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白咬着唇,被他看的不由低头,看看自己穿衣服了没,真他妈像剥光了衣服赤裸放到他面前似的。
这男人……
听说男人看过女人的裸、体后,以后看她都是……不穿衣服的样子,果不其然。
听说男人都喜欢嫩的,果不其然。
听说……顾二白觉得自己要被看的燃起来了。
小女人陡然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低下了头,一番羞羞怯怯的动作和粉嫩的装扮搭起来,更显萌态。
她并不是进来时候没看到他,他那种走到哪儿都自带锋芒的人,她怎么可能看不到……只是根本不敢看而已。
只要一想到刚刚他从乾宜斋奔逃而出的盛怒,她就有种早死晚死都是死的感觉。
‘小主人您现在扭扭捏捏的,是不是又想勾搭场主了?’
‘……你想多了。’
‘是吗?你看场主都被你勾下来了。’
‘……’
顾二白猛地抬头,果然见上清俊非凡的男人走了下来。
“……”真下来了。
怂货某白看着,脚步竟不觉朝后退了两步,嘴唇轻抖,‘他他他他……下来干什么?’
玲珑木翻了个白眼,表达对她心机的深深鄙夷。
‘您问您自己啊,刚才那小嗓子喊得,小腰扭得,小脸羞的,场主的魂哪里还坐得住哟。’
‘……’
你确定他不是下来摔死我的?
顾二白抬起头来,暗暗的摇摇头,清叔您别激动啊……咱们家丑不可外扬。
大不了亲戚走了任您蹂躏……
“二白啊,正巧你来了,你娘在这念叨了你好半天呢,来来来咱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的吃顿饭。”
老夫人见势,热切的转过脸来,待看到顾二白这般粉雕玉琢的可人模样后,心都欢喜的化了,一手拉着庆家阿娘,一手拉着顾二白,登时觉得人生圆满了。
“二白啊……真是你。”
庆家阿娘走过来仔仔细细看她,仍是不敢相信似的,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出落的这么美了?
“嗯,对。”
顾二白微微舔了舔唇,弯眼笑着看她。
余光偷偷瞥到男人在一侧的座椅落下后,眼皮子不禁跳了跳……清叔走下来坐干什么?多吓人……
“二白,你在这可要好好地,不要像以前一样胡闹,给老夫人场主惹麻烦。”
阿爹站在那里,一脸恳切的走了过来,面上还带着几丝遮掩不住的愧疚。
先前他还以为场主对二白做了什么,所以迟迟不放人,急冲冲的就跑过来要人,没想到二白这不但完好无损,日子还过得这么滋润,真是愧对场主一番厚意,哎……
“嗯,好的。”
顾二白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满眼都是清叔冷峻削薄高深莫测的侧脸。
在想什么呢?
“都别在这站着絮叨了,赶紧坐下,午膳马上就好了,桃子你去催催。”
老夫人拉着阿彩庆子坐在身边,朝身后的小厮暗暗使了个眼色。
那小厮懂眼色的很,将夫人的座椅摆放到了场主旁边。
顾二白看着,心里竟长长松了口气,原来是下来吃饭的,吓死她了。
小桃子应声转身就往外去催,恰巧此时佳肴毕备,众方厨们手里纷纷端着食盒热闹的鱼贯而入。
丫鬟小厮们纷纷上前伺候,请她入座。
顾二白忐忑不安的站在那里,余光瞄着旁边男人不阴不冷的神情,准备入座。
“去拿个垫子过来。”
此时,身边的沉默的男人忽然开了嗓。
顾二白吓得立马站直了身子,一副听训的乖巧样子。
男人并没有训她,只是……拿什么垫子?
一侧丫鬟闻言,赶紧转身回里屋,取出冬日才使用的毛绒座椅垫子。
‘哦哟,偶像大大真成家庭妇男了~’
耳际,玲珑木瞅着,反映了一秒,心情愉悦的拍着手,小主人这可是老佛爷待遇了。
偶像大大果然一宠妻就往死里宠。
顾二白纳闷,奇怪的挠着头,最后悄咪咪的弯腰准备靠近他的耳边。
“敢弯身试试?”
此时,男人威胁的调子不徐不疾的沉沉响起,嗓音不高不低,刚好够传到小女人耳中。
刚欲弯身的顾二白愣了一下,微微颦眉,随即低头望着领口有些微低紧绷的衣襟,像是明白了什么,静静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忽然感觉自己穿这个服饰的选择,很愚蠢呢?
清叔好像……更生气了。
顾二白劳神的挠着头时候,早有丫鬟手脚利落的拿过垫子,悉心的铺在她面前的椅子上,笑着请她入座。
顾二白看着,猛然像顿悟了似的,再望向男人的眸子开始灼热起来。
女人一般不能坐凉板凳,尤其是这个时候,更沾不得一丝凉的。
六月本该胡天,古代气温却不似现代冬冷夏热的稳定,嘉成却丰收降至,这几日确实凉了不少,尤其是硬质的金丝楠木椅,坐着更觉阴凉。
当然,这是往矫情了说,顾二白是毫不在意的,但是谁会不感动于自己男人的细心关怀。
“谢谢。”
顾二白微不可闻的轻哼出了声,拘束的唆着嘴便坐了下,像是带上了几分真切的羞涩。
这一声细若蚊蝇的谢谢,像稠稠的蜜糖般,顺着甜甜的语调渗入心脏。
男人的脸色看上去却并没有丝毫好转,他熟练的提过桌上的一壶茶,缓缓倒下,冲漱着杯具,嗓音低的让人听得不大真切。
“穿这么紧的衣服来谢我?”
“……”玲珑木好心的替她传了一下话。
顾二白听到了,只臂撑在桌上,甚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暗叹自己的愚蠢。
“我、我刚才……”
“手。”
男人大掌忽然探过来,顾二白微惊了一下,连连挪开撑在桌上碍事的手臂,看着他将自己的餐具拿过去,有条不紊的擦拭着。
满桌人愕然:……
场主居然会帮别人做这种事?
“我自己来~”
顾二白感受到了旁人的目光,赶紧伸手去拿过餐具,葱白的指尖碰触上男人修长的指节,众目睽睽之下,像触了火,像是有几分缠绵的味道。
众人的神情更惊愕了。
男人恍若未闻,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神情依旧淡淡的擦拭着餐具,垂下的深眸底不知是何种情绪。
‘啧啧啧……’
玲珑木没眼看,屠狗了屠狗了,屠狗现场……
“哎呀,阿彩啊,咱们刚才说到哪来着,对,年轻的时候你可爱吃院后面那颗枇杷树上的枇杷了……”
老夫人愣了一阵,连连提嗓,吸引回来庆家二老的注意力。
庆家阿娘:……老夫人咱们刚刚不是讲到这儿。
“咳……”
顾二白稍显尴尬的低咳一声,感受到氛围变得莫名暧昧了,便悄悄的收回手指。
“继续。”
“?”
男人声音落下,小女人红着脸,疑惑的侧眸看着他,继续什么?
玲珑木挠着爪子,看着这两小情人抓心挠肺的样子,不禁急促道,‘继续解释啊。’
哎,小主人的月事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啊,看这两人现在的样子,真路人烧心哦,直接上榻昏天黑地的多好。
“哦~”
顾二白意味深长的顿了一下,不过,她不准备解释了。
“清叔,我不回去了。”
小女人迅速的凑过去头,蜻蜓点水在他耳边道。
男人的身形明显的顿了一下,随即,伴随着手上的动作恢复自然。
顾二白发现他已经擦了第四遍了,而且现在一直在擦同一个地方,抿着唇意味不明的笑了。
“你回去吧。”
不想,男人冷不丁的阴凉来了这么一句。
“……”
顾二白像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似的,很快的转过了头,望着他一副失策的样子。
清叔……难道真的生气了?不想看到自己?
“……我错了,你别生气。”
小女人舔了舔干涸的唇,有些委屈的看着他,边说着,小手边悄悄地从桌下伸过去,缓缓拉着他的袖子。
被甩开了。
又拉了过去。
还被甩开了。
三次拉过去。
再次被甩开。
“……”
顾二白心理防线一点点崩塌,现在已经可以确信这厮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
身后,以檀掌事为首的一众丫鬟,都悄悄的注意到了这场景,纷纷用帕子捂嘴轻笑。
能让场主变得这么幼稚有耐心的,怕是也只有夫人了。
“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关键时候掉链子。”
顾二白脸庞趴在桌子上,闷闷的转过去脸,黑漆漆的瞳孔映着男人的下颌,声音压得低低的,但认错的语气毫不敷衍。
奈何,顾亦清仍是一副不可撼动的冷峻冰山模样。
顾二白嘟着嘴,纷纷的樱唇拧在一起,看着像猫似的挠心。
顾亦清长眸微垂,似是看到了她的表情,又像什么都引不起他的注意。
最后,他放下手中擦拭再三的餐具,轻轻推到小女人面前,低头看着她,凝神的眼底开始隐隐的跳跃出一簇火花,醇嗓疑惑提起,“什么关键时候不掉链子?”
男人浑厚具有穿透力的嗓音落下,满桌子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过来,并且都像场主一样牢牢的盯着顾二白,所有人都在等待她的回答。
“……”
顾二白懵比了,圆眸微怔,脑子都不能运转了,清叔……这是报复她的方式吗?
“我……”
小女人隐在桌下的手颤抖了一下,刚想惯性的拿起来抵唇掩饰尴尬。
不想,温软的柔荑猛地被男人大掌擒住,放在一个让她怎么都想象不到的地方。
“……”
顾二白的心率一瞬间飙升到了顶点。
第三百四十六章:三年抱俩的宏伟目标
或许,你在商业局饭桌上看过,有不择手段的女人,在桌底悄悄脱下尖头高跟鞋,露出全腿的性感黑丝袜,用脚趾头轻轻试探般勾着挑着男人笔挺的西装裤角,动作轻盈,有一下没一下,刺激撩拨的很。
那样让男人表面正人君子、谈笑风生,心里却承受着桌底下的诱惑丛生、天雷勾地火,且还在众人浑然不觉的状态下,感受说多禁忌就有多禁忌,说多荡漾有多荡漾。
或许,你还在黢黑昏暗的路旁,见过一些装饰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子,她们左顾右盼的打量、观望着,见到貌似单身或有某方面意向需求的男人,就会佯装扶着脑袋醉醺醺的撞过去,或者直接……报价。
顾二白现在……可能就是同时遇见这两种情况了。
她背部僵直的坐在金丝楠木座椅上,表情麻木不仁,像一个被点了穴道的修真道人。
她心里有些不可置信,导致脖子缓缓僵硬的转了过去。
可当她看到身旁男人冷峻、高贵、不食人间烟火的英挺面庞,秀眉顿时又拧成了一团麻花,甚至产生了一种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自己怎么能把高高在上的清叔,比喻成这么低俗的……
可是他的动作……
全然昭示着‘低俗至极’四个大字。
男人大掌紧紧地按着她,没有丝毫松动的痕迹,只有……更下一层楼。
红木雕螺钿理石圆桌上。
坐东朝西的老夫人,身后的小桃子、一侧的庆家二老、阿慎,方方赶过来的背西刘管家。
每个人都愣着神,微微翘首望着顾二白,静静屏息以待她解释场主的问话。
“……”
顾二白霎时间有种比做检讨还难受的感觉,谁能想到这个一本正经的罪魁祸首,正拿着自己的手……
看着小女人五彩斑斓的脸色,男人眼底幽亮的神色渐渐恍若浮光跃金,清辉徐徐漾起。
“我……”
顾二白刚想开口,男人大掌忽然玩弄般紧紧摩挲,十指交扣……
某白额上的筋重重的跳了一下,粉里透红的小脸瞬间像被烧熟了一般,滚烫滚烫的,加个特效都可以冒热气了。
她挣脱不开,心脏颤颤巍巍,神情羞恼的只手撑在桌子上,牢牢抵着半边脸,生怕二老察觉出来什么。
故意的,这个老奸巨猾的,想逼着自己先说出来。
“二白,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关键时候不掉莲子?”
此时,正坐在对面的老夫人,仿佛从她耳根透出来的那么一抹红,看出了什么端倪,极为体贴的帮她缓解了这极度尴尬的氛围。
……莲子?
顾二白闻声,羽睫瞬间轻轻颤了下,像是想到了什么。
再抬头,竟微不可察的捕捉到了男人眼底那一丝突如其来的狠戾,似乎是对她的极度不满。
手在大庭广众下,都没脸没皮的被迫奉献给您老了,您老还有什么不满意?
庆家阿娘听了老夫人的话,也不禁诧异问道,“二白啊,你把什么莲子弄掉了?”
顾二白舔了舔唇,挠着眉心笑道,“就是……就是我看府里的莲藕不是长成了吗?思想着和小桃子去采撷一些,给场主大人尝尝。”
小女人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悄悄地望着旁边男人的脸色,她好像……可以理解刚才他那个眼神了。
早就发现,清叔在她有意无意蹦出几个现代的新鲜词汇、或者惯性语句时候,总会表现出不高兴,具体表现在甩脸子、冷嘲热讽,甚至打击报复,譬如现在……
大概是觉得她比他懂得多,产生了夫不如妻的不平衡心理。
玲珑木:对着某个臆想症晚期主人翻白眼中……
不过也怪她没长脑子,到了古代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否则会被怀疑身份当成怪物的,像‘关键时候掉链子’这句话,最早应该出现在工业时代自行车出现之后吧?
古代机械没发达到这个程度,知道个毛毛……
现在马车应该是……“关键时刻掉车轱辘,对!”
顾二白想着,自得其乐的朝顾亦清打了个宾狗的响指,一双弯弯月眼迷人的很。
男人静静的看着她,像再看一个傻子。
玲珑木石化,继续您的表演……
“这孩子,调皮劲又犯了,天天净知道玩耍,还采什么莲子,场主会稀罕你那些小孩子玩意,还是省省心多学学女工吧。”
阿娘抿着唇,一副不懂事的看着她,慈爱的眼底尽是斥责。
小桃子见势,连连上来喜庆的打话茬,“庆婶子真是错怪姑娘了,每年府上都会划轻舟去采莲子,小桃子也喜欢的紧,这府里的河里种满了莲藕,能够游一个下午的呢,所采得的新鲜莲子,给老夫人、场主熬成粥,清热降火的可好了呢~”
就是节气还没到,不过她是不会说的。
说完,小桃子还机灵的朝顾二白投以一笑。
顾二白想着,这天底下怎么就有小桃子这么舒心机灵的丫头呢?身边就响起了男人的嗓音。
“难得孝顺。”
“……”
顾二白回神的眼珠子转了转,寻思着这话是说给谁的。
最后确信,是说小桃子的。
以她和他的关系,他敢说孝顺试试?
奈何,小桃子和一桌人,均纷纷捂着嘴,看着她笑的妙不可言,就连阿爹阿娘都不外乎。
“……”
顾二白有点迷怔,为什么有种全世界都在促进她和场主大人的奸情意味呢?
“其实说到孝顺,场主您和我……”
小女人低咳一声,大有撩起袖子,同这个占便宜男人理论一番的架势。
可是她只有一只手。
“二白啊,你这天天叔、叔的叫的这么亲,可不得孝顺孝顺。”
阿爹在这其乐融融的氛围中,也放开了胆子,随口拿她打趣。
话落,众人也不觉不妥,反而笑的愈加开怀了,仿佛这个称谓是她故意叫的亲近似的。
顾二白嘴角抽了抽,小手也跟着抽了抽。
她发誓,最开始叫他清叔,只是想套亲戚,多多帮助庆家二老,可谁想到叫着叫着被套牢了啊。
身旁,男人英挺清俊的侧颊隐隐浮现一缕弧度,看着好像……贼他妈舒爽。
“……是是。”
顾二白眯着眼,乖巧的假笑,都说叔叔好,我叔潜的早。
老夫人看着一对璧人成双,相亲相爱,手里缓缓抚着禅杖,慈祥的面色愈加开怀。
一侧,阿娘也感受到了这顾府上上下下,对二白的备至照顾、喜爱,心里不禁更加感动。
二白真是上辈子修的福啊。
“别光顾着说话了,都吃菜、吃菜……”
“好好好……”
顾府老夫人似乎很多年,都没有用过这么热闹的一顿饭了,儿子儿媳在侧,亲家和和美美,很长时间也没有像今天一样开心了。
多年的愿望终于圆满,现在唯一差的……就是开枝散叶了。
看乖媳这姣好浑圆的身段,三年抱俩怕是有的。
顾二白在咽口水