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男人的手登时顿住了，她……又因为自己碰她而不舒服了？
月和仙翁就坐在二人旁边，自然感受到了这僵硬的氛围，手指忍不住的砸自己脑门，刚才说这么多废话干嘛？
女人吃醋时候，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空了一会，气氛依旧如此僵硬，风清上仙喉结不自然的微滚，放在她发间的手，沉默的收了回来，男人坚毅分明的轮廓有一丝的紧绷，方才汇聚在手心的力量，自残般反噬了回去。
根本控制不了，她不让碰，就只能折磨自己了。
其实，就算是桌底下暗暗牵手都好。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占有欲何时竟变得如此一发不可收拾。
月白石一声不吭的低着头，眼珠子滴溜溜的慌乱转着，不知在想什么。
少顷过后，只听舞坛中有一道清婉的声音落下，应该是方才献舞的仙女。
这一舞跳的王母娘娘心情大悦，心血来潮，便特赐那小仙女一座天府。
‘可是香女不一样，王母娘娘在华清天池那边给她的天府都赐了好几座~’
‘说起来还挺仗义执事，加之她又是咱们的老友司令香神之孙……’
魔障似的声音又在月白石的脑海中回荡。
又讨人喜欢，背景又强大，祖父还与天狼是故交好友。
而自己……一无所有。
月白石满脑子乱糟糟又挫败至极，冷不丁听到舞坛中央的女子在叩谢王母娘娘隆恩。
特赐天府？
对啊！她也会跳舞，而且她跳的好了，跳得好王母娘娘就也会赏赐给她天府，这样，她就离配得上天狼……近了那么一丢丢。
“天狼，我也想上去跳舞！”
小女人想着，欣喜若狂的抬起头，双手拽着他的袖子，水澄澄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冀的光芒。
她竟然主动伸手碰他，令沉浸在悲怆中的男人喜不自禁。
不过一听到她的提议，远山眉微颦，脑海中像是闪过什么画面似的，便毅然决然的摇了摇头，口吻试图憨哄着她，“乖，咱们不在这里跳，晚上回殿里，你想怎么跳就怎么跳。”
“为什么啊？”
听到他的拒绝，小女人眼底跃起的光芒有一瞬的黯淡，是……嫌她拿不出手吗？
“因为，太难看了。”
男人轻笑着，俯身将额头轻贴着她的脑袋，缠缠绵绵的摩挲着，嗓中口不对心的说着反话。
太好看了，火辣迷人到那种程度，他怎么可能让别人看了去。
远远的，那般亲昵至极的画面映入香女的眼中，女子只觉眼睛刺痛，指甲嵌入掌心，浑身都在微微战栗。
“知足常乐。”
“凭什么？”香女眼中带着妒火，几乎是愤恨的看着女娲娘娘，“凭什么她什么都不用做却轻而易举的得到？”
“姻缘，讲究的就是缘分二字。”
“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没有付出过的人，是不配得到好的一切。”
“我已经劝过你了。”女娲淡淡的转过目光，面上有淡薄的清冷，“你怎么确定，她没有付出过？”
……
“有、有那么难看吗？你上次还说……”
月白石紧张的辩驳，只是还未说完，舞坛中央就起了毛遂自荐的清越声音，“今日蟠桃宴，香女想为王母娘娘献上一舞，为众仙助兴。”
王母娘娘见香女落落大方的走进舞坛，眼前一亮，心下甚是欢心，自然忙不迭的允了。
两侧有悦耳丝竹起，女子随之扭动着婀娜的身姿，抛挥着彩带水袖，神态若仙若灵，气质浑然天成，舞姿恰到好处的引人入胜。
月白石微微侧过去脸，男人随即不爽的捏过她的下巴，“继续说，我上次说什么呢？”
居然对别的事情感兴趣超过了和他说话。
但月白石纹丝不动，只是双目出神的望着香女的舞姿，呆呆的问，“那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比我的好看？”
男人现下只想将那两片喋喋煽动的樱唇，狠狠含在嘴中蹂躏一番，想着喉间便有些干渴，只随意敷衍一句，“嗯。”
一句话，让月白石从头冷到脚，心都碎成了一地的琉璃碴子。
她转过脸来，怔怔的仰视着男人灼热的目光，嗓音干涸，“天狼，香女昨日到你的殿里了？”
身后，月和仙翁不期然戳了一下男人的手臂，从牙缝里低低挤出几个让人听不清的字，“吃醋了……悠着点回答。”
风清上仙眉心紧皱，灼灼的望着她，嗓音有些幽冷的意味，“没有。”
没有，为什么没有。
明明，有的。
第十九章：风清上仙刻骨铭心的一段情
爱琴海基亚岛的土著人，会为得到凉风而祭祀天狼星，并会等待天狼星翌年夏天的出现。
如果其明亮地升起，就是发财的好兆头；相反，若其升起时浑浊或昏暗，则预示了瘟疫的到来。
——
没有，为什么没有。
明明，有的。
天狼，你为什么要骗我。
……
瑶池舞坛中，司令香女一舞已经闭了，欢呼雀跃声从四周起，王母娘娘大悦，赞誉之辞更是不绝于耳。
香女只是礼貌性的淡淡微笑着，纤纤玉指托起迤逦飘逸的长裙，目光盈盈自然的朝西列神阶投来。
但她没有如愿以偿的接触到风清上仙的视线，只是碰到了月白石的。
空气中氛围，僵滞的持续了一秒，女子嘴边那抹倨傲的笑容便越扩越大，弧度中彰显着无与伦比的自信和……势在必得。
月白石很快低下了头，两扇黑鸦翎般浓密的睫毛覆了下来。
司令香女在看到她眼底闪过的那抹黯色之后，娇矜的噙着笑，优雅百态转身，得意的像一只战胜的开屏孔雀。
八仙桌处，钟离权像是目睹了这一幕，目光中带着些许兴味。
“听说这香女可大有来头，乃上古司令香神的嫡系长孙女，地位非同小可。
你们说，这司令香神自上次三界大战之后，便消踪匿迹于南海，成日神龙见首不见尾，与天庭也断了往来。
现如今白云苍狗，桑海碧田，他竟然舍得让亲孙女到天庭结秦晋之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能是为了什么，天庭里早已都传得沸沸扬扬了，也就你不知道，无非女儿家的儿女情长呗，你当刚才那支舞，真是献给咱们看的？”
何仙姑笑着，擦了擦手，微微朝着西列上神品阶位扬了扬下巴。
“喏，正主在那儿，不过可惜了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该看的人却一眼都没看，只专心伺候身边的佳人了。”
闻言，铁拐李等一众七仙纷纷抬眼，远远的只看见风清上仙正神情专注的握着弯刀，将手中蟠桃切成细碎的桃肉，待满盘之后，悉心端到身边小女人面前，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
吕洞宾看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万分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
“太过分了，想天狼星君这么一清心寡欲，冷情冷性的人，竟还真被一个女人俘获了。
今日带到蟠桃宴，公然昭告天下她便是天狼星宫的女主人，粉碎了一众仙女芳心便罢了。
居然还亲自喂食，细致柔腻到这般地步，如此百般宠溺，着实令人惊骇，仙姑，你快说说这仙娥到底什么来历？”
韩湘子看了半晌，也来了兴趣，不禁催促着，“对啊仙姑，你先前说在人间听了传说，这闷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风清上仙、司令香女和那个仙娥，到底有何渊源？”
何仙姑神秘一笑，“这小仙娥和风清上仙之间的事，我还真不知，只是先前途径炼丹寨，听一尺老道说天狼红鸾星动了，便知好事不远。但司令香女对风清上仙的执念我倒是道听途说了一下，事情还关乎风清上仙早年的那段情。”
“快说快说。”
何仙姑朝着上神那里觑了一眼，手中生出一张笼音罩，才安心与七仙说话。
“早年，听说司令香神在那场三界混战之中，误伤了镇守人间的灵石老祖，致使灵石泯灭万年修为，至今不知所踪。
后来，磐石一族思祖心切，族中情境每况愈下，直至最后分崩离析，受尽缔盟欺压。
圣元八十九年，天族在三界混战中取胜，司令香神身为冲锋大将，功勋卓著，却始终为此怀疚在心，最后敛去一身功名，隐于南海，天地冥冥的寻觅灵石老祖踪迹。
可说的容易，做起来哪有这么容易，野史对灵石老祖的后续有云，一来是灵石老祖已然魂魄灰飞烟灭、遁于六道，再不复生。
二来是灵石老祖灵气尽失，但根基犹在，只是成为平庸之辈，流落人间。
可若要想寻回，难度如同大海捞针。
说来这灵石老祖，的确也是躺着受难，本来这三界战争，就是仙魔两界引发的，人间不过是平白受了无妄之灾。
两界仙魔大打出手，致天河泄露，堤坝塌陷正中灵石山。
按理说，灵石老祖生于万物，修炼千万余年，功法深厚，为人间挡去这一灾难也是无伤大损。
可听说灵石山当时有一守护神兽雪狼，受了天河冲击，奄奄一息，灵石老祖为救那神兽，耗尽灵气，才招此大劫。”
“原来如此。”张果老听到这，捋髯唏嘘不断，“难怪司令香神自那以后，再不与天庭往来，香神生来重情重义，犯下此等弥天大祸，定是要弥补，但仙家为了保存颜面，也是绝对不肯承认欠下的这桩债。
不过这么说来，香女似乎更没有理由会结识风清上仙，又何来的这段缘？”
“果老有所不知，巧就巧在，当年那灵石山的守护神兽不是别人，正是天狼星君——风清上仙。
这段缘说来就有点意思了。
灵石老祖诞于天地之初，生来集天地精华，万物钟灵，嵌在灵石山头，洁白无瑕，圣光熠熠。
按辈分排，都能赶上那白徒山的寡人了，石块连神仙都不敢觊觎的灵石。
它常年镇守灵石山，法力无边，性子却不似寡人那般招摇恣意，极为内敛低调，不显不露，也不幻化人形，一直以本体示人，只是偶尔在深夜散发光芒。
只是这灵石山，地理位置太过险峻巧妙，直耸云霄，正对着九重天的天狼星宫，散发光芒。
长此以往，就惹了风清上仙的眼，只是不知星君动了哪门子心思，竟看上了灵石老祖，着实稀奇。
风清上仙乃上古神君，掌握着生杀大权，生来便高贵不比一般，无论是权势相貌也都是一顶一的，加之本性又无欲无求，冷心冷情，世人皆以为这飞仙劫数尽可免，却始终还是逃不过这致命的情爱之劫。
灵光普照星宫，风清上仙按捺不住一腔相思之情，下界向灵石老祖倾吐爱意。
哪成想这襄王有意，神女无情，灵石老祖千万年以来，不愿化为人形便是因不想沾染这红尘情事，所谓冥顽不灵说的就是这灵石老祖的做派。
但星君用情至深，已是不可自拔，为感化灵石老祖，一夜之间竟褪尽仙骨，甘愿沦为守护灵石山的一只神兽，长长久久伴在身边。
日头长了，这灵石山也就出了名，谁都知道山头有块灵石，山下有只狼，石头不喜欢狼嚎，狼躁动的喜欢石头。
不过……就是谁也别想靠近灵石山了。
晃眼几百年过去了，风清上仙的情劫看似无边无际，可恰巧就赶上这收尾的三界之乱。
风清上仙乃上古战功赫赫的战神，但命有此劫，无心他事，司令香神便临危受命，担起天族领帅，虽勇气可嘉，但经验不足，同魔界激战三载之下，竟疏忽捣毁天河。
这就有了灵石山之劫，约莫了结风清上仙情劫的命数。
但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对风清上仙百年如一日不屑的灵石老祖，竟会在千钧一发时刻，舍弃千万年修为救他。
世人皆说，患难方见真情，或许是天狼星君多年如一日的守候，感动了灵石老祖，融化了这块磐石的心……
反正，灵石老祖最后是灵气尽失，灰飞烟灭，风清上仙这劫便也受完了。
怎奈一场混沌大梦醒来，天狼星君不仅深情不改，反而变本加厉，得知挚爱了无音讯，便至南海寻仇。
一番惊涛骇浪的大闹，惹得南海风波久久不平息，星君放言寻不到灵石老祖踪迹，便灭了香氏一族。
司令香神迫于威力，苦苦求饶不成，便偷偷让香女逃出境湾，找到旧友炼丹寨一尺老道，寻来噬魂丹，封印其记忆。
自此，风清上仙忘却了与灵石老祖的那段情，这才罢休。
最好笑的是这司令香女，着实神奇，人家去寻她族中的仇，她倒是一眼看中了星君，亏了这天狼星君早已忘却前尘，不然以他那个暴戾的性子，哪里能让司令一族存活。”
话说完，笼音罩便也碎了。
七仙啧啧不已，没想到风清上仙还有过这般刻骨铭心的一段情，都说这狼性本忠，一生只认一个伴侣，现在对身边这个小仙娥是真心的吗？
看那眼神，怎么也不像假的啊。
第二十章：每次都被她目击不可描述现场
曹国舅哼笑两声，随手捏起一块糕点，饶有兴趣的朝着西列神阶月白石那里望去，语道悠悠的，“你们瞧着好吧，这女子绝对不是仙娥，她对仙气有排反。”
铁拐李点了点头，“从进来开始，脸色就不佳，按理说这仙气浓郁的地方向来是益脾养津，人仙合宜，到底什么才会排斥呢？”
说罢，他抬了抬眼皮子望了一眼何仙姑，何仙姑把玩着蟠桃的动作不由怔住了。
……
风清上仙将桃肉递到月白石嘴边的时候，小女人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吃瓜群众司命仙君和月和仙翁纷纷表示惊呆了，风清何时这么有耐心的伺候过人，而且嫂夫人居然……置之不理！
“你拿过去，我有点恶心。”
“……”不仅置之不理，还谩骂！
月白石从香女那个挑衅意味极重的眼神中回过神，望着眼前切割均匀，肉泽丰盈的蟠桃肉，心里还是小小的感动了一把的。
起码可以肯定……他还是喜欢自己多一点的。
可她这胃里怎么都不见好，形式反而愈演愈烈，哪里还有什么胃口，便伸手稍稍拒绝了男人的好意，感受到他一瞬间的僵硬，还特意宽心的添了一句，“有点凉，对身子不好。”
月和仙翁，“……”等着吧，风清肯定要发怒了。
司命仙君，“……”等着吧，风清肯定要发怒了。
两位大神静静的等待着观看家暴现场，挑着桃肉的男人也果然不出意料的怔住了，只是令人神共愤的是，紧接着，他做了一件丧尽天良的虐狗之举。
“那为夫焐热了给喂夫人。”
风清上仙勾唇淡淡一笑，嘴角挂满了对小女人任性的无奈，微微将调羹中的桃肉送入嘴中。
好一会，才捧过她的小脸，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嘴度了下去。
月白石，“……”她莫名想到了在人间，母亲喂初生孩子的咀嚼对口方式。
小女人抬着眼皮子，瞪着水濛濛的眼珠子望着男人，心里感动万分，一股强烈想叫爹的欲望涌上心头，然后她克制住了。
简直太变态了！天狼听了估计能把她吊起来打。
“那个……唔……”
月白石艰难地吞下了桃肉，刚想推开他说几句感动的话来，不想……推不开了，这特么喂食原来是个噱头，其实他是自己饿了。
风清上仙本来一开始的确是单纯的想投食，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敢动舌头，还用水澄澄充满了无辜又崇拜的眼神望着他。
这让他哪还能受得了，脑子里登时烟火般轰的炸开了，只掌按着小女人的后脑，便辗转不知餍足的缠了上去。
吃瓜群众表示吃了一嘴狗粮，月和仙翁见此场景，嘴角不禁抽了抽，司命仙君也一本正经的研究起了命格簿，就算是怀疑人生，也不能怀疑风清的兽性。
一时间，风清上仙携娇妻入宴，席间受不住美色诱惑，狼性大发……成为整场蟠桃宴最大的爆点。
席间，有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维护身心健康，装作没看见；有人暗暗拍手叫绝，心情如沐春风；有人芳心碎成了片片，又被碾成了渣渣；有人早已气的五脏俱焚，头冒青烟，离席而去；有人好像看破了什么似的，远远对着月白石喃喃，嘴里只有四个字。
铁拐李觉得……
他还是需要下凡一趟，早早通知一尺师祖，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藏起来吧，其实投入她爱徒的怀抱求庇佑，也是上上良策。
“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