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白噗的笑了,车现在开的顺溜哦。
“我的田现在不方面耕耘,您老的存粮再多放几天。”
“……不方面,还有堰梗子啊。”
男人缓缓轻笑,抬起头意有所指的拿起她的柔荑,在大掌中轻轻摩挲揉搓着。
“……堰梗子也不放过。”
顾二白咬着牙,恶狠狠的从他手中拔出‘堰梗子’,今晚堰梗子表示已经受到了不少惊吓。
“夫人不是连堰梗子也要和人争的吗?”
“……”
我看你是想替张德全伸张正义。
“好了吧?明天继续成不~”
顾二白无奈的笑着看他,怕阿娘在外面等急了,寻思着这抱也抱到了,也该成了。
“别动,安静的让我抱一会……”
男人的嗓音低哑而疼惜,像是心肝宝贝借给别人了一般。
听得府门口两个小厮,鸡皮疙瘩直往下掉,天哪~太恐怖了,这样的声音居然是场主发出来的!
“别闹,乖~”
然而,听到夫人的话后,两小厮几近阵亡,原来……还可以这样跟场主说话。
“我想闹。”
两小厮:……
“回去不许碰冷水。”
“嗯。”
“晚上不许踢被子,我会去督查。”
“好。”
“让阿娘给你煮一盅姜汤。”
“行。”
“记得想我。”
“……考虑考虑。”
“你说什么?”
“哈哈哈哈,不带挠人的!”
……
不知过了多久,守门两小厮被虐的冷风那个吹啊,孤影那个飘啊~
然后,他们就渐渐感受到门后的气息不大对劲了。
直到看见夫人红肿着水润润的唇,一股羞怯劲冲出了顾府。
一切都不言而喻。
门后,男人成拳的指骨抵着墙壁,嗓中浑厚的喘着粗气,不知在做什么,只是伴随着阵阵低鸣。
两小厮对视一眼,不敢再有任何表情,生怕呆会场主出来能把他们呼死。
半晌,一声深沉的闷吼响彻他们耳际,内容两个字——‘白白~’
但那百转千回的哑嗓中,却印满了更多更深更浓烈的情绪。
诸如放纵不堪的欲望、情深不悔的沟壑。
……
水榭园后。
小桃子随青衣掌事到库房,一起忙碌着给庆家准备好寿礼,见他要回去,便闹着让他陪她逛一会。
青衣掌事寻思着夫人也回家了,场主心神不宁找他也没什么事做,便痛快的答应了。
小情人手拉手,一路粘粘腻腻的漫无目的走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后花园。
“阿慎,你说咱们场主,怎么就一下子深陷夫人的泥潭了呢?”
小桃子说着,忽然抱着阿慎的手臂,抬起头笑着问他。
夫人虽好,但怎么也想不到这么短时间内,就把场主这块万年顽冰给融化喽。
青衣掌事认真的摇摇头。
他也不知道,虽然他好像见证了场主和夫人的爱情,但那细微的情致他却永远也理解不了,如果场主不是爱夫人爱到泥足深陷,他也会觉得般配。
不过,因为夫人,场主变得有温度了,这样就是好的。
“感情的事,谁说得清呢,就像你,这么多年跟着我怎么就跟不腻呢?”
阿慎随手揽过她的肩,朝花园里那一座休息的石墩处坐过去。
“怎么,你腻了?”
小桃子闻言,娇俏的扬起脸,故作不满的威胁看着他。
阿慎被她气笑了。
“姑奶奶嘞,你怎么天天怀疑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啊,我要是腻了,现在陪着你的是谁?”
“哼……这还差不多。”
小桃子依旧撅着嘴,却挡不住满脸的幸福荡漾。
二人在石墩上坐下,小桃子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心爱之人身上的温度,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很快就意乱情迷了。
青衣掌事明显比她先心猿意马。
软香玉怀在握,佳人映笑在前,没有反应都不是个男人。
“欸~阿慎你说,杏子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到现在都不愿找个人家呢?老夫人先前给她说的那几个男子,我觉着都不错,可是她却连看都不看一眼,莫非是要学檀掌事孤寡一辈子吧?那绝对不行。”
青衣掌事手心搂上她的身腰,刚要覆上去快活一番的时候,小桃子却忽然扯到了八竿子都打不到的茬。
其实她从早上到现在,心里便一直装着杏子,杏子性格倔强,生了病都不愿让自己伴着,可身边也没个体己的人。
顾府不是个不开明的府邸,丫鬟若是想嫁人,老夫人还会风风光光的送上彩礼,可是杏子看上去,真的有一辈子留在府里的架势。
这是不是没先例的,檀掌事就是一个,所以她有些担忧。
“忽然说一个外人干什么?”
青衣掌事心里火急火燎的,听着她还有心思说着不着天际的话,语气不禁有些不耐。
“她是我的好姐……”
妹字被男子吞入了口中。
“和我们没关系。”
男子最后一句话淹没在情欲之中。
寂静的后花园中。
男人的低吼,女子的娇呼。
一阵一阵,并不高昂,却像擂鼓一般震彻女子的耳际,假山后女子手中的信件,潸然滑落。
一个外人?没关系……
男子的话如针一般扎进女子的心里,沁出一滴滴殷红的血液,缓缓地流淌着。
青衣掌事和小桃子并不知道,婆娑磕碜的假山石洞口,有双泪眼,模糊的看着他们起伏的身姿,纵情欲海……
女子紧紧捂着心口,只觉得肝肠寸断,她低低的吼叫了一声,“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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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贱贱的口吻是我自己强加的,场主已经派人捉拿我了,因为我说出了他的心声。
第三百四十八章:春色满园关不住(一)
“慢点慢点~”
“……马上就好。”
……
顾府,后花园。
高昂的乐章伴随着男女最后一声高呼闷吼,酣畅淋漓的战事,戛然而止。
“啊……”
激情过后,幽幽的花香四溢,漂浮在空气中都是静的。
偶尔有一两只夏日的晚蝶,翩翩震着翅膀,惊不迭的滞留在一朵娇艳欲滴的花蕊上。
不一会,像是感受到这靡靡暧昧气氛般似的,不忍打扰又飞走了。
阳光正暖,透过沙沙的树叶,斑驳的照耀在这一对幸福的爱侣身上,小桃子浑身依旧粘糊糊的像性子一样黏人,好事过后,她羞红着脸紧紧窝在男子冒着阵阵热气的怀中,像只躲避风沙的鸵鸟般不愿冒头。
“桃子……”
阿慎被这番尽兴的快感激的眼前都有些发黑,好一会缓过来劲后,额上早已沁出来一层大汗,身心也有些疲乏。
不过好在年轻气盛,男子很快就恢复了力气,只是喘着粗气,怏怏的敞着怀瘫在身后的石凳上,掌心不紧不慢的帮怀中的女子整理衣襟。
“怎么了?”
“坏,怎么现在时辰越来越长了。”
怀里,小桃子娇羞咬着唇,面带桃花的佯嗔着男人,拳头直砸,但眸中那一腔荡漾的春水,爱意满满的都要溢出来似的。
“我的桃子呵呵~”青衣掌事低头看着她,不禁笑着,起伏的胸膛都跟着震颤,“从第一次相见,到现在我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就会说好听的哄我,说的你哪时候能离开我似的,敢离开我我和你拼命!”
小桃子故作母夜叉般威胁着她,整个人却羞得愈加望他怀里钻。
“真的。”
青衣掌事轻声,见她如此羞涩的模样煞是可爱,心都像被融化了似的,掌心揉着她的小脸,不住的想挑逗。
“哼……”
小桃子嗓中欲拒还迎的哼哼唧唧了几声,摸着它身上常年练剑干活纹理分明的腹肌,不禁鬼头鬼脑的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兴致大起,扬起娇俏的小脸问道。
“阿慎,你说你做起来都这样要人命,场主那般厉害……咱们夫人岂不是很幸福?”
小桃子一向不同于一般女子,每每羞涩避讳这般事,不然也不会同意在嫁过去之前,就同他这般在一起,和青衣掌事在一起时,言语之中便更放肆了。
若是平时,青衣掌事不过笑着轻斥她两句不知羞。
但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话音刚落,阿慎的脸色便猛地怔住了,陡然的情绪挂在脸上,导致肌肉看起来都有些僵硬。
“……哎呀,你这么认真干嘛,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吗~”
小桃子最擅察言观色,见他这般反应,连连晃着他的手臂撒娇,见好就收。
场主是阿慎的大拿,无事的时候屋中还削了好多个小泥像,放在书桌前,以作敬导来日日鞭策自我。
或许,大拿都是不容玷污的,就算是对这种不修边幅的大胆玩笑,都是介意的。
“……那可能不是幸福,是刑具。”
久久,青衣掌事低着头,神情认真的望着她一字一顿的答道。
小桃子信了他的邪,还以为他是因为多崇敬场主才不允许她说,“你刚才吓死我了。”
“真的。”青衣掌事一副真的很真的样子看着她,眉间似乎还有真切为夫人那小身板担忧的架势。
“你这个傻子啊~”
小桃子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蓦地无奈的笑出了声,小脸像一朵花似的笑开了来。
傻子懂什么,女人当然是希望越厉害越……越好啊,哪有嫌弃大的。
“不过,场主真的很……雄伟吗?”
“你觉得我要是看过还能在这里吗?”
“那你说刑具。”
“……我曾在庆家和场主一起吃饭时看到过。”
“啊?”
“蹲下来捡筷子,看见场主紧攥着夫人的手,然后……衣服那处撑起来了。”
“……这么厉害呢?”
“一般人做不到。”
“我比较好奇当众握着手都能……你说今天吃饭的时候,场主会不会……”
顾府有小桃子,会联想,会真相。
……
假山后。
于烈阳下静默窥探这一切的那双眼睛,由最初的不可置信,到充斥着惊恐、打击、崩溃……
最后几乎是逃一般捂着嘴,挥泪如雨跑开了。
像一只雨后打落的蝴蝶,连翅膀都振不起来了。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同样的话,同样的眼眸。
从第一相见,到现在我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将她心里最后一丝美好的幻境都打破。
兴许是受那明晃晃鲜明的画面、声色冲击过大,亦或是她跑得太疾猛太激烈。
终于到了玉春堂时候,女子的腹部却忽然开始剧烈的阵痛,像有人拿了一把刀子,插入心脏拔出来,又捅向腹部。
遍体鳞伤,鲜血淋淋。
黑白交接的画面就像走马灯般在她面前晃过。
男人的低吼,女子的娇呼,苟合在一起的极乐畅快笑脸……
她按着小腹,战栗的皓齿死咬着苍白的下唇,抽搐的面部肌肉,像是在极力控着那血色尽失的神情。
不能倒下,你不能倒下……
女子在玉春堂下人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步,平稳的走进了房间。
杏子,你要忍着,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她这样跟自己说。
然而在关上门那一刹那,她那虚弱至极的身胎,瞬间像瘫痪一般,顺着门板门栓,一路往下滑,像失控一般,极度的疼痛让她的面目都扭曲了起来。
嗓间长长的发出一声低吟,“阿慎……”
阵痛持续了有一会,直到女子的下身彻底与冰凉地面相接相触,她才红着眼眶,低低的看着自己的下身。
那里,有几滴血渗出。
殷红的,像利剑一般要刺伤人的眼睛,她愣愣的看着,那无法动弹的眼珠子僵硬的转着,很久之后才氤氲的现出一丝光。
正对着玉春堂偏院。
她的床头,摆放着的是一张矩形硬质的黄花梨小束腰炕桌。
那是豆蔻生辰时,小桃子姐姐送给她的诞礼。
桌子的造型、花纹都很是别致,所选的黄花梨木用的也是最好的,平时,她都舍不得把一些湿重的物件放上去,生怕损坏了。
炕桌有四条支撑,最里面的黄花梨木腿上,镌刻着四个稀有的瘦金体小字——‘桃杏满园’。
那字迹,深刻、隽永。
不知为何,比起那张桌子,她更喜欢这四个小字。
一般无事的时候,她会洗干净手,进屋轻轻的抚摸着这几个小字,想象着一些天马行空的事,每一件都是好的。
时间长了,这四个字就像已经生动鲜活的刻在她心上一般。
这不是小桃子姐姐的字,她知道。
小桃子姐姐书写的字迹,是那种清秀的蝇头小楷,整整齐齐、小家碧玉,讨大人们喜欢的紧。
因她总被逼着临摹她的字画,所以她记得很清楚,甚至让她模仿,她都能写的雌雄难辨。
可这张桌腿上的字迹,很罕见。
它简简单单,却瘦削、有力,在一个拘囿的方框中,竟坦荡不羁的带着那么一些张扬的味道。
她抚着那些字眼的时候,时常总感觉有一种魔力,牢牢牵引着她的心,试图朝着更广阔的地方飞去。
于是她也想被注入了一股力量,肆无忌惮、冲破牵制的想象。
想象那里没有比较、没有压迫、没有世俗的眼光……
只有她和张扬的魔力在游荡,她在那里能把自己放空,像浮在云端上一样,那是她的世界。
她忽然想知道这张桌子的出处,是不是就可以找到字迹的主人。
后来,小桃子姐姐无意和她说起,这张桌子是阿慎同场主下海时,她托人打东海带回来的。
但她没说托谁。
她记得当时前往东海的巨型帆船、货轮有好几舰,满载而归时,沿途遇到了不少风浪,货物折损大半。
于是一些不大贵重的货物,或被抛弃变卖,或被遣送当地。
偏偏这张普通的黄花梨木炕桌,被完好的保存了下来。
不知是有意无意。
平平安安到了她的手里。
她曾经,在和小桃子姐姐交心、絮叨的时候,无意揭开过心底的一道伤疤。
是关于黄花梨木。
小时候,家里穷的很,四壁空空,连一件像样的摆饰都没有。
一般亲戚走到门口就不愿意进来了,更别说年轻俊美的小姑娘,谁不想嫁的风风光光,嫁进来后天天穿金戴银的。
可是家里香火不能断,哥哥要娶亲,要请媒人,要彩礼,要办喜事……
阿爹便寻思着把她卖了换钱。
但很滑稽的是,六岁的她被卖到一处商户人家做洗脚丫鬟。
接过那户家老爷,嫌她面黄肌瘦,没点精神头,乍一看还以为是害了病,一分钱都不想给,说是白养都不见得能养活。
他跟阿爹说,要么白白留下,要么哪里带来哪里滚回去。
阿爹那时咬咬牙、跺跺脚,百般为难,心里恼怒不堪,但其实却和商户老爷想的一样。
她自小体弱多病,家里没钱也很少治根,抓一次药够吃大半年的。
这样的她养得活养不活都是个问题,带回去也只能是累赘。
但阿爹还是要拿自己换点钱的,可商人狠心无良,一口价都不肯出,阿爹无奈,不想空手而归,便懊恼的指着商户堂屋一张上好的黄花梨木炕桌道,“这个给我可成?”
她永远记得那个商户老爷的笑。
讥刺的连带着嘴角黑痣上的毛,都威风凛凛的翘了起来。
“这个死病秧子,也配我上好的黄花梨?我看你打门口抬一根桑木回去吧。”
阿爹就真的头也不回,到门口抬起一根堆放其中的腐朽桑木回去了。
那背影至今好像还晃在她眼前,黑黑的,远远的。
她当时想,如果阿爹能回一下头,哪怕只是回头看她一眼。
可没有。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见阿爹。
第三百四十九章:春色满园关不住(二)
到了顾府后。
家中人开始频繁到府中探望,常常也都是小桃子姐姐代为接待,她从不露面。
小桃子姐姐每每接待回来后,总是感慨万千的和她说一些家中人觉着愧疚、对不起她的腌臜话来。
她听不进去。
倒不是刻意的漠视,是没有任何感觉了。
小桃子姐姐说,一个人经历了再大苦难,都不能变得麻木不仁。
她无动于衷,却由此对黄花梨木情有独钟。
在顾府这么多年。
她和小桃子姐姐二人互相搀扶,一路走来,渐渐混的风生水起。
十几岁就有幸得以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在府里地位慢慢的高了些,月钱也一天比一天丰厚。
到现在,甚至富足的可以比得上外面的一户平常商户。
她知道,这一切九成都托了小桃子姐姐的福,指望她,可能一辈子都混不到这个位置。
虽然她平时哪里都不去,但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