紧,像是在惩罚一般,发散着什么怒气。
顾二白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然后,她看到一口井。
“唔……叔,我错了,我再也不踩她脚了。”
瞳孔微缩,顾二白一把抱住旁边的小树,情绪骤然崩溃。
清叔这个大魔头,一定是气的想把她仍在井里淹死。
顾亦清转过脸来瞪她,阴鸷的深眸,活活想掐死她,望着她死抱着小树的手腕,厉声凌人,“松手!”
“呜……”
顾二白猛的摇着头,泪眼婆娑。
二白还年轻,还没嫁人呢。
顾亦清懒得同她废话,直接上手把她紧紧的五指掰开。
顾二白大惊,猛烈的甩着他的手,“放开我!”
见她如此犟,顾亦清耐心耗尽,俯身横空一把将她抱起,面色阴沉的径直朝井口走去。
“唔,清叔我错了。”
顾二白吓得死死的扣住他的脖子,泪如雨下。
“清叔你饶了我吧~”
软软的调子袭来,顾亦清被她弄得心都化了,略略无奈的停下了脚步,声音清冷,“错哪了?”
“我再也不敢冒犯郡主了……”
顾二白咬着唇,恍若一只虎口知错的小白兔。
话音未落,顾亦清冷冽的面色,更寒如腊月的天。
顾二白见他丝毫不为之所动,一定是自己还不够诚心。
“我……我也没有怎么她,再说我打算给她擦鞋子的,擦完……”
“唔……”
柔软的樱唇猛地被牢牢堵住,严实的细缝中,只能发出丝丝细碎的呢喃。
顾亦清死死的扣住她的后脑,逼得她无处遁逃,滚烫的唇舌霸道的撬开樱唇,绕过丁香小舌,用力吮吸,毫无温柔可言,似乎在发泄着心头怒火。
顾二白惊得睁大双眼,软弱无力的小手拍着他的后颈。
“唔……”舌根吃痛。
这个禽兽,杀人灭口前,还要物尽其用!
枝头上,小鹉望着井边那一幕火辣禁欲的场面,两只滴溜溜的鹦眼,简直没处看。
虐鸟啊。
这个小白丫头,不想着怎么好好感谢他,居然还想扒光他的毛,臭流氓!
“唔……唔……”
半晌,在顾亦清不知节制的索求中,顾二白差点窒息而飘。
清叔,大概是怕她呆会淹死太痛苦,先来个荷尔蒙麻醉下。
顾亦清扣在她后脑的手,渐渐变成了轻抚,见她缺氧的小脸上一片绯红,气息紊乱,这才舍得放过她,心火也消了一大半,缓缓离开那缠腻诱人的唇,眸内一片被欲、望控制的红。
顾二白气喘吁吁,双眼迷离的看着这只狼,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亦清手上用力,将她的身子稳在井边,只手吊了一桶水上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屠狗盛宴
清叔,这又是在干什么。
顾二白酸软无力的脚想逃走。
顾亦清抿着唇,长腿牢牢挡住了她的去路,面上仍旧冷冽,将水桶放在井边。
拿起她的手,就朝冰凉怡人的井水里按去。
试温?
顾二白条件反射的缩回,又被牢牢按了进去。
“清叔,你……”
顾亦清钳固着她的十指,俯身,开始从小指,一根一根的慢慢清洗。
顾二白惊诧了,这是什么画风?
冰凉的井水中,男人火热的手指,在细嫩的指缝里不停穿梭、摩挲着,产生阵阵难以言喻的欢愉感受,顾二白莫名的脸色有些微烫。
她没看错的话……清叔现在是在给她……洗手?
俊逸的远山眉微皱,清叔给她清洗手指时候,刚毅的脸部线条都舒展开了,眉眼处,尽是罕见的温柔认真。
顾二白望着那近乎使人迷失心智的轮廓,不觉出神。
清叔……好温柔,好可口。
顾亦清井井有序的一根一根给她清洗着,感受到小女人难得的乖顺,微微扬头,待看到她望着自己目光发怔之时,心情豁然大悦。
“小白,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不介意就在井边……”
“……呸!”
顾二白回过神来,猛地别开小脸,嫌弃的呸了一声,心里早已荡漾成一团乱麻。
顾亦清盯着她微微红肿的樱唇,轻抿笑意,耐心给她洗完最后一根手指,推过水桶,将她两只手都塞入温暖的胸膛中,缓缓擦拭。
顾二白惊呆了。
“清叔……你……”
“饿了吗?”
顾亦清俯身,轻抚着她的额头,嗓音温润,深眸定定的望着那蜜色的小脸,眉眼处笑意如风。
“有,有一点。”
顾二白愣愣的点了点头。
面前这个温柔的夜礼服假面,一定不是清叔。
顾二白想扇自己两巴掌,清醒清醒。
“饿了不来找我。”
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滑腻肉肉小脸,顾亦清眼底如一谭沸腾的暖泉,诱人沉沦。
“我,我想去来着。”
顾二白千年难遇的……竟、竟然羞涩了。
在清叔赤、裸、裸且毫不遮掩的绵绵爱意注视下,脸红的像个柿子,紧紧低埋着,像是只遇到风暴的鸵鸟。
顾亦清挑眉,勾起她害羞的脸蛋,俯身灼灼的看着,嗓音魅惑,“小白,你这是哪里饿了?”
“……”
顾二白咬着唇,她真是疯了。
清叔还是一如既往的黄、暴,没错,这还是清叔。
“叔,你怎么来了?”
顾二白扬起头,半躲半迎着他的目光。
顾亦清紧了紧按在胸膛的手,唇边坏笑,“听到夫人遇险,在召唤为夫。”
“……”顾二白闻言,烧的要蒸发的小脸扬起,羞恼至极的踩了他一脚,“你……你说什么呢!”
顾亦清手上猛地一震,某个小女人就这样被拽入了狼怀。
“不是吗?”
灼人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享受的闭上了眼睛,这个小妖精,一会不见,便像要了命似的。
顾二白挺翘的鼻子抵着他突兀硌人的喉间,一时间,满脑子里都是他身上好闻的男性气息,整个人都有些漂浮了。
“谁……谁让你这么……”顾二白憋住了那两个字,“居然还养蛇。”
顾亦清用下巴徐徐摩挲着她光洁的额头,嗓间轻笑微溢,“不养蛇,怎么给你做蛇皮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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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还狠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晚上有你受的
“……”顾二白惊住了,抬起头惊惊忿忿的看着他,“你去药阁了?”
顾亦清抿唇,神情不置可否。
“那你不出来,还偷偷取笑我!”
顾二白颦眉,插在他胸膛里的小手,愤怒的轻拧着坚硬的肌肉。
顾亦清一脸惠风和畅,大掌徐徐捋着她的青丝,嘴角噙着丝威胁的笑,“听夫人骂的挺顺口的,为夫实在没迈出去。”
“……”
顾二白陡然心虚。
“我……我骂你了吗?”
一声干脆恼恨的‘变态’响彻脑海。
恍若惊雷。
“没有吗?”顾亦清提了提她的头发。
“没有,不存在的。”
顾二白坚定,一把薅住他的手。
“当真?”
顾亦清大掌伸向她腰间的痒痒肉。
“是真……哈哈哈……”
顾二白推搡着他,二人笑闹作一团,袖中的红花都飞溅了出来。
丛林深处。
一双锐利的眸子,因嫉妒而红的发烫,纱罩下隐约露出半张破损的坏脸,都渐渐扭曲了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有些人总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
“别闹了,去吃饭吧。”
顾亦清一股邪火窜上来,大掌攫的抓住她四处点火的小手。
原本温润醇厚的嗓子,含着几分沙哑。
顾二白抿着嘴笑。
应该在清叔身上挂个牌子,品种—狼,属性—色、易燃易爆。
顾亦清看出了她眼底的调笑。
唇畔邪肆的情绪未收,小女人,继续得意,晚上有你受的。
微垂着红俏的脸蛋,任他牵着走,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踩着影子,顾二白忽然抬头,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拽住他,“欸?清叔,那郡主怎么办?”
刚才他就这样直接把她拽出来,估计人家都懵逼了。
顾亦清闻言,脚步稍稍停下,“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也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那个……什么雀儿的,好像说了一遍,您没听见吗?”
其实她想问,你信吗?
顾亦清转脸无奈望着她,她以为他看见她蹲在地上,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还能听进去别的声音吗?
顾二白以为他要责怪,慌忙躲开他的眼神,“就……她说我踩脏了她的鞋。”
还是不要辩解什么了,毕竟郡主同他的关系不一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免得还以为她想挑拨离间。
“走。”
顾亦清拉着她,二话不说,转了个方向。
“我……”
顾二白见是原路返回,心里一动,微微倔强的抿了抿唇。
半晌,赌气一般滞在原地,“我不去跟她道歉。”
顾亦清挑眉,眼神幽幽的看着她。
“好好好,去去去。”
顾二白叹了口气。
真是败给他了,道个歉就道个歉吧,长嘴又不是只能吃饭。
天呐,这个男人,真是旋涡,越陷越深,现在她居然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变了变了,陷在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没有原则的。
不过,被清叔温暖的手握着,就算道歉,也莫名觉得很爽。
过了岔路,江王府主仆二人果然还在。
顾二白见那江璃儿,整个人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般,手里捏着帕子,紧紧抵在殷红的眼底,浑身如风中摇曳颤巍的花,声声娇滴滴的啜泣,惹人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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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护妻狂魔模式开启
“雀儿,你说,清哥哥会不会生我的气,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那个姑娘是清哥哥的侄女。”
身旁,雀儿跟着抹眼泪,万分心疼的看着她,“郡主,郡主您别哭,都是奴婢嘴贱,得罪了那位姑娘,场主要怪就都会怪在奴婢身上的。”
此情此景,顾二白不禁抽了抽嘴角,这俩人,还在演呢。
这演技,在古代真是白瞎了,组个黄金搭档,混影视圈,起码能拿几屋子小金人。
雀儿红着眼眶,余光瞥见场主与顾二白愈发临近的身影,暗暗的碰了一下郡主。
江璃儿捏着洁白的帕子,颗颗晶莹的泪珠,愈发格外有情调的往下掉。
顾二白撇嘴,哭得这么伤心,妆容还保持得这么完美。
真是不容易。
经万众鉴定,梨花带雨都是装出来的,真正的哭,根本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忍都忍……
顾二白把自己说的恶心了。
顾亦清的脚步停在距江璃儿一丈远的位置,泠寒的眸光,锁着她脚上那只沾染灰尘的鞋子。
顾二白也跟着低头,然后惊奇的发现,那原本只是一小块灰尘的鞋头,现在居然污染了大半。
沃……还准备好了道具呢?
惊得咽了口口水,顾二白暗暗竖起拇指。
算了,同她道个歉,彼此相安无事,省得在这儿纠缠不休,还连带着欣赏史诗大戏。
只是没想到,她刚想开嗓,手上一凉,顾亦清便松开了她的手,缓缓朝江璃儿走去。
顾二白嘴角微动,眼神有些不自然。
动容了?
“鞋子脏了?”
顾亦清走到她跟前,一双幽邃的眸子里,情绪难辨,不过嗓音倒是清淡得很。
身后,顾二白默默绞着手,尽量使自己脸色看起来毫无变化。
但是……清叔好温柔啊,可真会怜香惜玉。
“清哥哥,没事,只要你不生……”
“脱了。”
柔柔颤颤的话音未落,江璃儿忽的被这声冷的令人发怵的语道,惊得浑身打了个寒战。
“场主,场主,这件事真的跟小姐没有关……”
雀儿见势,惊慌着摆手,刚想解释。
却不想,在场主抬起头来的一瞬间,吓得哑口怔住。
那道如刀般阴寒的利眸,直寒入骨髓,把人吓得牙根发颤。
在嘉成,场主有多狠,令人谈之色变。
长仪盛传。
白徒山有寡人,荣安城有帝王,炼丹寨有道人,嘉成庄园有场主。
嘉成庄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足足占长仪五分之一的地界,南接白徒,北连凉国,常年风调雨顺,天降甘泽,无论在谁眼中,都是块再肥沃不过的肉,可是能驾驭得了的,却只有一人。
场主八岁那年,随顾府老爷下海经商,十二岁学成而归,其谋略气质,早已不是同龄人可以相比拟。十六岁接手整个顾府,大刀阔斧、铁腕钢纪。嘉成在他的治理下,风气大改,焕然一新,早有一呼百应之势。
现如今,场主的名讳在嘉成响亮不亚于神灵,与其说威震人心,不如说那代表着一种与民栖息的温暖,安全,一种最亲密的信任。
可鲜少人会知道,在治理庄园过程中,敛去光明,阴暗面的斑斑事迹若是列出来,足能让人对场主寒毛卓竖。
‘噗通~’一声,只见雀儿浑身哆嗦的跪了下来,一双克制不住颤抖的手微微伸向郡主的鞋,嗓子里的音都抖的不成调子,“郡……主……”
江璃儿捻着帕子,泪水簌簌往下掉,半张帕子都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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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跟你们说了吗,社会我清叔,人狠话不多。
还敢让场主夫人给你们擦鞋,哎,真是的,我的小雀儿、璃儿,来九哥怀里哭一会。
第一百二十九章:是不是打轻了?
这应该是,这些年,清哥哥第一次正眼瞧自己吧。
紧咬的下唇近乎浸出鲜血,颗颗滚烫的泪流入,血泪交融,神智都有些混沌。
清哥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倾慕了他十年,为什么连一个怜惜的眼神都不愿意给。
一丈之外,顾二白目瞪口呆。
妆花了,真哭了?
清叔……吓唬人家做什么?
现在,不应该是她的道歉时间吗?
雀儿喏喏低着头,手上颤抖的把郡主的鞋子脱下来,哆嗦的捧着,连头都不敢抬。
“小白~”顾亦清唤她。
顾二白浑身一个激灵,赶紧狗腿子的跑了过去,“什么事,叔,您说。”
她怎么感觉清叔现在格外的威严、高大呢。
“刚才用哪只脚踩的?”
“……”顾二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哪知?说左还是右?
“没有,清哥哥,她没有踩,是璃儿自己绊倒的,是璃儿错怪姑娘,都是璃儿的错。”
江璃儿骤然跪下,哭的满面泪痕斑斑,原本娇艳的脸上卸去了脂粉,此时显得如狂风扫荡过的残花般凄凉。
顾二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猛咽了口口水。
堂堂一个郡主……
给场主下跪?
“郡主,郡主你不能跪,是雀儿,是雀儿把罪名赖在姑娘头上,都是雀儿做的。”
“不……是璃儿做错了,璃儿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今日不跪,怕是永生再难入顾府。
当年是场主收留了被皇上驱逐出荣安的江王府,到现在,她凭着老夫人的宠爱,不知不觉,竟已逾越至此。
地上,主仆二人痛哭流涕,情深似海。
顾二白有些紧张的拽着顾亦清的袍子。
完蛋了,清叔不会是鬼迷心窍,连郡主都敢收拾了吧?
这个胆子,让她有点害怕啊,呆会,王爷不会上门找茬吧?
“自己动手。”
顾亦清大抵已经明白当时的场景,清淡的口吻里满是着残戾的不耐。
“是,是,是~”
随即,雀儿牙齿直颤的拿着手中的鞋子,闭着眼睛,狠狠朝自己的嘴扇去。
只要不罚郡主,她死也是活该。
手上的动作,一下比一下响亮,直扇的两颊都红肿了起来。
顾二白捂着嘴,惊诧的眼珠子都晃悠悠的。
天呐,能不能来人也扇她一巴掌,这尼玛不会是在做梦吧。
画面太凶残了,自残。
清叔玩大了玩大了。
“叔~”
顾二白小手抖着他的衣袍,尽量平稳自己的嗓音。
顾亦清回眸,长臂将她揽入怀,温雅的气息打在她的额头,“是不是轻了?”
“……”
轻泥煤!
泥煤你居然这么狠,老子看错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