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
顾二白喉间动了动,一股酸涩涌上鼻尖,要很用力才能制止住。
她终究是没能说出来那个字,只微微抬起头来,一双柔荑情不自禁的抱上了他的长腿,喏喏的嗓音充满了委屈,“都是你的狗把我吓得,你要怎么赔我?”
顾亦清蓦地轻笑,长臂从她腰间抻过,腰身不堪盈盈一握,整个人便被他按到了怀里。
“就这样陪你。”
一直陪下去,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顾二白破涕为笑,扶着他的肩,“现在会说这么多情话了,以后哄小姑娘都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男人睥了她一眼,眸底兴味盎然,“哄咱们的女儿吗?”
“这种事为夫都要亲力亲为,那夫人以后可要好好慰劳为夫了,不然晚上不尽兴,白天没有精力。”
“晚上尽兴了,白天不是更没精力?”
“那夫人试试呗。”
顾二白又笑了起来,拳头轻捶着无赖的胸口。
顾亦清阔步朝红漆大门走去,满面春风的解着腰间的钥匙。
小女人笑了会,仿佛又听到了一旁恶犬的呜咽低吼声,生怕它认出了她扑上来撕咬,惹清叔生疑,便一个劲的朝着男人怀里蜷缩着。
小女人一个劲的磨蹭摇晃,顾亦清掏钥匙的手被她晃得有些散,身上更是各种叫嚣着,唇边清俊的笑容都按捺不住了,“还没进去呢,夫人就这么饥渴难耐?要不为夫先把你按在门板上舒坦舒坦?”
“……”
顾二白听着他毫不避讳的流氓之语,晦涩难明的面上哭笑不得,最后闷闷的只憋出来几个字,“你养的这狗,长得这么凶悍,是不是想吃了我?”
顾亦清噙着好笑的弧度俯过身来,不着急着掏钥匙,真的将她抵在了门板上。
不过难得的并没有金灿灿,而是大掌将她的小脸朝一旁石狮墩后的恶犬扭去。
“看见没?夫人切勿自作多情,除了为夫整日想着吃夫人,其他物种只对为夫感兴趣。”
顾二白微微惊愕的张开小嘴,看着眼前那只方才还凶狠如同罗刹般的恶犬,此时正如一只小母狗似的,娇羞收回了獠牙,兴奋的摇着尾巴,在地上朝着清叔撒娇打滚,俨然一副好久不见主人,思念备至的模样。
这反差,简直天差地别。
“它……只有对你才会这样?”
顾二白缓缓收回视线时,鬼使神差的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顾亦清有趣的看着她,轻轻抵着唇舌,语道里一副废话的架势,“要是对别人也这样,为夫喂养了它这么多年,岂不是吃里扒外了?”
“……”顾二白刚想点头,男人伸手刮蹭了一下她的鼻梁,“小妖精,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还不望伸指diss她一下,顾二白瞪大了眼睛,条件反射的辩驳道,“你胡说,我才不会吃里扒外呢。”
男人骤然满意的笑了,如同奸计得逞般,低头掏出钥匙,“最好是这样。”
“……”
顾二白才意识到,不知不觉居然又掉进了他的圈套。
不过,只对清叔这样……
“那旁人如果到这,想闯进去,它会怎么样?”
顾亦清低头不徐不疾的开锁,嗓音散漫道,“吞掉。”
他说这般残忍的事情时,像是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琐事,风轻云淡。
顾二白却吓得猛地咽了口口水,想想恶犬刚才那般凶狠的样子,清叔的话的确不是空穴来风,而且……他很少打趣。
长锁打开的声音传来。
“你等等。”
顾二白心脏砰砰直跳,小手猛地握住他欲推开金库大门的手,神情不自觉的恐慌,“那……它会吃我吗?”
顾亦清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眸光上挑,眉心微动,“夫人最好先跟为夫解释一下,为什么会独自来金库。”
顾二白一噎,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眼珠子连忙转了转,想着推辞。
“那……万一你哪天迷上了哪个小蹄子,不要我了,到时候你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我青春已逝,又没娘家可以依靠,只能任凭你和新人欺负,哭都没地方哭,只能跑来默默的抱着一堆金子嚎啕,得不到人心,起码还有金子在,好歹有点安慰,你说是不是?”
小女人一番悲戚的控诉落下,男人满面迎风,表示很理解的点了点头,转脸朝恶犬吩咐道,“大只,记住这个妖精,下回来一次咬一次。”
说罢,长腿便踢开金库大门,将她抱了进去。
“欸欸欸~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太无理取闹了。”
“谁无理取闹?之前怎么跟夫人说的,今后夫人就算是受了委屈,也只能在为夫怀里哭。”
“那你到时候就喜欢小蹄子了,那还乐意抱着哭丧丧的我。”
“那夫人就想办法让为夫乐意抱你。”
“你……”
库房里,金碧辉煌,玄铁柜架上珠宝鳞次栉比,散发出灿闪闪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睛,纵使是再微小的声音,在这里都能被无数倍的放大、回荡绕转。
顾二白被激怒了,拽着他胸前的衣襟,张牙舞爪,“你这话什么意思?还真打算找小蹄子不成?”
“夫人要是总是不听为夫的话,那可说不定,为夫就喜欢听话的。”
顾二白冷笑一声,“呵~是吗?我看那什么璃儿、芸儿的,都挺听夫君的话的,夫君你还是不用猜了,我是绝对不会听的,你找就找呗,反正我比你年轻,三条腿的男人还不满大街……啊啊啊,疼疼疼~底下都是元宝,硌人疼呢~别压……”
顾二白说到一半,就全全被堵了回去变成了哀嚎。
“硌人?夫人说的话也挺割为夫心的。”
“谁让你能耐了,还敢给我生异心。”
顾二白逞起小脸,捏着他轮廓分明的刀削下巴,真特么帅,还是富一代,这哪用得着出去找,真如林妍所说,长仪王朝的姑娘们排着队抢啊。
“不敢了。”顾亦清认栽的点了点头,一届堂堂七尺男儿在这翻了船,“再说下去夫人能把为夫气死。”
顾二白咯咯的笑了,一边揉着他的帅脸,一边顺势从他腰间解走了金库的钥匙。
顾亦清冷不丁的擒住了她的手,意味深长的低头看着,嗓音带着点料峭荡漾的笑意,“夫人这是几个意思?”
第五百二十七章:你好像没跟我说过你的身世
顾二白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很快恢复正常,当着他的面毫不遮掩的将钥匙拢入了袖笼之中,盈盈玉指轻勾起了他的下巴,“咦?夫君这是舍不得了?”
男人极为享受妖精的销魂调弄,还嫌不够,握着她的手朝袍底覆去,“夫人说笑了,为夫连最宝贝的库存都可以给夫人,何况这些身外之物。”
顾二白感受到手下的炙热,眼皮子不禁跳了下,触电般缩回了手。
“那……除了某些必缴的公粮,身外之物也是很重要的,以后家里的财政大权,难道不应该在我手里掌控着?还让你拿着偷偷在外面养了小蹄子不成。”
这个理由,顾亦清再欢喜不过了。
不得不说,她已经娴熟的懂得如何拿捏住这个男人了。
“好。”
盯着她诚挚的小脸看了半晌,男人爽快的满口答应,也终于好心的将她从一箱元宝上抱了起来。
顾二白伸出双手配合着,顺势趴在他的身上,下颌抵着男人的肩,满面粲然的笑靥已然消逝,只剩下握着钥匙的小手在阵阵的发抖。
“抖什么?”
像是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动作,男人稍顿了一下,刚想放下她检查。
不料,小女人忽然双手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不放松丝毫,语道桎梏,“没、没事……就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金子,激动地。”
男人不期然失笑,大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她阵阵泛寒的脊背,“像夫人第一次见到为夫那样激动?”
“……”
美死你,要重申多少遍我那是被吓得你才会相信?
顾二白有些挫败,这种欺骗最爱的人滋味,像将人放在油锅里煎炸一般难受。
“带你去个地方平复平复。”
顾亦清抱着柔若无骨的小女人,兴致勃勃的顺着金光闪闪的走道阔步走着。
这里确实豪华,豪华到就连脚底下踩着的块块地板,都是金砖铺设而成,豪华到让顾二白词穷,富丽堂皇的无法比拟,只能粗劣的想到金光闪闪,如果非用什么地方来比喻的话,那就是金山银山了。
怪不得生性贪财的寡人要闯进来。
当然,其中最珍贵的,正在她身下。
顾二白满目眩晕的看着,小指在他脖颈处缓缓摩挲着。
“清叔,我一直很好奇,寡人当时是怎么闯进来的?你说你这外面机关重重、暗道叠叠的,不是传说苍松都闯不到第九关吗?”
“长陌帮的她。”
“长陌?哦~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他,寡人的夫君,白徒山真正的主人,世间难得一见的灵秀通达之人,而且还屡屡在寡人背后使绊子。”
男人不经意瞥了她一眼,眼眸里没有好兆头,“夫人记得倒是清楚。”
“……”服了这个金刚醋桶。
“那不是人家帮过我相公,我记得当然清楚。”
顾亦清勾唇,算了,不追究了。
她又感兴趣的问道,“那这个长陌既然这么厉害,怎么就没猜到你当时在里面呢?”
顾亦清莞尔,“寡人到来,就是他提前告知的。”
“噗嗤——”
顾二白忍不住又笑了出来,又坑了一回,这一定是她听过最坑媳妇的男人。
一边在媳妇面前大展神功,一边又保住了朋友友情,怪不得清叔给了他这么高的评价,看来的确拥有一个钟灵毓秀的脑袋。
“那他都能破了你全部的机关了,还生的一副七窍玲珑腹黑心思,你就不怕……他哪天缺银子了,会跑来把你的银子都卷跑了?”
小女人疑惑的话音刚落,男人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般,姣好的唇畔徐徐轻扬,“财神会缺银子?”
话落,顾二白愣住了,嘻嘻哈哈的神情忽然穆肃了下来,满眼的遭受到了重击,老天……财神呐。
她现在一点也不感叹自己何德何能套住清叔了,寡人那个名声这么烂的都能嫁给财神,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吗?
老话说得好:Nothingisimpossible
顾亦清侧眸,见她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忍不住伸指揉捏着那张迷人的包子脸,长眸悄无声息的虚眯,“怎么?夫人心生向往?”
她要敢说是,立马吊在房梁上打。
顾二白赶紧虔诚的摇头,“不不不,如此神灵,哪敢冒犯,万一再给他第一印象不好,以后还想不想发财了?而且被拜了几千年的神,忽然出现在我眼前,小心肝哪能受得了。”
顾二白像见了鬼似的不可思议的喋喋,甚至都有几分怀疑男人的话了。
几千年?
男人仔细咀嚼着这句话,不知在想什么,眸色渐渐黯淡下来。
初代财神牌位刚刚落成,何来的几千年。
“欸~清叔,我听你刚才叫门前那只狗‘大只’?”
顾二白刚问,不知为何,顾亦清抱着她的身子紧了紧,“夫人这话题转的太突兀了吧?”
顾二白一愣,其实她前面的胡扯,都是为了让清叔放松警惕,引出这个,但是怎么觉得……他比刚才更加紧张了呢?
“突兀吗?我就是觉得这名字也太奇怪了。”
“奇怪吗?看体型就知道了。”
冷冰冰的一句话把她堵的严严实实。
顾二白面色有些尴尬,“是,的确魁梧大只,那阿黄岂不是小只,哈哈哈……”
小女人尬笑着,男人幽幽的来了一句,“阿黄也不小。”
“嗯?比它小不少啊。”
……清叔说的是哪里大啊?
男人不语,气氛陷入了僵局,那暗沉的眸光,甚至看起来兴致都比方才骤减了不少。
要不是抱着她的身子,愈发的紧了,顾二白都怀疑他是不是乏了。
但她怎么都不知道,自己倒是那句话惹他不快了。
先前聊得不是挺愉快?
或许是她心怀鬼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吧。
“我看它还挺依赖你的,是你一直喂养大的吧?为什么把它放在温园里看门,太无聊了吧,牵出去溜溜多好,这里还有这么多毒草害虫,不怕伤了它吗?”
“大只身上得了怪病,出去容易传染人群,只有温园里的毒物方可抑制,便将它寄养在此,每每喂养的食肉里,放有抵抗毒药侵体的作用,普通毒药不会伤着它。”
“哦……这样啊。”
顾二白笑着摸着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百毒不侵啊,那还真是个问题。
它的链子够长,足以横亘在库房门前,该如何摆脱呢?
“那它还真挺厉害,什么都打不倒,长得还高大威猛,果然是看门的好料子。”
小女人长长发出喟叹,心里满是无奈。
顾亦清听她夸一条狗的频率都比夸自己高,脸色愈加不甚好看,“不一定,它最近发情了。”
“……”发情了!
顾二白闻言,登时双眸一亮,脑中第一想到的便是阿黄那条骚浪贱,那条母狗长的这么大的确稀罕,不过以阿黄这种老江湖,应该……可以对付的吧?
顾二白想着阿黄吃她这么多大骨头,总不能白养吧,养狗千日,用狗一时。
而且,是让他爽的好事,万一人家母狗真的看上了它了,它还能跟顾府结缘,了了一直以来给顾府看门的毕生愿望,总不会不同意吧?
就算是不同意,她也会想办法让它同意,那就是……暴力的天下。
“到了。”
男人走了有一阵,终于顿住了脚步,微俯着身子将她放下。
大脑一直在周密计划着的顾二白,这时才回过神来,转身看着身后的碧浪涛涛,瞳孔瞬间变了色。
她不经意朝后退了两步,男人伸手扶住,“怎么了?”
顾二白对着那滔滔的河流猛地摇头,浑身都在打怵,“走,清叔,我们走吧,我不喜欢这里,不想在这里呆着。”
“你怕水?”
男人拉着她怔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神情中有那么一丝固执的味道。
“我……”
“我也怕。”
顾二白抗拒的疯狂心跳渐渐沉静了下来,清叔的表情似乎不大对劲,他怎么了?
顾亦清身后有湍急河流涮石蹭蹭声,一如他幽暗低沉的眸光涌动。
“小白,到现在,你好像都没跟我说过你的身世。”
------题外话------
阿黄:握草!是错觉吗?我终于可以出场了吗?……就是附赠的这个媳妇,体型是不是有点太剽悍了?我表示……很想尝试一下。
玲珑木:所以九哥下面可以考虑考虑我了吗?因为太美被雪藏已经很久了。
小可爱萌:我们已经忘了还有木头这个角色了,真的是……
某木:画个圈圈诅咒你萌,呜呜~(卖委屈)
第五百零八章:晚上让你叫都叫不出来
“什么办法?快说说。”
林妍眼睛一亮,惊喜的转过脸望着她。
顾二白停住了脚下搓泥土的动作,抬起头唆了唆嘴,看着她神情颇含玄虚,“先等等……咱们等价交换,我帮你,你也得帮我。”
林妍皱了下眉头,稍稍反应过来疑惑的问,“小白妹妹你也要赢场主?”
顾二白无声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啊?你又没整天受场主欺压,不像我,在和皇上斗智斗勇的路途上,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被欺压的就剩个肉干了,咸鱼想着翻身一次容易吗?你还和我讨价还价。”
“咳……”
顾二白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
“谁说我日子好过的?自从遇到清叔,我这人生就如泰山压顶、五雷轰顶,肉体不属于自己,灵魂无处安放,脑门上就差彻头彻尾的刻着一个大败笔——loser,今天难得碰上他不擅长的东西,那我不得大展伸手,让他心服口服跪伏在我的石榴裙下?”
“是嚎~”
林妍听着好像也挺有道理,点了点头,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跪伏?
顾二白,“……”
“小白妹妹,你可别坑我啊,万一你是和场主私下里有什么变态赌约,待会我要是拖他后腿,让你赢了,那座万年冰山,光是靠眼神就能杀死我,太可怕了……”
顾二白看着她一副惊弓之鸟、畏头畏尾的怂兮兮模样,嘴角不由动了动,“我和他能有什么变态交易?”
林妍觑了身后二人一眼,鬼祟的搂着她的肩膀,压低声音,“比如在床上,他本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